1435-古镇英豪伏蟒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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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华趁着这工夫到外头转了个圈,过了一阵,又带了好几个人进屋来。一位白求恩后方医院的杜林祥大夫,还有冀南区党委经济部的张一民部长、武安公安处郭科长,还有缉私队的队长赵二勇。刚才参加战斗的两个小战士也来了。他们搬了几个条凳,紧挨着坐下说话。
杜大夫是当地有名的老西医,七十多岁,心肠善良,威信很高。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李琼的伤处,说:“伤得确实不轻,啥东西打的?整整咬去一块肉!”
少华说:“一种暗器呗!”
“好厉害!”老西医吃了一惊,又说:“不过还好,没伤着骨头,敷些药吧!可得注意别感染了。要注意补养,你们关心一下,给弄点好吃的吧?”
他在李琼的伤处敷上了厚厚的一层药,又拿绷带包扎妥当,又一边安慰着李琼,一边从药包里取出些药粉儿、药片,一一交待给卫生员,说得很详细。小卫生员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子,在各位领导的面前还不大好意思,听杜大夫说着,不住地点头。
“大雪天的,送送老先生!”少华叫赵二勇送杜大夫回家,杜大夫也不客气,背上药包,扶着二勇当拐棍儿出了门。
第四章第20节:姊妹俩如何打败花逢春
刚掀开棉门帘,一阵刺骨寒风裹着大雪吹进屋里。杜大夫笑了笑,回头朝屋里的人们双拳一抱,说道:“各位多保重!”说完,赶快掩上棉门帘子,走进风雪交加的夜幕里。
张一民部长是位老红军,南方人,四十出头,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候被白军的子弹打掉了一条胳膊。他个子不高,看起来身材魁梧,实际上患有多种疾病,身体并不太好。他在工作中,对部下要求很严格,一丝不苟。平时,在生活中和群众打成一片,没有一点架子,待人很温和。
张部长看着李琼服了药,然后像对待女儿那样边摸摸李琼的额头,边说:“还好嘛!闺女,你们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很不简单,很不简单!”他的口音带浓浓的湖北味。
郭科长是山西人,三十五六岁,瘦高个子,戴副近视眼镜。他办事很认真,说话也一本正经。以前,他原本对中国武术有些看法,总觉得这玩意儿花拳绣腿的不管用,可是今天,他领略了两个姑娘的本事,不由得心里佩服。
他对武术是个外行,现在忽然产生了浓厚兴趣,于是就指着云肩,怀着十足的好奇心问道:“听说花逢春这家伙的暗器很厉害,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对付那些算盘珠子的?”
李云肩见领导问她,脑袋一个劲地摇,调皮地说道:“没啥嘛!没啥!”边说着边朝李琼努嘴。郭科长搞不清怎么回事,还是想问。只见张部长朝他摆手,意思是你管那么多干嘛!郭科长只好住嘴,不再多说话。
李琼身上渐渐暖和起来,腿上的伤痛也轻多了,依旧靠在妹妹怀里。她见小妹按照武行的规矩,对一些特殊招数,没有做解释,想必让领导心里不痛快了。
她不想让郭科长下不来台,就含着淡淡的笑,对郭科长说:“也没啥,是那个坏人该着了!武艺上面的事,以后叫云肩给您讲,行不?”李琼躺着,两个小酒窝浅浅地挂在圆脸上,十分惹人喜爱。郭科长见这个女同志如此懂事,于是也坦然笑了。
周玉琴替换过李云肩,让李琼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两个小战士叫到跟前,招招手说:“来,来,你俩给说说,把姊妹俩怎么打败花逢春的故事,从头到尾,详细说上一遍,郭科长听着!”
两个小战士叙述了事情经过,大家一边听,一边赞叹不已。郭科长听得最入神,听到热闹的地方,简直惊讶到了极点,激动起来,连眼镜都摘掉了,生怕漏掉一个情节。他觉得这不就是樊梨花再世,穆桂英重生吗?旧小说、古戏文里哪有这般精彩!
一个小战士说:“眼看那小子快被俺逮住,好家伙!他突然整出两把鬼算盘,连打出两把算盘珠子,一般人就完啦!可俺们两个大姐比他还厉害!她俩呀,算盘珠子都到跟前了,只见一个大姐“嗖”地一下飞到旁边的一棵树上,另一个大姐横着在地上打滚儿。眨眼时间,那小子两把算盘珠子都打空了,一下子就慌了神,被树上飞下来的大姐踢了个大跟头,又被地上的大姐使两腿夹住脑袋,不能动弹,俺俩这才上去把他捆住。”
小战士身临其境,说得绘声绘色。大家还有些没听清楚,周玉琴止不住笑地问:“这两小子说啥哩?哪个是树上的大姐?哪个又是地上的大姐呀!”
小战士一会儿指指李琼,一会儿指指云肩,到底谁是谁,自己也没有分清楚。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少华也乐得前仰后合,忙说:“算啦,别分谁是谁啦,反正是俺们这两位!”
刚才战士说的这一飞,那一滚正是李家仙人掌法第四式:“双凤穿花”。专门对付突然迎面飞来的散兵器。
张部长满脸严肃地对少华说:“好啦,让人家休息,咱们走!”说着起身要走。
周玉琴又叫云肩过来,重新扶好李琼,然后一再把要起身的李琼按住:“好生歇着吧,夜里别忘记吃药,明个儿俺再来,有事说话啊!”众人跟着张部长后头离开了屋子,少华最后一个走开,临出门还转脸望了李琼一眼。
屋里头只剩姊妹两人,她们仍旧依偎着。外边的雪不下了,却又刮起大风,风越刮越大,像野狼似的嚎叫,风不断地从门缝儿里吹了进来。炕沿上的青铜油灯忽闪忽闪,窗户纸“咝咝”作响。炕上的苇席凉得有些扎手,被子褥子都冰凉冰凉的。这时,门外边“哗啦啦”一阵响动,又有人使劲敲了两下门板。李云肩开门出去一看,发觉有一捆高粱秸,放在了台阶上,她往不远处看,有一个瘦长的身影消逝在风中。
姊妹俩猜想是少华亲自送来了取暖用的干柴。
第四章第21节:找人鉴定宝贝
小妹抱了把柴火塞到炕前头的灶眼儿里,借油灯的火点着。柴火“毕剥毕剥”地燃烧起来,不一会儿,满屋子里就充满了烟雾,呛得两人直咳嗽。
火越来越旺,炕上逐渐有了温和气儿,屋里也暖了不少。李琼心疼地对小妹说:“妹呀,你也歇会子吧!”
小妹说:“忙啥,喝口水不?”说着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倒进铁锅里,蹲在地上拉起了风箱。风箱“呼呼”地响了一阵,水慢慢烧开了。小妹拿勺子往一只青花灵芝纹的大碗里盛了半碗开水,然后扶起二姐的上身,想喂给她喝。
李琼低声说:“俺没事,自己喝吧!”说着就接过那碗,自己慢慢喝着说:“这里的水不如七级的水好,有点苦。”
一提到家,小妹的鼻子里也酸酸的,她隔着厚厚的棉被轻轻抚摸着二姐伤处说:“还痛不?”
李琼喝了一大口水,把碗放到炕上,望着小妹有些苍白憔悴的脸,安慰道:“没事啦,妹呀,早些睡吧!”
这一晚,云肩和二姐在一个被窝里,她的双臂始终搂着二姐,头挨着头,脚挨着脚,呼吸连着呼吸。半夜里,李琼伤口处一阵疼痛,醒来,觉得小妹的头发刺着了自己的脸一阵痒痒,那鼾声细微均匀,她没有敢再动弹。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到一个月,李琼的伤口痊愈。姊妹俩人的职务由练习生升为科员,分别被记了三等功。
一天,张一民部长把少华、二勇和姊妹俩都叫到办公室里,详细地对她们说:“‘德信义’的老板张斗光和大个子周欣拿到黄金以后,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花逢春的案子已经交到司法部门办理。那件东西也找到啦,据花逢春交待,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张斗光和周欣一跑,倒让我们产生了疑问。这件东西是不是真的?咱们这里没有明白人,少华懂得一点,我看他也是半瓶子醋,水平不怎么样!我是一点也不懂。这样怎么向晋冀鲁豫中央局汇报呢?我看还是找人鉴定一下,先弄准喽,然后再汇报上缴。少华你们看呢?”
少华眉头微蹙,为难地说:“找谁鉴定呢?阳邑没有这种有学问的人,无论如何也得有些真本事才行!另外还要有一定权威性,说出来叫人信服才行!”
说着,少华看了看拘谨的李琼,思量了一下,然后眉头舒展,高兴地说:“部长,李琼同志他爹懂行,能不能请他先看看,不行,就请他再去找一个专家鉴定,行不?”
李云肩听少华这样说,心里很高兴,忙说:“行,我看行!”李琼扬起低垂的长眉毛,使劲瞪了妹妹一眼。
张部长发觉了这个细小的动作,便和蔼地向李琼问道:“你说说看!”
李琼平静地答道:“俺爹是懂得点,可那不是他的专长。”
少华不以为然:“那也比俺这些人强得多!他走的地方多,见识广,人可靠,在这方面也有些社会关系,我看行!”
张部长也认识李凌云,知道他是个很可靠的乡村知识分子。听了少华的话,张部长高兴地说:“好!少华的意见正确,就这么办吧!两个闺女一块儿去,正好顺便回家看看。少华,你不是要护送边区政府的武振宇部长过正太路,到南宫去检查工作吗?你们一起去吧,多几个人,路上安全些。”
张部长一边指着少华,一边对两个姑娘说:“跟你们这样说吧,我们的少华同志也很不简单,他的本事可大着呢!你们跟他一起执行任务,会很安全的!”
听见这话,姊妹俩高兴地笑了。张部长也豪爽地开怀大笑,此时,少华倒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从阳邑出发到威县七级镇,大约要经过十余个县,行程三百多里,由于交通等原因,还要绕道山西。
在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之前,八路军就控制了冀南大部分地区,只是铁路沿线一带的大中城市还被国民党军队占领。一九四五年十月底,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新八军军长高树勋率部万余在邯郸码头镇起义,邯郸地区实际已经解放。
但是,胡宗南、孙连仲部从山西、河南不断北上进犯解放区,磁县一度也被占领。有不少地主还乡团尾随其后,设立据点,建筑碉堡,实行反攻倒算。他们在铁路沿线搞袭扰活动,破坏运输十分猖狂。离开阳邑不多远就是正太铁路。此时,有一股装备良好的还乡团在铁铬两侧修建了碉堡。每个碉堡都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团丁把守。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过正太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少华、武振宇部长和他爱人付丛、李琼和李云肩姊妹,还有两个通信员,一个叫二愣子,另一个叫陈青。一行七人牵着头骡子走过一个叫“黄洋梦”的小地方,天也黑了。
第四章第22节:双枪神威慑敌军
古时候有个传说。有一个姓卢的穷困书生,赶考途中就住这道边小店里,碰上一个姓吕的道士。卢生恳求道士指点前程,吕道士给他一个枕头,说:“枕上我的枕头你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此时,小店的主人正把小米(黄粱)倒进锅里烧饭。卢生枕着枕头睡着了。在梦中,他娶了崔府的美貌大小姐,生活阔绰,过年进京考试,高中了进士,连连升迁,做了当朝丞相。儿孙兴旺,结亲名门,福禄双全,八十多岁才寿终正寝。卢生从梦中醒来,小店主人的小米饭还未做熟,依然贫困如故。后人就管这个地方叫“黄洋梦”,一直沿用至今。
远远望去,碉堡黑乎乎的,一里地就有一座,碉堡里的灯光时明时暗,阴森森的。敌人打着十节大手电筒晃来晃去,电光把空中和周围田野划成许多碎块儿,正太路在月光和电光的辉映下闪闪发亮。“黄洋梦”的夜晚充满着恐怖。
李琼和云肩都很紧张,这么危险的场面还没有经历过。武部长夫妇己经不只一次路过了,他俩招手表示,让两个姑娘紧紧跟上。
少华在前边领头,沉着镇定,两个通信员殿后。到离碉堡五六十米远的一道沟壑附近,少华回过身来,连连挥手,众人一一下到沟里。少华独自卧倒在沟边荒草丛里,神色冷静,不时地朝沟里的人笑笑,这样一来,两个姑娘觉得不那么紧张了。一条条光柱,从少华身上扫过,这时少华身上和大地是一个颜色,都是灰蒙蒙的,敌人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大手电的光芒刚刚消失,少华就立刻站立起来,迅速向前跑了十几步。他站在一个土坡上,双手从腰间拔出两把驳壳枪,两臂一抬,只听“叭叭”两枪,连接碉堡的两条电话线应声而断。少华迎着月色,站在大地上,像一个巨人。
他高声喊道:“弟兄们听着,俺是八路军王少华,请让条路给俺过去,大家都方便!”
过了一会儿,碉堡里没有动静。少华举起一只右手,又是“叭叭”两个点射,两条火线射进碉堡的枪眼儿里,枪声响过,顿时碉堡里漆黑一片。碉堡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嚷嚷声:“行,行,行,大爷请过!随便过!”敌人被少华吓破了胆。
只见少华一只手拿着两只枪,另一只手使劲挥动。武部长夫妇领着其他人抓紧时间爬上沟,猫着腰,不一会儿工夫就跃过正太路。少华最后才过路,和大家聚在一起。月光下,他的表情自如,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远处,敌人碉堡里的灯又亮起来,还响起了零碎的枪声。
那是个晴朗的夜晚,月在天上走,影子在大地上行。繁星相互辉映,小溪里的冰还没有完全解冻,水静悄悄地流动,月光和星星倒映下来,就像有无数条小鱼鳞波闪闪。
他们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少华招呼大家休息。李琼蹲到地下,发现身边是一块破旧的墓碑,周围坟茔遍地、荒草丛生。原来这里是一片乱葬岗子。她看见远处磷光闪闪,有点提心吊胆的。她从小就有些迷信,哪儿都敢去,就害怕到这种地方,心里有点犯嘀咕。
李云肩也犹犹豫豫不敢蹲下。少华一看,明白姊妹俩人的心思,就主动走到她们身旁,一屁股坐下,一边取出干粮分给大伙吃,一边说:“八年抗战,打游击的时候,俺们经常到这儿来,就这种地方安全。一九四二年俺们在这一带跟日本鬼子兜了三天三夜,打死鬼子几十人,人家都说有鬼的地方才专门打鬼,你们说有意思不?”
武部长爱人付丛也挨着姑娘们坐下,嘴里嚼着大饼,手上整理着绑腿,说话粗声粗气,像是山东济南一带的人。“咱小时候也怕鬼,夜里不敢独个出门。参加革命以后才懂得,世界上哪有鬼呀!谁见过?”武部长跟着也说:“你不怕鬼谁怕鬼?是自己怕自己罢了!”
武振宇部长四十多岁,山西人,宽额头、方脸庞、一双眉毛又粗又黑,两只眼睛里透着沉稳老道,一副硕大的身材,结结实实。他为人忠厚,性格十分爽直。他是晋冀鲁豫边区政府财经工作部的副部长,算高级的领导了。很早就参加薄一波领导的“牺盟会”,当过山西新军的纵队参谋长,出生入死多少年,有丰富的游击战经验。武部长的爱人付丛,三十七八岁,小学教师出身,参加过北平的“一二·九”学生运动,后来组织派她到山西新军工作,在那里认识了武振宇,两人结婚七八年,有一个女孩子,寄养在山西农村老乡家里。付丛为人也很厚道,是个感情十分丰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