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反 - 你是我学生又怎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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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又羞又恼的,气得都忘了,瞪着眼张牙舞爪地和他抢。
就三步的距离,他转头去看她,曾经的伤痛都不重要了,这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拥挤的车厢里,她就安静地睡在那里,戴着耳机,靠在旁边女生的肩上,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前面人流动了动,他又敢忙往前捅了捅,伸出手,差点擦过她的发,觉察到她旁边女生奇怪的注视,状似不经意地抓住她座位的靠背。
希望有点恼怒,气她就这样听着音乐睡着。他很想知道再看见他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否有和他一样忐忑难安的心情,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思绪纷飞。他很生气,恨不得换手去掐她的脸,他以前做过很多次的。
可是他却又害怕她醒来,他要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诧异的眼,像看个好久不见的陌生人一样吗?他做不到。
他就这样低头看她,她就熟睡在他的手边。
“咚”的一下,车子到站,人流开始动起来,直到后面的人开始推挤喊:“往前走唉”
他动了下手指,一抬头看到站台上妻子的笑脸,有点恍惚。
他开始往前走,站到门口不争气地停住,侧身让人先走,他回头去看她,她还是那个姿势,他早知道的,她一向很能睡,只要想睡哪都能睡着。
“希望”她的妻子在门边喊他,他笑,走出火车,握住妻子的手。
“咚”的一声,火车毫不留情地前行
赵水光在听到有人叫希望的时候,一皱眉就醒了,侧头看到旁边的过道上,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聊天,其中一个直摇头连喊:“希望不大,希望不大哦!“
赵水光就觉得自己好笑,这样已经是条件反射了
表妹晨晨看她醒说:“老姐,刚过无锡的时候有个狂帅的帅哥就站我们旁边!我还和他对视了下呢!”
赵水光可惜死了连说:“真的啊,真的啊,你怎么不喊我呢!”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分钟前那个人是怀着如何复杂起伏的心绪凝视过她。
人生那么长,世界还那么小,总有一天我们会一不小心擦肩而过,你在这里,我在那里,没关系,因为我知道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缘分。
水果糖香
就这样,希望再一次走出赵水光的生命,划下很深的痕迹,至少这次好好说了再见,以后的一切就交给时间。赵水光的头发长长了,还是微微的卷,蓬蓬地在耳朵后面,相反于时下高中生流行的柔顺的直发,但舒服对于赵水光就是流行。希妙还是白天学校晚上酒吧地打混。
“刘嘉伦,今天周三我要去誊分,不和你一起走了。”赵水光边发短信给刘嘉伦边往谈书墨的办公室走。临近模考了,学校的测验也多起来,每周三下午老师都去交流学习,各科的课代表都要留下来。
谈书墨的办公室是独门独立,所以每次都是赵水光一人被发配过来。
天色渐晚,夕阳散在红漆的办公桌上,红红的光晕在女孩微微苍白的脸上,微嘟的嘴,毛绒绒的卷发被阳光漆成金黄色。
谈书墨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发现办公桌上睡倒了只小仓鼠。
谈书墨和赵水光的渊源除了那次的“恶作剧之吻”,就只是几次的错身而过。
上课的时候她会开下小差,被点名了又在周围同学的挤眉弄眼下安全过关。她作业写得却很工整,字不是很好看,但却很认真。见了老师很很恭敬地喊:“老师好。”走过老远又听到她唧唧喳喳的声音。有几次车子从学校旁的小路驶过,看到她边吃冰淇淋边和班上几个女生打闹。这样的一切都是所有17,8岁高中女生平时所作的。
赵水光微微动了动醒了,抬头一下子看到一双黑亮的眼,吓了一跳,赶紧站进来喊了声:“谈老师好。”
谈书墨觉得有点好笑,被一只小仓鼠一本正经地喊了下。
愣是憋住了,挑了挑眉问说:“写完了吗?”
“快了!”赵水光赶紧坐下继续,暗暗骂自己昨天看鲁鲁修看过了都,今天居然跑这来睡觉了。
“赵水光”她一抬头,看到一张逼近的俊颜。
和喜欢装酷的小鬼不一样,到了谈书墨的年纪所有的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被这样的男人深深的凝视,这并不是勾引却造成致命的吸引力。
赵水光气都不敢出一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出一张纸巾; 他说:“口水擦一下!”
天啊,囧死她算了!
胡乱接过纸巾,她突然想起记忆中是谁也在她睡醒的时候递上纯白的餐巾纸,那个人现在已远走它乡。
谈书墨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在沙发上坐下,他不是没发现赵水光的忡怔的,他有些好笑这个十七八岁的女生有什么好那么化不开的烦恼,现在的烦恼之于以后想来肯定都是好笑的事情了。但谈书墨又是隐隐觉得这个女孩是不大一样的,在人前是爱笑爱闹的普通女生,在老师前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她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但在谈书墨这种道行面前也就是地鼠精比如来佛的等级,看看都很好笑,但他会想起在“苏”喝醉后晶亮的眸子背后无声的伤感。
“老师,做好了。”赵水光把卷子分号类堆好,谈书墨放下书看了表六点多了说:“家住哪,我送你。”
谈书墨把车开来的时候,看到赵水光在停车场门口的身影,背个大书包,头上戴着大绒球的红色毛线帽子,低着头远远地站着,看到谈书墨的530Li,站好打开前门坐了进来,对谈书墨说:“谢谢,谈老师。”
谈书墨想其实赵水光是个极有灵性的孩子,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很是沉稳,本来他是叫她在教学楼下等的,她还是一路说话跟他走到停车场,选择座位的时候也是礼貌地坐到前排,规规矩矩系上安全带。
其实他不知道,赵水光是个典型的两面派,在家的时候老赵同志说:“丫头,来,到前面陪爸爸坐。”赵水光都是赖在后面说:“不要,难过死了,要系安全带。”
赵水光其实坐到前排也很是无聊,看看方向盘的蓝白标志,就看到谈水墨骨节修长的手指,突起的腕骨,视线往上,啧,这男人真是好看得没道理。
不过说也奇怪,大家都知道才调来的英语老师帅得透顶,每次他们班一上英语课窗口路过的女生概率就会大大上升,花痴之心人人皆有,但大家都是憋在心里意淫下就好,从来都没人敢花痴到谈书墨面前去。
赵水光有点坐立不安,一路上能说的就那么多,她又是个不在两人情况下习惯冷场的人,只好问:“谈老师,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谈书墨说:“英国”。
赵水光再接再厉问:“英国是不是真的有九又四分之三月台!”
谈书墨正在开车,侧头睇了眼小女生好奇的脸说“有”, 只是他没无聊到去实地考察。
她问:“那福尔摩斯的家去过吗?”
他说:“去过。”
她问:“那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家呢?”
他说:“没有”
她问:“那马克吐温呢?”
他说:“那在美国”
赵水光暴汗地闭嘴,谈书墨扬起嘴角,这女生并不是那么聒噪的人,但还是绞尽脑汁地想话说,装乖巧活跃。
赵水光心里都难过死了,摸摸大书包,掏出个小铁盒,匡匡地摇,谈书墨斜了眼看去原来是一盒糖罐,壳子上是两个卡通的奶牛什么的。
赵水光倒了一大堆糖出来,前面正好红灯,她就伸手问谈书墨:“谈老师,吃糖吗?”
谈书墨踩了刹车,低头,一只白白净净的小手捧着五颜六色的糖珠。
赵水光加了句:“不甜,都是水果味的。”笑得酒窝一闪一闪。
谈书墨本不喜从别人手上拿东西吃,不卫生,而且他性格如此,今日却鬼使神差地挑了颗黄色扔进嘴里,继续开车,甜腻的柠檬味就荡漾在舌尖,果然,哪有糖是不甜的,他早就知道。
一会赵水光的家到了,她抱着大大的书包跳下车,说:“谢谢谈老师,谈老师再见。”
谈书墨倒车,远去,一车的水果糖香。
800米是噩梦
今天绝对是赵水光的末日,事实上每年都有这么一天是赵水光让赵水光从早上开始就眼皮直跳坐立难安的。这个记录一直保持了6年。
自从上个礼拜刘嘉伦问了句:“赵水光,你们班什么时候考800米啊?”
赵水光就觉得人生美好的日子都瞬间过尽了。
站在这红漆塑胶跑道上,秋末的寒风一吹,草皮上石子一飞,赵水光彻底地绝望了
“男生都跑完了,看看,陈思扬在那踢球哪!”高荀边脱运动校服外套边嚷嚷。
其实不是嚷嚷,只是这个天生的大嗓门说什么都变成了嚷嚷!
男生和女生一直都是分开各由男女老师来上体育课的,一般都是赵水光她们3班和4班的女生和起来上课,现在那帮子4班的女生就一起去花痴陈思扬了。
赵水光没心思管,一紧张肚子又痛起来。
赵水光这人最会的就是耍小聪明,临时抱抱佛脚照样拿不错的分,50米之类的短跑不再话下,最伤心的就是一切于毅力有关的事,800米是永远地痛啊!
话说初中某次考试,她跑着跑着就不实在扛不住了,偷偷摸摸地退下来,跑去和隔壁班的女生玩拍球去了,结果那记分的老师等啊等说数数怎么少了个人啊,最后逮着玩得满脸红光的赵水光,一顿好骂:“我以为你跑着跑着跌到沟里面去了!”赵水光楞楞地看着跑道旁边的下水沟想:不能啊,人家有盖子盖着呢!
现在恶梦重演了,“3班女生准备准备跑了啊!”体育老师方便面说
其实方便面不叫方便面,方便面姓什么也不记得了,她烫了一头的小卷跟个统一康师傅面条一样,所以大家都叫她方便面。那时候高中女生绝对不待见卷发,直直的清汤面条才是王道。
赵水光认命地脱了外套,挤到跑道里面。哨声一想,咬牙就跑。
一圈下来就脱离了大部队,心跳得耳朵都疼,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
跑了几步被她们班正在踢球的男生看到,有几个就喊:“赵水光加油!”
赵水光扭头看了眼,拼了命挤出个个笑脸,后来上下节课前,同学甲特地跑过来来问赵水光:“您老跑步就跑步干嘛那么面部狰狞啊?”
赵水光跑到后来了心想反正自己是最后的了,丢人就丢人吧,就干脆跑跑走走。
到了最后的拐弯了,使出吃奶的劲冲刺!
跑到方便面跟前,一看怎么还有一个人,不是那谈书墨吗?
大冷天,上身穿着浅灰色羊绒V领套衫,下身是全棉条纹阔腿裤,双手叉在口袋里和方便面正说得开心。
赵水光气喘吁吁地上去说:“老师,跑完了。”
方便面还在满面红光地和谈书墨聊天,赵水光实在没了力气,只好到蹲一边等她
不到一会,只听谈书墨说:“邓老师,我去拿考卷,下次再聊。”
谈书墨临走,还若有似无地侧头,貌似讥笑地看了眼赵水光,赵水光丢人丢大了红着脸死活当没看到,心里把谈书墨骂了个遍。
方便面过了会回神,看见蹲那的女生,说:“那同学,对,是你,你跑多少,怎么不说啊!”
赵水光很是委屈,乖乖站起来说:“老师,我说了,但你在忙,可能没听见。”
方便面尴尬了下,说:“听到了,4分20,过了。”
赵水光乐得个要死,心想你表都不掐就算我过啦,你也太好了吧,还有这谈书墨还真是个好人啊,算了,算了,就不骂你了。
挪到高荀旁边又一屁股坐下,米妮直拉她们两坨烂泥说:“不能坐,屁股会大的!”
她们也不理就赖那,高荀问赵水光:“怪怪,我们跑了一半时,谈书墨怎么来了,你看看把四班的那些女生和咱们方便面激动的。”
赵水光也八卦说:“不知道啊,他说去拿试卷的。”
高荀说:“啊,难怪,唉,不对啊,那试卷在德光楼,跟操场不是一个方向啊!”
却不知此时谈书墨正走在教学楼楼梯上,回头看了眼落地窗外,操场上蹲着的短发脸红扑扑的女孩,想:那孩子,应该过了吧。继续往会议室走去。
批斗大会
我并无过人的特长,只是忠诚老实,不自欺欺人,想做一个“以身作则”来教育人的平常人
吴玉章
临近模考,学校出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高三七班有个女生怀孕了,自然是勒令退学,这消息传到省教委那去了,勒令全校检讨。
那女生赵水光是认得的,她们是同一个初中毕业的,那个女生叫陈冉,初中的时候已是个风云女子,赵水光一直记不得她的样子,不是陈冉长得不漂亮,而是实在搞不懂她长什么样子,那个女生从初一起就是每天都化了妆来上学的,虽然化了妆也是个美人可在那浓妆艳抹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脸蛋大家都不知道,老师说了好多次她也不听依然故我,同学在背后指指点点,人人都知道师大附中有这号人,她不管。直到毕业那天,她却做了件足以让全校人下巴都掉下来的事情,她那天什么妆都没化左右扎了两根辫子就来了学校,上了高中的主楼直接向某高三男生表白,真相揭开,原来陈冉清纯的样子是胜过化妆时的几十倍的,终究是个美女。
赵水光再见陈冉她还是眼影粉底全部涂好,点了下头就过去了,赵水光感叹自己当年因为希望也算红得彻底。名人见名人两眼泪汪汪。
赵水光后来也听过陈冉的种种传闻,什么和校外的人在一起,堕了胎之类的,赵水光虽是个八卦之人,但对于这些谣言却是一句话都没说的。希妙也是知道陈冉的光荣事迹的,人希妙说:“这女人我喜欢!”
下午的时候,全体高三师生留下加开年纪会议,礼堂里校长痛心疾首说:“现在的孩子,书不好好念,你们每天都在想什么啊,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不把自己的人生当回事……”
赵水光在下边听得有些麻木,高荀抵抵她,往谈书墨那呶呶嘴,这男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一身紫藤色羊毛亚麻细方格开衫和海军蓝长裤,身材修长。一排老师都站那哪就却一眼望过去就是他。
“看看,咱谈老师玩个手机都有气质。”高荀悄悄对赵水光说。
赵水光很是无语,不过这谈书墨也太牛了吧,校长在台上口沫横飞,他在就靠着墙漫不经心的样子。
校长终于发表完他伟大的演说,看了眼台下鸦雀无声的阵营,非常满意他的演讲能够循循善诱这些无知的孩子们,接着批斗大会开始,班主任上台陈词,各科老师上台讲话,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下面就是谈书墨上台,他往台上一站,眉眼俊挺,贵气天成
谈书墨调节了话筒的高度,双手一插兜里,开始说话:“大家觉得随着年纪增长而消失的是什么?”
全年级的人嗡的一下摸不找头脑,连校长也捧着大茶杯愣在哪里,
谈书墨也不需要人回答接着说:“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懂得羞耻,变得胆小,学会了装作没看到,装作没听到,虽然这叫做大人,但等你觉察时,成长已经停止了。年纪增长首先会消失的是勇气。”
如同在每一堂英文课上他优美的朗读名句的声音,他说:“你们不懂事,因为经验不足,所以不懂得害怕,会有那种连自己的身边的人事都看不到,被不爱和空虚所纠缠的时候。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