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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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认为是她妹妹的打扮很花哨的女人站在那里说话。”
这个时候,北烟知惠子买完东西回来,刚从一楼上来,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
但当她一出电梯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女人面对面地站在二十层的门厅里。噢,可
能是邻居家的夫人和她的妹妹吧。这时是下午三点左右,那位年龄大的夫人穿着衬
衣、裤子,扎着围裙;那位妹妹则穿着一件很鲜艳的粉色的套装,胳膊上挂着一只
手包。虽然她精心地化了妆,但走近了一看,与其说她三十多岁,倒不如说有四十
岁,知惠子有点吃惊。知惠子下意识地向她们两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过去。
警察问知惠子,那个时候的两个人是什么样子。
“因为我母亲不太好意思说别人的不好,所以很麻烦。我对她说,你把你的感
觉说出来就可以了。她终于说了。”
知惠子说,我总觉得她们两人在吵架。那位妹妹看上去是在生气。
到了这个时候,调查线索的警察已经可以肯定那位妹妹就是小丝静子。因为搜
查本部的人已经去了她的父母家。我认为如果了解了小丝家的情况后,就一定能查
清被发现尸体的四个人的身份。
“母亲好像很担心的样子,害怕自己说了多余的话。我鼓励她说,这是协助警
察调查,用不着有任何担心,而且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警察要走的时候,北烟敦子问,天气已经变好了,我可不可以按原计划带孩子
们去东京的迪斯尼乐园玩? 他们笑了,回答说没有任何问题。“然后,我们就放心
地出去了,但总觉得像是从现场逃出来似的,尽管我们只是邻居,和案件没有任何
关系,真是不可思议。”
北烟敦子说,邻居家有四个人一下子全被杀了——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对这
件事有太多的恐惧。在2 日这一天,就觉得像是被小偷偷了东西或是怨恨其他什么,
根本就说不清楚。
“正如我说过的那样,我们一家人以前曾经领教过邻居的可怕。
之所以说邻居可怕,是因为这个社会可怕,最后变成了害怕交流。因此,任何
时候,发生任何事情我也不会觉得不可思议。“
她说,要说什么最可怕,没有什么比人更可怕的了。
“我是做生意的人,客人当然是很重要。可是,当我在做一个生活中的人时,
我要一个人供养孩子和年迈的母亲,根本不可能休息。
对于二。二五室发生的事情——因为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觉得死神和自
己擦肩而过。按以前的经验,我知道即使没做任何坏事,但只要稍不小心,就可能
会遇到什么灾难。因此,正因为我们家平安无事,我反而比较冷静地接受了邻居家
都被杀死的事实。虽然母亲有点累了,但我还是认为那天出去比较好。“
时间继续往前推移,这天夜里,北烟敦子和知惠子还有她的孩子们哪怕是暂时
忘记了千住北新城西楼二0 二五室里发生的事情,就在灰姑娘城的上空飞满了美丽
的烟火和欢呼声的时候,这时是晚上八点半左右,作为接着发生在小丝家的案件的
重要有关人员、后来被整个日本人所追踪的石田直澄的名字出现在案件的前面。
我们再来看看西楼二十层的其他住户的证言又是怎么说的呢? 正如北烟敦子所
说,千住北新城的建筑物的隔音性能非常好,作为大型集中住宅这是极其理想的条
件,但对于调查犯罪却有着消极的影响。即使是门挨门生活的两个家庭,也都不太
了解邻居家的情况。
在这里,我们再听听派克住宅建设的公寓管理部长井出康文的话吧。
“这当然不是统计的结果,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无法统计,只是我的经验之谈。
无论什么样的集中住宅,住宅的质量越高,住户间的相互交流就越少。当然有的公
寓里的所有住户的关系都很好,经常在谁家开晚会。可是,一般来说,像那些高级
公寓楼,邻居之间的交往非常淡薄。”
为什么呢? “最适当的理由还是隐私问题,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吧,那就是艺
人。与其随便地和邻居交往,艺人们倒是觉得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是谁更重要。那
金融界的人是不是也这样呢? 有些购买上亿日元的公寓的有钱人,本来他当然是想
要单独的住房。事实上,有了单独的房子后,他们不是把公寓当成别墅,就是用作
办公室,或者在特殊情况下也会用来包养情人……”
他笑着说。
“这样,有许多人就偏离了家的概念而买房或借房的,而且有能力这么做的人,
多数在企业或机构中担任重要的职务,所以大家肯定都很忙,这些人住在一起,相
互问的交流当然会少得多了。”
井出部长说,仔细想一想,我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们只是一名公司职员,
有时也会从公司领一些补助,去参加要交巨额会费的不同行业之间交流的晚会或活
动。可是,如果我们看看自己家的邻居,有时也会发现隔壁的男主人是制造公司的
部长,对面的男主人是流通业界的人士,而前面第三个门的女主人在服务范围极广
的食品公司工作。”
他说,按这种情况分析的话,日本人所形成的现代交际已完全以公司为单位了。
“特别是男人,但女人却有点不一样。要说其中的原因,并不是指女性的能言
善辩或善于交朋友,而是因为孩子。女人都是以孩子为中心进行交际的。”
也许有人会对井出部长的看法提出异议,但千住北新城西楼二0 二五室所发生
的案件却正好能证明他的说法。关于二0 二五室住户的情况,住在西楼的孩子们提
供了数量最多的具体情况。
即使是生活在交流极少的塔楼里,孩子们确实还能感受到朋友的存在。青春期
的孩子所认同的朋友并不只是因为高兴,有时候遭遇相同的人却并不友好。好在平
成四年搬进二0 二五室的小丝家的独生子孝弘刚刚十岁。根据北烟知惠子的证言,
在今年开春前,孝弘确实就住在西楼里,那个时候他十四岁,是个还不太成熟的年
龄。
随着调查的继续进行,首先在二十层的二0 一。室找到了一位小丝孝弘的朋友,
他是一位名叫宫崎信吾的十四岁的少年。从售房到入住,他和小丝孝弘在电梯里相
遇过十几回,我们就从这里开始讲吧。
“他也不是经常坐电梯的,他是个不爱说话的家伙。”
宫崎信吾就读于一家少年足球俱乐部,过着集体生活,而且还忙着到处比赛,
朋友很多,所以他并不觉得应该和小丝孝弘交朋友。孝弘看上去“脸色灰灰的”、
“对足球根本不会有兴趣”、“就只知道学习”,所以他也觉得有点扫兴。
尽管如此,他之所以和小丝孝弘说话,是因为他穿的是泷野川学院附小的校服。
宫崎在俱乐部球队里的一位好朋友也在泷野川学院上学。
“我问他认不认识一位叫市川的学生,他回答说不认识。大概是小学五年级的
时候吧。”
这位叫宫崎的少年说,虽然是住在同一层楼上,但在走廊或者门厅里见到小丝
孝弘的机会却不多。
“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从这里到泷野川学院,上学很麻烦的,每天
有一半的时间要花在上下学路上。”
宫崎信吾最后一次见到小丝孝弘是在今年2 月初或2 月中旬。
既不是在电梯里,也不是在门厅里,而是他看到小丝孝弘正在横穿小区里的绿
地。
“那个时候,他好像拿着一个很大的书包,眼看着地,慢吞吞地走着。”
他说,最近再没有见过孝弘。因为他也没有看到二0 二五室有人搬家,所以他
不认为孝弘住在那里。当时的他,由于暑假想参加俱乐部球队在欧洲的第一次比赛,
为了能被选上成为参赛队员,他一直在一门心思地练球。他说,自己太忙了,根本
没有时间去关心周围的事情。如果按井出部长的说法,住在高级公寓里的孩子们也
在为自己的计划而忙碌着。
和北烟知惠子一样,二十层的住户们也谈到了那个坐着轮椅的老年妇女和推着
轮椅的中年妇女。也有人说“那个样子好像很贫穷,不太喜欢”,还有人认为这把
年纪的老人住在这层楼上有点可疑。但是,和这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及中年妇女真正
说过话的还是孩子,那就是住在十九层的一位高一的女学生。
这位名叫木暮美佳的少女已经记不清准确的时间了,“但还是穿着冬装的时候”,
她想坐电梯下楼,于是和坐轮椅的老人及推轮椅的中年妇女进了同一部电梯。电梯
一直往下,到了一楼。木暮美佳非常有礼貌地按了一下“开”键,并给老人让开了
道,当看到轮椅在往外走的时候被卡住动不了的时候,她还帮忙推了一下。这位老
人非常瘦,也不重。两个人抬了一下,轮椅很顺利地进了大厅。
“那位阿姨也非常有礼貌地对我说了声谢谢。”
然后她又问我附近有没有邮局,我告诉她从东门出去往左拐,沿着公寓的围墙
往前走,过了第二个红绿灯就是邮局,那位阿姨好像不太相信似地重复了一遍,又
对我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坐在轮椅上的老奶奶,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但没有说话,眼睛里有眼泪,好
像看不大清楚似的。”
木暮美佳要去的地方正好和邮局的方向相反,但她担心那位阿姨不熟悉情况,
在她们穿过小区快要走出东门的时候,也不知为什么,她就跟在后面。而且,她确
实看到那位阿姨出了东门后就往左拐弯了。
“我想,她们肯定是刚搬过来的。”
将搜查本部所了解到的情况综合起来看,可以得知“坐轮椅的老年妇女和推着
轮椅的中年妇女”两人自今天3 月以来频繁出现在以电梯周围和小区内的散步道路
为中心的范围内,许多人都看到了她们,而且她们很显眼。其他证人说是“从3 月
份开始”,而木暮美佳说的是“穿着冬装”,虽然有一些不同,但这有可能是3 月
份的倒春寒穿的冬装,如果再联想一下北烟知惠子所说的“开春”,二0 二五室住
户的更换、或者说有新的住户的时间应该是在3 月份。
西楼里还有一个人,不只是见过,而且还和二0 二五室的住户小丝家的人有过
接触,这也是个中学初二年级的女孩子——住在八一0 室的名叫条田出美的少女。
碰到她并和她说话的是小丝孝弘和他的母亲静子,她还能清楚地记得时间,那
是今年的正月,1 月5 日。
她第一次见到小丝孝弘是在垃圾站,那是堆放垃圾的地方,有好多垃圾箱,分
为可燃和不可燃两种。因为两座塔楼和中间那栋楼的垃圾都要堆放在这里,所以垃
圾站的面积很大。
派克住宅建设从1 月6 日开始新一年的管理工作,5 日下午,条田出美的母亲
让她下楼倒垃圾的时候,许多垃圾箱已经装得满满的了。因为很臭,所以条田出美
把垃圾扔进垃圾箱之后就想马上离开。
就在这时,她发现在最里面的粗大的垃圾专用存放点有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
的男孩子。他在倒什么东西呢? 不知为什么,他引起了出美的注意。出美看到他的
脚底下放着一台大型的立体声收录机,他想离开垃圾站。
虽然很远,但条田还是看到了,他所扔掉的那台立体声收录机还是挺新的。她
急忙跑过去一看,几乎和新的一模一样。出美赶快从垃圾站跑出来,去追刚才那个
男孩子。他走得很慢,不一会儿,出美就追上他了。
“哎,你等一下! ”
听到后面有人叫他,那位少年猛地回过头来。这是一位脸色灰灰的少年。
“看上去像是有病。”
出美喘了口气,问他刚才扔到垃圾专用存放点的收录机是不是已经坏了。那位
少年不安地搓着手指,没有马上回答。
“虽然还很新,也许是个次品呢? 你真的把它扔掉吗? ”
听我这么一问,那个少年更狼狈了,显得很犹豫。出美有点不高兴了。
“你要是真的扔掉的话,我可以捡回来吗? 也许只是个次品,修修就可以了。
太浪费了,那么新的东西。”
条田出美有一个姐姐,姐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立体声收录机,出美自己也想要
一个,但因为自己用压岁钱买了一个最新款式的随身听,这样一来,钱就不够了。
可是,如果只出修理费就可以得到一个和新的一样的收录机的话,这种好事是不会
有的。
“那个男孩子很为难,我问他我能不能捡回来的时候,他的嘴里咕咕哝哝地说
了些什么。”
出美的忍耐到了极限,她准备回到垃圾站,去捡这个家伙刚才扔掉的收录机。
捡别人扔掉的东西是捡东西人的自由,即使他不同意也无所谓。
但这一次不一样。那个男孩追上出美非常慌张地说:“你千万不要捡那台收录
机,是我让母亲生气的。”
“真是个奇怪的母亲啊,让你这么不爱惜东西? ”
“不是的……”
这位少年都快哭了,他说,这确实不是我的东西。出美吓了一跳,大声说:“
既然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东西? 难道是偷来的吗? ”
正在这时,小丝静子来到了垃圾站。开始的时候,出美以为是哪家的阿姨出来
倒垃圾的,当看到她非常厉害地跑过来抓住自己跟前的这位少年的胳膊时,出美才
知道她是这位少年的妈妈。
“‘你在干什么? 扔了没有? ’她从开始就一直大声地骂着他,那个男孩子眼
泪都出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出美丝毫没有害怕,她对静子说:“阿姨,您是他的妈妈吗? 我刚才是在问他,
我可不可以捡他扔掉的收录机,可以吗? ”
这位男孩子的母亲死死盯着出美问,我讨厌捡别人扔掉的东西,你到底是谁家
的孩子? 出美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回答说自己是西楼八一0 室的条田出美。
男孩子的母亲骂道,这种公寓里不可能住着捡垃圾的孩子,你在撒谎! 她气势
汹汹的。
“我就是我自己! ”
出美想,说自己的女儿撒谎,妈妈一定不会保持沉默的。
“我没有撒谎,你要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妈妈带到你家里去,阿姨住在哪个
房间? ”
听到出美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男孩子的母亲没有回答,而是拉着他离开了垃
圾站。而条田出美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不想放过他们。“等一下! ”
她边喊边追。像个木偶似地被母亲拉着的男孩子和他的母亲都放慢了脚步,出美很
容易就追上了他们。
“是不是太过分了,说别人撒谎,还想跑! ”
如果对方是个男性的话,出美也许会害怕,但对方是一个女人。
是一位阿姨,一点都不可怕。出美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们,当来到小区里绿地前
面的时候,男孩子的母亲有点歇斯底里了。
“我不认识你,不要这么讨厌! ”
她边叫边放开紧紧抓住的男孩子的手,向西楼跑去。刚被放开手的时候,男孩
子差点摔了一跤,但没有摔下去,他又站稳了,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着出美。
出美太生气了,她有点目瞪口呆了。最后终于说了一句:“你的母亲是不是太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