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件 许谁天荒地老 沐清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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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远合合眼,极缓极缓地呼出口气,手与他的重重握在起。
谁都没资格放弃,也不能放弃。
困倦波波袭来,涩重的眼晴怎么也睁不来,模糊中感觉有人握住的手,股柔和又温暖的力道,鼻端灼热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残存的意识渐渐被淹没,郗颜终于疲惫又安心地沉沉睡去。太累,长时间的失眠已折磨得疲惫不堪。
病房里寂静无声,惟有轻浅均匀的呼吸声,轻抚过脸颊细嫩的肌肤,柔软的唇吻在眉悄,又缓缓吻在唇上,轻柔地犹如羽毛般,随后,温行远将微有些热的手握在掌心里,抵在额际,喃喃自语:“小颜,爱!”
似是听到他的告白,睡梦中的人儿微微偏过头,浅浅地呓语声他的名字,轻浅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缠绵,霎时抚慰他深心处的疼痛,轻柔地摊开的掌心,郑重印下吻,誓言要陪到永远,到永远…
雨,依然在下,与地之间被细密的雨连接成混沌的片;夜,如此漫长,让沉睡的人睡得更沉,让心疼的人愈发疼痛。
郗颜觉睡很久,直到第二际露出微光,眼睑终于微睁线,待适应房间的光线,眼珠转转,才知道是医院,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他乌黑柔软的头发,温行远趴在床边睡着。
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勾缠之下才发现小手被他紧紧握着,眸光温柔地落在他身上,轻轻笑。
睁开眼就能看见他,真好。
温行远被细微的动作惊醒,怔小片刻才猛地回过神来,“醒,小颜?”沙哑的声音溢满欣喜,伸手到额头摸摸,确定高烧退,冲笑笑,“的宝贝儿是彻头彻尾的小猪,真能睡。”
借着病房里微弱的灯光,将他俊颜上的倦意收尽眼底,郗颜望着他心疼地:“回去休息,的伤还没好呢。”
宠爱地轻俏鼻,软声细语,“得陪着,免得又不听话,都不让省心。”见嘟着嘴抗议,他俯在耳边,着悄悄话:“没有在身边哪里睡得着?”
嗔他眼,垂下浓密的长睫,低低唤他:“行远~”
低柔的声音,似是隐隐透着彷徨与无助,令他心头软,执起的柔荑放到唇边吻又吻,他柔声回应:“在呢,宝贝儿。无论什么时候,都在身边,永远。”
永远!永远有多远?他们,可还能到得?
沉默,猜出他已然知道自己的病情。
他也不再话,默然地凝望着。
许久许久,郗颜轻声:“别怪好吗?不是存心瞒着,…”
“只要以后乖乖听话,今的帐就笔勾销,嗯?”他刻意板着脸,半是训斥,半是怜惜的心疼。
嗔怪地笑,滴眼泪轻轻划出眼角沁入枕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当然会。”他帮擦着眼泪,语气异常坚定,由不得郗颜不信。
止泪,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那许过什么愿望?”
静默小片刻,温行远费力地站起来,掀开被子角,轻轻躺在身边,侧身搂过,“每个人都有爱他的人守护,所以无论是父母,还是兄长,都不必操心,只希望和爱人相守到老。”低头贴着的小脸,他:“只想和在起。”
下意识往他怀里蹭蹭,轻声:“想爱。”
“傻瓜,当然爱。”
“那会爱多久?”撒娇般问他,心中其实有答案。如果个世界上会有人陪着走到最后,坚信,就是他。哪怕有终究要面对分离,也会记得,有个叫温行远的人,爱很久很久,久到无法用分分秒秒的时间来计算。
闭上眼晴,将涌起的泪意锁在眸底,良久之后,他沙哑成语:“很久很久,直到地老荒!”
翻身更紧地偎进他怀里,伸出刚刚挂完滴的手臂回抱着他腰身,不再言语。
他爱到地老荒,可他们都不知道,所谓的地老荒究竟是多久,如果生命停止,爱,要如何继续?
伴着他有力沉稳的心跳,合上眼缓缓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大亮,绵绵细雨停,七色的彩虹高架际,睁眼看看四周,温行远不在,只有郗贺坐在旁的沙发上,身上穿着深色的西服套装。
“哥~”轻唤,声音因夜的高烧加昏睡已经哑,恍惚间觉得与温行远的那场对话像是场梦。
听到的声音,郗贺起身踱到床边,爱怜地拂开额际的碎发,宠溺地轻责,“可醒,吓坏哥。”看着苍白的容颜失以前的朝气与神采,郗贺顿觉心疼,嗓音愈渐转柔,“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摇头,目光飘向门口,郗贺然,掐掐的小脸,“行远去公寓换衣服,夜没睡,怕醒嫌他,应该马上就回来。”
笑,惨白的脸上泛起微红,嗔怪地:“是奇怪干嘛穿么正式,是不是和嫂子有约会?”见他也笑,又:“要是有就快去,别在打扰休息。”着故意闭上眼晴。
郗贺轻声笑,心却如刀割,再也不出半句话来,此时此刻,安慰的话变得很苍白。
“让远藤帮把衣服换上,总不能穿着病号服去注册吧?”郗贺看着僵在床边的温行远,忍不住出声劝。
郗颜偏过头,不肯话。
温行远回公寓换上正统的深色西装,还给带来相配的小套装,今是们原计划注册的日子,他,不会因为生病而延误。
“郗颜,来帮,看温行远的伤还没好,也不能太累。”谢远藤也企图服,“等注册完,好让郗贺送们回去休息,反正的烧也退,不用住院。”
不言语,倔强地不肯睁眼,切来得太快,快得令措手不及,的生理期迟,知道自己怀孕,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他个好消息,切就被打回原。
温行远将衣服放下,示意郗贺与谢远藤先出去等他,直到门被关上,他才在床边坐下,静静凝视的面容,声音放得很柔,“不是早就好今要去注册,怎么反悔?都换上帮准备的衣服,看帅不帅?”
他不开口还好,他话,内心压抑的痛苦冲胸而出,眼泪几乎要夺眶涌出来,努力睁大眼忍住泪意,望着他哽咽道:“没反悔,只是希望在健康的情况下嫁给。”
他笑,苦涩哀痛的那种,找到的手,握住,“傻瓜,不过生个病而已,恢复健康是早晚的事。再,有过不要吗?现在是未婚妻,过今,就是温行远的太太,惟的。”
心口持续不断地轻颤,握紧他的手,“也想是那惟陪在身边的人,辈子让疼着宠着,等到哪们都老,还可以在怀里撒娇,还会和手牵着手同观日出日落,可是,也病,等病好再结婚…也不晚啊…”的声音低下去,像是失去相扶相伴下半生的信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其实并不如想像中坚强。
温行远只觉得深心处轰然塌掉角,曾经滴滴的甜蜜仿佛在刹那间被碎成粉沫,眼看着就已随风散去。
更紧地握住的冰凉的手,他不放弃地劝:“可等不急,想今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太。”轻柔地扶坐起来,将整人人圈进怀里,胸膛贴着的小脸,俯首在耳边:“小颜,嫁给,就今。”
听到他的柔声细语,郗颜泪如雨下,小手紧抓着他西装下摆,将脸埋进他怀里。
以为可以微笑着面对,以为自己足够勇敢,可当面对他的柔情,所有的坚持,都被轻而易举地瓦解,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好爱他,不想离开他,可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与他辈子彼肩而立,怕啊。
温行远用身体和手臂锁住,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耳边飘起,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体会到他的哀痛,比更深更沉的痛。
“小颜,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娶,等十年,十年呢。”将拥紧,他恳求,“别再拒绝,别那么狠心。”
“行远…”哽咽,无法出完整的句子。
“爱吗?”他诱哄着问,指腹轻柔地去拭脸上的泪。
紧咬下唇,不愿回应。
“爱吗?”他咄咄追问,故意忽略的倔强。
郗颜沉默依然。
轻吻上的发顶,他遍遍重复,“爱不爱,嗯?”
见始终不语,他苦涩的笑,抱着弃而不舍地哄着,“来,告诉爱,很爱很爱。听话,别害羞,爱,只爱。”
郗颜瞬间软弱,死死搂住他的脖子,泪如雨下。
滚烫的泪透过衬衫落在他胸前的肌肤上,烫得他的心生疼,良久之后才听哑声:“爱!爱!行远,只爱!”
牵起抹欣慰地笑,温行远抚摸着的长发,温柔而坚定地:“就知道爱,只爱!没有比爱更坚定的理由,们必须结婚。”
82 地老天荒
熟睡中的郗颜偏过头,柔软的长发散在枕间,下意识向他身侧偎过来。温行远单臂撑着头,借着清淡的月光凝视她的睡颜,爱怜地轻抚着她的小脸,眷恋而温柔,唇边泛起酸涩的笑,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低低呓语了声,郗颜翻了个身,将她背搂进怀里,手掌覆在她小腹上,他自言自语,“小颜,我该怎么办?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眼中涌起湿意,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抱她更紧,“我知道你想留下宝宝,可我不能让你冒险,我害怕。”
坚强执着如温行远,此时此刻却是异常脆弱,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然而面对郗颜的病,面对未及成形却要失去的孩子,他真的很无助。他知道郗颜很想留下这个孩子,他知道她只字未提,是怕他开口要求拿掉他。
今天是他们注册的日子,等了十一年,她终于成了他的妻,他明明是最幸福的人,心却控制不住的疼起来,像是有一把利刃剜着他的心,疼得血肉模糊。
所有的喜悦都被冲淡了,淡到不能再淡,因为,她病着。
今天,并不适合谈孩子的事儿,几次话到嘴边,他都忍住了。
临睡前,她拉过他的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似乎想要说什么,他岔开话题,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轻哄道:“睡吧宝贝儿,乖。”
郗颜柔顺地没再开口,房间里静得只听到两人轻浅的呼吸,温行远强忍住想和她说话的冲动,始终沉默,让她以为他睡着了,然后他听见她径自轻喃,“行远,我想要宝宝…”
他状似熟睡般翻过身,眼底湿润。
三天后,高阁从国外赶回来,安排郗颜做了全面的术前检查,之后,若凝陪郗颜先回公寓,郗贺,温行远到高阁办公室里谈了一个下午,离开医院里,他们的脸色终究还是阴沉着。
“最好还是先做引产手术,毕竟开颅手术对胎儿的影响太大。”高阁翻看着病例,思索了许久,又说:“如果你们想留下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风险很大,在八个月的时候剖腹产,这样母子相对安全些,也可以缩短等待的时间,让她尽快接受手术。”
“手术成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再拖延八个月,我怕她的身体状况…”温行远欲言又止。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高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先别急,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商量,可能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宜马上手术,那么这个孩子或许可以保住。”
“一切以她的健康为最先考量,别的都可以牺牲。”温行远眉心聚拢,艰难却也坚定地开口。
高阁望着他刚毅的侧脸,心中难过,这么多年等来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吗?老天为免太残忍了。
日子突然间安静下来,在等报告的这几天,温行远只是在公寓陪着郗颜,夜里,她极难入眠,但因为怀孕又不能吃药,他就陪着她说话,哄着她入睡。
郗颜已开始有妊娠反应,吐得很厉害,几乎吃什么吐什么,温行远急得不行,又无计可施,看着她小可怜儿般偎在他怀里,心疼得厉害,摸着她的头发,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小颜,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身体可以马上接受手术,我们,我们先不要这个宝宝好吗?”他是很想要孩子,但他更想要她好好的,两者权衡,他的选择是她,只是她。
郗颜浑身一僵,闭着眼晴趴在他胸口,好半天说不出话。
更紧地抱着她,他柔声说:“我们还年轻,等你病好了再要不迟,嗯?”见她不说话,温行远以为她软化了,继续说道:“美国那边行遥已经安排好了,等这边的报告下来,我们就过去…”
“我要宝宝!”郗颜打断他,挣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望着他的眼晴,哽咽道:“我要宝宝!”
“听话,小颜!”握着她的手放到他胸口,他说:“你也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好吗?如果你因此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我会后悔一辈子。”望着她含泪的眼晴,温行远哑声,“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真的受不了!”
郗颜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紧咬下唇,许久之后依然无法言语,只是沉默着抽出手转身就走。
“小颜?”温行远追过去,她却啪地一声把卧室的门关上,任他怎么敲她都不肯开门。
听到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哭声,他心如刀绞,额头抵在门上,许久之后,他叫她:“小颜,把门打开。”
郗颜不应,坐在地毯上怔怔出神,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病情加重了,她知道。她能理解温行远不想失去她的心情,可她也有她的坚持,她只是不希望经历了这么多他还是一无所有,至于其它,她顾不了,也不想顾了。
傍晚的时候若凝来了,终于敲开郗颜的门,她趴在床边,脸埋进双手里。
“颜颜”若凝唤她,搂过她细瘦的肩膀,长期的失眠,她瘦了许多,她霎时哽咽,“别这样,颜颜。”
“若凝,如果我死了,孩子可以陪他!”郗颜的嗓子哭哑了,抬起头时,脸色苍白如纸,“我只是不想他十一年的等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留下孩子就不是一场空了吗?我爱了十一年,等了十一年,就为了要一个孩子?人都没了,我守着孩子,守着那个空泛的爱字有什么用?”温行远站在门边,眼里泛着血丝,他低吼:“小颜,你知道什么叫爱吗?你懂我爱你的心吗?你认为那样也叫天荒地老?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吗?如果是这样,如果走到最后竟然是这样,我真希望从没爱过你!”
唐毅凡按住他的肩膀,却制止不了他的激动,温行远声音破碎地说:“我告诉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孩子我看都不会看一眼,我也不会让他姓温,是我的孩子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为了保全他,或许他的母亲就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就是因为他,我才变得一无所有,你让我怎么爱他?我爱不起来,我恨他。小颜,别怪我狠心,相比之下,你比我狠。”
郗颜被他冷漠的表情慑住,待回过神来思量他的话,她痛哭失声。他说不让他们的孩子随他姓温,他说他不会看孩子一眼。明知道他在说气话,却遏止不住伤心,如果她不在了,他天天面对孩子,又怎么忘了她重新生活,她的确太残忍,以为是对他的安慰,实际上是对他最大的折磨,郗颜,你怎么能如此自私?
行远,我要怎么办?
温行远独自坐在书房里,直到唐毅凡带着若凝离开,直到郗颜推门进来,他才熄了烟。
“行远。”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爱怜地摸摸他的头发。
月光很淡,她脸上心疼的神情一览无遗。
伸臂将她抱坐在膝盖上,她柔顺地偎在他胸口,与他十指交握。
寂静地夜,伴着无声的沉默,两个人心底深处翻涌着酸楚与哀痛。
“怀孕真的很辛苦,但对于女人而言却是最神圣的。”郗颜率先打破沉默,轻声说:“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能幸运地走到老,但孩子却是彼此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