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网(君臣虐文 女王受vs帝王攻 宫廷江湖)作者:风凌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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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
“嗯。对了,怜哥哥,为什麽梦里面我看不清楚你的脸啊?”
“那是因为你在做梦呀。”
“哦。”
“还有、还有哦……”
……
一路下来,他有用不完的精力,他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牵著他的手的那人,却不是他口里的怜哥哥。
那人,是逼死他的怜哥哥的罪魁祸首;那人,是爱他成狂的可怜人;那人,是这个空荡荡的王宫里最寂寞的人。
那人的名字叫做钱元瓘。
而他,喜儿,现在的心智不过是个八岁孩童。
八岁,是他遭逢父亲含冤入狱而死、母亲久病缠身跟著父亲而死、他被卖入相公馆的年纪;八岁,是他第一次遇到他的怜哥哥的年纪;八岁,是他开始进入只瞧得见他的怜哥哥给予他曙光的黑暗世界的年纪。
然而,八岁心智的他记忆中便只有一个怜哥哥,他那故去的双亲和旁的人,他都不曾记得。
包括这牵著他手的钱元瓘。
当他睁开眼来时,他觉得这人牵著他的手好温暖,这人朝自己露出的微笑好亲切,於是,记忆中只有怜哥哥的他便认定了这人就是他的怜哥哥。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这个怜哥哥明明看到他时很开心,却让他觉得这个样子更像是哭。
第二十二折 就中更有痴儿女
将喜儿哄著、逗著回到了寝宫内,钱元瓘马上便从内室中端来一盆清净的水,为他细细地洗净手上的污垢。
喜儿进了房中,转著骨溜溜的眼珠子,一眼便瞧见了桌子上摆著的糖人,待钱元瓘为他洗净手後,蹦蹦跳跳地便跑过去抓在手中咯!咯!地咬了起来。
放下盆子,静静地呆在喜儿身旁,钱元瓘慢慢地回忆起两个月前来。
两个月前,一边忏悔著自己所做的错事,一边握著喜儿的手守在床头的钱元瓘形容憔悴,眼睛却是一瞬不眨地盯著喜儿,生怕喜儿有所动静,而自己却错过了。
许是上天怜悯他在这床头守候一个月,被喂下无数珍贵药材的喜儿竟是动了下手指。
钱元瓘当即便察觉到了,努力将憔悴的面容换上精神奕奕的样子,耐心地等著他自己慢慢醒来。
许久之後,久到钱元瓘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时,喜儿终是睁开了眼。
刹那明亮了的眼眸中,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仿若初生的婴孩。
钱元瓘为这眼眸有片刻的失神。
却在这时,喜儿用著欢欣的语气开了口:“怜哥哥,你怎麽了?”这纯净的眼眸中有著单纯的疑虑。
怜哥哥?
钱元瓘一愣,喜儿他该不会是……
他不敢往下想去,强挤出个笑脸来,温柔地问喜儿:“那麽,你是谁呢?”
“咦?昨天明明我有介绍我自己呀!我叫万喜儿!怜哥哥的记性好差哦!”说著,喜儿已经坐起身子,伸出自己的手来敲著钱元瓘的头,“怜哥哥的头要好好地敲敲才会灵光。”
这振振有词的样子逗得钱元瓘轻笑出来,却教他身後随侍著的宫女太监们倒吸一口气。
“好了好了!怜哥哥记得了。那麽告诉怜哥哥,你都有些什麽家人呢?”暂把心中的痛楚压抑,钱元瓘向喜儿套起话来。
据他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喜儿是八岁遭遇变故,加入隐门。从喜儿话中,他大概猜得喜儿可能是将心智退回到了八岁左右。
却不料,因他的一番问话,喜儿刷白了脸,抱著头,大声地叫著:“呜呜~~~我不记得了。我、我到底有什麽家人?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来了?”
钱元瓘强压下的酸楚齐齐涌回了心头,他酸涩了眼,颤抖著问:“那麽、那麽你有没有记得叫做钱元瓘的人呢?”
“没有!没有!我只记得怜哥哥了!呜呜~~~我把别人都忘了!我是坏孩子!”喜儿抓起盖在膝盖上的被子捂住脸呜咽了起来。
钱元瓘终是被喜儿的这一番哭叫给击败,慌忙地俯下身子,轻抚著他的背,安抚他:“不哭、不哭,喜儿不是坏孩子。因为喜儿你只有怜哥哥一个亲人,所以喜儿你才会不记得别人。”
“咦?真的吗?”顷刻间止住哭声的喜儿仰起哭花了的脸颊疑惑地望向钱元瓘。
“嗯。所以,喜儿还是个好孩子。”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却见喜儿已经吃好了糖人,蹲在他的面前傻傻地盯著他看,钱元瓘展开笑脸,宠溺地问道:“今天的糖人怎样?好不好吃?”
“唔~~~比昨天的少!明天记得补起来哦。”喜儿故意忽视他眼中讨好的神色,板起脸来,严肃地说道。
“呵呵~~~真是个又狡猾又贪心的家夥!”钱元瓘轻柔地抚著他的发梢,无奈而爱怜地叹息。
钱元瓘不知道自己顶著喜儿所爱之人的身份陪在稚嫩心智的喜儿身边,这样的生活究竟是幸福还是折磨。
正当他心中如此叹息著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道声音:“善妃娘娘、梅妃娘娘、李妃娘娘觐见!”
钱元瓘当即便心中一沈,郑琦善(善妃)这个女人,仗著自己是我的正妃,仗著自己的父亲是太师,便对我的私事横加干涉。现在又领著几个没头脑的蠢女人来挑衅了!若不是我如今还需仰仗著他的父亲,我早就将她废黜了!
“宣!”他终是深呼一口气,大声唤道,极力安抚自己心中的怒气。
不一会儿便见著身著华丽宫装、头插步摇的几名女子从门外进来。
这走在前面,行动间透露出跋扈刁蛮的女子便是钱元瓘的正妃,这王宫中的女主人──善妃。
“臣妾叩见王上!”几位娘娘俯下身子施礼。
“起来吧。”钱元瓘淡淡地应了声後,问道,“善妃这领著这一帮女人,是打算来干嘛呢?”
钱元瓘可还记得前两天就是这个女人领著一干女人乘著他不在时将喜儿推入湖中,幸得喜儿本身便会潜水,不然定是被她们害死。只是,那几个女人好处理,这个女人,他目前却动不得。在防著这个女人再次加害喜儿的同时,对於这个女人的存在,他直觉得如骾在喉。
第二十三折 恩爱未成先遭妒
“王上,这丞相大人已经在後宫中逗留了三个月之久,您是否该考虑将他送回他的丞相府呢?”善妃直截了当地便道出她的目的。
“善妃,你要记好你自己的本分,莫要干涉寡人的私事!”钱元瓘咬牙警告,努力平复的怒气刹那间又涌上了心头。
“哈!本分?王上,您莫要忘了臣妾的本分便是打理好这後宫!外臣不得踏入後宫,这可是先王定下的规矩。王上,您可莫要忘了!难不成,王上您要收万丞相作男宠?但是,这男宠亦是带把的男人,後宫也是他不能踏入的地方!况且,王上您不是已经为万丞相建了座金屋吗?那里正好可当做上任了的男宠的住宅!”善妃毫不示弱,咄咄逼人。
被这善妃话语激得无法忍耐的钱元瓘愤恨得扬起手来,善妃却也无视於他的怒火,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就等著钱元瓘的手挥下来。
被善妃怂恿著过来的其他两名女子皆是被这二人间的气氛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动弹。
却於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喜儿整个身子扑到钱元瓘那高扬著的手臂上去,生怕喜儿有什麽闪失的钱元瓘忙转身双手将他接住。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便在喜儿的搅和下缓和了下来。
“怜哥哥,我们去放风筝吧!这几个姐姐好凶,我们不要理她们哈!”喜儿晃悠著钱元瓘的手,嘻嘻哈哈地笑著。
“好!”一改方才那凶狠如罗刹的脸色,钱元瓘宠溺而甜蜜地笑著。
直把在场的几个女人惊得睁大了双眼。
王上对这狐媚子的宠爱竟到了这个地步!
而钱元瓘便在她们这目瞪口呆中牵起喜儿的手,绕过她们的身边,往门外走去。
从惊呆中回过神来的善妃,转过身,怨毒地盯著那手牵手离去的二人,心中愤恨地道,钱元瓘,枉我们夫妻十六载,你竟然如此待我!我定会教你付出代价!
随即,她又阴冷地笑了起来。
呵呵~~~不晓得失去了我父亲的助力,你这个储君之位坐不坐的牢靠?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怎的来求我!
其他几位妃子瞧见她的这般模样,皆是一阵哆嗦,这善妃娘娘是不是疯了?
而後,这二人又是哀叹起来,哎!早知道就不要听她的了,这回算是把王上给得罪了,不晓得往後的日子能不能安生咯。
这麽想著,这二人也不向这看似发疯了的善妃娘娘告辞,携手顾自离去。
往後的一段日子里,因这善妃娘娘的妒忌,朝堂之上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
这是後话,这里暂且不提。
且说善妃发下重誓後,便也回了自己的凤仪宫,当了一段时间安安稳稳的正妃娘娘。
她心里头的那般计较於这几日是越想越觉得靠谱,也越想越心焦,恨不得马上就唆使自己的父亲给钱元瓘施压,让他好好重视她这个正妃。
她恨便恨在祖制规定後宫之人只能於每月十五与家人见面,她只得老老实实地等上个十几天才能见到她的父亲。
不晓得这段日子算不算得是多事之秋,善妃才安生下来没几天,原本安安分分呆在湖州的钱传!竟是抛下湖州那边关重地,领著一批人马向西府行来,却不知是为得那般事。
三天日夜兼程地赶路,钱传!一行人终是到了西府。
西府城外的驿站之中。
“万丞相如今还逗留在後宫之中吗?”一手拿根银勺挑著灯芯,一手拿著一本书,钱传!背对著另一人问道。
“禀告侯爷,万丞相确是逗留於後宫中。”身後之人恭恭敬敬地答道。
“哦?还有什麽情况一并说与我听。”
“据探子回报,万丞相的心智好像有点像个孩童。”
“孩童吗?呵呵~~~”钱传!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後,又问,“後宫中的反应如何?”
“善妃娘娘自五日前去了趟储君寝宫後,便没什麽动静了。”
“那个女人可不是吃素的。嫉妒心重的很呢。”暗自嘀咕了一句後,钱传!挥手道,“下去吧。”
“是!”
待那禀告之人离去後,钱传!放下手中书,轻轻敲著桌面,愉悦地哼著:“云鬓花颜金步摇, 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顿了顿,他笑叹:“好一个‘从此君王不早朝’哪,我的五哥,你也过不了这美人关呀。呵呵~~~那麽,你这位子便让弟弟我坐坐咯。不过这万丞相倒也端的衬得起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晓得尝起来是个什麽滋味?”
说到最後,他的眼里已是闪现出秽亵的光芒来,将明亮的室内笼罩出一片阴影。
第二十四折 芙蓉如面柳如眉
钱传!与喜儿不过见过两次面,第一次自是他出城迎接钱元瓘时见的,第二次麽,则是钱元瓘宝贝似的把这已然昏迷的人送医馆,他充当跑腿时见了一面。
那两次见面,钱传!对喜儿的印象也不过把他看做是个沈默寡言的病美人,不过这回见到的却是彻底颠覆了喜儿在他心中的那般印象。
那一颦一笑的纯真、那一举一动的快乐以及欢快著奔跑过来牵著他的衣袖睁著灵动无比的双眼、甜甜的说出那句央求“漂亮哥哥,可不可以帮喜儿捡那只挂在树上的风筝呀?”都教他心中为之震撼。
这冰冷阴暗的宫廷之中怎能有如此干净单纯的人?
他为这人屏住了呼吸。
“咦?漂亮哥哥?漂亮哥哥?”
等得有些急了的喜儿拿手在他面前晃悠了一阵,这才把他的神思召唤了回来。
只是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挂在远处桃树上的风筝已经落入了正向这边走来的钱元瓘手里。
“喜儿,还不见过新安侯?”远远地,钱元瓘已是在吩咐起喜儿了。
“咦?是怜哥哥!”惊喜了一下後,喜儿倒也老老实实作揖行礼,“下臣万喜儿见过新安侯!”
这些个宫廷礼节是钱元瓘与他交代了的,他虽已是小孩子心性,倒也很是听话,认认真真地学了。
只是如今这一板一眼的行礼倒是十分招人逗趣,钱传!不觉间轻笑了出来。
“呵呵~~~万丞相请起吧!”
喜儿好奇地望了他两眼,马上便转个身蹦跳著向钱元瓘奔去。
钱传!嘴角的笑於他转身的刹那僵了一下,不过,马上他便也紧跟喜儿身後迎向钱元瓘。
“臣弟钱传琇叩见王上!”钱传!向钱元瓘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钱元瓘将手里的风筝交与喜儿,上前一步,扶起他,笑道:“现下又没外人,这些个繁文缛节都省去吧。”
钱传!心道,钱元瓘这是把万喜儿当作了他的“内人”?
如此一计较,他心中便是浮起些烦躁的情绪来,面上他倒是假意欢喜道:“十四这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喜儿牵著风筝在一旁看著这二人的兄友弟恭,眼中闪现出复杂的光芒。
假装亲昵地客套了一番後,二人携手向议事厅行去,喜儿自是紧紧跟随在钱元瓘身後。
“十四弟此次前来西府所为何事?”钱元瓘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一来嘛,这五年一次的述职快要到了,臣弟便早些过来了;二来嘛,也是因为边境地方无甚大事,便想偷懒一回。”钱传!答得俏皮,钱元瓘一时倒也真找不出话中的纰漏。
“呵呵~~~都这麽大的人了,还是这般爱玩的心性。”钱元瓘笑著打趣,不过自从知晓这个十四弟回京,他便做了戒备。
钱传!回京的目的定不单纯,只是他至今也查不出他有何动作,明里暗里皆是一派坦荡,而这坦荡却更让人生疑。
到了议事厅,二人皆是收起一副嬉笑模样,开始讨论起湖州的治理策略。
而喜儿,则是站在钱元瓘身侧无聊地绞著自己的袖子玩耍,钱传!偶尔抬头向他望去见著的便是喜儿这一副率性纯真的模样。
那麽见著,钱传!心里竟是涌现出一股暖意来。
若是自己身边也有这麽一个人陪伴著自己,即使过著平淡生活,倒也不错。
他却是没有注意到喜儿眼睑垂盖下那凝重的光芒。
终於将一堆恼人的公务商讨好,钱元瓘忽地说道:“十四弟,前些日子寡人接到父王的家书,他说不日将归国。你便留到那时再走吧!到时,你陪著寡人一同去迎接他老人家。你与父王也该是五年未见了吧。”
“如此甚好。多谢王兄的成全了。”钱传!谢过後,状似玩笑地问道,“父王这次回国,大概会把王位正式传於王兄你了吧?”
他心中倒是甚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