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陷繁城之眷眷京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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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干嘛干嘛，就是没有人理他。乐佑辛左右看看，迟疑着开着口：“喂…………”
雷叔一转脸看了他：“你小子是谁？！穿得怎么花哨不伦不类的，是那个歌舞厅混的？！油头粉面的小子，大好时间不去混个文凭，却拉着七辰学坏，现在社会风气那么坏，就是你们给带坏了！我告诉你小子，我家七辰可是双料的德国博士家教很严，你这混混没有大学文凭不认识字，不准登我们家的门！！！”　


就在这满堂宾客齐聚，个个面面相觑之时，雷叔双手叉腰，豪气万丈的大吼道：“统统给我滚——————”

滚蛋！！
仅仅10分钟，满大堂的客人滚的，哦不，走的一个不剩。姜老辣拟张，自古英雄出……出……那个老年。不是我不知道是我见识少。
好生佩服五体投地。　

暴笑。

一眼瞥见那乐佑辛气得发抖拂袖离去的背影。我啼笑皆非。心高气傲的此人被骂的滥渣不值，相信今夜会叫这眼高于顶的小子记忆终生。

强盗盗亦有道。我宁可相信这个而不相信一人伏在乐佑辛的耳畔窃窃私语，乐佑辛权衡利害，鸣金收兵潵羽而回，烟消云散。　
朗朗大千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上班的途中，我经常路过一家精品店。那里有各式各样高级的精工装饰品。穿梭其中，人们感到是奢侈，昂贵，至于是否真心喜爱？却没有关心这个。21世纪的口号是：时尚，个性，自由，品味超群的生活质量！！
追赶时髦的年轻人趋之若鹜。没有人说他们错也并不表示赞同。我在那里停留了10几分钟，推销香水的小姐硬是往我的身上喷了很多香水。没有拒绝，只是因为我对其中的一个味道比较熟悉。

天天上班的国家中心局位于北京三环以外的郊区。是一座外表超现代的钢筋和立方体玻璃厦。总部大楼建筑投资2000万元，四周戒备森严。这里远离市区，绿树掩映，环境优雅。大厦外墙数米高的花墙和具有侦控功能的铁栅环绕，大厦顶端的透明的尖塔上天线林立，摄影机架在个个方位。楼内一道道门都有电子锁控制，内部人员用带有照片的电子通行证才能打开，每个人出入各道门的数据都记录在电脑中。来访者要提前一天办理手续，象在机场一样检护照进行安全检查后方可由工作人员带领入内。颇有些神秘色彩。于中国大多数刚富起来的夸张心态一样，大厦额外做得特别的花峭和标新立异。巨大的钢铁支架环绕着正门和底部，比直插入云霄气势非凡。猛的一眼看去，还会以为是五星级饭店或者新型银行总部。曾和中心局的同事，笑言：“这一看就是，穷了几百年好容易来了大施主，抱着猛花钱的欠缺健康心态，才刻意做得宁恶心死万人不可有人说我没钱的，超级暴发户行为。”

从外表看，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威严、冰冷、不可侵犯，但内部都是春意融融。在这里看不到枪支、手铐，到处是绿树、花草、清洁的办公室、计算机终端和联网的电脑，男人们个个西服领带，女人们穿着艳丽的时装，逢人礼貌问好，互送微笑。

与其说这里是一个世界范围内的协调预防和打击国际刑事犯罪为目的政府间国际组织，还不如说是更像世界和东亚的情报中心。它拥有世界上最先进最高速的最保密信息系统和遍及世界各地的通讯网络，与其它各成员国的国际刑警中心局则是相互围绕并支持这一中心运行的网络支撑点。昼夜分秒不停的快传捷的信息不断被储存到数据库中并进行综合分析然后又反馈到北京中心局。中心局的通讯中心装备有全天候无障碍的X400电信信息系统和AFS犯罪档案自动检索系统，方便了与各国警察之间的情报交流。“堪堪称为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网络系统”。

它的主要任务是在世界范围内打击各项几十万种刑事案件，和世界反假钞斗争，以及协助他国侦查犯罪。在通讯和交通高速发展的今天，犯罪分子可以在几小时之内在甲国做案，然后逃到乙国去，更有甚者竟来回穿梭于各国之间，从事犯罪活动。　
由此孕育而生的国际警察是随着时代而生的新新产物。　

我的主要工作是资料员和协调官。

当悦耳的轻音乐铃声，响在楼道中的时候，我习惯性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已经到了12时，我伸了个懒腰，眼前的电脑上显示着我的工作日志。原定早晨来参观的香港警察代表团久久未到，打乱了我今天的日程。坐在对面的文秘小姐立即莞尔。“累了吧，这工作挺磨人的……”她灵巧的端了红茶，一闪身坐在我的对面。“七辰，你的汽车呢？”
我摘下保护视力的平光眼镜，丢在桌上。像后靠在椅背上。“被小偷偷走了？”抬眼看看那恨不得从我喉咙中掏点什么出来的表情，我微笑。
“我怎么听说”她悻悻然，“被你的情人砸了吧？”

咔啪………一声巨响，我的杯子正正的砸在桌面上，茶水乱溅，她尖叫了逃开。快呛死我了。我震惊的表情吓愣了她，我们都对视了大概有10秒吧。她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吓住你了？”

几欲晕倒。我汗笑：“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啊？我没有情人。”　

落荒而逃。现在的女生不知道脑子里想点什么？我可无有勇气同任何人谈论。等在电梯口，那女生似笑非笑的贴近我的身体，她夸张的嗅了一下，笑道：“你这纯白的大众情人，用的什么男用香水啊？请指点一下吧。”
汗。
我不知道。

身後的电梯门突然叮的一声打开。打破了我们对视的尴尬，我急急回身逃进电梯，她亦追进，这丫头竟然大笑曰：“告诉我，你黑暗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我连连摆手后退，发誓以后再也不敢轻视女性的敏感直觉。太可怕了这嗅觉，“唯女人难缠也。”难怪连孔夫子都称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笑着后退，一不留神撞到了电梯后面的身后那人。

那个人轻轻笑着，他显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他扶了我的肩膀。

“—————这款香水的名字叫‘哈利’，是最著名的美国硕果仅存的名牌哈利摩托制造厂授权意大利著名香水厂制造的哈利香水，意大利的精工制作和标准品牌，象征着意大利人的热情多情。它代表了全球香水的最高，最完美的效应。一般是好莱坞明星，流行歌手，企业家，社会名流，上层社会男士常备的香水，因为这种香水象征着光辉，财富，成就与权力。哈利香水因为代表了一股强而有力和令人振奋的气息，所以，这款香水的含义就是，—————勇敢、冒险、高尚、优雅、精练和多情。”

说得真好啊。

勇敢。
冒险。
高尚。
优雅。
精炼。
多情。

恍然大悟。难怪我会觉得熟悉。早先在日本闻到过的，昨日夜晚又在一次感知。
仿佛在解说人类—————他置身于宽广的生活空间并追求自然原始的官能纯真享受，他兼具革新和古典的气质，他代表了契而不舍的成熟、坚韧个性。他拥有格调不凡的高品质。所以每盎司高达200美元。不是一般人享用的起的。

生怕我们不明白，那人细细解释。“所以，这是有钱人用的极品香水。贵族的爱用品。”

在中国国家中心局高层的电梯中，前后左右相差不过两米多的间距，我很感兴趣的回头去看，但是颈部麻麻的像是被大黄蜂叮了一口。身前方的文秘小姐立刻恢复了办公人员的谨慎和礼貌。她不再和我打趣，仪态标准的向前方微笑道：“你好，欢迎光临国际刑警中国国家中心局参观，警官先生。”

“非常荣幸，警官小姐。”

圆形观光电梯逆光散满了电梯窗外的蓝天绯云金枫红叶。站在透明玻璃旁边，身后是巨大的北京郊区的美丽绿色田园风景，在不断像下落降的像是一幅长长工笔浓彩的画卷缓缓垂下，我们都像是在半空中不断上升的凡夫俗子，为了越来越接近天堂眩晕不止…………

我应该接待的客人迟到了。
还来得及一同进工作午餐，文秘小姐对我的迟钝使眼色不止。　

那人目光敏锐，他微微一笑。对歉意的女孩笑道：“没关系。不要介意。”　

“我们是老朋友了。是不是？陈七辰先生。”

上秀鸿行—————，

异城的日本警察对我深深鞠躬。“在中国的逗留期间，请你多多照顾了，陈。”

真真怀疑世界坍塌的几率吗？我已等不起…………　想像着亲手毁灭整个世界，一定极有趣味。

这个世界上无耻的人不计其数。如同星海浩荡中的翻起的一片浪花令我们随波逐流。但是也少见趋于化境，经典殿堂级的。我深深沉迷于自己纯洁的精神乐园。独成一个体系，拒绝成长，为自己的太过良善不懂形势而悲哀。另外至于人生战场上的情商胜负；为人处事的原则底线。我陈七辰就更没有资格评论他人了。见识过恩怨飞短，个人表演流长后，我只凭自己的心意做事，以二十余年所受的教育来确定精神上的人格得失，以个人的标准批讲独特的人生观。

上秀鸿行使我得到了此生最大的教训。
所以从此不接受任何人的批评，菲薄。

仿佛一下子醍醐灌顶的觉悟了，这成人之间的相互的游戏，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姿态来进行利益或名誉的对决。既然输了，就不需要剥去脸面，令胜者更自欢喜，大方认输卧胆尝薪再战江湖。满把的行走世间，吃亏上当如同家常便饭，被坑蒙拐骗的伎俩都是自我的不成熟。三国志谋略成书，玩的就是工心机，计谋夺天下的九窍心思，通熟了这门学问，就堪称真名士自豪杰吧。　
这许多的精彩聚集到了一处，就可能会刺激到爆棚。

落座在中央局的一楼大厅，这是对外营业的咖啡厅兼餐厅。因为环境优雅格调高尚，所以颇受市民们的欢迎，周六、周日往往需要提前定座，才能挤身其中。巨大的落地窗上，人工水幕从顶楼沿着银灰色的墙面，玻璃面缓缓流淌而下，室内优雅的钢琴曲响透丝丝凉意的大厅。
精美格调的厅是好厅，宴是好宴，但是人心向背。

招待外国代表团的自助餐会已近尾声，我看着黑色咖啡的时间比眼前人更多，实在是懒的看多那人群中的主角多一眼，人口爆炸，核弹肆逆，恐怖危机这等大事尚且无有理会，谁有时间心情同他周旋。十分钟后，我勉强吃点东西开始做撤退的准备。上秀鸿行这个利索干练的整洁男子，作为年轻的少壮派日本警察的杰出代表，成为今日晚会上的焦点。不忍身边文秘岚小姐的一声声溢美之词，还是影响了我恶劣的胃口，以至于岚小姐，目瞪口呆：”该不是觉得上秀英俊，抢了你的风头，就嫉妒人家吧。”
”呜……………”
该死的………我有那么没品吗？

人群闪动，我把杯子举到唇边，长城干白清咧醇香沉沉碧色映照着我的手指，成为翡翠玉色一片。我抬头看去，正好上秀转过脸来，这个世界上惟一知道我的秘密，砍了我一刀的男人，向我微微一笑眨了一下右眼。音乐的流动中，人群立即活动着遮挡了我视线的方向。

暴！
拜托，你有权利耍帅，
但我也有恶心的权力吧！

今天夜宴提供招待的是，参与大厦建筑施工的厂商。在商潮泛滥的今天，警察部门也不能免俗，于这些把握金融命脉的财界人士抱持良好关系，对于节省公家经费，为自己增添业绩和个人筹码都是不错的选择。据听说，这次由厂商想参与中央局属下的五星级饭店的招标，近3000万美元的大手笔投资，引来了包括国外的各个财团公司的竟争。眼看着局长被一群外国人和港台商围得头痛，我叹了口气，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直直的就像局长挤了过去。
我扯着大嗓门，荒荒张张的跑进去，”局长，不好了。刚才计委打电话来，说是三千万美元的预算，因为长江流域的抗洪，临时把资金全部调走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先欠款…………”

哗简直像潮水退潮，一大群厂商竟然在10秒种内，消失着无影无踪，几个美女业务也立即忙着打电话，去化妆间。场地之间只剩下我和雷叔两人。两人对视。狂汗。
“笨蛋！”我的叔叔，中央局的雷局长大怒。”你把厂商都吓跑了！”
我大笑：“没关系，一会吃完饭我再大叫一声，有预算了。保证有人用轿子抬局长回家。”

身后面的一个人微笑着：”没关系，即使是贵局一文钱不出的话，我们公司也愿意为贵局承揽这间酒店工程。”

我想也未想的就回头去看。他说的是汉语。但很是生硬像是一个外国人。那人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转头继续向雷局长说道：”只需要300万美元的工程物料，甚至不要人工，就可以与你签订协议，保证质量和各项标准，这可能是最低的工程报价了吧。”
那人很自信的笑道：”假如有人开的报价比我还低的话，我按照300万美元的100倍违约金赔给你。”　

这人疯了我看见岚小姐的嘴巴张成O型。300万美元的100倍是3亿美元！！！是汉语说得不标准还是我们听错。雷局长显然没有被这人的惊骇之词乱了阵脚。他虽有些意外，但是仔细的打量那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这人什么来历？”雷局长用眼睛问我，我无语。

虽然瞠目结舌的样子很傻，但是现在没人介意这个。那人根本不睬我，他转身从身后的一个个子高高，气宇轩昂的随从手中拿过一份报价单，递给局长。
周围的嗡嗡喧哗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头顶上透明玻璃天棚把自然光洒下金色的大厅殿堂。似乎在金色的阳光中凝固了，我的眼光在他的脸上和局长的脸上，来回看着。看着局长翻看着瑞士银行的帐户证明，和日本国工部省开具的资产责任书，我有点不敢相信，天上掉横财的事情怎么会在人世间发生？大家都彼此都不是三岁孩童。所以不必玩弄这种儿科游戏。

出身于金融博士的雷局长，微微倒吸一口气。看他的表情，难道是真的？我有点不稳，忍不住看看那人和他的随从。很眼熟。那人聚精会神的看着报价表，他用英语向局长解释着细节，这事情看来局长很有兴趣，毕竟，这麽低的报价用费几乎白做白送的好事，谁都会动心。

太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亦不敢轻易相信。但，送上门来确定是好事，不要遗憾三生。

一边围成团窃窃私语的人们，惊动了另一些人。上秀握着杯子，他慢慢的踱过来。人群交错间，我们像热带鱼一样不动声色的在空气中游动，彼此间擦肩而过，又保持距离若有若无的无接触。微微的咬了舌尖，一阵剧痛传来，太过滑稽的事总是使我们身在梦幻中的感觉。
上秀微笑着道：”做建筑这行业利润不大呢。还是机械进出口这种生意更攒得多些。”
那人一笑：”钱我已攒够了，工程基建，汽车行业才是我的原职。有机会你不作警察也试试，起码在不会给人机会开枪打断你的腿。”
上秀介绍给我和局长认识：”这是西苑寺霄栎。”
”幸会了。”

他转身一步步的走开。

金色熔融中，我们如沐春风。却又像在冰窖中寒战。也许曾经幸福的想大声呼叫，却又痛苦得心脏绞痛。楞楞在当地，一片空白。
深，深，深，深切感受到了惊恐的滋味。

白昼如明，我看见了上次不曾留意的地方。
惊骇人心。

我和局长都看见了这个人的离去。

再次和这个人见面了。在白天看着这个人的感觉真好。为或许有的幸福感心疼。为他带来的痛苦感痛心。为盼望和他见面倍受煎熬，为不如不见面而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