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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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时,教室的纪律很混乱,我老老实实地坐回座位上摊开书本,埋下头去。
看到我别扭的样子,杨杨走过来,坐到我旁边,轻轻搂住我。顾岩抬头瞪了杨杨一眼,说:“班长还带头违反纪律阿。。。”杨杨不理他,顾岩突然狠狠地推搡着杨杨,小声说:“杨广舒!你给我马上回自己座去!”
杨杨刚要说什么,突然两只手指在我的课桌上敲了敲,耳边张老师低沉男声响起:“你们两个,在教室里给我注意一点影响!”
20.
我后来的高中生活,,和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以严厉著称的张老师从来没有找我们两个人谈过话。当时,张老师正在实行“严打早恋”的政策,所有“涉嫌”恋爱的同学全体被拉出去狠K一顿。我们一直提心吊胆,但却从来没有什么风吹草动,杨杨的班长宝座坐得也很稳。事情过去了很久我才慢慢悟出来:一、我们两个人的成绩根本让张老师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有可能还害怕找我们谈话反而影响我们的成绩,二、我们两人都是男生,就算老师看到了也根本无从发话,三、撤了杨杨的班长,他根本再也找不出来一个人有杨杨那样的工作能力来。
综上所述,我当时的担惊受怕全部白费了,日子平静无波地一直走到毕业。后来,在我和杨杨在大学毕业的那个假期一起回学校看张老师时,张老师见到我们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两个还在一起阿?!!”这是后话。现在让我们还是先回到我高三的时候—
在高三巨大的压力和张老师的“严打”政策下,班里反而雨后春笋般地冒出了不少对来,杨广舒和我也免不了偶尔被刮入某个绯闻中,但是那时的我们彼此都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了。
一天, 刚刚下自习,听到走廊里有人喊:“杨广舒,出来!有人找!”
我原本是不在意的,可当无意中抬起头看到门口那个身影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像开了闸的洪水涌了出来。
走廊里笔直站立的男生和我差不多的个子,一身酷酷的黑衣黑裤,带着太阳镜,看不清楚镜片后面的眼睛,但是整体感觉很清秀但却很有男人味。看到杨杨出去,他张开双臂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看得我心头一紧。我仿佛又回到了跟踪他和孙阳的那段时间,虽然很唾弃自己,但还是禁不住悄悄倚在门口观察着他们俩人。只见杨杨开怀地笑着,不时伸手搂过那个男生的肩。我从来没有在杨杨脸上见过那么无忧无虑的、发自肺腑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整个走廊。我注意到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女生们都在悄悄观察着他们两人。暗地里攥紧了拳头,装作无意地走了过去,挽住了杨杨的手臂:“杨杨,这位是。。。”杨广舒收住笑容,介绍说:“噢,这是我的初中同学,王笑然。笑然,这是姚远。”
那个男生礼貌的摘下太阳镜,露出狭长有神的眼睛,笑着冲我伸出了手:“你就是姚远啊,杨杨跟我常提起你。”
杨杨?我警觉地竖起耳朵,杨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叫的昵称吗?我认识的所有其他人都叫他“广舒”啊。屏息等待他的解释,却只等到了一句话:“远,你先回去,乖乖在教室里等我,我和我同学再聊一会,一会就去找你回家。”无奈,我只好回到座位上。第一次,我对着书本,长久的失神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杨口里的“一会”要这么久。打更老头已经来各个教室赶人了,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我有些灰心地收拾了桌上杂乱的书本,独自离开了教室。
21上.
次日再次见到杨广舒来上学,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丝毫没有欠我一个解释的意识,就像根本没有发觉到他昨天晚上过分地出尔反尔,把我一个人晾在教室里一样。我忍无可忍,但又实在拉不下来面子质问他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更不想承认自己昨天像个傻瓜一样坐在教室里苦苦等了他将近两个小时。在这场角斗一样的感情里,我绝对不能首先低下我同样高傲的头,即使无数次像昨天一样被深深的伤害,我却不能揪住他的衣领怒骂。那样将会显得我过于在乎着他所不放在心上的东西,我将从此站在和他不平等的地位上,而这,是我宁可放弃这段感情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既不能像女人一样哭泣,也不能冲他怒吼,我只能装作随口道:“上次,记得你跟我说过,不要老是以为自己是第三者。。。”谁知,他只是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就转过头去,没有回答。我这次真的忍无可忍,有些暴力地拉着他的衣领迫使他转过头来,无奈地嘶吼出声:“你能不能多少给我一点安全感?”冷冷的声音响起:“我不能给你安全感,是因为你不能给我安全感。”
根本无法消化他话中的含义,我有些神志不清地问:“在你心里,我到底占百分之几?”若是在平时,像这种明显示弱的话我是宁死也不可能说出口的,但是现在,我已经被他逼到了死角,退无可退,只能拼尽全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听到我的问题,杨广舒居然像解答一道算术题一样认真思考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说出一个几乎让我崩溃的答案:“在我心里,王笑然占70%,你占20%,其余所有人均分那所剩的10%。”
话音未落,我已经傻了。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自从我认识他以来的大小片断,每个笑容,每声怒骂。我付出了这么多,才仅仅抵上区区20%?那个王笑然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吸引我的杨杨的大部分注意力?那是否我还应该感谢杨杨,庆幸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比那芸芸众生的10%要多一点?
看着我急速转白的面孔,杨杨用他那典型的杨广舒式的平静无波的声音又加了一句:“这可是你自己问的。”
我到今天才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明白了杨广舒的忽冷忽热、反复无常。
在头脑转为一片空白之前,电光火石般冒出了很久以前食堂里的那个不认识的胖子的话“杨广舒初中的时候倒没闹过什么绯闻。”
原来如此。。。
21下.
被过大的打击搞得心灰意冷,我自从认识杨广舒以来第一次觉得没有必要再跟他讲话了,以前所有的一切就当作作了一场梦吧,运动会那个荒谬的白天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
我第二次主动躲开了杨广舒的世界。
平时那么八面玲珑的杨广舒似乎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惹到了我,还是频频来找我出去,但我根本无法燃起一点对他的激情了。看到他的脸我就会想起那天他残酷的话语来。心里对他除了绝望还是绝望。我根本无法忘记那天,就是这张帅气逼人的脸,轮廓清晰的美丽嘴唇,若无其事地轻松吐出那么绝情的话语而不自知。我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原谅他。从前他对我的一次次冷落一次次伤害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因为我喜欢他,我对他的喜欢早已超过了当年我对那个叫婷婷的女生长达三年的爱恋,我可以尽我所能地包容他,原谅他,尽我所能地对他好。但是现在,他已经侵入了我最后的最后、仅剩的堡垒,我已经退无可退。我不能仅仅为了喜欢一个人就赔上我全部的自尊。在我这些日子以来对他所做的全部被另一个当事人如此贬低之后,不论他有意还是无心,我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以什么样的面孔面对这个唯一和我有过肌肤之亲,之后虽然屡屡伤我,但却一直影响、牵绊着我的男人。
我的躲闪终于激怒了杨广舒,他那高贵的面子终于被我持久的躲避所撕毁,他开始放弃接近我。除我以外,他还有无数个交际圈,他根本无须再看我一眼,再和我说一句话。他甚至在高三开始冲刺的最后阶段交了一个女朋友,两人开始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怒气可以燃烧这么久,就为他一句可能连自己都不记得了的话。一直到高考前我都不曾再主动和他说一句话,冷眼看着他和那个女生卿卿我我地在一起粘着,他还是那么迷人的笑容在我看来就和毒蛇一样刺眼。我根本没有一丝原谅他的意思,连注意到他都很少,虽然不会特意躲避他,但是也绝不会主动找到他。
我高三的最后几个月,几乎是完全心无杂念地埋在书本中度过的,杨广舒这个名字,在那个时候曾经一度从我的心中消失。
22.
对于每个高中生来说都是决定命运的三天考试结束了。
走出考场,我的脸上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的第一次笑容,心中已经对自己的高考成绩有了点谱。紧随其后的估分更加确定了我的自信:只有我选择想去哪所大学,没有哪所大学选我的。
三年的奋斗终于有了回报,填完报考志愿表,我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走出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教学楼,深呼吸,感受着微风轻拂过我的头发。这一刻,似乎天空更为辽远,大地更为广袤,过去我所放不下的东西都可以看得开了。杨广舒这个名字带来的影响变得若有若无。我正式准备把这个名字踢出我今后的生活。
高考的结束意味着高中生活正式告一段落,高中同学即将各奔东西了。在离别之前,学校特地为这届的所有高三毕业生准备了一次最后的聚会—Q市三日游。
虽然是自愿报名参加,但是这是最后一次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好好玩了,平日里大家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一头扎在书本里,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还是有不少人报了名。
从我们这到Q市,也就三四个小时的火车车程。大家从中午出发,到了那里刚好赶上吃晚饭。学校还算够意思,给我们安排的食宿都不错,住的地方是一家条件不错的宾馆,标准双人间。
顾岩家里有事来不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一个平时都没怎么说过话的男生住在一个房间。夜幕降临,第一天晚上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聊天,打牌。我向来不喜欢打牌时嘈杂的环境,就回到自己房间里,那个男生不怎么爱讲话,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冷淡,根本不像是出来玩应该有的谈天说地的热闹。我俩都觉得无趣,于是早早就洗漱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我们还正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那个男生翻了个身,就再不动一下了,根本没有起来开门的意思,我只好睡眼惺忪的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杨广舒修长的身影倚在门框上,微低着头,向上挑着眼睛看着我。我下意识地想把门关上,杨广舒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猛然挡住了门,脚下已经一步跨了进来。
重重的挡门声把那个男生吵了起来,睡意朦胧地抬起头看是杨广舒,马上笑着问早上好。杨广舒却只是自顾自阴沉着脸,无视对方的笑脸,闷声说:“我来借一下剃须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我。
我毫不逃避地回瞪着他,仿佛要用目光将他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来。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们俩对视的视线中露骨的挑衅,那个男生嗫嚅着说:“那我先走了阿~楼下早点可能快开了~~~”然后就连洗漱也没有,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屋里只剩下相互瞪视,火药味浓浓的我和杨广舒两个人。
半天,没有一个人先开口,四只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谁先眨了眼睛就先输掉了这场较量一般,只是,胶着的目光里除了火药味好像还多了些别的什么东西。
我决定掌握主动权,率先开口道:“王可呢?这大清早的也没人打扰你们两个,怎么不赶快抓紧出去甜蜜甜蜜?”
杨广舒仿佛心不在焉地说:“她没来。。。”接着眼睛继续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半晌,闷闷的、像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说,你,报了北京的志愿?”
“对阿。。。B大数学系,你呢?”我坦然地面对他的目光,而相对比的,他的眼神反而有点显得犹疑不定。
“你要学数学阿。。。也是,你当年就数数学最强,记得还有一次,那么难的题都考了满分。。。”他回避着我的问题。
“那次你不也是满分!”脱口而出,话已出口才发现当年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想要强行把它们忘记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你原来还记得!我们珠联璧合的那次!”杨广舒的眼睛似乎一下子亮了起来,接着又马上暗了下去:“我报的是上海F大。。。要分别了呢。。。”
心里其实很想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但是话到嘴边却发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嗓子干干的,只能盯盯地看着他有些忧伤的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对不起。。。”叹息一般悠长的声音。
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我从来也没想过杨广舒这种高傲的几乎有些自以为是的人种的大脑里竟然还储存了“对不起”这个词。我竖起耳朵,等着他对当年那席让我痛彻肺腑的话地解释。
“王可的事。。。我不该因为和你对我不理不睬就这么匆忙地交了一个女朋友。她是那种特别麻烦的女生,现在想放手都放不了。。。不过,”他看我的脸色转阴,忙道:“我一定会尽量快的想办法和她分手的,你要相信我,不要再生气了!虽然她也去上海,但是我一定,一定会尽量快的找机会和她说的,我绝对不会喜欢她,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你放心。。。”
我越听越气,他说的和我气的根本是两码事嘛。当年让我伤透了心的那席话他分明根本就不记得了。心里又气又怨,恨他恨得要命,我咬着牙,举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盖去。。。
23.
一气之下,拳头的力道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控制,刚刚还在痛心疾首地认错忏悔的人下一秒已经重重地坐倒在了地上,眼睛仿佛不能致信地看着我的第二拳力道丝毫不减地落在了他的腹部。
自从认识杨广舒这个人以来,已经有许多次我都有过动粗的念头了。可是,当拳头真的下死力落在了他的身上,我的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有一丝不忍。看着他痛苦地捂着腹部,我的下一拳举在半空中,迟迟无法砸在他身上。我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冲过去问他疼得怎么样,要不要紧,心里刚刚还愤怒的燃烧着的火苗已经被焦急熄灭了大半,举着的拳头似乎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似的,直到被不知何时站起身来的杨广舒攥到手里。
我整个人像卸去了所有的力道,一下坐倒在床上,心里既痛恨又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杨广舒仿佛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也坐到我身边,双臂环抱住了我。
“你要安全感,我可以给你的。”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惊异地看向他。我以为他早已忘记了他过去说过的话。此刻忽然提起,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看什么看?还没说完呢,前提是你也要给我安全感。。。”
“我怎么不给你安全感了?”话已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已经原谅他了吗?那种只有对亲密的人才有的嗔怒中带着亲昵的语气向忽略都忽略不了。而他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悔意,自顾自喃喃地说:“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有安全感呢?”
虽然不能理解他的话,但是我已经没有什么思考的空间了,因为,我的嘴唇已经被牢牢封住了。
我的思路还根本没有转过这个弯:刚才我还火冒三丈,两个人还挥拳相向,怎么没过多一会局面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抛开困惑的心情不计,我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对这个吻的排斥,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