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君心 上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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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优秀的男人，怎麽可能只甘心做一个郡主的护驾，不远千里来到长安？
……
芙姬的暗示已经催促过多次了，只是弘熙根本没心思听。一颗心全都放在那亲密无间的两人身上。
……
听说昨天他们去打猎了？
听说他们这三天几乎整天形影不离？
听说他们……
回想起三天前芙姬的到来，硕德在大殿上视无旁人地亲吻了古晨曦的左脸颊……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弘熙的自尊心很受伤。
我到底在干什麽呀！
我到底为什麽成亲？
我到底为什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我到底为什麽会爱上古晨曦那麽深？
“！”
……爱？
“！啷”一声，弘熙打翻了杯中酒。
“啊……朕是醉了……醉了……”
收起仓惶的眼神，弘熙搂著芙姬，一颗心急剧地猛跳著。
“原来陛下是醉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陛下，夜已深，我们回宫歇息吧！”
怎麽可能？
我并没有爱上……
只觉得身体有些站不稳，弘熙被几个侍女搀扶起来，与芙姬一道退进了宫殿深处……
17
弘熙大婚之後的第二天，忽然刮起了北风。
“陛下，这是中书省呈递上来的折子，请陛下批阅。”
“放著吧！”
“这是今年秋收全国百姓的税款……”
“朕稍候再看。”
“这是边关城墙修建的方案。我和诸位大臣商议过……”
“古大人，朕今天累了，你看著办吧！”
说著，弘熙连眼都不抬地起身走人。
古晨曦觉得奇怪。
今个儿皇帝是怎麽了？
……难道是昨夜新婚燕尔，太“累”了不成？
“古大人。”
曹公公弯著背上前说：“古大人，陛下如今已成婚，老奴就放心了。古大人，既然陛下正是新婚燕尔，还请古大人多多为陛下分忧解劳，好让陛下与皇後娘娘早生贵子。”
生孩子？
古晨曦愣了一下，又被吹进政殿的冷风吹了一下。
“……好。我一定为皇上尽心尽力，分忧解劳。”
能得到这样的回答，曹公公脸上的皱纹深深弯曲著，微笑著走了。
生孩子……
古晨曦还在发愣。
……皇族都要繁衍子嗣来继承将来的千秋大业！
只觉得心里微寒，古晨曦坐下，促起修丽的眉开始批阅冗长的奏章。
翌日──
“这是南方五省呈递的奏折，请陛下过目。”
“朕稍候再看。”
“陛下，昨日臣上奏的边关修建城墙的方案……”
“朕稍候琢磨。”D8F8：）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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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中书省递上来的折子，臣已经批阅过了，还请陛下过目……”
“朕稍候再……”
“陛下！事关国家大事，陛下怎可一天拖一天？”
古晨曦素来性格严谨，如今皇帝根本就无心於朝政，那他这个丞相还当来干吗？
“古大人。”
弘熙一脸不悦，声音冰冷得可以。
“古大人与那匈奴的护卫最近好像走的特别亲近？”
古晨曦抬起眼，目光中满是疑问。
这皇帝不关心朝政，怎麽关心起我和硕德来了？
“那个叫硕德的侍卫，可是古大人当年在塞外草原上的玩伴？”
“是。”
“是真的吗？”
弘熙冰冷地眯著眼睛，细细地打量古晨曦的神色。
“难道陛下认为我古晨曦窜谋不轨？”
被人这麽问，任何人都要生气的吧？
只不过弘熙是皇帝，古晨曦说话还是颇有顾忌。
弘熙笑道：“古大人不必惊慌。朕的意思是……朕……很惊讶古大人和硕德走得如此亲近，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
“陛下，臣与硕德可说是拜把兄弟，情真意挚。承蒙陛下的赞美。”
“你……”
古晨曦又在激他了。
弘熙对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宰相如此不卑不阿的性格是又爱又恨。
爱他的坦率，恨他的直白……不懂揣测人心。
一个招手，弘熙让周围伺候的奴婢们退下，也包括曹公公。
……
政殿之上，只有君王和宰相。
只是这两为中龙凤时常颇为不合，如今，大有狂风暴雨之势。
“古大人，朕问你，硕德和朕……你更喜欢谁？”
懵地！
古晨曦惊诧地愣住了。
弘熙坐在皇座上没走下来，继续逼问道：“朕和硕德，你更喜欢哪一个？”
……
一个是天子，一个挚友。
一个是知音，一个熟悉得似亲人……
“晨曦，朕在问你话。”
……已经好久了。
好久没有听到眼前这个“知音”唤自己“晨曦”。
“我……”
只觉得有一股东西哽咽在喉咙，古晨曦难忍地将话吞了回去。
“晨曦，朕在问你话。”
……那好听的男性声音什麽时候变得那麽深沈而有磁性了？
记得那半年以前，皇座上的他，还是个轻浮於世的聪颖皇帝，而如今，已经十足是个威武尊贵的人中之龙了。
“……我……更喜欢……”
真的很难选择！
为什麽弘熙要这麽问自己？难道他不知道硕德对他来说，一直是一种寄托和温暖吗？
为什麽忽然间问他如此难以回答问题？
古晨曦站著，没说话。
弘熙在皇座上焦急地等待著，可始终等不到那句“答案”。
“晨曦喜欢的当然是我。”
一句低沈的嗓音，打破了政殿原有的表面平静。
“陛下，你又何必为难古大人？”
另一个柔美声音也随之响起：“硕德与古大人是儿时的挚友，知心的夥伴。陛下这麽问，岂不是使自己落了单？”
大婚後的芙姬更是娇美如花，一身淡粉色的霓裳把她衬托得清新丽质，没有半点娇宠之态。
硕德满脸笑容地跟随著芙姬的脚步，走进了政殿。
“皇後，这里是朕理政的地方，你怎麽来了？”
说话的同时，弘熙冷看了硕德一眼。
“陛下，你是我的夫君，更是天下百姓的天神。我这个皇後，肯定要多了解你的所有。”
芙姬亲昵地来到弘熙身边，将他的视线与古晨曦分开。
硕德上前道：“陛下刚才问了古大人一个问题，不巧被我和皇後娘娘听到了。陛下，恕臣无礼，臣与晨曦儿时就认识，而且感情细密得超过亲人，我们是不可分开的。正如我今天来到了晨曦身边一样，倘若我今後离开了，晨曦也必定去寻著我。”
硕德的话说得情真意挚。在弘熙面前，古晨曦露出了近来难得一见的轻松笑脸。
“晨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硕德将手放在古晨曦的肩头，故意俯首等著他的回答。
弘熙见状，心里自然如火烧一般难受。
站起身，冷冷地说：“朕刚才问的是古大人，不是硕德你。古大人，朕现在就要你的答复。”
对上硕德冰冽的眼睛，弘熙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晨曦啊！
你一定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18
正殿之上，两男一女，等待著古晨曦的一句话。
“陛下实在是太抬爱臣下了。”古晨曦忽然一笑，清爽俊帅到极至。
“陛下，臣与硕德亲密无间。他是臣不可多得的知音，挚友，和亲人！而陛下与臣，永远都是君臣，不可改变。”
闻言，弘熙脸色一沈，硕德大笑。
古晨曦爽朗地上前，想把紧张的情绪再度缓和：“陛下，今天是您与皇後娘娘大婚的第一日，臣在经过御花园时看见百花盛开，一点也没有畏寒之气。陛下何不带娘娘到园里赏花饮酒？”
……
古──晨──曦！
心，有碎裂的感觉……
很痛……
弘熙伸手搂住芙姬的纤腰，随即在她的脸上轻啄一下。
突然的亲昵举动使美人顿了顿，随即露出明媚的笑脸：“陛下，古大人的主意真不错，臣妾真想去赏花作诗了。”
“好，皇後的才学名震我大汉。如今朕有了如此才情佳人，真是天赐的恩福。”
说著，弘熙牵住芙姬的玉指，领著她走出正殿。
“晨曦，刚才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怎麽？”
古晨曦转过身，依旧微笑著看著硕德：“什麽事情让你这位兄长对我充满猜测？难道你不信我对你的情谊？”B49D3D0草沉：）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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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语气尽是豪爽。
硕德满脸幸福，竭力控制自己想拥他入怀的欲望，激动地说：“晨曦，我们再去打猎？”
“好！”
俊美的男人依旧干脆答应。
只是硕德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古晨曦的心，是否依旧还在他身上？
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的改变，变得好了，也变得坏了……
“早朝的时间都过去了大半，陛下怎麽还不来？”
“不止是今天，就是昨天，前天，大前天……这段时间以来陛下根本就是三五不时地来上朝理政。”
“我们大汉的陛下聪慧英明，怎麽说也不像是会把朝政放在一边不管的人哪！”
“照我说呀！自从那芙姬……也就是我们的皇後娘娘来了之後……陛下就开始对朝政漠不关心了。”
“……唉！不止如此，後宫那些个三宫六院，如今正为了每晚陛下驾临哪一宫而明争暗斗呀！”
“国不能一日无君，我们的陛下何时贪恋起女色来了？”
“再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唉……”
──
“丞相大人！”
全朝上下的官员纷纷跪下，嘴里异口同声的念著：“平日里就数古丞相与皇上走得最近。为今之计，还请古丞相为了我们大汉国，为了百姓，务必要请皇上来上朝理政啊！”
於是……
“啊哈哈哈……皇上……快过来呀！”
“别跑！”
“呵呵呵……皇上……我在这儿呀！”
“你们这些小妮子，看我不逮著你们，好好把你们疼爱一番！”
“哎呀呀！皇上生气了……呵呵呵……皇上……你快来捉我们呀……快呀……呵呵……！”
……
昔日宁静秀美的御花园如今成了皇帝和後宫嫔妃打闹嬉戏的场所。
再看那些浓妆豔抹，衣装不整的嫔妃们，个个使出浑身解术娇爹著嗓音喊著“皇上”……
古晨曦真觉得心寒至极。
……
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带著全朝大臣的委托来对弘熙进言，可没想到竟看到皇帝弘熙竟堕落到如此地步──竟然和一大群妃子花园里打闹嬉戏，满脸荒淫！
要知道，现在可是上朝理政的时间啊！
古晨曦心灰意冷地想转身走人，却被一声柔媚叫住。
“古大人，是否为朝中的事物要来打扰皇上的雅兴啊？”
芙姬坐在亭台之上，闲情雅致地低首看著失望的古晨曦。
“臣的确是有事要请奏皇上。只是皇上本应该在这时间上朝……”古晨曦变著相提醒著。
“唉！”
芙姬轻叹一声：“古大人真是大汉之英才！要是在我匈奴有古大人你这样的英雄豪杰，想必是非常的富强。”
哼！
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真的是汉女！
只是你迷惑了弘熙，就以为我大汉会亡国了吗？
“皇後娘娘，请代臣参报陛下，说是臣有要事求见。”
“这可不行啊……”
芙姬轻动著纤纤玉指，看了一眼正在花园里嬉戏的皇帝。
“古大人……”
她起身对亭台之下的年轻丞相说：“後宫的妃子有三千，却从未得到过陛下的宠幸。在我刚来的时候，还真是不敢相信啊！乍一想，还以为是古大人迷惑了皇上……”
“你……”
“别忘了称呼我‘皇後娘娘’，古大人。”
芙姬绝美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冰冷表情：“弘熙是我最爱的人，但我却可以为了大汉的子嗣与三千个女人共同享有他……你回去告诉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就说是皇後娘娘的旨意，要让皇帝和他的妃子们……多培养培养感情。”
好一个奸诈狡猾的女人！
古晨曦心中产生了急剧的不安
……让这样的女人留在我大汉国，终究是个祸害！
……
事已至此，说什麽也没用了！
自从那天看见荒淫无度的弘熙，古晨曦的心就冷了。
每天的每天，他除了上朝理政，就是在政殿批阅奏章，脸上没有半点神采。
这天，天上飘落了雪花。
纷纷扬扬地，轻落在了政殿外的竹林里。
……那个女孩……想必是已经成婚了吧？
垂下眼，古晨曦无心再看那成叠的文书。
……那个女孩……难道就真是一个幻影？
……也是！
现在我政务繁忙，哪里还有时间去找寻她？
只怕我找著她，也只是心碎的寂落，看著她在别的男人怀里获取温暖与保护吧？
“晨曦。”
硕德披著裘衣走进来，手中拿著射猎的弓箭。
“下大雪，可以在雪地里射猎狐狸哟！”
看著开心的硕德，古晨曦已经不再信任他。
起身，将他的手按下，沈默道：“我们大汉的皇帝荒淫到如此地步，这下你可满意了？”
“晨曦？”
“虽然我和你约定过我们之间没有民族隔阂，但从皇後娘娘的眼里，我能明显地看到野心和欲望。”
“……是什麽？”硕德也不得不严肃起来。
“是什麽？呵呵……”
古晨曦轻笑：“硕德，我只能说……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不会杀你，但也绝对不会让你杀了我。”
“晨曦！”
硕德怒了，喝令他停止说下去。
但古晨曦不肯。走出殿外，站在飘落的雪花里，俊美得亦幻亦真。
“就算我大汉的皇帝完了，大汗的疆土衰败了，我也绝对，不会离开这片故土。”
“……”
硕德没说话，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硕德，芙姬她到底是你什麽人？”
“！”
被询问的高大男人一顿，沈默不语。
“想必是你的至亲之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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