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君心 上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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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一延再延，如今大半个月都过去了，你说，你这个喜报，是不是报晚了些？”
表面上是给古晨曦面子，可弘熙心里恨得牙痒痒。
你是古仲贤的儿子，那些西南蛮子听到你父亲那响当当的名声，不老早吓跑了？仗著声势打胜仗，有什麽了不起？
我就不信下次你还能打赢。
……嗯？对了！
还有下次！
……哈哈！机会有的是嘛！
皇帝笑得诡异，在一旁偷瞄到的曹公公预感大事不妙，连忙上前小声提醒说：“陛下，您可别怄气了。古将军为国家鞠躬尽瘁，是百姓之福啊！”
“咳！”
弘熙轻咳一声，要曹公公闭嘴。
接著，便大声呵斥说：“古将军，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早已打得胜仗，为何迟迟来报？如今胜仗已经打赢了大半月，你
才迟迟前来，你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这一招，就叫做“鸡蛋里边挑骨头”。
古晨曦，我是皇帝，要想治你的罪，多得是机会。
弘熙高高在上，幸灾乐祸地瞪著古晨曦。
只听古晨曦娓娓道出缘由：“启禀陛下，边关一战虽是对付落後的蛮族，但他们擅骑射，致使我们的骑兵先头部队伤亡比较严重。剩下的马匹，臣……必须用来运送伤患。至於传报，就算是快马加鞭，回到都城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所以臣又拖延了几日，待安抚伤患後，才亲自策马前来。”
古晨曦说得有明有理，大臣们纷纷称赞。可只有弘熙一个人怄气得厉害。DE489E2B53荒用：）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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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息怒……”
曹公公眼看火山就要爆发，赶紧在旁边给皇帝扇扇子。
好你个古晨曦！做起事情来有头有尾，利索能干，如果朕再不治压你，说不定哪天你就要骑到朕头上来了。
“众卿家，既然古将军战功赫赫，边疆的敌人都怕了他的名子，谁管治的边疆有战事，不妨就让古将军为你们来处理吧？”
“陛下，万万不可！”
弘熙惊诧，没想到古晨曦竟会推脱。
挖苦道：“有何不可？难道你打赢了几场胜仗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愿意尽忠国家了吗？”
“陛下误会了。”
古晨曦站直了身子，语气有些为悲伤：“再过两日就是家父的忌辰，还请陛下推迟三日再委派任务。”
“古大将军的忌辰？”
弘熙想到古晨曦的父亲三年前的逝世，心中难免有些感伤。
先皇病逝引得边关还是一片混乱，那时多亏了古仲贤大将军。否则，他大汉国哪有今天的安稳日子？
……
原来他是一个大孝子啊！
弘熙淡淡一笑：“朕准了。”
“谢皇上恩典。”
古晨曦跪地谢恩，礼仪做得丝毫不差。
可俊美的弘熙又狡猾地说：“朕不想浪费时间，今天能够解决的事情，还是要今天办好的。那麽，我们就来商定一下边疆哪个管辖区域仍需要我们的古大将军来处理吧？”
“……”
“……”
“……”
话音都结束这麽久了，怎麽朝野上下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寻求援助？
弘熙不悦地蹙眉，决定再等等。
“……”
“……”
“……”
又过了一会儿，大殿越显寂静深沈。
弘熙拍响桌子大喝一声：“你们是怎麽了？平常抱怨边疆蛮子扰民的是你们，向朕纳谏求援的也是你们。好了，现在朕让古将军为你们解决这些个麻烦，你们怎麽就保持沈默了？”
喝了一名官员出来问：“你说，你管治的疆域现在如何？”
“回禀陛下，臣管辖的地区相当安好。多亏了古将军前年的城墙修砌方案。”
弘熙恼怒地命他退下，又唤了一个官员：“你的呢？”
“回禀陛下，臣管辖的区域去年发生边关入侵，也是由古将军带大军前去封堵的。陛下，这件事情……当时，是通过陛下亲口下的令。”
“我当然记得！”
弘熙日政繁多，其实老早忘记了。
不过他仍不死心，继续抓住一个人问：“你不要告诉我，你那边没事！”
那官员脸色铁青，抖著腿脚说：“微臣惶恐……可是陛下……匈奴在关外已经安静了三年。自从古仲贤大将军逝世之後，他们就再没有侵扰过我国北部的疆土……”
“那只不过是暂时的。”
弘熙纠正官员的话，吓得官员跪在地上求饶。
“朕不会杀你，但就你这样的鼠胆，根本不合适镇守北部边疆。朕再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如果一个月後朕还看见你这副鼠样，你就卷著铺盖回家吧！”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被那鼠胆的人搅得心情极糟，忽然殿内响起了那麽一句话。
“陛下，臣请接替北方大臣的职务。”
古晨曦自告奋勇？
弘熙美目半眯。
如此一来，你不就更威风了？休想！
“曹公公，把本朝官录拿来。”
曹公公生怕皇帝又有什麽诡计，却也战战兢兢地立即将官录拿了来。
翻著官录，弘熙得意地笑道：“曹公公，我们大汉真是人才济济！如今又得出了那麽一位英俊少年，古将军。古将军，你今年多大了？”
弘熙问的，正是古晨曦通常想回避的问题。
见他迟迟不答，曹公公催促了几声：“古将军，皇上在问你话呢！”
“……十八。”
此话一出，又引得年老的大臣们一阵喧哗。
“哈哈哈……十八岁！和朕的年纪差不多。不过，朕下个月就十九岁了。古将军，朕的寿辰你可要到场啊！”
“可是我……”
“朕知道你一直想回到塞外草原。听说你小时候就随你父亲在那里生活。”
弘熙睁著明亮的黑眸，笑容美得异样：“古将军，看来，这次你是回不去了。”
2
宰相？
皇帝要我当宰相？！
古晨曦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向後退了一步。
这是怎麽回事？为何此事发生得如此突然？皇上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只是古晨曦，就连满朝文武都是个个惊诧不已，只有高高在上的年轻君王仍旧是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
“我朝宰相之职一直空缺，能有此贤者，非古晨曦，古将军莫属！怎麽？古将军你对自己没这个自信？”
“我……”
古晨曦一心想著回到北部的塞外，去找他的童年挚友，兑现他们的诺言。可是现在……
“君无戏言。古大人，拜祭完家父，朕命你三日後即刻回来接受宰相之职。”
天上掉馅饼，哪有人不要的？不过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
古晨曦，你入了我的翁，在这皇宫里，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能耐大，还是我的能耐大！
放下官录，弘熙宣布退朝。
一路上，皇帝走得急，公公更是走得急。
“陛下……您……您这是……”
“政治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
弘熙心里正想著一件事情，不想多说。
可曹公公就是非要问个清楚：“奴才是不懂。可就算不懂，陛下也得跟奴才说说，好让奴才心里有个安稳哪！”
弘熙没理他。
“陛下，看在先帝爷的份上，劳您给老奴一个解释。”
搬出先帝是最有用的绝招，弘熙停住，严肃地说：“如果我再不收回兵权，他迟早就要谋反了！”
“谋反？！”
曹公公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谋反？谁谋反？难不成……是古将军？
脆弱的心脏又被打击了一下，等曹公公缓过气来，弘熙老早走得不见踪影。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打个胜仗有什麽好得意的？要不是我得坐镇朝纲，我也一样能打出个响当当的战绩来。
古晨曦，你别得意。就算你的官位是世袭的，我照样也有办法把你从高处扯下来。
没了刀，没了剑，舞文弄墨我看你行不行！
……舞文弄墨？
对！就是舞文弄墨！
俊丽的脸带著邪美的笑，弘熙开始他的缴握兵权计划。
八年前，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先帝的葬礼上。
那个时候，他个子不算高，站在高高的灵柩旁边，显得那麽的小。
跪了一地的大臣，嫔妃，奴婢……
他唯独注意到的，只有他。388EB荒盏如：）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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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
那个时候的小皇帝，当著众人的面，挥剑杀死了一个蓄意谋反的大臣。
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昏厥过去的皇後，慌乱的人群……尖叫声，叹息声，但更多的，是赞叹声。
不止他一个人，在场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事实──小皇子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他生来就是当帝王的！
当时若不是人群太乱，又被爹爹拉著，他真想上前看清楚那勇敢的小皇子超出年龄的冷漠表情。
“听说你们中原的女子越美就越坏……”
想起硕德的话，古晨曦浅浅地笑著。
硕德，如果你来到中原就会知道，中原不止是女子，就是俊美的男人，也坏得很。
古晨曦相当明了皇帝对他的戒心。但他对爹爹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保卫大汉国，维护大汉皇帝。因为他们是大汉的子民。
爹爹更是在他的手上划了一刀。
看著自己的鲜血染红了整条手臂，他终於知道保护皇帝是他的责任，是他的义务。甚至，在必要的时刻，他就必须献出生命来保护皇帝的安危。
……至少，他以前是这麽想的。
最近这三年来，特别是他继承了父亲的官职，统领了大汉国将近三分之二的兵马，皇帝就开始对他不放心了。
只要行得正，坐得直，还怕了这个昏庸皇帝不成？
古晨曦拭著剑，讽刺地一笑。
哼！我就是骂你“昏庸”怎麽样？
小时候我是被你的淫威给骗了。杀个奸臣有什麽了不起？换作是我，下手肯定更利落。至少，我娘是病死的，你娘死不成，被你吓得出家去了。
你这皇帝是越当越昏庸，整天担心我谋反？
无聊！
我都在爹爹面前发过血誓了，只有你这个“昏庸”皇帝整天疑神疑鬼。如果你再对我冷嘲热讽，我大不了辞官，到塞外找我的硕德兄弟去！
又开始想念硕德了。
十岁那年离开塞外，如今已有八年。
为了让他适应中原的风土人情，爹爹将他留在江南老家的府邸中。每天除了习武，便是接受中原文化的熏陶。
爹爹的苦心，他当然明白。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学会将来在朝中如何为人处世啊！
放下剑，俊美的男人思忖著：中原什麽都好，就是礼仪繁复，没有塞外牧民的豪爽泼辣。
不过爹爹也严格地教育过他，让他行事谨慎，性格沈稳。所以，就算他再怎麽喜欢塞外的生活，从他利落优雅的举手投足看来……用汉人的话来说，就是“恰到好处。”
古晨曦自嘲地笑笑，脑海中回忆起硕德英挺俊美的笑容。
记忆里的硕德，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孩。才十几岁就已经长得高高的身材，浓眉大眼，完全体现出外疆少数民族的旷美特征。
再加上他天生是个骑马射箭的好身手，声音洪亮悦耳，马头琴拉得更是动听无比……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古晨曦向往地低喃，心中想著那个没有纷争的草原。
在那里，每天牧羊，挤羊奶，喝酥油茶，晚上听著马头琴沧桑的旋律，围著篝火边起舞……
那样最美……
三日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今我朝人才济济，圣上英明，委任古晨曦大将军为当朝宰相。望古大人不负众望，辅佐皇上为我大汉朝稳疆扩土，使国家昌盛，百姓安康。钦此──！”
“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褪去军服，接过顶戴花翎，在众人赞许的目光中，古晨曦成了汉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宰相。
那年，他十八岁。
3
要说最近宫里被私下议论最多的事情，就属当朝大将军──古晨曦，晋升为宰相的事情了。
弘熙本想借以册封宰相之名进而收回兵权的，可没想到却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十九岁大寿而更添加了喜庆的一笔。
只见这宫里宫外达官显贵们谈论的是古晨曦，嫔妃奴婢们谈论的还是古晨曦。
古晨曦！
古晨曦！
古晨曦！
你们就知道谈古晨曦，一天到晚谈论的就只有古晨曦！
我是皇帝！怎麽就没有人谈谈我的生日？怎麽就没人关注一下我为什麽要册封古晨曦？
弘熙窝火喝了一杯酒，憋了一肚子的火就是没处发。
正憋气，耳边又传来一阵奴婢们谈论古晨曦的说话声……
“古大人好俊美啊！他那麽美，哪里像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像他这样的英雄豪杰就应该当宰相，陛下真是英明！你们看见没有？他穿起朝服的样子实在是太俊美了……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俊郎君呢！”
“今天我远远地偷偷看了他一眼，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宫里的嫔妃们还要我们这些个奴婢以後多多注意古大人……然後再把当天看到的情形细细描述一遍给她们听呢……”
“只要能每天看到俊美的古大人，叫我一辈子做孤老太婆我都愿意……”
那你们就到尼姑庵做尼姑去吧！
弘熙气得在心里咒骂。
这个古晨曦，在沙场上所向披靡。到了宫里，也照样能在女人堆里混。
哼！你要真有胆把朕的老婆都给拐跑了……到时候，朕就给你来个──斩──立──决！一刀把你解决算了！
还包括那些後宫的小贱人！
话说是这麽说，但其实弘熙心里还是不得不佩服古晨曦的。
大将之後，十八岁的少世年龄，再加上那一副女人像……如此纤细的男人，竟然能够在沙场上独占鼇头？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容许自己相信。因为那严重伤害到了他高傲的自尊心。
可古晨曦就像得到老天的庇佑一般，不仅从未打过败仗，更在朝野中获得了相当高的威信。只要是他说的话，几乎是全朝上下一致认同的。
……
难道那些大臣都眼花了？他古晨曦明明就是文弱书生一个！
弘熙把玩著酒杯，修长的美蹙了在一起。
虽然说“文弱”这个词用来形容高挑精悍的古晨曦似乎不太正确，但他的脸……分明就像个女人！
一想到那张引起宫内女人集体骚动的绝美脸蛋，弘熙越来越怀疑一个实事──这些年来的胜仗，都是那个“文弱”的古晨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