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阀战争+番外 作者:季子宋(晋江vip2015-05-06正文完结)-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最先离开机场。
深夜电台在播放tamaswells的《valderfields》,弦、钢琴、软和的人声,营造出温暖的气氛,舒缓的乐声飘入人耳,令人心神安宁。
顺着柔和的音乐,段西安轻声哼和。他平时不轻易开口唱歌,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他才开喉。一是洗澡的时候,二是心情好的时候。
三年过来,今日实在是扬眉吐气。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和沈孙义掉了个个儿,若是三年前,姚东京哪有可能乖乖地坐上他的车,跟着他走?更何况沈孙义还在场。
他多少次幻想,有那么一天,姚东京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他,而不是沈孙义。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他不必再独身一人,站在原地看那袅袅的尾气。
段西安心情愉快,可姚东京却没什么兴致。忽如其来的手机铃将她从遐思中唤回,一看见是骆金银的号码,她心里就打颤,不需多想,她就知道,这个点,骆金银还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什么。
果不其然,姚东京刚接起电话,骆金银劈头盖脸就来一句:“你接到人了没?”
姚东京深吸口气,眼睛落在车后镜上。他们刚从机场出来不久,依稀还能看见车后的人影,小小的,像两粒芝麻。
“唔。”
骆金银听见姚东京有气无力,心里就泛起不愉快来:“‘唔’是什么意思?接到了还是没接到?”
姚东京烦闷地皱眉,侧身看向窗外,声音压得低低的:“没。”
一听这话,骆金银自然生气,噼里啪啦地讽刺了一大通,姚东京想挂电话,但这样对待长辈实在没有礼貌,于是只好认命地听着。
骆金银声音大,车内还放着音乐,段西安都能从中摘取出她的声音,只是听不大真切而已。但根据那声音的频率和语速,大概能猜测出语句中的感情/色彩。
再看姚东京愈来愈暗的眼色,想来电话那头定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挂了电话,姚东京更是情绪低落。手机还攥在手里,被她捏得紧紧的,指关节都发白。她的右腿伸直放着,忽地又缩回来,过不了几秒,又伸长出去。如此反复,看起来格外焦虑。
段西安神色淡淡地伸手关掉电台,车内恢复寂静。姚东京沉默着没说话,段西安也跟着沉默。耳边徒留急速的风声,唰唰唰地,一阵又一阵。
忽地,姚东京声音低低地开口:“你之前说要去z市开会?去几天?带上我方便吗?”
全省酒店领袖峰会,地点定在以山清水秀著称的z市。这类型的会议经常举办,名义上是开会,说是秉承互动、讨论、分享、共赢的原则,举办一场分享交流的盛宴,实则是集资旅行。
这种会议出差,没人是真的认真开会的,大都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出来放松的。
段西安的另一个身份是nicolas,这个身份使他够格参与这个会议。会议并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带家属,姚东京跟着去没什么大问题。
会议规格高,预约的酒店也相当高级:z市的皇冠度假山庄。
山庄处在绵延的山林之中,面积极大,并不像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的酒店那样金碧辉煌,反而显得雅致清韵,走廊和大堂悬挂着动物标本,诸如鹿头一类。房间的墙壁和地板俱都是木质,窗外是茂密的树丛,倾身而望,眼底尽是黑绿的一片树海。
宛如置身林中城堡,有独特的韵味。
放下行李,时间尚早。与会人员三两成群,结伴而行,进入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去。
z市的山和林非常漂亮,自高处望下,繁盛的丛林仿佛大地的绿色地毯,紧密而厚实。
亲身进入这绿油油的地毯之中,却发现树与树并不那么紧凑,只是树冠高耸又巨大,遮挡了大片的天。偶有几缕光自树缝漏下,金灿灿地闪了人眼。
姚东京微仰着头,跟在人群之后,段西安行走在她身后半米的位置,望着她在自己视野之中,竟是意外的心安。
他快走一步,与她并列,侧头去看她的表情。
没有蹙着眉,没有抿着嘴,没有任何不耐烦和不愉快。神情淡淡,面容平和。
这大概是她最常的表情,不出格、不生动。
尽管如此,段西安已经满足。他心中愉悦,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叹出一口浊气:“x市工业发达,快节奏的生活压得人透不过气。还是z市好,山明水秀,一派生气。”他指着远处茂密的树林,喜声道:“看!连森林都比x市的绿。”
姚东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勾了勾,却不是喜悦的弧度。复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陷入松软的泥,这里前不久应该下过一场雨,至此泥土地还是软绵绵的。
半晌,她轻声道:“我不知道x市的树有多绿,也不好和z市的作对比。在我看来,它们都是灰蒙蒙的。”
段西安心中咯噔一下,后悔不迭。很早就知道姚东京是红绿色盲,之后说话办事都极其小心,生怕伤害到她。先前他高兴得忘形,竟然忘记了这茬,脱口而出,已弥补不及。
可姚东京貌似并不在意,甚至朝他安抚地一笑,指着树丛上划过的鸟:“但我知道x市的鸟类不多,大概和生态环境不好有关。你看,这儿的鸟真多,叽叽喳喳的,还挺热闹。”
话音刚落,头顶又划过几只鸟。这鸟个头不大,麻雀似的,但羽毛格外漂亮,胖嘟嘟的身躯竟然也被那鸟翅撑了起来,在树上天下飞舞。圆润的脑袋上长着尖尖的小嘴,滚圆的肚皮好像汤圆。
乍一看,就像是飞翔的海豚。
联想到这个夸张又贴切的比喻,姚东京被自己逗乐了,这时忽地传来短促而又沉重的枪声,而后是树丛互相拍击的声响,最后是鸟群一散而光的声音。
“有人在猎鸟?”姚东京反应过来,“这儿允许猎鸟?”
段西安仰头望着被那枪声吓得飞速逃窜的鸟群,沉吟道:“允不允许没多大作用,有一群人就是胆大包天、随心所欲。”
他垂目而望,只见姚东京拧着眉毛,眼睛在树林间搜寻。他弯唇一笑:“你别告诉我你要去制止猎鸟的人啊,这种时候别冒出正义感来,见义勇为的前提是有这个能力。”
“你认为我没这个能力?”姚东京挑眉反问。
段西安双手插兜,不以为意地耸肩:“这一带敢公然背枪猎鸟的,十有八/九是汉子。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能力对一个男人见义勇为?”
姚东京道:“不是还有你么?”顿了顿,她惊道:“难道你不打算和我一起见义勇为?你不觉得随意猎杀动物是犯法的么?”
段西安笑而不语,闲散地靠在树干上。他仰头望着头顶密密匝匝的树叶,忽地说道:“没错,猎杀动物是犯法的。但有些人就是置身法网之外,优哉游哉。凭着正义感,你制裁了一个人,却不知道同一时刻有千千万万的人逍遥法外。你根本毫无办法。”
他轻轻叹口气,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紧盯姚东京:“从前我不明白这一点,但现在我明白了——你想用‘公平’和‘正义’制裁你想制裁的人,手中必定要握着权力——权力才是最大的法律。”
言尽于此,他直起身,慢悠悠地走。
姚东京跟在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孤傲的背影:“你也认为‘公平’是不存在的吗?”
他背过身,面向她,一步一步倒着走:“不,‘公平’是存在的,只是它诞生、存在于‘强权’之中。强大的人才有资格奢谈‘公平’。”
蓦地,他顿足,眼看姚东京走近他,他的眼神渐渐柔软下来,藏着几不可见的怜爱:“我有想要拼死维护的‘公平’,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变得强大。”
他的眸似水柔情,荡漾来去,像载着一叶扁舟,晃悠着,晃悠着,飘到了姚东京的心旁。她迅速移开视线,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在泥泞中行走,她脚上那双运动鞋,沾上了黑褐的湿泥。
沉思间,眼下忽地钻入一抹身影。定睛去看,段西安正半蹲着身,用纸巾擦拭她鞋面上的泥。
她望着他的肩头因为手上的动作而摆动,还有他的发顶,正好被一缕偷跑下来的光线笼罩,漂浮半空的尘粒在他头顶悠悠浮游。
他比她高出许多,只有在他矮身蹲下时,才能看见他的头顶。
有人说,愿意让某个女人看见自己头顶的男人,大概是愿意将全部的自己奉献给这个女人的。这样的男人少之又少,遇见了,可千万不要放跑。
☆、第44章 阶梯上的你我
森林比城市更早进入黑夜,正接近傍晚时分,树缝间的日光却已渐渐消逝。结伴而行的人不知在什么时间消失在什么地点,剩余只有呼呼的山风和突兀的鸟鸣。
山林可真是奇妙,转眼就变了模样。
黑黢黢、小树林、杳无人烟。姚东京居然产生了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即视感。
段西安拍拍手掌,直起身,环顾四周,显然也意识到天色已暗,是时候回山庄了。他将擦拭了湿泥的纸巾卷一卷,把黏着泥的那一面裹在里面,再塞回口袋里,询问姚东京:“回去?”
姚东京点头,脚上的新百伦被段西安擦得干干净净,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迈脚,这儿的泥带着水分,随便走一走就脏了。
段西安看出她的踌躇,善解人意地笑:“怕弄脏?嗯,我不介意背你回去。”
句尾上扬,饱含期待。
姚东京瞄他一眼:“男女授受不亲。”
最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森林。
山庄距离森林有一小段距离,回山庄要穿越一个集市,就像城市里的夜市,摆放在道路两旁,多卖些z市的特产,也有家居日用品。
段西安走了一半停下来,绕到其中一家铺子前,买了两条毛巾。
一回头见姚东京犹疑地盯着他看,他笑着解释:“有些酒店会用客房毛巾或浴巾代替抹布,清理完马桶污渍后清洗,然后又挂在客房卫生间。所以住酒店一定要记着自备毛巾。”
平时外出住酒店,他都会自带毛巾和茶杯,这回恰好忘记,只好在路上买条新的。
他走至姚东京身旁,手上摊着两条同样款式的毛巾,一条蓝色,一条粉色。他把粉色的那条递至她眼前:“喏,这条给你。”
姚东京没接,只是笑:“你说的那种情况,大概在小旅店非常常见。我们这次住的是五星级的豪华酒店,不需要这么担心吧。”
段西安挑眉:“你错了,这种事,无论放在什么酒店上,都需要担心。一家小餐馆的服务员可以为你呈上干净、卫生的一道菜,而高级餐厅的服务员也可以在你的菜里吐一口唾沫再上菜。其实,这和酒店星级无关,和员工素质有关。”
他挥了挥手中的粉色毛巾:“我先帮你拿着,一会儿回山庄,你最好用我新买的这条。”
姚东京没说话,段西安看她一眼,笑:“作为酒店经营者,也许你会要求你的员工每个步骤按照规矩办事,但你却不能保证,这些‘规矩’一定起了作用。你应该走出来看看,这样你会发现,很多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那个样子。”
说话间,两人便行至山庄。此时正好是下午五点,一楼的自助餐厅开放了,他们正好进去用餐。
餐厅面积很大,布局也很合理。入口迎面便是餐具堆叠处,以方便客人一进门就可以拾取餐盘挑选食物。
姚东京拾了圆碟和小碗就走向西式餐点摆放处,侧身,余光却瞄到段西安仍站在餐具旁,挑挑选选的,浪费了好多时间。
或许他在那里站得太久,入口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背对着那服务员,找到光源充足的某个角度,高举手中的玻璃杯,手上旋转着,眯着眼睛道:“还有污渍没有清洗干净,你们竟然将这样的餐具推上来供客人使用?”
那女服务员愣了一下,凑过去看。只见那玻璃杯经过灯光的照射,折射出亮眼的光,段西安所说的污渍,是那种用水洗净后没擦干而留下的水渍,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女服务员窘迫地笑了笑:“抱歉,这只杯子交给我,我立马叫人去重洗。您再选其他杯子使用,这样可以吗?”
段西安这才转身看她,那女服务员先前没看见他的样貌,这下子看见了,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前段日子上了电视的nicolas吗?他可是业界新贵,是多少业内人士的偶像啊!
女服务员眼前冒起粉色泡泡,呆呆傻傻地看着段西安,不说话也没行动。段西安以为是自己刚才太严格,吓坏了人姑娘,于是立马弯唇一笑,解释他方才的行为:“抱歉,职业病。”
等他终于精挑细选出干净的餐具,再选好食物,找到姚东京坐下的那一桌,已是十分钟后的事。
姚东京吃了一半,对刚坐下的段西安扬了扬手机,就跑到角落去接电话了。
是她的酒店经理打来的电话,说是遇上难题了:
就在一小时前,酒店前厅接待处有一位客人自称是姚氏的熟人,要求前台给他一间特价房,而前台服务人员并没有接到上面发下的任何通知,声称只能给予常客优惠价。
对此,那位客人很不满意,和服务人员大声地吵起来,说一定要到姚老板处投诉她:怎么连姚老板的朋友也不买账。
双方争执片刻,前台服务人员实在没有办法,就喊来了经理,经理不认识这名客人,不敢妄自打折,这才打电话给姚东京,确认是否真有此事。
听了经理的叙述,姚东京仔细在脑海里搜寻这位所谓“熟人”的信息,最终无果。她的朋友很少,就那么几个,这名客人她一定是不认识的。
但他也有可能真是姚氏的熟人——姚氏家大业大,姚春风和骆金银的朋友都很多,说不定他其实是姚春风或者骆金银的熟人。
姚东京靠在墙边,思索片刻后告诉经理,让客人先登记入住,且务必告知客人只要是姚氏的朋友,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价格。
先稳住这名客人,再尽快联系上级,询问出真相,若真是姚氏的熟人,那就按照特价处理;相反,客人也许是想争取一个优惠价,结账时给他一个普通的常客优惠价也未尝不可。
总之,顾客是上帝,客人是不能得罪的。
经理在电话那头连连称是,领了命后就挂了电话。
姚东京收起手机,正要回座位,身旁便忽然涌过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看他们的统一制服,应该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她尾随着过去,只见那群人激动万分地扑到段西安身旁,段西安正用餐,被身边突然挤过来的人群惊得一跳,手中的牛排还没送进嘴里,就啪地一下掉落在地。
那群人叽叽喳喳地,就像麻雀。有人忽地掏出笔记本,请求段西安在上面签名,也有人取出手机,请求合照。
段西安先是一愣,而后悠然微笑。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请求,从容镇定、亲切和顺,俨然有了大牌明星的味道。
望着他一边微笑一边签名,姚东京油然而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倘若他们都站在百层台阶上,那么他一定踩在比她高出许多的那一阶。她觉得他有那么点遥不可及。
她跟着他来参加峰会,吃饭在一起、散步在一起,好像什么活动都能在一起。他绅士、有风度,微笑的时候令人如沐春风,讲话有理有据,不哗众取宠,不轻易动怒,为人稳重从容,做事不疾不徐。
就好像这世上少之又少的那一部分处于金字塔顶端的精英,似一个巨大的漩涡,离得近了,便能将人卷了进去。
大部分女人都对这一类事业有成又英俊硬朗的男人感兴趣,姚东京同样。她想:段西安真是与从前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