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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香香饭店-第5章

小说: 香香饭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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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国庆大假的前一天走的,一走便没了音讯。等收假后我们到银行取款,才发现公司的资金全被他卷走了,包括那两台医疗器械的货款。”
  说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哧溜划了一下,喘出的每一口气都疼了。感觉瞬间又回到一年多前出事的那一天,眼前的一切都晃动起来。我伏到桌子上,狠狠咬住手臂上的肉,好一阵,咚咚狂跳的心才慢慢平缓下来。
  小芹起身倒了杯水端到我面前,轻轻地拍着我说:“老板娘,喝口水。难过你就不要再说了。”
  然而,话已说到这里我还能停住吗?于是我接着说:“古娟承受不住失去丈夫失去财富的双重打击,当夜就上吊自杀了。我,我……”
  眼前浮现出了赵霄——那个和我相爱了两年差点就结婚的男人。在过去和风细雨的日子里,他是那么浪漫、体贴、知冷知暖。然而,当他知道我的钱再也追不回来后,单位上的事忽然变得多了起来,白天黑夜都忙,忙到我住院期间一星期只来看一次。唉!和古娟一样,我不也失去爱人失去财富了吗?
  “老板娘,后来你怎么办呢?”小芹问。
  我吓了一跳,以为刚才对小芹说了什么。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只是在想。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说:“因为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住进了医院。可惜,没有死。既然活着就要承担法律责任,半个月后,我回到公司。毁约是要赔偿的,还要还银行贷款,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于是,购货方把我告上了法庭,结果法院冻结了我们公司的全部资产。除了一套住房外,我什么都没有了,相当于从终点又绕回到起点。万般无奈,我只有重新寻找生路,拿住房抵押贷款十万,来这里开了这个饭店。”
  说到这里,我沉重极了。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拍拍小芹的肩头说:“知道吗?开这个饭店对我来说就像赌博一样,而且只能赢不能输,我输不起啊!因为明年若还不出贷款,那我的住房就要被银行收走。到那一步,我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小芹握着我冰凉的手问,“那个男人抓到没有?”
  我摇摇头说:“只有上帝知道他的去向了。我去查过,他买了去德国的机票但退了,没有上飞机。从昆明到国外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手里有那么大一笔钱,随便从哪个小国家转个弯就能跑出去。我已经山穷水尽,没有财力去寻找他了。”
  小芹急了,问:“你的钱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啦?”
  我拍拍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香香饭店 五(3)

  小芹叹息不止。想了想,她又问:“老板娘,你离婚那么多年就没有再找过男人吗?”
  淡淡地笑了一下,我说:“可能吗?找过,差不多要结婚了,最后又不欢而散。可能是我命不好吧!始终找不到可心的男人。”
  又想到赵霄,我们甚至没有把分手的事放到桌面上谈过,也没必要谈了。出院后,处理完公司的所有事务,我把手机销号,然后就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不是说患难见真情吗?这样一个男人,谁敢托付终身?
  实在说,我一直想忘记过去,是因为承受不住就寻思着去逃避。怕小芹再问什么,我赶快起身,慢慢向商场走去。

  香香饭店 六(1)

  这天十一点多钟,店里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等着客人来吃饭了。几个姑娘围坐在门边的一张桌前闲聊。小香出去了一趟,眨眼又像阵风似的刮了回来。她脸红红的,进来后拉扯了一把桌布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就像听到一声口令,几个姑娘一下就站了起来。春燕踱到玻璃门前左右照照,解开一颗衣服扣子往两边拉了拉,把耳边的头发往脸上拨弄了一点。然后转身走到吧柜前抓起点菜单,袅袅娜娜便向门口迎去。
  一会儿,进来六个小伙子,年龄都不过三十。为首的,就是前天下午要吃苦菜炒饭的那个小伙子。春燕走到他身边,摇摆着头嗲声嗲气地说:“哟,来吃饭呀,到楼上坐嘛,上面安静些。”
  小伙子并没注意听春燕说什么,他瞟了我一眼,那白净的脸倏地红了。赶快把脸转向一边,他问一起来的人想吃点什么。
  想着自己昨天在厨房跳来跳去的蠢态,我也尴尬,趁他把头转过去的机会,我赶快溜进了吧柜。
  春燕一往情深地看着他,不经意地用高耸的胸脯撞了他一下,娇滴滴地说:“想吃点什么菜?过去看着菜架好点些。”
  小伙子拉住一个人走到菜架前,那人看了一阵后说:“我最怕点菜了,看着什么菜都觉得差不多。”
  他说:“大家都怕点菜,但总不能不点呀。”
  两人左看右看,好半天点不出一个菜来,我想是经常出去吃饭的缘故。我们过去出去吃饭也是这样,怕点菜,总觉得家家的菜都一样,往菜架前一站肚子就饱了。
  春燕身子一扭,很自然地插到两人中间。她把耳边的头发拉扯过来骚兮兮地用颗小虎牙咬住,把点菜单搂在怀里,天真烂漫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她嗯了一声,骚劲十足地扭动了一下腰肢说:“你们是第一次到我们香香饭店吃饭吧?干脆!让我给你们安排几个菜试试看,就看你们爱吃清淡的还是辣的?”
  小伙子想了想说:“也好,你就看着办吧!清淡的和辣的都来一点,关键要好吃。”
  春燕乜了他一眼,用肩撞了他一下,整个人杨柳似的摆动起来,说:“你只管去坐着,包你满意!”
  一群人开始上楼,我尽量低着头,春燕那德行实在让我难堪极了。一会儿,春燕哼着歌走了过来,她撕下菜单,啪的一下放到吧柜上。我伸手一把拉住她,嗓门压得低低地说:“春燕啊春燕,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站到哪里要有个站相,别让客人误以为我们除了开饭店之外暗地里还经营别的什么。”
  春燕绕进吧柜,搂住我的脖子脸贴着我的脸,撒娇地摇晃着我嗲声嗲气地说:“姨呀,别的餐厅都是老板娘自己出去拉客。我在帮你你不但不领情,反倒说我不是,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呀?”
  叹了口气,我不再说得出什么。就内心来说,我不也渴望多来些客人吗?说我的生意比四川饭店好,那仅仅是好一点。四个多月了,根本没有什么盈利,一直在亏本。每天的营业额仅够付第二天的菜钱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略有一点积蓄,也是留着要发工资的。商场里的铺面还没有全部租出去,里面的人大多是一家一家来做生意的,基本是自己做饭吃。有些公司没有做饭,就到外面打盒饭,到饭店吃饭一般是来了客人。晚上,住在城里的人都回家了,来吃饭的就零零星星的几桌。我一个月仅房租就四千多,再加上别的开支,就眼前每天几百块的收入,可能赚钱吗?
  春燕走了。我看了一下手里的菜单,不得不佩服她点菜厉害,有香辣螃蟹、豆花鱼、红烧牛肉、蒜香排骨、干椒酱肉,另外有三个素菜。等他们喝点酒吃点饭,这桌菜起码得一两百。
  “老板娘,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是王老板,他身后还跟着黑压压的一班人。我迎了出去,来的不是一桌,跟着王老板还有三批客人。王老板往后看了一眼说:“嗬!生意不错嘛。我们上楼去了,菜你就看着给弄吧!”
  这是开张以来生意最好的一天。客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来,楼上楼下近二十张桌子全部坐满,还有两拨客人没有座位只好走了。我和春燕忙着点菜,小香在液化炉上煮汤,春花在外面的炭火上炸酱肉、茄盒一类的干菜。小兰和小梅一趟一趟地给客人上菜。厨房里两个炉子呼呼地冒着蓝色的火苗,郭平左右开弓两边炒。
  正忙得不亦乐乎,听到小芹扯着嗓子在厨房叫我:“老板娘,没有鱼了,快去买六条。”
  骑上单车,我飞也似的往菜市场奔去。四川饭店的老板娘坐在门口,见我过去,她头一甩起身走进店里。我忙中偷闲地瞟了一眼,里面稀稀拉拉地几桌客人,小工们忙过了全坐在一张空桌子上。一阵窃喜,我脚下的车蹬得更快了。
  鱼买到了。远远地,就见春花伸长脖子在张望。没等单车停稳,她一把抓过挂在龙头上的塑料袋就扔在地上。只见她拎起菜刀,在那些弹跳不已的鱼头上一个敲一下。眨眼的工夫,六条鱼便躺着一动不动了。她抓住其中一条最大的,左手大拇指抠住鱼鳃,右手飞快地刮起了鱼鳞。她动作是那么利索,鱼鳞像纸片一样地飞舞起来,不一会儿,六条鱼便刮得干干净净。
  小芹又在叫我,说炒菜的油不够了,叫去买五斤。这一趟一趟地跑不是没完没了了吗?我问:“你想想看还差什么?一次性把它买来得了!”

  香香饭店 六(2)

  小芹看了看菜架说:“那么,再买四块豆腐,买一斤酸腌菜。哦,还要几把空心菜。”
  我出去叫过小香,拿了些钱给她,叫她赶快去买。然后转身走进吧柜飞快标上菜单上的菜价,用计算器把总数算出来写在一边。这样,待会儿客人来结账不至于慌张。
  客人们吃着、闲聊着。由于人多,气温比平时起码高了两度。酒味、烟味、菜味和嘈杂的说话声混合在一起,听什么都是嗡嗡嗡嗡的。在我眼里,这便是一种温馨。我想,如果天天都有这么多的客人该有多好,我就不再会为钱的事犯愁了。
  小芹在厨房里叫上菜,叫了两遍没有闲人,我赶快从吧柜里跑出去。到了厨房门口,小芹头也不抬地对我说:“把这盘青椒炒苦瓜送到楼上三号桌去。”
  我端起盘子往外走,见小梅正从楼上下来,便把手里的菜递给她说:“楼上三号桌的,快送去。”
  转身走进厨房,里面烟雾腾腾的,小芹在飞快地切菜,郭平挥舞着勺,两个锅里炒。厨房里气温比外面高得多,加之动作大,郭平穿在身上的白衬衫全湿湿地沾在背上。他转过来把炒好的菜倒进盘里,让我看到他的脸,就像从头到脚淋了一盆水一样,眉毛、鼻尖及下巴上都挂着豆大的汗珠。赶快过去端起炒好的菜,我问小芹:“几号桌的?”
  她看了一下菜单后对我说:“楼下五号桌。”
  我端起往外走,不料和跑进来的小梅撞了个满怀,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撞掉了。我脸一沉没好气地说:“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饭店里跑来跑去,客人会坐不住的知道吗?”
  小梅的脸一下就红了,说:“楼上有好几个客人叫你上去。”
  我的心一沉,脚顿时就拖不动了。开餐后,我最怕听到客人叫老板娘,那一定是饭菜出什么问题了。往别人桌前一站,客人说什么难听话都得赔着笑脸听,还得不时地跟人说对不起。那个难受劲,就像别人一耳光一耳光地扇在脸上还不知羞耻地一脸堆笑一样。
  把手里的盘子递给小梅,我摆了下头说:“楼下五号桌的,你送过去。”
  小梅端着盘子走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真希望今天上去是说点别的什么。拉扯了一下衣服,往楼上看了一眼,我硬起头皮往上走。
  才在楼梯口上冒出头,就听到接二连三的客人在叫了。离楼梯口最近的一个姓姜的老板拉住我,手指着桌上的菜说:“老板娘你看看,我们坐了快半小时了,就上了两个菜。如果是我自己来吃也无所谓了,可今天我带了客人,老不给上菜你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吗?这样,以后谁还敢带人来你这里吃饭?请你去给我们催催菜。”
  转身欲走,另一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向我招招手说:“老板娘,你过来一下。”
  我走过去,他夹起一条腰花举到我眼皮底下说:“宫爆腰花是要嫩点,但不至于说血淋淋的就端上来让人吃吧?难道你喜欢吃这种半生不熟的东西?吃一条让我看看。”
  我不敢正视那条腰花,低垂着眼帘,一个劲地说抱歉,说重新炒一盘上来。正在这时,一个人走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那只举着腰花的手说:“唐老板,好久不见了。”
  腰花掉到桌子上,唐老板回过头,很快放下筷子说:“兄弟,我昨天还找你呢!不是说你下开远了吗?几时回来的?”
  来人瞟了我一眼,是昨天吃苦菜炒饭的那个小伙子。他把我挤到一边,抓起桌上的一只杯子说:“昨天下午回来的。来!兄弟敬你一杯。”
  趁这机会,我迅速转身想溜,这时,又有人叫我过去……
  好不容易回到楼下,内衣都让汗水浸透了,风儿一吹,冷飕飕的。眼前是刚才在楼上被人呼来唤去的难堪场面,气急败坏,我真想找个人狠狠地骂上一顿,可找谁呢?春燕在外面的炭火上炒饭,春花在煤气灶上煮汤,小兰小梅在上菜,小香买菜回来正忙着洗。走进厨房,又见左右开弓浑身湿漉漉的郭平,见小芹挂在脸上一粒一粒的汗珠,悄声地叹了口气,我只得把满腹的怨气独自吞咽下去。
  把腰花往案板上一放,我说:“腰花还有血,得重新炒一盘给楼上五号桌送去。上面还一个劲地催菜,再不快点要水龙头才浇得灭他们的火了。”
  小芹看了我一眼,使劲咬住下唇。接着,她偏过头去冲郭平大声吼道:“你炒个鸡巴菜!生熟都不知道了,是不是今天早上吃屎了?”
  郭平正把一盘炒好的回锅肉倒进盘子里,他用衣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没好气地顶了小芹一句:“叫我个球!有本事你来炒。”
  小芹瞪了他一眼,又小声地骂了声什么。我没再说什么,是无话可说。瞟了一眼外面,我想,如果客人一直这样多,该考虑的是再增加一个厨师,服务员也要再找两个。
  第一拨进饭店的客人下楼了。我找出菜单,吧柜前只站着昨天要吃苦菜炒饭的那个小伙子,其他人在往外走。想着刚才楼上他帮忙解的那个围,我冲他投去感激的一笑,轻声地说:“今天真谢谢你,要不然,那人没准硬逼我吃下那条腰花呢!”
  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哼了一声,他顺手抓了根牙签叼在嘴里,手肘撑在吧柜上皱着眉头说:“老板娘,你这里的菜真难吃!”

  香香饭店 六(3)

  这话让我一惊,头皮都麻了。暗自吁了一口气,我眉毛一挑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会呢?来我这里吃饭的人,说菜上得慢的有,说难吃你是第一个。你说说看,是哪个菜难吃?”
  他想了想,甩甩头,十分任性地说:“都难吃!你叫我说哪一个?”
  这明明是鸡蛋里挑骨头嘛,可能个个都难吃吗?淡淡笑了一下,我说:“话也说得太武断了吧?我请的厨师可是两千块一个月的大厨。”
  我说厨师工资多说了五百,想提醒他我不是随便叫个骑三轮车的人来炒菜。他看着我,凶巴巴地说:“两千块一个月又怎么样?反正就是不好吃嘛,你怎么会听不进好话呢?”
  天!这也叫好话?我不想跟他争论下去,于是把菜单递到他面前客气地说:“我想,一定是今天的菜不合你的口胃。下次来,我叫厨师根据你的指点,做你爱吃的菜行吗?”
  他笑了,开心地笑了起来,说:“要说都不好吃倒有些过分。其实,你饭店的苦菜炒饭是很有特色的,值得推广!”
  又记起自己站在锅台前跳来跳去的狼狈相,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哪里呀!香香饭店最提不上桌面的,怕就数那盘苦菜炒饭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老板娘,你这就谦虚了。真的很好吃,我把它吃得一粒不剩。”
  我说:“那是你饿了。”
  他摇头晃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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