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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5627-五月花号-第1章

小说: 5627-五月花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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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在退潮期间,褐色的泥浆被晒干后龟裂成一片片小方块,一眼看去,整个泥滩像被铺上一层砖瓦,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泥滩上那条向远处的大海流淌的溪水已不再像一条小溪,只剩下一条沟,几乎是条裂缝,沟底汪着一小滩死水。潮水一来,这条沟又会被灌满。沟有两条倾斜的侧岸,上面的泥浆与其他地方的泥浆干的过程不一样,那里的泥片干得很彻底,焦干焦干的,像漂过白似的。看上去像黑白相间的拼图。    
    这里就像任何一个货港,是一条工业化的风景线:大型停车场、金属保安栏网、头戴安全帽的人们、巨大的载货车在货物的重压下哼哼。坐落在坚实基础上的钢铁巨臂向大海伸去,去迎接货轮上的货物。起重架无声地转动,将货物抓起放下。铁路边上是一座座煤山,长长的货车丁丁当当地缓缓驶过,形成了背景的一部分。巨大的圆形仓库的两侧是白色的现代样式的办公楼,形成了背景的另一部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永不消散的石油化工厂的气味,随风飘荡。    
    通向水沟的小路是碎石铺的,压得不是很紧,有一个车道的宽度,不到跟前看不出来有路。从那里走到海岸线不算远,大约20码的样子。    
    那里有一丛高高的野草,乱乱的像是某个老农的头发。草丛中散落着一些消费者文化的痕迹——一只被扔掉的香烟盒、几片巧克力的包装纸、硬纸箱的碎片、玻璃纸的碎片;再下去是一堵低矮的砖墙,再往下就是延伸到大海的一片泥滩。    
    那些往事难道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吗?    
    风减弱了工厂的噪音,正是这风在钢铁巨臂另一边的宽阔的入海口处将大海梳成千万条细流。海在叹息,以它无休止的、无始无终的节奏舔着泥滩的边缘。这里不是一个无声的世界,但是一个清静的去处。    
    我想大凡人类影响过的东西都会有些似是而非,但是没有几个地方比这个地方更能打动人心或者令人困惑:一条无名的、普通的和陈腐的商贸气息无关的溪水。过去,这里曾有一块碑牌注明此地的意义,但该牌现在已被人挪到别处去了,不管怎样,没有人真的知道当年那个事件的真正地点在何处。    
    1608年的那个早晨——也许是春天,也许是初夏——大约有一百人在这里等待。他们中的大多数是普通的农家百姓。    
    地点是一个离任何城镇都很远的大空场地。选择这个地点的原因是这个地方提供的安全庇护。离这里最近的两个村子伊明汉姆和凯灵霍姆只有几座农舍,再说,伊明汉姆位于内陆方向几英里的地方。    
    妇女和儿童坐在溪中的船上等着。    
    男人们是从英国的诺丁汉郡的家中步行四十英里来到邻郡林肯郡的。当时如果没有皇室的准许,他们打算做的事是非法的。他们没有皇室的准许。他们这一行人的处境很危险。任何一个眼尖的在草地放羊的小娃子都有可能发出警报;任何一个在田间播种的雇工都可能停下手中的活计,怀疑猜测,然后去通报主人;任何一个正在修补屋顶的佃农都可能看到这一行人行进在林肯郡平坦的原野上;任何骑马的人都可能碰到他们。    
    也许他们分成几群人就不会那么惹眼。他们聚在一起,顽强地向前行进,从路边的清泉里捧水喝,在途中的大橡树下歇息片刻,大嚼随身带的面包。尽管他们处于危险境地,但他们坚信上帝正在保佑他们,所以他们也许有一种平静的心态。    
    妇女和儿童是乘坐一艘雇来的巴克样式的帆船从河道走完这40英里的。巴克帆船还能载货。他们必须靠船员们将船从乡间河湾港汊引到入海口,然后入海。他们沿着海岸线驶向泥滩和空场地。巴克船比步行的那批人早到一天。    
    在入海口,风大浪急,女人们受了惊吓。她们病得厉害,说服船员将船急转入溪口,在退潮时躺在地上歇息。妇女和儿童当时一定看到过潮水退后泥滩被晒干的景象,他们的视线一定曾经投向灰色水面对面数英里以外的入海口的另一侧的岸。在这些人的眼中,那条地平线曾是他们的故园。入海口当时在他们眼里一定是巨大的、充满敌意的和可怕的所在。    
    没有人知道男人何时能赶到,是那天傍晚,还是深夜,还是要到破晓之后。    
    妇女和儿童在巴克船上过了夜。    
    带他们离开此地的船是艘荷兰船。早上,它驶入入海口,但是正午时分潮水已退,泥滩显出,巴克船搁了浅。从荷兰船抛锚的地方,船长看到这一切,同时也看到男人们“已准备完毕,在岸上走来走去”。他派出一条划艇,划艇一靠岸,一些男人登上划艇。划艇归来,男人们登上大船。划艇正准备回去接更多的人,船长突然发现有一大群武装人员正向这里扑过来,有的骑马,有的徒步。什么地方的什么人肯定报了警。    
    船长嘴里骂了一声。偷运非法出境者会直接给他带来危险,所以他乘着顺风,拔锚升帆,溜之大吉。    
    留在岸上的人和巴克船上的妇女儿童眼睁睁地看着大船的风帆升起,驶出出海口,进入北海。    
    当那群军人向他们逼进的当口,有些男人四散奔逃,另外的人留在原处帮助妇女儿童。其状令人心痛欲裂:    
    这些可怜的女人,惊恐万状。站在船舷的四边又哭又喊,有的在呼唤她们被大船接走的丈夫,另一些人则不知等待她们和她们的幼儿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其他的女人看到她们可怜的幼儿拉着她们吓得大哭、浑身发抖的样子,不禁泪流满面。    
    荷兰船远去了,但是甲板上的情形和岸上的情形同样令人揪心。那里的男人万分担忧正被军人捉获的妻小,他们意识到自己站在甲板上无能为力,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几乎身无分文。    
    短短的几分钟内,整个出逃计划被搅乱了。有谁知道那些逃出去的人在哪儿?或者是否能生还?那些困在巴克船上的男人被逮捕,关进大牢,也许要关许多年,也许坐牢一辈子。妇女和儿童肯定被捉了起来,假如她们的丈夫上了荷兰船,这一辈子就再也无法相见了。    
    荷兰船越走越远,结果走进一场历时14天的大风暴,风暴将这艘孤立无助的船冲到挪威海岸。在其中的七天中,白日里天黑如墨,风暴十分猛烈,船上的海员大叫:“船沉了!船沉了!”    
    尽管水灌进了他们的嘴和耳朵,这些人仍然坚信上帝正在保佑他们。    
    结果,正是那些出逃成功的人们,那些被逮捕的人们,那些发疯的人们以及那些差点淹死的人们经过共同努力,一起建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强大国家的框架。


《五月花号》 第一部分清教徒(1)

    世间所有的故事,几乎都有两条并行的主线。其中的一条是前台唱的主戏,百唱不厌,而且求根问底,分毫毕现;另一条则隐身于后台之中,通常只字不提。    
    前台唱的那出戏里全是些著名人物、著名事件、地点,青史留名的功绩和光辉的日期。你可能知道这些人和事。这是国王和征服者、王后和偏宫、教皇和高级教士、独裁者和外交官。历史的前台是成王败寇之所在。    
    而后台则是一个清静的去处,在那里,广大的平民大众生生灭灭,一代又一代,永不休止。他们是陌路之人,永远是无名无姓的草民。你也许能在古旧、单薄的手书的档案中或在风摧雨蚀、东倒西歪的墓碑上找到他们的名字,但是在别处你就无法找到了,当然更谈不上了解他们的生平了。    
    聚在泥滩上的正是这样一群小人物,他们来自于诺丁汉郡的一个叫斯克卢比的小村子和除了路名之外就无名可考的邻近地区,一个庄园老屋和皇家邮政驿道上的几个停靠站。他们都是些后台上的小人物,来到一个普通的地方,在那里等候,结果被驱散了。    
    以下是这个清静之地的几个实例:    
    至于那些没有土地的人,我们知道得就更少了,人数也无从知晓。    
    16世纪上半叶的劳工阶层的住房的情形,我们知道得很有限。在当时的文献记载中罕见,今天已看不到那个时代幸存下来的老屋了。    
    仅在伦敦的Cheapside一处,就有52家金铺,罗马、米兰、佛罗伦萨和威尼斯的金铺加在一起都无法与之匹敌。但是关于穷人居住的拥挤、污秽的大街小巷,我们则一无所知。    
    关于在美国境内的第一个真正的定居点,弗吉尼亚的詹姆斯敦:    
    究竟是什么引诱英国的劳工阶层放弃自己的家园,冒险渡洋来到弗吉尼亚的呢?答案是,那些最能奉献的男男女女无法得到满足。对于我们来说,贫困的社会阶层天生愚笨。因为他们大多是文盲,加上报章舆论大多是为比他们更好的人服务的,不会去调查了解劳苦大众的观点,所以他们将自己的想法传授给后代的途径很有限。    
    这是后人对这群人当年即将出发横渡大西洋时的状况的描述:    
    17世纪初住在南安普敦的普通民众的生活这个主题是最难描述的,因为它所包含的范围是那样广泛——他们住房的样子、他们的风俗习惯、他们的娱乐活动、他们和邻居的关系以及对邻居的态度和他们工作的条件。现在幸存下来的档案大多属于法律和行政性质,为这项努力更增加了难度。安居乐业、品行端正的普通百姓没有多少分量。    
    最后,在不知不觉之中,没有有目的地寻找,也没有周密地计算,当然更没有着意求索,这群人完成了那项几乎不可能的惊人之举,将他们自己推到了历史的前台。    
    这个新开端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三百多年之前的宗教改革运动,这个名词泛指当时统治欧洲大部分的天主教与那些寻求宗教改革的人们之间日益尖锐的对立情绪。关于宗教改革运动的发展在学术界一直存在深刻的分歧,其中一个观点是:天主教的教义本来是纯洁的。整个欧洲的无数行善的中世纪教会清廉公正的传统没有中断。然而,在很大程度上由于民政政权对待宗教的不同的敌对情绪被新政中的一些因素渐渐地助长和强化,结果在欧洲的许多地方的政治和社会环境助长了胆大妄为和无视公德的行为。……《天主教大百科全书》不一定代表天主教会现在的观点。    
    就像许多人过去和现在都持与此相反的见解那样,约翰·威克利夫反对这种观点。此公被人称为“宗教改革运动的启明星”。他出生于约克郡,出生年月不详,但似乎在1320至1330年之间。他一生中的许多细节已经无从察考,但他以提出“神赋人权”著称。也就是在教会中行使自己的权力和拥有财产的权利。他坚称这些权利是上帝直接赋予人类的,而不是被神圣化的人给的,或者说这些权利是和神圣化的人永远不相干的。于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不能合法地担任教会或政府的官员,也不能合法地拥有财产。他认为当时的教会已经罪孽深重,应该放弃所有的财产,而且神职人员应该生活在极度贫困之中。    
    对于那些习惯于豪华生活和使用绝对权威的教皇们来说,这些言论简直是大逆不道。    
    威克利夫不仅宣扬他自己的观点,而且同时采取了一个实际的步骤。在1380年代初期,因为他相信如果平民百姓能有一本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写的圣经,他们就会要求改革教会,所以他倡导了一场将圣经翻译成英语的运动。而且他们还能够自己决定怎样做弥撒。    
    在一个在国际上以教皇为代表、在国内由世袭的国王、王后为代表的专制年代里,这个民主的萌芽是很危险的,它促使英国国王亨利四世在1401年公布法令,在公众中传播威克利夫观点的人都是传播异教的人,可以判火刑处死。威克利夫到底有多大的影响至今仍然是众说纷纭。有几个观点认为:他对开创宗教改革运动的直接影响似乎微不足道,但是威克利夫的主张在整个欧洲大陆流行,为后来的那场运动做好了准备。    
    问题的实质在于:    
    教皇制定的法律干涉了教会和国家的许多事务,人们在谈论需要限制教皇权力,但其中的一些人同时又需要借助教皇的权威来管理他们所在国家里的教会,并且拉教皇的大旗做吓人的虎皮。    
    所有的人都想改革,或者嘴上讲要改革。而对于怎样改革、改革什么则不清楚。一些改革家把精力放在创建新的教派上,或者组织少数人在一起学习圣经和做祈祷的小组。    
    这些人自己都有一个通称:新教主义(也就是所有按照宗教改革原则从天主教分裂出来的西方基督教会)或清教主义(由于他们认为宗教改革运动不彻底,所以简化并限制弥撒仪式的教会)。    
    16世纪下半叶清教主义的兴起是对控制英国的一种独特的宗教改革运动的反应。然而,其根源可以归结为基督教会改革的一个传统。宗教改革运动始于欧洲大陆,从1517年马丁·路德将他95篇论述纵欲的文章钉在威滕伯格大教堂门上,抗议教会的腐败和罗马教庭滥用神职权力的行径那一刻就开始了。……在下一章中将有详尽的讨论。这里可以这样说,巴里·科沃德在《斯图亚特时代》(Harlow;Longman,2003年版)的第81页上曾写过:“‘清教徒’这个词在1558至1660年间的历史专业的学生中引起那么多的概念混淆,官方曾经考虑过废掉这个词。”科沃德的结论是:这种做法后来证明是错误的。    
    那个尤其值得纪念的日子,1517年10月31日和其他事件一样是在海边泥滩那段经历的起点,尽管许多学生探索宗教改革运动的方式就像中世纪的旅行者在德国西南部的巨大的黑森林中探索一样——当前面的路走不通的时候,既犹豫又心焦。对于这样的学生,为了将注意力集中在宗教改革运动的社会和政治方面,所以将这场运动的内在理想全部放在一旁不顾是挺诱人的做法。


《五月花号》 第一部分清教徒(2)

    1485年12月,西班牙的费迪南德和伊莎贝拉生了一个女儿凯瑟琳。他们立刻按照当时的习俗试着为她找个合适的政治亲家,其原因在于在欧洲敌友转换频繁的局面中,联姻是强有力的纽带。结果他们为她找到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英国国王亨利七世的长子亚瑟。当时亚瑟才两岁,凯瑟琳已经3岁了,但也无伤大雅。一个联盟巩固住了——她是条约中的一部分。    
    凯瑟琳快16岁那年,前往英国完婚。一路走了一个月,她乘的船几经风暴,于1501年10月2日安全抵达普利茅斯。没有人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是一个历史的前台和后台的连接点,因为119年之后,海岸边的那群人就是从其中的一个码头出发远航的,说不定还是同一个码头呢。    
    凯瑟琳抵英一个月之后,与亚瑟成了婚。亚瑟的弟弟,当时11岁的亨利在这次庆典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然而,亚瑟于六个月后夭亡,可能是肺病。他的死并没有改变前台的戏,但是她该怎么办呢?年轻的亨利有两项长处:健康和尚未订亲,所以这个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凯瑟琳和他订了婚。事实证明,从所有的意义上讲,这是一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件。到了1505年,亨利到了婚娶之年,前台的戏发生了转变,国王与西班牙结盟的热情日减。亨利只好坐等父王驾崩,四年之后,在他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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