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酒狂任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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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口气,寒城主继续道:“这就是银城不愿过于涉入江湖的原因,江湖中有太多的血腥!并非我们喜欢以血腥残酷的手段渡日,但是,有时身在江湖,除了血腥和残酷,我们无法找出更好,更适合的手法去面对江湖。”
这话有着沉重的悲哀和无奈,也许人在江湖,是真的身不由己吧!
寒老奶奶终于开口:“小赌,你过来!”
小赌带着一脸难过,来到寒老奶奶的面前。
寒老奶奶目光锐利地盯着小赌,她强调道:“小赌,记住奶奶的话。人在江湖,要能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因为些微的感情用事,误了自己对事情的观察和判断,人生原本就是生离死别组合的过程,看透它,渗透它,将仁慈放在心中,对邪恶加以惩罚,记住你是果报修罗的后代,记住你的曾祖,终生奉行的一句话,鬼手佛心。对那些该杀的人,要放手去杀,对那些值得我们以仁慈对待的人,给予最大的仁慈一隆吗?小赌。”
小赌看着寒老奶奶锐利的目光,这一番话,像醍醐灌顶般,浇醒他因哀伤愤怒而昏沉的头脑。
小赌目光闪亮,一再呢喃玩味道:“鬼手佛心,鬼手佛心!”
忽然,小赌双膝落地,毕恭毕敬咚咚咚,向寒老奶奶叩了三个响头。
小赌抬起头,脸色湛然道:“小赌谢谢寒奶奶教诲。”
寒老奶奶欣慰地亲手扶起小赌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奶奶很高兴你能了解奶奶方才那一番话。”
鬼手佛心四个字,总算贴切地诠释出果报修罗在石室内,留给小赌的遗书中真正的涵义。
使得为遵守曾祖遗训,不知如何放手去做的小赌,终于明白,该以何种心态来控制鬼眼魔刃。
杀人手要狠、心要慈,所杀皆恶,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了这种体认,小赌再也不会重蹈昔日大草原上那种犹豫、忧闷的覆辙!
小赌终于悟通,身在江湖所应采的对策,他对闯江湖,也不再犹豫,也更有自信。
他忍不住激动地攀住寒老奶奶的颈项,啧一声,送给寒老奶奶一个响响的香吻。
他快乐道:“寒奶奶,我知道了,我终于明白了。”
众人都不能领悟,小赌何以突然如此厚皮!
当然,对于悟道一事,若非有经验,是不太能了解其中的奥妙。
寒老奶奶和海天心两位老人家,不都也是笑的好开心吗?
等小赌这一段悟道(不再是误道)成功的兴奋地过去之后,寒老奶奶慈祥地问:“小赌,现在你对下山的事,有何打算?”
小赌愉快地回座,侧头沉吟起来。
终于,他拍着手道:“好,就这么办!”
海天心问道:“咱的干孙子,你打算如何办?”
小赌露出梦幻似的嘿嘿傻笑道:“当了一辈子男的,实在很没趣,我打算试试做女人,是个什么样子。”
哦,众人不解。
小赌笑道:“男扮女装嘛!”
小飞雪高兴道:“那我女扮男装。”
小赌瞄一眼寒老奶奶和寒夫人,见她们二人没说话,于是开心地建议:“对,小飞雪可以扮成俏公子,像这样走路。”
光说不算,小赌干脆站起来,摆出野台戏上斯文公子挥扇迈步情形。
“(我)乃死(是)——寒呀居(举)人!”
连比带唱,将大伙儿逗得哈哈大笑不已。
三宝和四平合作地演出,梨园听戏时的喝彩声:“好呀!”两人更是拼命鼓掌,以制造气氛。
小飞雪打着小赌道:“那你也得跟着我学学当小姐的样子。”
小赌慷慨地同意。
于是,小飞雪掏出两条手绢,一条丢给小赌,在大厅上当场教起小赌来。
“来,先双手交握,轻置腰间。”
小赌抓起手绢,照做。
“再来,莲步轻移,蹲身请安,起来。”
小飞雪教的高兴,没注意小赌到底有没有跟上。
忽然背后咚的传来倒地声。
接着,众人全都畅声大笑。
小飞雪一回头,忍不住也大笑不已。
原来,小赌学莲步轻移没学成,左脚不小心绊倒右脚,两脚打结,咚地摔倒在地,两条腿还像麻花糖一样,缠在一起。
小赌只好很糗地侧躺在地上,任人嘲笑一番。
他常说的嘛!人没有天天过年的啦!
等笑够之后,三宝催问道:“小赌,那我和四平扮什么?”
小赌侧躺在光亮的地板上,单手支颚,古怪的目光邪邪地笑。
看得三宝和四平好不自在,笑得他们俩心里发毛,两人忍不住,一步步往后退,好象小赌随时会扑上来咬人一样。
小赌甚是不在意地用小拇指挖挖鼻孔,闲闲道:“经过我慎重的考虑之后,你们的命运已经决定,退也无路用啦!”
三宝和四平相对一苦笑,停下身来。
三宝认命地问道:“我们到底扮什么?”
“扮和尚。”
“什么!”
三宝和四平一声惨号,呜呼哀哉,两人五体投地趴在地上道:“最最最亲爱的师兄,我们给你拜;请你饶过我们两个如此弱小的民族吧!”
小赌翻身盘坐在地上,他煞有介事地说道:“两位小师父,出家乃崇高无比的事情,尔等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三宝、四平一听,已经没有转圜余地,干脆大喝一声,冲上去抓住小赌的马尾,又抓又踹,先对小赌拳打脚踢,捞回本再说。
小赌哀哀叫地抗拒着,寒夫人原本在阻止他们,寒老爸却笑道:“让他们去吧!不这样他们难以表达改扮的兴奋之情。”
寒夫人轻啐丈夫一口,却也笑盈盈地回座休息,不时地举起云袖,遮住嘴偷笑一下。
小飞雪早就笑瘫在她奶奶怀中,那种眼泪笑声一起来的模样,也是有够狼狈。
海天心哈哈笑着,不时用水烟杆或脚尖偷袭三人一下,颇能自得其乐。
海云生询问似地看着儿子,海无烟只能耸耸肩头道:“他们的老习惯。”
海云生也只好摇着叹笑,随他们去啦!
又看到那一弯翠带也似的祁连山。
如今的祁连山下和河西走廊一带,布满骑着高大骏马的草原莽汉。
他们一式的黑色劲装,同样的亮着马刀,旁人可以轻易地猜出,他们是同一个组织中的人。
在关外,黄沙蔽天的大漠上,除铁骑盟之外,谁能有如此大的排场。
这些铁骑盟的马队,不是出来郊游,不是出来陪伴已故在草原上的亡魂兄弟,他们是在搜捕小赌等人。
而这招,早在小赌的预料之中,既是已经落入小赌的计算,如果他们找的到小赌等人,那才真他妈的有鬼。
可惜,那些上次阵亡于草原上的铁骑盟所属,就算真化成鬼,也还会被小赌这个恶人和小赌的鬼眼魔刃吓得逃之夭夭,甭说要指示自家兄弟同伴在草原上搜查什么玩意儿。
布满四处的铁骑盟,除了看到一些进出关的生意人之外,只发现两个光头大和尚,还穿著破破烂烂的袈裟,一付典型的苦行僧模样。
这两个苦行僧,还沿途托钵化缘,遇上不肯施舍的铁骑盟属员,大唱梵语,阿弥陀佛死缠烂打,非得自铁骑盟身上骗出银子才放人。
因此这两个和尚,人尚未进狗骨头,在嘉峪关内外的铁骑盟人员,都已经知道有这么两个死皮赖脸的苦行僧要来。
大家互相走告,遇上这两个和尚躲远一点,免得破财之后,他们还要替你上一课,何以我佛是慈悲!
所以,这两个和尚一路顺顺当当,通行无阻。
只要是铁骑盟遇上,早就躲得老远。
跟在这两个和尚后面,相距约有半里路程,出现在草原上的是一对翘家的小儿女。
看起来,男孩只有十三、四岁,生得极端俊俏秀美,绸缎儒衫,金葱腰带,还悬着一方毫无瑕疵的玉佩,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而那女孩,生得浓眉大眼,英气毕露,虽然只有十岁出头,可是身材要比男孩高上许多,她也是一身丝质罗衫,镶珍珠绣鞋,一头乌溜溜浓密的秀发,羡煞多少女孩,尤其梳着双髻的头发上,一支镶工精细,价值非薄的纯金凤凰金步摇,更摇出这个女孩一身的财气。
搞不清楚,两个有钱人家的小娃子,怎么会私订终身,相约翘家。
铁骑盟的人,好奇地上前询问,结果将两人吓得眼眶一红,泪水似断线珍珠,簌簌直往下落。
这两个小娃子还嚷嚷道:“为什么要抢我们!”
弄得上前盘问的铁骑盟人员倍受往来的商人指责,更有人挺身相护,责问铁骑盟凭什么欺负小孩子家?
铁骑盟正值非常时期,不愿多惹事端,只好向两个小娃子道歉了事。
,目送着两个小小的身形离去,还有人笑谑道:“看那个丫头,比小男孩精明多多,真不知道是谁拐谁离家出走吶!”
众人一阵轰笑,传告前方弟兄,不需拦阻二人。
和尚、翘家的小情侣,一前一后的经过,为铁骑盟带来一些笑料。
终于,在嘉峪关前三里处相遇,两名苦行僧不放过向两只肥羊化缘的机会,大大敲上一笔。
一路上,两个和尚你一句我佛慈悲,我一句阿弥陀佛,缠着这对小情侣,大宣佛法。
路上其它人见着,也觉有趣。
尤其,那个丫头愣愣地睁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和尚,和尚说一句,她摇一下头,没有一句听懂,那丫头转向小男生问道:“你听懂了吗?为什么我只听到狗叫的汪汪声?”
小男生煞有介事道:“嗯,这两位师父一定是佛法很高,才会被佛祖收为座前看门狗,学得汪汪狗叫的佛法之道。”
路上的其它人,若有听到的全当小孩子不懂说话,笑笑便罢!
反而,那两个一路唠唠叨叨,噜嗦个不停的和尚,全都住口不言,不敢再多放半个屁出来。
嘉峪关,万里长城西端的终点,自古以来称为天下雄关。是进入河西走廊的必经之地。
关城呈梯形,设有东西两个门,门上有高楼,楼边有回廊,单檐矗山顶,结构精巧无比。
若过嘉峪关,便就是狭长的走廊地带,铁骑盟的势力也将大大减弱。
因此,铁骑盟在嘉峪关外设下的重骑,更是一层又一层,简直比守城的官兵还多。
和尚和小情侣都在排队,等候通过验关。
忽然,小情侣两人交头接耳,接着越队而出,来到卫兵面前。
卫兵叫道:“小孩子,谁叫你们插队?到后面去。”
小丫头甜甜一笑道:“报告队长,我们有很重要的大事要向你们禀报!”
那卫兵被叫成队长,乐得牙都歪啦!他眉开眼笑地问道,“哦!小姑娘,你们有什么事呀?”
那个小丫头神秘地左右一看,附在卫兵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串,还不时地比手划脚,以壮声势。
卫兵听见,脸色大变道:“真有这回事?”
小情侣不约而同点头。
那名小男生惊声道:“我们没有骗你啦!队长,他们因为看我们是小孩,所以在我们面前很没有遮拦的大声嚷嚷。”
小丫头举证道:“不信,你可以问问那两个和尚,那时候,他们也在旁边,也有听到的!”
这名卫兵走向和尚身旁,拉出和尚,一旁嘀嘀咕咕一阵子,两名和尚拼命点头。
于是卫兵急忙跑上关城的高楼,不一会儿,他陪着另一个满脸胡须的卫兵头子下来。
长胡须这名卫兵问小情侣道:“你们说听到关外土匪要攻打嘉峪关,可是真的!”
小情侣点头称是,指着卫兵带过来的和尚道:“他们也有听到!”
胡须卫兵问:“小师父,你们可是听到关外土匪要闯关之事?”
其中一名和尚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两位小施主所言属实。”
另一名和尚也说道:“阿弥陀佛,队长大人,贫僧奉劝你快点集合人马,恐怕土匪很快就要闯关啦!”
果然,和尚的话才说完。
远远的已传来雷动的蹄声。
听那蹄声,是正是向嘉峪关而来。
胡须卫兵队长一愣,就看见有人冲向关口而来,同时在嘉峪关旁边的马上骑士,全都亮出马刀来。
这名卫兵队长马上下令:“关闭城门,吹冲锋号,凡是骑着马,带着马刀的黑衣人,全都给我拿下。”
于是,嘉峪关口马上大乱,高高的城门轰然关上。
“答答滴,答滴答,答滴答,答答滴……”
冲锋号一响,无数的官兵,自城墙上涌出,围向铁骑盟的人。
适时,从侧门也杀出一队官家马队。
铁骑盟见官兵突然杀来,不知所以,本能地举刀相抗,这一扺抗,正好证实造反、叛乱的罪名。
于是,更多的官兵蜂拥而出,嘉峪关的烽,火台上,也燃起浓浓的白烟,请求其它守关的相助。
剎时间,嘉峪关内外,杀声四起。
如雷的马蹄,层层涌向嘉峪关,嘉峪关的官兵奋勇攻向铁骑盟。
一上手,刀光血影,马上展开一场恶斗,由于嘉峪关的人手有限,渐渐抵挡不住铁骑盟猛烈的攻杀。
正在危急时,蓦地——
正东方向,传来霹雳般的蹄声。
蹄声快捷而不乱,是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精良队伍。
可惜,杀的眼红兴起的铁骑盟,没有人注意到东方飞驰而来的骑队。
但是,还是有人注意到这支骑队,而且这群人也发现西北方隐隐传来另一批骑队的马蹄声。
这群人,就是那对可怜兮兮的小情侣,和二个苦行和尚。
他们也就是分别由小赌、小飞雪、三宝、四平所装扮而成。
小赌他们,此时躲在嘉峪关左侧,一座墩台的旁边。
正东杀来的马队,在一名副将的率领下,有纪律地围抄铁骑盟,替下大半嘉峪关的守卫兵士。
铁骑盟的马队头子,见杀来的骑兵甚有组织,于是也自怀中取出一面三角小旗,高举过顶连挥数下。
原本混战中的铁骑盟,突然舍敌而去,各自归人马队阵中。
双方对峙,有如两军对垒。
“杀——”
不知是哪方先下令,也许是双方同时出口吧!
对峙的两军,在震天的蹄声和烟尘弥漫之中,两度杀成一团。
西北来的官骑,又自另一面抄杀铁骑盟,原是略占优势的铁骑盟,马上掉入困境。
于是,天空中蹿起一溜花旗烟火,是铁骑盟的求救信号。
“杀!”
滚滚的杀声,再次响亮的来自祁连山草原方向,正是铁骑盟预埋的伏员,自背后来攻官兵而来。
顿时,偌大的草原,充塞着刀枪剑戟,杀声漫天。
混战的双方,已经分不清敌我,看不到日头,满眼除了耀眼的刀光剑影,便是鲜血浓尘了。
杀呀!
杀呀!
杀呀!
可是有谁搞的清楚,这场战是如何杀开来的?
小赌躲在墩台前,看着远处双方冲杀一也呵呵笑道:“他奶奶的,想和我老人家玩游戏,差多,差多。我随便来上一招,就杀的铁骑盟鸡飞狗跳。”
小飞雪毕竟是女孩子,听着震耳的杀伐声,已经有点受不了,身在江湖,她可从没上过战场,这种混战还是第一次遇上,难免有些心惊肉跳。
“小赌,他们拼杀的好激烈呀!”
小赌瞄眼小飞雪,见她脸色发白,不禁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小飞飞,我不过是调兵遣将,消灭土匪窝,你这个旁听的人就吓成这样,那下回遇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