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飞龙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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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傅和四位长老,虽然已封山,可能正在潜心研讨破解三招剑法,也可能在不久的将
来,会派人前来,自己这么一来,峨嵋派岂非又要等到六十年之后去了?
他这么一想,深觉自己既然丝毫没有破解三剑的把握,不如及早退出,免得误了峨嵋派
大事。
心中想着,只听罗髻夫人笑道:“少侠可是感到为难?不过少侠并不是正式奉大觉和尚
之命而来,少侠即使无法破解三招剑法,老身也不把你记在峨嵋帐上就是。在老身主持慈圣
宫的二十年之中,准许峨嵋派后代,再上罗髻一次,少侠总可放心了吧!”
赵南珩感激的道:“夫人大度优容,在下感激之至。”
罗髻夫人缓缓起身,道:“三日之后,少侠如果无法破解剑招,好在本宫仍有另外一顶
规定可行,到时再说不迟,这三日之中,少侠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们好了,老身暂且失
陪。”
赵南珩见她始终没有说出另一项规定,究是什么?她既说到时再说,自己也不便多问,
拱手道:“多谢夫人指引。”
罗髻夫人走后,赵南珩哪有心情去吃些什么细点?仰天吁了口气,跨出亭子,举步走近
石壁,抬头向上望去。
这座石壁,原是山峰绝顶,高达数十丈,陡峻如削,光滑似玉。
他原先认为罗髻夫人把它叫作“剑壁”,壁上定然刻有罗髻派三招绝学。
自己纵然无法破解,好在罗髻夫人曾答应自己,这一次不算在峨嵋派帐上,在这二十年
当中,峨嵋派的人,仍可上山一次。
自己如能把这三招剑法,牢牢记住,立即赶上峨嵋,至少也可以供老师傅他们针对剑
招,研究破解之道。
哪知这一瞧之下,只觉石壁一片平整,哪里有什么剑法?
赵南珩心头不禁大感奇怪,罗髻夫人言之凿凿,决不会有假,那么这三招剑法,又刻在
什么地方呢?
这方石壁,广约二十丈,凝目四顾,实在找不到三招剑法,心想也许这是黑夜之中,瞧
不真切,反正有三天时光,索性等天亮了再说。
这就回到亭中,席地而坐,运起功来。
一宵无话,次日醒来,只觉晨曦满眼,两名官装使女,一个捧着银盆,一个端着玉盘,
正由小径上飘然行来。
前面一个放下银盆,嫣然笑道:“赵少侠清洗脸。”
另一个也把玉盘放到石桌之上,那是一份丰盛的早餐,她瞧了桌上昨晚替赵南珩准备的
几式点心,并没有动过,也轻启樱唇,说道:“赵少侠昨晚怎的没吃点心?”
赵南珩向两人点点头道:“有芳两位姑娘。”
两位使女说了声“不敢当”,收过点心,一个又道:“小婢奉夫人之命伺候来的,少侠
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赵南珩道:“没有什么,两位姑娘请便。”
两个使女相视一笑,便自退去。
赵南珩洗了把脸,确实觉得腹中饥饿,就在亭中用过了早点,然后又朝石壁上走去。
这座石壁,正好朝着东方,此刻是晨曦初上,整座石壁,全在朝阳照射之中,他抬起头
来,又往壁上瞧去。
石壁上依然找不到什么剑法?他却在壁上发现了许多细如发丝的纹理。这些纹理,如无
阳光照射,如非石面光滑,当真还不易瞧清。
赵南珩凝定目力,仔细瞧去,才看清这些细纹,似由十来丈处开始,最上面还只有疏朗
朗几缕,垂直而下。
中途似逐渐增加,也渐渐扩散,到了离地一丈光景,已扩及三丈,不下百十来条,长短
参差,高低不一。
赵南珩不期一怔。
“剑壁”!难道这些细得有如针尖刻划的纹理,就是剑法?他一念及此,不由仔细朝壁
上搜索,石壁左首,又发现了一团细纹。
那是划成圆形的一团,只有一条纹,由左而有,由外而内,有如一盘线香似的,逐渐往
里圈去,外面足有一丈方圆,但到了中心,却只有一枚铜钱大小。
东方玉《飞龙引》
第三十八章 掌外玄机不可参
这难道会是剑法?赵南珩不禁疑信参半,再转过头,往右瞧去,他因有了这两处发现,
是以特别注意。
果然石壁右首,也有了发现,那可并不是细纹了,石壁上,只有一簇细小的斑点,因为
石壁光滑如镜,这些细碎点子,虽然小的只有芝麻大小,抬头望去,还可清晰看见。
三招剑法,果然自己发现了!
他怔怔站在壁前,出一会神,心中实在想不通这些垂直细线,盘香似的圆圈,和芝麻大
的碎点,会是罗髻三剑?但除了这些,壁上什么也没有了。
就算这是剑法,它又如何发招?一柄长剑,如何会刻下如许细纹?
他玄思瞑索,就以峨嵋派的“乱披风剑法”而言,使到最快的速度,虽然也可以幻出许
多剑影。
但剑影只是幻化而已,使敌人无法辨认虚招宴招,真正的剑尖,还只有一支,哪会像石
壁上一样,一招之中留下这许多道剑痕?
真要如此,那么这一招万一抵挡不住,身上岂不是就被砍了百十来剑?
这种剑术,自己从小在伏虎寺长大,峨嵋派也算是江湖上一大门派,莫说没有见过,就
是连听也没听人说过!
自己从前听伏虎寺的师傅们,时常说起,当年师祖在四大门派的四位掌门人中,剑术之
精,首屈一指。
但罗髻夫人却说师祖就是败在罗害三招剑法之下,这三招剑法,自然非同小可,罗鲁派
真要有这种神乎其技的剑术,只怕普天之下,谁也想不出破解之道了!
哼,谁说没有破解之法?罗髻派既能创出三招剑法,别人自然也能创出破解它的剑法
来。
他想到这里,顿觉信心大增,凝定目力,仔细瞧个清楚。
不,他索性照着壁上芝麻小点,一粒一粒数去,共计七十二点。
再数左边,那一团圆圈,却只有一十三道。
再数石壁中间垂直而下的线条,最上面仅是三条,由三而六,而十二,而二十四,到了
下面,参差不齐的细线,已共有九十六条之多。
其中只有三条,却笔直到底,几乎接近地面。
赵南珩突然心中一动,暗想:如果以极快手法,洒出一蓬剑雨,七十二支剑尖,先后点
出,剑术高明的人,也许不难做到。
但要在一招之间,由上而下,划下九十六条剑纹,实在使人难以想像,但它最后只有三
条垂直而下,直贯到底。
那么其余的九十三条,莫非全是幻影?只因这留下剑痕之人,功力已达化境,故尔虽是
幻影,同样会留下痕迹?
他人本聪明,这么一想,果然给他想通了。
再看九十六条直线之中,当真只有三条刻得较其他剑纹为深,同样在七十二粒小点之
中,也发现了三粒较深的小点,甚至连那一盘旋转的圆圈中心,也依稀有三点针尖似的细
孔。
由此看来,罗髻三剑,每一招剑法,一经出手,可以幻出许多剑影,而真正足以制敌为
死命的,却只有三支实剑。
但三支实剑,也已经够了,试想武林中有多少使剑的高手,尽管剑法如何高深,出手如
何快疾,除了先后连续发剑,一柄长剑总共只有一个剑尖,能够克敌制胜的,自然也只有一
剑。而罗髻派的剑法,却能在许多幻影之中,有三支实剑同时发出,岂不是已足够使人震
骇?
赵南珩花了半天时间,总算给他瞧出一点端倪,这点道理,在赵南珩来说,已算难能可
贵。其实剑术精深之人,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赵南珩的剑术造诣,当然没到这种程
度。
看出许多幻影中有三支实剑,并不足奇,要想化解一招之中的三支实剑,就难如登天。
但赵南珩可不是这么想法,他认为自己既能从每一把剑法的许多痕迹之中,找出三招实
剑,目前只要研究三剑同发的化解之道,虽非易事,也许有望。
他满怀信心,缓缓对着石壁坐下,两眼盯在壁上,双手不住地向空摹拟比划,时间悄悄
过去,他只是聚精会神的想着想着……
“赵少侠,饭菜快惊了呢!”
身后响起一个使女娇柔的声音。
敢情已是午时了,使女们替他送来午餐,他连理也没理,依旧两手划空,不住玄思瞑
索,闻如不闻。
太阳渐渐偏西,他头脑也逐渐感到沉重!
剑,剑,剑,一片剑影,一片紊乱!
要知剑术一道,精微玄妙,非数十年不为功,岂是他仅仅懂得一套峨嵋“乱披风剑法”
就能想得出破解之道?但他在思索之中,却依稀似有破解罗髻三剑的影子。
这不过是思想中的一点影子罢了,几乎飘渺得不可捉摸!
突然,他发现这点影子,是从自己双手划出的招式得来的。自己随手划出的招式,却正
是瘦小老人瞿天成传给自己的“千佛指法”!
等到他霍然惊觉,再想仔细探讨,连这点影子,也已悄然逝去!
他完全陷入苦思之中,越是苦思,越难捉摸,越难找回失去的灵感。
天色已决昏黑了,赵南珩身后,又响起一个娇柔的声音,轻噫道:“赵少侠,天快黑
了,你没用午餐,别把身子饿坏了,快起来吃晚餐了呢!”
赵南珩霍然自沉思中惊醒,只觉头脑昏沉沉的,睁目一瞧,亭中业已点上了灯,自己不
知不觉已整整思索了一天。
身边不远,站着一个宫装使女,正在瞧着自己,抿嘴而笑,不由脸上一红,站起身子,
拱手道:“多谢姑娘。”
宫装使女瞟了他一眼,笑道:“夫人说的,少侠瞧了壁上剑痕,想得出解化之法,自然
最好不过,就是想不出来,也不要紧咯!”
赵南珩道:“夫人有三天限期,在下既然来了,就是无法破解,也总得想上一想。”
宫装使女道:“小婢听夫人说,一百多年来,峨嵋派找上慈圣宫来的,少侠还是第一个
人呢!”
赵南珩见她年纪不大,说话伶俐,不禁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你们这里叫做慈圣
宫,那么庆云宫呢?是不是也在这里?”
宫装使女摇摇头道:“庆云宫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
赵南珩又道:“你们西宁山辛香主,不知可有下落了?”
宫装使女嗤的笑道:“你不是冒充辛香主来的?夫人为了……”
她话到一半,忽然住口,眼珠一转,啊道:“赵少侠,你一天没进食了,快去用晚餐
咯,菜饭都快凉了!”
赵南珩知她不愿多说,才放意拿话岔开,这就笑了笑,走入亭子,只见石桌上已摆满了
四五盘菜肴,俱都十分精致。
宫装使女踉在他身后,走入亭中,等赵南行坐下,就替他装了碗饭,送到面前。
他道谢了一声,也不再客气,举筷吃喝起来,只觉几盘菜肴,俱都十分可口,一连吃了
三大碗饭。
宫装使女收过盘碗,又替他倒了盅茶,才行退去。
赵南珩依栏而坐,看了一会夜景,心中始终萦绕着方才那点似有似无的灵感,却总觉得
十八式“千佛指法”之中,好像蕴藏着有破解罗髻三式的法门,但在细心推敲之下,又觉得
并无似处。
蓦地,他想起瞿天成曾对自己说过,这套指法,是他自幼抄录的,中间有许多地方,原
已残缺不全,后来以他数十年苦研心得,增补了不少。
难道这残缺不全之处,就是破解罗髻剑法之处?
瞿天成因为没瞧到罗髻三剑,是以没法想像得到,虽然增补了不少,难免仍有遗漏之
处,而自己因为面对罗髻三剑,随手比划,偶然触发的灵机。
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自己推想不错,只苦于自己武功和经验都还不够,无法凭这套指
法,触类旁通,参详得出来。
但他既然有此发现,“千拂指法”之中,极可能含有破解罗髻三剑的手法,一时哪肯放
过?只是把十八式指法,反覆推敲,连瞿天成的细字注解,也一遍又一遍的反覆默诵。
正在沉思之际,忽听一阵细碎的脚步,由远而近,朝亭中走来。
赵南珩只当来的又是那个宫装使女,是以并没回头,仍然凭栏而坐,仰脸望着远处。
过了一会,只听身后那人,忽然冷漠的哼道:“好大的架子!”
赵南珩听得一怔,只觉这人口音极冷,不像是宫装使女,立即回头瞧去。
只见一个身穿红短袄,身材娇小的女郎,站在八九尺外,两道目光,怔怔的凝望着自
己。
四目交投,赵南珩不觉瞧得一呆,那红衣少女不仅生得很美,而且神色冷漠,横目相
视,大有不屑之意!
一时之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两人互相注视了一会,彼此谁都没有开口。
红衣女郎好像是在生谁的气一般,仰头向天,冷冷问道:“你就是峨嵋派那个姓赵
的?”
她口中虽在问话,目光却瞧着天上浮云,好似故意装出大不刺刺的冷傲模样。
赵南珩怔了一怔,暗想:这倒奇了,自己并没得罪于她,她好像在生自己的气,一面说
道:“不错,在下正是峨嵋门下赵南珩,姑娘……”
红衣女郎突然转过头来,哼道:“峨嵋门下有什么了不起?”
赵南珩不期又是一怔,因她这一句话,不但瞧不起自己,而且也瞧不起峨嵋派,不由激
起心头怒火,剑眉一剔,正待发作,但还是忍了下去,勉强笑道:“姑娘想是罗髻夫人门下
了?”
红衣女郎道:“是又怎么样?”
赵南珩被她问得不知如何回答,还没说话。
红衣女郎又道:“听说你接下我师傅三记震天琴音,此话当真?”
赵南珩道:“在下也只是侥幸蒙夫人通过……”
红衣女郎冷哼道:“看来你内功还有些火候!”
赵南珩瞧她年龄,只怕比自己还小,但说出话来,却是老气横秋的,心中不觉好笑。
红衣女郎见他没有作声,忽然微微一笑,一步一步的朝亭中走来,直到和赵南珩相距三
四尺处,才停下身子,抬目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作什么来的?”
赵南珩道:“姑娘想是到园中赏览夜色来的?”
红衣女郎不屑的道:“夜色有什么好看的?”
赵南珩道:“那么在下就不知道了。”
红衣女郎脸上微微一红,笑道:“我就是要瞧瞧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说到这里,
笑容忽敛,冷冷的道:“其实接得下三记震天琴音,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赵南珩暗想:我又没说过了不起来,这都是你自己在说!
红衣女郎接着又道:“一个人要能大成,必须博通诸家之说,取其所长,去其所短,所
谓取精用宏,融会贯通,才能卓然自成家数,光学了一门一派的功夫,就沾沾自喜,自命不
凡,有何足取?”
赵南珩见她口气越说越大,滔滔而言,好像对自己说教一般,一时深觉无言可以反驳,
这就点点头道:“姑娘说得极是!”
红衣女郎一双妙目,瞧着赵南珩,“噗妹”笑道:“我是在说你!”
赵南珩被她笑的一呆,因为红衣女郎这一笑,宛如百合乍放,美到不能再美!
古人有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形容虽属过份;但在美丽的女孩子脸上,眉眼轻舒,弧犀
微露,嫣然一笑,而且既没有娇揉作态,也没羞怯之情,不存丝毫机诈,不带半点放荡,笑
得纯出自然,正如二月春光中的花朵,确实令人陶醉!
红衣女郎似有所觉,笑容一敛,被披嘴道:“我就是因为你自命不凡,所以要伸量伸量
你峨嵋门下,究竟有些什么武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