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侠隐-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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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群拖了平步云一下道:“平老哥!算了,看在非侠兄的份上,我们也不能对他们动手,走吧!反正我们已经尽了心了!”
平步云道:“小姐!你会后悔的!”
谢寒云淡淡地道:“我只后悔一件事,就是没把这个家早日整顿一下!”
龙书锦与柳群把气冲冲的平步云拖走了,谢寒云一叹道:“刘大哥,你看见了,这并不是我绝情,如果我不利用今天这个机会把他们请走,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刘宗一叹道:“小姐的处置绝对正确,否则全庄部属不会全体支持的,只是小姐此时赶走他们,对我们的实力影响颇巨!”
谢寒云冷笑道:“如果要靠他们成事,损失将更大,第一,这十八个人就首先平白无故地牺牲,而得到好处的只有他们!”
刘宗不禁一怔,谢寒云道:“他们的无形剑气既是假的,绝对无法挡过韩莫愁兄弟二人的联手进击,其代价呢?”
刘宗道:“可以套出十八招剑式!”
谢寒云冷笑道:“套出的剑式你们看得懂吗?你们破得了吗?”
刘宗一顿道:“研究破招的事归他们负责!”
谢寒云道:“这就是我要阻止的理由,不管他们居心如何,我认为这种手段就要不得,用别人的生命来成全自己,即使成功了,也将为人所不齿,我们今天与韩莫愁作对,并不是为了我父亲死在他手中,那次比划虽然各藏机心,但表面上还是冠冕堂皇的,说不上什么仇,主要的是我们反对韩莫愁以武功来号令天下的强暴作风,如果我们也跟他一样,那还有什么可骄人的!”
韩莫愁哈哈一笑道:“韩某可不承认这回事,韩某对江湖朋友礼敬有加!”
谢寒云冷笑道:“你别说得好听了,这些人只是不敢违抗你而已,他们心中何尝真的拥护你,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韩莫愁道:“没有的事,韩某从未对这些朋友有所要求!”
谢寒云道:“那是你不敢,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达到称霸天下的地位,目前你虽然用不着他们,却怕他们联合起来反抗你,如果有一天你能把所有反对你的人都消灭了,你的真面目露出来,就不会如此好看了!”
韩莫愁微微一笑道:“对将来的事韩某不必置辩,反正有事实可以作证,现在韩某要问一句,小姐是否还准备把韩某这些朋友拒于门外!”
谢寒云想了一想才道:“你替他们出头,我就不必留难了!不过我对他们没有骨气的行为还是不能原谅,等我们的事情解决后再找他们算帐,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韩莫愁笑道:“那小姐先得把韩某解决了才行!”
谢寒云道:“当然了,不把你制服,我也没权利去教训别人!”
韩莫愁一笑道:“岂仅无权教训别人,小姐自己还得受一番教训!”
谢寒云不理他,对刘宗道:“门口撤禁,放他们进来!”
那两列少年应声收剑,韩莫愁笑道:“各位进来吧,不过进门容易,出门就难了,除非韩某能全身而退,否则各位要出门,恐怕要受点委屈!”
韩无忧却道:“各位给敝兄弟捧场,敝兄弟十分感激,不过敝兄弟对今日之战并没有多大把握,各位如果对敝兄弟没有信心,就请回头吧!”
一名中年汉子叹道:“我们跟绿杨别庄的梁子是结定了,只有把希望寄在韩庄主身上,走到那里是那里了!”
韩莫愁哈哈大笑道:“只要各位对韩某具有信心,韩某一定不使各位失望,绿杨别庄何足道哉,过几天韩某还准备跟五大门派碰一碰,叫他们气焰收一收,对我们这些散居的武林人士刮目相待……”
那人道:“庄主说的是,我们所以追随庄主,主要是庄主为大家剪除了血魂剑,使我们出了一口冤气,其次也是多年来受尽五大门派的欺凌,希图振作一番!”
杜青冷冷地道:“台端这话欠通,血魂剑华老爷子从不妄杀一人,台端如果受过华老爷子惩诫,便该扪心自问,是否行止有亏,至于五大门派,我知道他们律下极严,如果台端没有做错事而受他们的欺负,大可名正言顺地登门问罪!”
那人冷笑一声道:“是非曲直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杜青道:“公理只有一个!”
那人哼一声道:“血魂剑死了,可以不去谈他,至于五大门派,并不是说他们不讲理,而是等讲理已经迟了!”
杜青道:“这是怎么说呢?”
韩莫愁道:“这位兄台姓黄,大名公直,尊号三刀劈月……”
杜青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洛阳镖局的黄总镖头!”
黄公直哼了一声道:“我有一次走镖途经武当,手下一名镖师喝醉了酒,与武当一名俗家弟子起了冲突,被他打伤了,我自然要出头将那小子惩诫一番,结果武当门中的两名长老出头,砍了我一剑,撕毁了我的镖旗……”
江青道:“这是他们不对!你可以找他们理论!”
黄公直冷笑道:“不错,武当掌门人太乙老道讲理,问明事实经过,将那两名长老关起来,罚他们闭关三年,还向我郑重道歉!”
杜青道:“这处置很公平呀!”
黄公直道:“按理说不算不公平,可是一个保镖为生的人,让人家撕了镖旗,以后还有脸混吗,这种损失是任何代价赔偿不了,我只好关了镖局,除非有朝一日能踏平武当,才有脸将镖局重新开张!”
韩莫愁笑道:“黄兄一人的遭遇如此,其他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受过五大门派的气,韩莫愁纠合这些朋友,互助合作,重振旧业,难道不应该吗?”
杜青默然无以为答,心中也觉得江湖实在太复杂了,是非曲直,的确很难有个标准,以黄公直而言,武当的处置不能算错,但对他名誉上的损失却无法弥补,他埋怨武当也不能算错,想了一下才较叹道:“这些事没什么可谈的!”
韩莫愁笑道:“谈了也无法解决,还是解决我们的事吧!”
杜青道:“寒云,你先叫人把那几位的哑穴解了。把他们腿上的东西取出来,时间长了,可能会害人家成了残废!”
谢寒云一怔,刘宗却连忙上前,在先前受制的几个人腿弓处拍了一下,又在他们背上拍了一掌!
那几个人才吐气出声,目中充满了怒意!
谢寒云愕然问道:“刘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刘宗用手一摊,掌心有着一堆小三角钢套!
谢寒云道:“这是什么东西?”
杜青拈起一枚道:“这玩意儿可以套在剑尖上,制住人家穴道后,脱离剑身,陷入肌肉,却不会流血,看起来毫无形迹……”
谢寒云道:“所谓剑气制穴,就是这玩意儿?”
刘宗道:“是的!这是平步云发明的,说是可以骗过行家的眼睛,想不到杜公子一眼就看穿了!”
杜青道:“这东西制作得很精巧,我实在没看出来!”
刘宗道:“那杜公子何以得知的?”
杜青道:“先前我也被骗过了,而且韩莫愁也没看出来,真以为这批小孩子练成了无形剑气,所以他们不敢轻动,可是受制的人心中是明白的,为了不让他们开口,必须要点住他们哑穴,这一下才泄了底!”
韩莫愁笑道:“不错!这是一着败笔,如果不点这一手哑穴,韩某的确被这批小孩子哧着了,只有拱手让贵庄独尊天下!”
谢寒云脸色一沉道:“刘大哥,这一次我原谅你,因为不是你主谋,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我将唯你是问!”
刘宗连忙恭身道:“小姐!属下知罪,不过昨天属下确实问过他们的意向,也明白告诉他们剑气制穴的事不见得会哧倒对方,动手的时候,可能会有危险,他们都矢志效死,属下才斗胆同意,瞒住小姐的!”
谢寒云道:“我相信本庄没有一个不是忠心耿耿的,正因为他们忠心效命,我才特别珍视他们的生命!”
刘宗低头无语,谢寒云用手一挥道:“你下去吧!准备一下向韩庄主求教!”
刘宗低头答应退下,杜青道:“寒云,今天是我先约的!”
谢寒云道:“我明白,可是此地我是主人!当然不能让你先出手!”
杜青刚要开口,谢寒云忙又道:“杜大哥!你让我先说两句行吗?”
说完向韩莫愁道:“韩庄主,今天的事,我要问问你的意见,你是主张拚命呢?还是主张双方各展示实力后再作定夺!”韩莫愁道:“韩某应约而来,悉听尊便!”
谢寒云道:“不!我们要把话讲清楚,我知道你从未把真正的实力展示出来,我们这边也作了相当的保留!你相信吗?”
韩莫愁沉吟片刻道:“韩某相信!”
谢寒云道:“你相信就好,最近你想尽方法,在探悉我们的实力,研究我们的剑式,我们自然也在作这种努力,可是我觉得双方都太傻,除非到生死关头,谁也不肯把底细揭露的,所以我准备和你开城布公谈一下,如果你不准备拚命,我就把全部实力毫无保留地向你展示,随便你如何应付,只是不准杀伤一人!”
韩莫愁道:“那似乎不大可能!”
谢寒云道:“那么你是打算排命了!”
韩莫愁道:“韩某说句老实话,韩某新研的一些剑式,出手见血,想不伤人是不可能的,否则韩某就是未竟其力!”
谢寒云微微一笑道:“韩庄主这句话才是肺腑之言,我相信你的诚意,如果韩庄主爽快地答应不伤人,我就会改变计划了!”
韩莫愁微微一笑道:“小姐今天所表现的机智与魄力实出乎小姐年纪所能,韩某相信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因此不敢作伪!”
绿杨别庄与杜青等人都为之一怔,谢寒云仍然笑道:“韩庄主太小看我了!”
韩莫愁一笑道:“韩某不敢小看小姐,但韩某说这话确有相当证据!”
谢寒云淡然问道:“什么证据?”
韩莫愁道:“昨夜有一个人秘密潜入贵庄,一个时辰后,又秘密潜出,韩某想这个人必然是背后为小姐出主意的人!”
刘宗惊问道:“小姐,真有这会事吗?”
谢寒云居然点头道:“不错!昨夜是有个人跟我见过面!”
刘宗愕然道:“此人居然能潜入本在,可见本庄的防备太疏忽了!”
谢寒云笑道:“百密总有一疏,你倒不必责怪自己!”
韩莫愁道:“小姐能见告此人是准吗?”
谢寒云道:“韩庄主既然知道有人来过,自然会知道是谁了?”
韩莫愁讪然地道:“说来惭愧,韩某虽知有人出入贵庄,却未能揭开此人身份,而且韩某兄弟二人亲自追踪,也被他溜走了!正因如此,韩某才敢断定小姐受过高人指点,因为此人能逃过韩某的耳目,又能出入贵庄而不显形迹,则此人足见高明,韩某很想知道此人是谁?”
谢寒云笑道:“他是庄主的熟人!”
韩莫愁道:“不可能,杜青与令姐昨夜在江边船上并未离开?”
谢寒云道:“难道庄主只认识杜大哥和大姊!”
韩莫愁道:“在场的人韩某个个都认识,但除了杜青与令姊之外,韩某想不出别人能有此机智,是以才想请教!”
谢寒云道:“反正我只能说他是个熟人,此外别无奉告,庄主猜不到,只好纳闷一下,等他自己出头时,庄主就会知道了!”
杜青与刘宗对看一眼,脸上现出微笑,韩莫愁也若有所悟,可是谢寒月肚子里更明白!
杜青、刘宗、韩莫愁三人都认为那人是伪装身死的王非侠,只有谢寒月姊妹明白那人是修文水!
他昨夜故显形迹,让韩莫愁发现他秘密入庄,吸引住韩氏兄弟的注意,为的是方便她们在船上行事!
大家心里都有一答案,嘴里却不肯说破!
韩莫愁道:“韩某已竭诚相告,小姐如何决定?”
谢寒云道:“那自然不能勉强了,这样吧,我们这边的人绝不藏私,韩庄主能够不伤人最好,否则就算了!不过我敢担保我们这边绝不会伤及庄主!”
韩莫愁道:“那韩某不是太吃亏了!”
查子强忍不住道:“你还好意思说吃亏,准你伤人,而担保你不受伤,走遍天下,也找不到这种便宜事!”
韩莫愁微笑道:“韩某绝不愿占便宜,但这的确是韩某吃亏,如果绿杨山庄的人有了限制,剑招如何能尽量发挥……”
谢寒云笑道:“你别弄错,我担保你不受伤,并不是对本庄的人限制,而是另有办法,可以防止这件事!”
韩莫愁一怔道:“还有什么方法?”
谢寒云道:“我请杜大哥在旁掠阵,如果你有危险时,他可以出手替你化开,绝对不会使你受到伤害!”
杜青连忙道:“我没有这个能力!”
谢寒云笑道:“杜大哥!请你相信我好了,我们俩站在一起,到必要时,我会告诉你如何化解的!”
杜青怔了一怔,但立刻意会到她是受到王非侠的指示,借这个机会把谢寒冬藏起的剑诀授给自己,所以也不作声了。
韩莫愁心中也想到这是可能,因此笑道:“临时才告诉来得及吗?”
谢寒云道:“我担保来得及,因为我受托非到必要时,绝不能将解法泄露出来,而且请庄主放心好了,本庄所有的剑式能伤你的机会不多,万一有所失手,我以全庄的性命作为保证!”
杜青听她如此有把握,愈加相信是王非侠暗中对她有所指示,因此也加强保证庄重地道:“韩庄主,如果你伤了一点皮毛,杜某也赔上一命!”
韩莫愁大笑道:“如此优厚的条件,韩某还会不答应吗?”
谢寒云道:“丑话先说在前面,如果庄主故意藏私,那我就不保证了!”
韩莫愁道:“韩某是什么人?岂会做这种事!”
谢寒云笑笑道:“因为我把全庄的生命加上杜大哥都拿来作保证,庄主故意自己受点伤,岂不是反败为胜了!”
韩莫愁大声道:“依韩某此刻的身份,如若接受这种条件。未免也太丢人了,因此韩某提出个相等的条件,韩某如果受了伤,绝不要你们负责,而且从此闭门封剑一年不谈武事,如果韩某被杀,舍弟也跟着自栽,至于贵庄,只须有三个人偿命就够了!”
谢寒云道:“那三个人呢?”
韩莫愁笑道:“名单韩某不宣布,等韩某死了之后,舍弟自会提出的,只要这三人不死,舍弟可以毁约不理,大家再想别的方法斗下去,这个办法平吗?”
谢寒云道:“公平!可是我的保证不是虚设了吗?”
韩莫愁笑道:“大家都别客气,韩某自信还不容易被人杀死,只要韩某不死,一年之后,韩某必然会卷土重来,即使韩某死了,韩某列出的名单上三人也不会陪着死的,会弟自然也不会死,大家还有得斗下去呢!”
谢寒云道:“凡是本庄的人,我有权决定生死!”
韩莫愁笑笑道:“小姐别把话说得太满,韩某相信你有些事还作不了主!”
杜青笑道:“寒云!你别坚持了,韩庄主如此说,自然有他的理由,何况人家准备以一代霸主自居,这些条件也太屈辱他,咱们各行其是好了!”
谢寒云点点头道:“好吧!第一阵由刘大哥下场求教!”
刘宗撤剑入场,韩莫愁淡淡地一笑道:“刘总管虽然是府上高手,韩某还不屑一战!”
刘宗毫不为忤,谦冲地道:“刘某并不敢妄想与庄主论上下,只是奉命差遣,身不由己;庄主随便派个人将刘某打发掉就行了!”
韩莫愁看看自己这边的人,然后笑道:“请常老弟出场打个头阵如何!”
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