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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金陵侠隐-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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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莫愁笑道:“不错!照他的讲解,倒是确为可行,韩某试练了几遍,也真是那么回事,但韩某有一点不解之处?”
  杜青仍是毫不在意的道:“韩庄主能在一天之内,把六式精妙无比的剑式练成,的确是件了不起的大事,使人十分敬佩!”
  韩莫愁淡淡笑道:“剑术的深浅在于根底的稳凝,我练了几十年的剑,对于任何新奇的剑式,只要了解它的姿势变化与出手的分寸,就能运用自如,这倒没有什么稀奇的,使我不解的是这六式剑招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杜青道:“剑式名曰无敌,自然威力非凡!”
  韩莫愁大笑道:“不错!什么都对,就是有一点不对劲,我相信杜公子也知道,那修文水就是血魂剑华闻笛的化身!”
  杜青眉头微掀,淡淡的道:“是吗?我与修文水只见过一面,觉得他们并不相似!”
  韩莫愁目射精光道:“杜公子何必装糊涂呢?修文水就是华闻笛,虽然他易容之术极精,但瞒不过韩某;又怎会瞒得过你呢?”
  杜青仍是泰然自若的道:“因为无敌六式是华老前辈叫我来寻取的,我见到修文水后,也曾考虑到他们两人的关系,心中虽然觉得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但他不说,我也不便动问,他在韩庄主面前承认了吗?”
  韩莫愁哈哈笑道:“证据凿凿,我用白菜油洗去了他的易容药,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敢不承认吗?”
  韩无忧这时才开口道:“如果不是抓住他这个缺点,他还不肯把无敌六式的秘诀透露呢!因为他怕我们宣布血魂剑是寡信背义,偷生怕死的小人,不得已才将无敌六式作为保密的条件!”
  谢寒月忽然问道:“韩庄主,你控制了华闻笛的弱点,逼他交出无敌六式,又经亲自试演无误,还有什么可疑之处呢?”
  韩莫愁道:“问题就在这里,无敌六式威力至巨,血魂剑如果施展此六式,韩某绝非敌手,他为什么不施展呢?”
  杜青道:“这个我可以回答,他原先练的血魂剑式是阳刚的路子,无敌六式却是刚柔兼具,与他的先天体质不合!”
  韩莫愁眉色一展道:“原来是这个道理,多承指教,我总算明白了!”
  谢寒月双眉紧皱道:“杜大哥!你怎么把这个原理告诉他呢?”
  杜文坦白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任何人都可一目了然!”
  谢寒月道:“韩莫愁就不懂!”
  韩莫愁一笑道:“谢小姐说得不错!韩某遵诀演练无敌六式,虽能得心应手,却有一点地方总是不能贯彻,尤其是末后两式,劲力总是无法发挥尽至,至少要被剑式本身消耗掉一半,想来也是韩某阳刚之气太重,不能合于阴柔之道!”
  杜青笑道:“那么庄主今后可以将这六式发挥无遗了!”
  韩莫愁道:“知道了症结之所在,总可以设法改进的!”
  韩无忧忽然道:“二哥!兄弟觉得还有问题!”
  韩莫愁笑道:“你的问题不说我也知道,你认为修文水给我们的剑诀精解还是错误的,事实上我一直也没有认为他正确过?”
  韩无忧连忙问道:“二哥凭那一点作此猜测?”
  韩莫愁笑道:“我们要挟他的理由并不能挟制他,虽然我昨天洗去他的易药,露出他血魂剑的面目,但血魂剑又何尝是他的真面目呢?”
  众人都是一惊,连杜青也诧然问道:“他还有另一付面目?”
  韩莫愁笑着摇头道:“没有了,他一共只有两付面目,一付是修文水,一付是血魂剑,但这两付面目是同时出现于人世的,他可以是血魂剑,也可以是修文水,一个在外面管闲事杀人,一个在扬州开酒楼,悬壶行医救人!”
  韩无忧问道:“究竟那一付是真的?”
  韩莫愁道:“我仔细打听了一下,血魂剑之名见诸江湖只有三十年的历史,修文水在扬州却有六十年了,换句话说,他生下地就是修文水,血魂剑才是他的化身,昨天我洗去他的易容药后,发现还有一层易容药!”
  韩无忧道:“还有一层,二哥为什么不再揭穿他呢?”
  韩莫愁道:“何必揭穿呢?那一层易容药下,仍然是修文水的本相,那才是他的真面目,我已经知道了,就让他装下去好了?”
  韩无忧道:“他为什么要将本相上面罩了一层面目,假面目上又罩上真相,这样反反复复,有什么用意呢?”
  韩莫愁一笑道:“他有他的计算,想愚弄我们一下,如果我们真的对外宣布血魂剑没有死,他就出来否认,露出真相,声明血魂剑确已死去,他是货真价实的修文水……”
  韩无忧道:“那又有什么好处呢?”
  韩莫愁笑道:“三弟!这是个秘密,拥有这个秘密的人,才能令天下群雄听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会把这个秘密传留给你,让你去继承我的霸业,目前还没有到宣布的时候,你还是耐心等着吧!”
  韩无忧低头不响了,杜青却问道:“血魂剑知道这个秘密吗?”
  韩莫愁道:“自然知道,不但是他,还有好几个隐名的武林高手知道,不过目前只有我一个人控制住其中的一半,他们合起来才只有一半,所以我能约束他们,他们也必须听命于我,血魂剑与我仇深如海,他却始终不敢自己杀死我,想尽方法,假手于你来达到目的,也是受了这个秘密的约束!”
  杜青听得莫明其妙问道:“你能杀死他吗?”
  韩莫愁笑笑道:“也不能,我能用各种的手段去逼他走绝路,但是不能亲手杀他,所以十年前我杀他全家,将他打成重伤;却不能杀死他,前些日子,我用他违约的借口逼他自裁,却不直接杀他,都是这个道理!”
  杜青沉思片刻才道:“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秘密,你能说个大概吗?”
  韩莫愁笑道:“不能!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杜青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了!”
  韩莫愁道:“不可能的,就是参与其事的人,也不会知道得很多,你仅凭猜想,更不可能了解得太多。”
  杜青笑道:“我虽然仅凭猜测,所知却不比你少到那里,我想如果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可以将全盘都了解得很透彻!”
  韩莫愁道:“什么样的问题?”
  杜青遗:“参于这些秘密的人有多少?”
  韩莫愁道:“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因为参与这一秘密的人互相并不认识,我知道有几个,已经是很不错了!”
  杜青又问道:“这些人都是老一辈的,绝没有年青人在内!”
  韩莫愁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据我所知道的那几个人,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上!当然也许会有更年青的,但没有见过……”
  杜青笑问道:“这些人都是隐名的武林高手!”
  韩莫愁道:“几乎是的!隐名与否不清楚,高手都当之无愧!”
  杜青道:“你所知道的人,都能听你的指令!”
  韩莫愁笑道:“未必!像血魂剑,我就无法控制他。”
  杜青道:“那么受你指令的人是有把柄抓在你手中?”
  韩莫愁点点头道:“不错!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弱,叫他们听我的话并不是容易的事,至少要有叫他们必须听命的理由!”
  杜青又道:“这些人之间,不能互相杀戮!”
  韩莫愁道:“是的!不管运用什么手段去伤害对方,就是不能亲手杀死对方,否则就会遭受到更严重的制裁,好了,我已经说得够多了,再也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杜青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韩庄主,即使你能雄霸天下,恐怕你也不是武林中真正的主宰,你的背后还有一个人能左右你的行动,对吗?”
  韩莫愁摇头道:“不对!韩某绝不会受人的支使,只做一个傀儡!”
  杜青笑道:“那是我把字眼用错了,至少,在你的背后,有一种约束的力量在控制着你,使你不敢畅所欲为!”
  韩莫愁笑道:“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到了真正能主宰武林时,这种约束的力量就会消失,我就能为所欲为了!”
  杜青道:“好!我明白得够多了,目前庄主唯一顾忌的人就是我了,如果能杀死我,庄主就可以横行天下了!”
  韩莫愁笑道:“韩某背后看不见的敌人还不知有多少,但你是最明显的一个,所以韩某只好先用你做对象!”
  杜青淡然一笑道:“庄主准备如何消灭我呢?”
  韩莫愁道:“自然要靠剑法,这不能怪韩某对你绝情,实在是血魂剑不好,他硬把你拖进这个漩涡中来!”
  杜青道:“我不怪血魂剑,实际上使我参入这个旋涡的并不是他,因为他传我血魂剑式之时,并不想利用我来杀死你!”
  韩莫愁道:“那只能怪王非侠了,他不该把你引进谢家……”
  杜青笑道:“王非侠也是这秘密中的人物之一吗!”
  韩莫愁道:“可能!但是我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照他的种种作为来看,他与我在作着同样的努力……”
  杜青笑道:“我想他在这秘密的名单上是绝无疑问的,不过我被牵入这场纷争,却不是从他开始,也不是从血魂剑开始!”
  韩莫愁一怔道:“难道以前还有人跟你接触过吗?”
  杜青道:“是的!不过这是属于我的秘密了,恕我无法告诉你,除非先把这个秘密公开,我们交换所知,共同解除这种无形的束缚,使大家不再受人利用!”
  韩莫愁一怔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青道:“我想你所谓的秘密,是一个邪恶的人,在背后操纵着大家的命运,引起武林中一场空前的杀劫!”
  韩莫愁道:“没有的事,由此可见你根本就是瞎猜、毫无一点根据,我不会上你的当,更不会公开我所知的秘密!”
  杜青一叹道:“庄主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相信我的猜测绝对正确,我也决心与这个邪恶的阴谋周旋到底!”
  韩莫愁道:“你简直在胡说八道!”
  杜青道:“但愿我是胡说八道,好在我并没有参予秘密,也没有什么约束的力量限制我杀人,以前我是为了武德所困,不愿多事杀戳,今后我为了要抵制这个颠覆武林的大阴谋,不得不大开杀戒了,凡是庄主所张罗的那些死士,遇上了我,我手下绝不容清,即使对庄主也不例外!”
  韩莫愁微微一笑道:“这正是血魂剑的愿望,他找到你,就是要你代他做刽子手,消灭那些他想杀而不敢杀的人!”
  杜青正色道:“不错,可是血魂剑的用心比你光明,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的安宁,为了抵制那个阴谋!
  韩莫愁微微一笑道:“你有意思现在就开始吗?”
  杜青道:“庄主邀约我来的目的,绝不会为了赏梅!”
  韩莫愁道:“是的!赏梅是一个借口,主要是为了印证一下血魂剑传给我的无敌六式的真伪,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一个对手!”
  杜青忙问道:“是谁?”
  韩莫愁笑道:“这个人不愿意公开他的身份与姓名,反正是你的熟人,你如果被他杀死了,自然不会知道他是谁,如果你杀死了他,自然会知道他的真面目,不必来问我!”
  杜青道:“我不愿意这么不明白地动手!”
  韩莫愁笑道:“那可由不得你,陈老弟,把那位朋友请出来吧!”
  镇三关陈其英在梅林中推着一架笼车应声而出,笼车中站着一个,全身黑衣,脸上也用黑布蒙着,只留双眼睛,手中握着剑,韩莫愁等人都已退出事外,各据一方,持剑防备他们逃走,韩莫愁笑道:“杜青,这位朋友已经将无敌六式学成了,你跟他印证一下,瞧瞧血魂剑是否在跟我闹鬼!”
  杜青按剑道:“我没兴趣!”
  说着欺身前闯,韩莫愁封住他的去路叫道:“开笼!”
  陈其英一抖手,长鞭击在笼车门的木闩上,车门打开,笼里的蒙面人跳了出来。一声怒吼,举剑就朝谢寒星攻击!
  谢寒星举剑招架,不过数招,只听当的一声,就把她的长剑砸飞,且继续运剑迫击,幸好谢寒月在旁挡住了!
  杜青数度抢攻,都被韩莫愁挡住,那边谢寒月与蒙面人交手未及数招,逼得险像横生,谢寒星持剑再战,姊妹两人仍然不是对手。
  韩莫愁笑道:“杜青,你再不去接战,二位谢小姐就危险了!”
  谢寒月边战边叫道:“杜大哥!别管我们了,你尽量想法子冲出去;这个蒙面人已经受了药物迷醉,成了一个狂人!
  韩莫愁笑道:“不仅是疯狂而已,他神智已失,可以说是一具没有知觉的行尸,除了杀人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
  话才说到这里,蒙面人虎吼一声,长剑骤发,谢家姊妹的双剑同时折断,杜青没办法,只好回身接斗!
  那蒙面人不仅剑术精奇,而且劲力特强。杜青虽然能够应付,也觉得难以招架,逼不得已之下,只好施出血魂剑式,可是这蒙面人对血魂剑式十分熟悉,轻轻一擦就将杜青的攻势化解了!
  杜青骇然问道:“你究竟是谁?”
  蒙面人不答话,仍是挺剑急攻,杜青被逼得连连后退,谢寒星见杜青情势危急忽然举剑猛力掷出!
  剑去如流星,直奔蒙面人的后心,蒙面人一无所觉,长剑刺了进去,也仅使他顿了一顿!
  然后用空着左手将背上的剑拔出丢开,急吼一声,仍然向杜青冲去,剑发如风,赫然正是无敌六式中的第一式——剑势威力无俦,杜青就地一滚避过,蒙面人第二式又攻到了,这招杜青躲得较慢,腿中被刺了一刻。
  负痛之下,他一纵而起,运剑反劈,也是无敌六式中起手式,只是他使得较为自然,更具威力!
  蒙面人措手不及,一条右臂被砍了下来,却似不知痛苦似的继续运剑追扑,无敌六式源源而出。
  杜青只得不断的闪避,眼见到了最后一式,他避无可避,只有咬紧牙关,拚着同归于尽,一剑挥出。
  那是无敌六式中的第二式,出手轻快,蒙面人的剑势先发,却稍迟了一步,剑光闪处,血雨横飞。
  一颗被黑布围着的头飞起,无头的尸体仍然挺剑朝前急攻,不过已无法找到对象,只是乱闯而已!
  冲出十几步后,来到石亭中,绊着亭上的栏杆,才倒了下去,同时腔中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挣扎了片刻,方始寂然不动!
  杜青愕然而立,谢寒月连忙撕下衣襟裹伤。
  韩莫愁这时才赫赫冷笑道:“我就知道血魂剑没有安着好心眼儿,他虽然把无敌六式的精解透露出来,至少还留了一点最重要的没说!”
  然后又朝平步云笑道:“幸亏平老深谋远虑,力阻韩某亲试,否则韩某此刻已身首异处了,而且韩某还另有收获……”
  平步云道:“庄主可是指无敌六式的解法……”
  韩莫愁道:“不错,若不是这一逼,杜青不会把闪避无敌六式的身法显露出来,今后韩某虽学不成无敌六式,至少不会受它的威胁了!”
  平步云道:“老朽觉得庄主未可乐观,杜青的无敌六式虽然只会两式,但威力之巨,远较庄主所知为多,用杜青的身法恐怕躲不了!”
  韩莫愁笑道:“没关系,我所知虽不他精擅,但那最后一式他也躲不了,至少大家可以拼个同归于尽!”
  平步云道:“杜青只施展了两式,如果六式齐施,只怕未等庄主运用到最后一式,就先为他所杀了!”
  韩莫愁道:“血魂剑有一点没说谎,无敌六式,他只传了两式给杜青,以后的四式,只怕他再也没机会学全了。”
  韩无忧道:“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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