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红花谷-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钟宗截住喝道:“什么快子手慢手的,那是我干爹!”
小姑娘娇笑道:“你干爹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叫什么?”
钟宗无奈道:“你刚才都已经听我说过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小姑娘笑道:“那不是说给我听的,那应该不算。”
钟宗没好气地说道:“好!我告诉你,他叫宗如仪。”
小姑娘得意地一笑,问道:“你干爹拿到万象宝录后,就连声大叫‘钟宗’,可是真的?”
钟宗只好说是。
小姑娘又道:“你是不是真的叫‘钟宗’?”
钟宗怒道:“我不叫钟宗你叫钟宗?”
小姑娘卟哧一笑,再问:“那人在醉宾酒楼是不是我刚才这么说法?”
钟宗不觉怔了怔,无话可答,小姑娘像是受了无限委屈似地,嗔道:“哼!别人说了没事,我说了就要挨你的刀?”说着,索性把雪白的脖子伸到他胸前来,口里连说:“你杀嘛!你杀嘛!”
钟宗窘得十分尴尬,想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刁蛮,我不责她,她反倒耍起赖来了!”便把她轻轻推开,轻喝道:“走开点,我堂堂男子汉,岂屑杀你这耍赖的小姑娘!”
小姑娘娇嗔道:“哼!要杀我是你说的,不杀我也是你说的,出尔反尔,还男子汉哩!不害臊!好,走开就走开。”
说着,脸上隐隐浮出胜利的光辉,两只小手往后面一抄,当真转身慢慢走开。
钟宗急了,赶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膀子,喝道:“哪里走!还有呢?”
小姑娘停步回身,怒叱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钟宗脸上微微一红,喝道:“你说完了我才放你走!”
小姑娘咦了一声,道:“不都说明白了吗?还要我说什么?你说!”
钟宗急道:“还有赫连……赫连帮主他女儿……”
小姑娘佯作吃了一惊,冲口说道:“哦,还有你娘的事!”
钟宗大声斥道:“胡说!”
小姑娘终于脸色一正,肃容说道:“如今武林之中,无人不知赫连帮主的女儿赫连蓉姑和钟克扬是一对热恋情人,只因赫连帮主说钟克扬武功不高,阻止这件亲事之后。就在这年冬天,赫连蓉姑便和钟克扬偷偷厮守在一起,结果第二年秋天,就生下一个儿子取名钟宗。信不信在你,但我要警告你,你假如对别人说你就是钟宗,你就只有……”
一言未了,只听有人接口喝道:“丫头住嘴!”
两人同时惊望,只见一排小土阜后面施施然走出一个女尼,钟宗认出她正是醉宾楼中将天地教那个高高瘦瘦的人谓在楼角的中年尼姑。
正想动问,却见小姑娘一脸鄙夷之色,冷喝道:“我又不是天地教的脓包,你狠什么?我偏就要说!”侧脸对钟宗大声道:“大家都知道钟宗得了‘万象宝录’,大家都在到处找你,尤其是武当、峨嵋两派,哼!她就是峨嵋派的慧明尼姑。你赶快走开,以后对别人也莫说你就是钟宗。”
慧明师大脸色铁青,冷冷说道:“你说了又值什么,等我擒了他再和你算帐。”
钟宗侠义心肠,迈上一步,大声道:“你是找我就莫找她!”
慧明师太道:“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小姑娘挺身跃出,钟宗拦在她前面说道:“我若打她不赢的时候,你再动手。”
小姑娘心头急道:“连我也未必一定胜她,你怎么行?”可是她没说出口,只见钟宗说道:“女师父,是你逼我动手的,就不要怪我了。”
慧明师太乃是当今峨嵋派慧字辈中杰出的好手,哪里会将这一双小男女放在心上,喝声:“少罗嗦,动手吧!”
钟宗也不客气,蓦地右掌向前,左掌向后,同时打了出去!
明师太不觉暗中好笑:“你右掌向前是打我,左掌向后面又打谁呢?”暗笑未竟,猛觉一般凌厉无比的劲道当胸撞来,大吃一惊,慌忙吸气缩腹,发掌迎拒。岂料两股掌风一交,尼姑力有未逮,蹬蹬蹬,一连倒退三大步!而钟宗却只身形微微一晃。
小姑娘和慧明师太心中同时惊咤:“看不出这傻小子的功力竟这般深厚!”
钟宗道:“女师父,也让你先发一掌,免得说我占你的便宜。”
小姑娘又好气,又好笑,急急说道:“动手过招不讲哪一套的,只要你有气力打,随你怎么打法!”
钟宗一怔,冷不防慧明已一掌打到。
他了无对敌经验,人又忠厚,正在琢磨小姑娘这话的真实性,竟然忘了戒备,等发现敌掌出手,慌忙闪身退避时,已来不及。只听嘭地一声,钟宗右胸已被结结实实击上一掌,登时只感血气翻涌,肺腑移位,眼前一片漆黑,脚下踉踉跄跄,不知退了多少步,忽觉喉间腥甜,忍不住即时喷出一道血箭!
小姑娘飞快赶到他身后极力相扶,钟宗才勉强拿桩站稳。
钟宗昏昏迷迷,大概还有点知觉,耳边只听小姑娘在轻轻说道:“钟宗,你先坐下来歇息一会,我帮忙出气去!”
钟宗心头一震,用劲睁开眼来一看,只见慧明师太站在一丈开外,连声冷笑,不禁激起满腔怒火,手肘一撞,撞开了小姑娘,竟自摇摇晃晃向慧明师太那面走去。
小姑娘只觉那一撞之力甚大,又不敢用力抗拒,眼见他竟要去与尼姑理论,赶忙越在他前面拦阻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眼下身受重伤,先运功疗伤要紧。”
钟宗眼里射出两道冷光,奋然道:“你道我受了伤便奈何她不得了?”一手掀开小姑娘,大步向前走去。
慧明师太见他口喷鲜血,走路也还跌跌撞撞,竟然这般顽强,不禁骇然震惊。心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先将他搁倒了再对付那小丫头,然后再消消停停逼问‘万象宝录’的下落。”于是闷声不响,暗运真力,蓦地窜上一步,呼地朝钟宗打出一掌。
这一掌她已存心要把钟宗打成重伤,暗地用了十成力道,掌一发出,立即风生四面,沙飞土扬,劲道好不惊人!
钟宗这次已有提防,也不管对方来势如何,依然右手向前,左手向后,同时一齐打出,不过比先前那一掌加了两成功。
掌一发出,首先小姑娘尖叫了一声,接着就响起一声闷声,慧明师太当场被震得连连后退,拿桩不稳。
钟宗不知小姑娘为什么会大声叫嚷,刚回头张望,就见小姑娘满面娇嗔地急喝道:“你赶快再打她哟!我的傻大爷!”
钟宗如梦初醒,回头望时,只见慧明师太拔剑在手,右剑左掌,抢攻过来。
钟宗管她剑也好,掌也好,他只是对准来人,仍然右前左后同时打出一掌。
说也真怪,慧明师太那般凌厉的攻势,就经不起他这么一掌。只觉他这一掌犹如十只掌、百只掌一般,整个身子已完全封住,找不出一丝隙缝来!不但如此,那打出来的力道,竟也是浑厚无伦,若非闪避得快,几乎反为所伤!
但她决计不肯失掉先机,一见这方攻不进去,立又绕到侧面进攻。不料钟宗只须身子微微一侧,她则仍旧徒劳无功。
心灵一动,忽然改施快攻,倏东倏西,或南或北,施展出峨嵋派绝学之一的“骤雨剑法”来。
顾名思义,这套剑法是以快攻见长,慧明师太又在这套剑法中下过苦功;此刻一经施展开来,钟宗只见四面八方,无处不是闪闪蓝光,森森剑气,方怔得一怔,立刻被圈人剑幕之中。
小姑娘急欲拢去帮忙,只见他困在剑幕之中,身子团团转个不定,不时也打出一掌,但打来打去,老是那右前左后同时打出的那一招。她因料不定他将在什么时候发掌?从哪一方发掌?唯恐受到误伤,弄巧反拙。只好大叫道:“钟宗,我马上要来帮你,你换一招使使好不好?别又跟刚才一样,连我险些被误伤了。”
钟宗这才知道她刚才失声惊叫,乃是险些被他向后面打出的左掌误伤了。便道:“不用你帮忙,她奈何不了我这招‘车前马后’的!”
小姑娘细心一瞧,钟宗所言不差,那尼姑虽然仍在一个劲圆圈快攻,那圈子却越来越大。而每当钟宗打出那招“车前马后”的时候,她便忙不迭向后暴退,连对一掌的勇气也没有了。其所以兀自抢攻不息,主要的是怕一旦失了先手,钟宗反攻过来,便难全身而退。
她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大叫道:“钟宗,你不要光是挨打,你也打她啊!”
钟宗经她一提,马上打出一招“车前马后”,慧明师太一见,慌忙后退不迭。
钟宗有了几招经验,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招“车前马后”,朝慧明师太直拍过去。
小姑娘欢叫道:“打啊!这才对了!”话声未绝,只听慧明师太闷哼一声,身子被震出一丈来远,仰天倒在地。
小姑娘一言不发,忽地纵身上前,起手一掌,立时将她击毙!
钟宗又惊又恐,喝道:“你为什么这么狠的心肠?”
小姑娘不肯服气,娇嗔道:“我的心肠狠?你若打她不过,此时还有你的命在不?再说我打死她,还不是为你好。”
钟宗怒道:“你打死了她,还说为我好。看来你也不是好人!”说完,赌气向镇上大步走去。
小姑娘赶在前面拦住去路,嗔道:“我为什么不是好人?你若不还我一个公道,休想过去!”说时眼圈都红了,像是受了无限委屈似的。
钟宗停步说道:“闪开,我不和你讲,我还要去‘顺天帮’找我娘去。”
小姑娘急了,道:“不成,你去顺天帮找你娘,那是……”
便在此时,只见远处有人喝道:“英儿,你又在和谁生事?”
小姑娘一听这声音,登时住嘴,并且轻轻对钟宗道:“你赶快走,我姑爹来了!”说着,闪开了去路。
钟宗抬眼望时,只见一人如飞赶来,瞬息来到小姑娘身前,斥责道:“我就料到你必会出来生事,果然被我料中了,我懒得再惹麻烦,赶明日就把你交还给你爹去。”
小姑娘噘着嘴道:“我又没生事,我只是跟他闹着玩。”
来人正是醉宾楼中和小姑娘同席的老人,他不甚放心地问钟宗道:“小哥儿你尊姓?她没欺负你吧?”
瞥眼忽然发现慧明师太的尸体,惊问道:“是你打死的?”
小姑娘急忙接口道:“他叫王文,是他帮忙我,才被我打死的。”又对钟宗使眼色道:“你要找你娘还不快去!”
钟宗虽然猜不透她替他改名换姓,又使眼色叫他快走是什么用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一声不响,也不作别,竟自扬长而去。
老人埋怨道:“我说过不传你‘椎心掌’的,如何?果然闹出乱子来了!峨嵋派人多势众,你把她们的慧明师太杀了,将来寻起仇来,我看怎么办?还不赶快把她安埋好!”
小姑娘嘟起小嘴道:“她不欺负我我就不会杀她,我怎么不杀别个?”
老人怒道:“还要强嘴,我决计把你送回‘笔架峰’你爹那里仍教你学医去!”
小姑娘一听慌了,尽是好言央求,又尽是恃宠撒娇,姑爹长,姑爹短,好容易求得她姑爹回心转意,合力埋了慧明师太,并一再叮咛千万不可泄漏此事。
上官鼎 》》 《红花谷》
第四章 寻娘遇险
钟宗为了赫连蓉姑究竟是不是他母亲的事,辗转反侧,反覆不能入睡。他想:“如若她真是我娘,为什么十多年来不去看爹爹和我?爹爹为什么说我娘死了?既使她真是我的亲娘,又明知我是她的儿子,怎会让我担不孝的名,挖她的右眼而不拒抗?若说不是我娘么?为什么赫连帮主一下就把我爹爹打死?又为什么听我找我爹爹便那般恼怒?再就是那个屠独步问起我娘是谁时,他便立刻用寒泉冰毒掌对付我?显然是赫连帮主不愿外人提起她女儿的事。”但我如若贸然去顺天帮寻找我娘,事情果然是真还好,如果万一不真,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偏生以前又不晓得这事情,不然可以问问干爹。唉!干爹为我险些连性命也保不住,我怎忍心再去找他?”
提起他干爹,忽然又联想到他爹爹另外一个盟兄来了,此人一向住在他家中,他管此人叫夏伯伯,此人双腿已废,料来仍然住在他家没走,便决计回陕西一问究竟。
不等天明,他已急不可耐地叫来店伙计结帐离店,径扑陕西岐山老家而去。
一路兼程奔驰,越贵州,穿四川,数日之间,业已抵达陕西岐山深处的家中。
他夏伯伯夏明鉴正为他去向不明着急,一见他无恙归来,心中大慰。钟宗遂将他爹在红花谷被赫连表击毙经过说了,夏明鉴也是悲恸不已。
钟宗心中不安,忍不住问道:“夏伯伯,你见到过我娘没有?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夏明鉴情知有异,反问道:“宗儿,你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
钟宗便把从小姑娘那儿听来的事说了,但瞒下他挖掉赫连蓉姑右眼的事没说。
夏明鉴黯然道:“眼下你已快长大成人了,你便不问,我也应该转告你爹爹这次临走时的话。你娘正是方今顺天帮主赫连表的女儿赫连蓉姑,江湖上的传言一点……”
话没说完,钟宗忽地跪在夏明鉴面前大哭道:“宗儿该死,我……我……”
夏明鉴伸手扶起道:“什么事你站起来慢慢说吧!”
钟宗不肯起身,哭道:“我把娘的右眼挖掉了!”
夏明鉴也是吃惊不小,半斥责半埋怨地道:“你怎好这般忤逆不孝?”
钟宗泣道:“我先是不知道,以后听别人说她就是我娘,我还不肯信,所以特别回来问你。”
夏明鉴幽幽叹了口气扶起钟宗来,说道:“我对你实说了吧!你爹和你娘原是一对恋人,虽然你外公不同意这桩亲事,但他们两人却秘密结合了。等你出世之后,有天你外公独自找到他们两人,登时逼令你娘丢下你来跟他回去,并且说,你娘如果敢再见你父子,他便要立刻杀死你们三人。你爹为了顾全你的性命,在你外公走了之后,便秘密迁居这儿,十多年来,许是你娘为保全你父子两条命,也许是找不到这僻静的地点,从没来过一趟。不知你如何做出这等忤逆的事件?”
钟宗把别后的事说了,但隐下他干爹“独眼龙”的外号、住址,和会同河边打伤峨嵋慧明师太的事没提。
夏明鉴听了十分纳罕,喃喃道:“他生前怎么从没提起过宗如仪其人?”又对钟宗说道:“如今大错既已铸成,悔亦无益,据你所言,她似乎已经知道你是她儿子了。我想你娘不会怪你的。”
钟宗猛抬头毅然说道:“不!我要找娘向她赔罪,让娘狠狠打我一顿,或者也挖掉我的眼睛,我心里才会安宁一点。”
夏明鉴劝道:“你娘明知你是她儿子而让你挖了一目,怎又舍得再责罚你,不如等有机会的时候再向她赔罪好了。”
钟宗执意不肯,夏明鉴又怕他偷跑,便道:“我不勉强阻止你的孝行,假如你娘肯原谅你,你也不必深自内疚,要知你当初挖她的眼睛的时候,原也是对你干爹一片孝心,你能这般反复设想,心里就会平静好多了。”
钟宗磕了个头,泣道:“如果我这次死了,请你派个人把爹的遗体搬回老家改葬吧!”
夏明鉴满口应承。钟宗问明顺天帮总舵的地址,立刻拜别登程。
一路疾驰,走了二十来天,这日午牌时分,业已抵达九连山山脚。
打过尖,顺便向店家问起上顺天帮总舵的道路,才知总舵是设在九连山的凝妙峰上,如非本帮中人,必须绕到东南面入山。
钟宗谢了店家,再又绕道东南,抬眼望望太阳,已是未末申初时分,仔细分辩眼前形势,正与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