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传-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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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同样是杀人无数的凌越,也被任残阳如刀的目光逼得心中一紧,轻轻摇头,大步走过对方,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本来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喜欢斗嘴的老混蛋,现在我才知道我看错了你。”
说完他就一直走到黑船前面,在只距一丈一刖停了下来,望著一动不动、美得似一尊雕像的君天娇道:“老子是﹃刀池﹄的首席……呃,是﹃一刖﹄首席护法﹃风卷残刀”凌越!你这漂亮的小妞又该如何称呼啊?”
君天娇的容颜冷得似雪、冰得像霜,但却一点不损其绝美的风姿。
“﹃凤凰﹄君天娇。”
凌越用那只粗厚多茧的大手磨著下巴扎硬的胡子,一边颇有感慨的道:“喔!
人如其名,果然是像凤凰一样美艳无双的人物啊!”
“凌疯子。现在是叫你来跟人相杀的,不是要你和小妞谈天说地的!”
凌越回头望了脸色铁青的任残阳一眼,转回来对著君天娇耸耸肩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和你打,是背後有人催得紧啊。”
君天娇淡淡道:“废话少说!要来就来吧。”
凌越摇头道:“怎麽现在的年轻人都一点不懂得尊重长辈了?看来我有必要好好教训你这女娃子一下,可是又不能让人家说我以大欺小,这样吧!我只攻你一招,一招过後,只要你还能安然站著,我就撒手不再管这档子事。如何?”
任残阳的眉头愈皱愈紧,可是他还未开口,凌越的刀已经“锵!”一声的出鞘,跟著一股弥盖天地的刀气,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展开来,朝天的刀锋像是台风之眼,散发著猛烈而冰冷的强风吹打著众人,如非亲眼目睹,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人力所能造成。
任残阳终於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喃喃道:“好久不见了,不动烈风斩。”
君天娇脸上首度露出凝重之色,了解到任残阳为什麽一定要凌越出手战他,这样的刀法,确实是她凤舞鞭的克星,如今长鞭再无法依恃,只能使用“意寒诀”战敌。
可是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凌越确实很强,可是还不到可以打败她的地步,认真一父手起来,一千招之後可以取敌人性命!,但在众敌环伺的情形下,必须连战速决,她要像对方一样,一招就决定胜负:凛冽的劲风愈刮愈狂暴,凌越手中一局举的刀锋也愈抖愈剧烈,忽然之间天地狂风尽化为刀气,凌越同时暴喝一声道:“烈风席卷天下惊,大空斩尽有情人!”
在分割天地的刀气中,凌越本是不动的身子蓦地动了,一刀便越过看似不存在的距离障碍,迎头向君天娇脑门劈下。
人犯中本有不服之心的,在看到凌越这一刀之威後,也只有香气叹服的份,而且开始佩服起任残阳的眼光来。
面对这挟带十万风雷威势斩下的一刀,君天娇仍是面无表情,只是右足往船板一踏,只听得“唰!”一声,”块黑色铁板在身一刖急速一止起,正好迎上凌越的刀锋,再听得一声巨响,刀气撞上精铁後炸裂开来,那铁板不知是何材质所铸,竟能硬挨一记“不动烈风斩”而丝毫无损!
当初在用“催神大法”对付“三界判官”严刑之时,君天娇已一并追问出“三途冥”上种种机关的用途,为了承受怒海冲击、及能在崎岖岸边上如履平地,船身上的主干均以玄铁精英链成,任何宝刀神剑均难以损伤!严刑还以此为基础,设计了防止敌人发放暗器的升降板,却给君天娇灵机一动,用来当作给凌越一个意外惊喜的“礼物”
君天娇在凌越满脸惊慌不信中出手,一道白寒指劲在冷冷眸光中骤然飞起,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凌越如何能避!身子剧震,几下痉挛後重重一下摔在地上,看样子永不能凭自己的力旦里再站起来。
也就在此时,任残阳动了。
任残阳脚下”蹬,人如炮弹般激射攻向君天娇,“双鬼拍门”吐劲的两掌大有千军辟易万夫一昊敌的气势,直取对手颜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如果凌越是蝉,君天娇是螳螂,那他就是坐享其成的黄雀。
可惜,这只黄雀却忽略掉了,在他背後是否还有一个搭弓瞄准的猎人。
看似虚幻的身影在任残阳背後以一种突兀却是实实在在的方式出现,这个似是从不同空间闯入的“人”,以”张笑嘻嘻而不在乎的表情,双手翻飞如蝴蝶穿一化般,精密而准确的扣住了一刖者的两腕脉门,跟著一膝重重撞在任残阳背部,骨裂之声一止即响起,随即又被更凄厉的惨叫声掩盖。
梦幻空一化,无相挪移!
来人笑嘻嘻的把下半辈子恐怕要终身瘫痪的任残阳,像扔一件垃圾般的丢弃在众人面一刖,跟著一个翻身落在船弦上,对著君天娇道:“来迟一步,有怪一昊怪啊。”
君天娇只给了毫无抱歉诚意的笑脸一个白眼,面无表情的道:“人救出来了吗?”
君天邪耸耸肩道:“对自己的弟弟给点信心吗。既然是我亲自出马,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人早就被我放在船舱里了,本来想选一个好地方欣赏姐姐的身手,但一看到那卑鄙的家伙竟敢偷袭你,我就忍不住出手相助。唉!果然姐弟之情是不能改变的天性啊。”
话虽讲得好听,但事实是他根本存心袖手旁观,安置好两人後便躲在船舱内隔山观虎斗,直到君天娇稳不住局面时才不得不出手,但那只是因为“三途冥”的驾驶方式只有後者一人才懂得的关系,姐弟之情只是美丽的藉口。
“知弟莫若姐”的君天娇虽然没有被油嘴滑舌的君天邪骗去,却似乎也没有发怒的打算。事实上,君天娇对後者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自己也瞒过的如出入无人之境,还带著两个人的身法暗自佩服,看来“梦幻空花”果然是天下移速第一。
君天娇挑了挑柳眉道:“连龙步飞也是被你带回来的,是谁有这能耐伤他?”
君天邪轻描淡写的道:“是这岛上的老大叫﹃狱工﹄的一个家伙,不过他已经被请去西天见佛祖了,你赶快下去准备开船出发,我留在上面断後。”
为免夜长梦多,一向坚持未成年者应该避免过时工作的他,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贪懒心态,破例勤奋一次了。
这笔债,离开此岛後定要向萧遥和吉祥天加倍讨回。
众人听到君天邪说要走,对重获自由的渴望顿时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黑船的出现,无疑是岛上这些不见天日犯人的唯一生机,即使君天娇、天邪的身手犹在众人之上,任残阳、凌越的失败又殷鉴不远,但套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老话,现在的他们正是为自由而战!
“不能让他们逃走:大夥并肩子上啊!”
“对!再怎麽厉害也只是两个人,又都是乳臭未乾的小鬼,没道理我们那麽多人会抢不下这条船!反正留下这岛上横竖也是个死,豁出去跟他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君天邪望著被求生希望点燃斗志,如潮浪般往己方杀来的众人,嘴角逸出一丝“王天邪”式的无情冷笑,低声道:“希望也是绝望啊……这样渺茫的生命之火,就一让我做做好事,送你们这些行尸走肉的家伙去重新投胎吧!”
叫骂声,看来君天娇是顺利发动启航了。
一日”“三途冥”驶入海面,便再也无人可以阻止他们离开这鬼地方。
这下总算是成功逃出生天了。
在一处断崖的顶点上,赫然出现奈落那飘逸阴柔的修长身形,望著黑船逐渐远去的方向,脸上逸出一丝一昊测一局深的微笑。
“终於让我找到了……不会错的,“他﹄一定就是圣帝的转世灵立里,没想到来这岛上回收被盗走的魔经,还能让我碰上这样意外的惊喜。这样一来,六名﹃式神。
便是我最先找到灵立里的下落,等到圣帝陛下下降人世,我便是上︵界之上、圣帝以下的第一人了!到那个时候,楚楚,你就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
微弱的叹息像轻烟般融入风中,跟著奈落俯身下去,打开脚边的一个盒子,刹那间一头外型如鹰、但体积却只有鸽般大小的红眼隼鸟,扑翅飞起,速度快极,一下子便消失在天边远际。
“寰宇搜奇录”上有记载,此只红眼飞禽名为“血呜”,生性凶猛,体积虽小但力可搏鹰!且耐性奇佳,足可连飞十日十夜而不需休息,是传达讯息的最佳人选,两手剑指放於腰间,深吸了一口气後,大喝指出。
“亏本大放送!涅盘灭世剑。”
喊出的字句虽然不尽优雅,却一点无损於招式的威力,密集如天女散一化的强大剑气向四面八方射去,每一道剑气都含有“邪道涅盘”的寂灭真劲,能够穿透护体罟气如无物,如猛兽的利牙般稍一接触就被吞碎毁灭,在如地狱般陆续响起的哀嚎声中,冲得最近的几人一止时被绞成一堆血雾。
剑浪馀势未止,继续向身後人涌去,碎骨、削肉!没有死在第一波剑气下的命运并不代表较好,对武林中人来说,终生残废毋宁是比死亡更残酷的刑罚,连串的痛楚悲呜声中,血雾如雨,飘落染红了大地。
能够一击便杀伤数十……不!是近百的武林一局手!这样的实力已不在七派宗主之下,甚至是魔门三大巨头的级数。君天邪真正隐藏的实力竟然如此惊人?
可惜这样的强者气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君天邪接下来便“咚!”的一声仰天栽倒在船板上,脸上是用尽力气後疲惫不堪的表情,喘气急促的可以喷杀一头牛。
幸而辛苦不是没有代价回报,身体可以感应到船身的震动,和船下众人微弱的只是此鸟极难饲养,也不知道奈落是如何将它留在身边?
奈落抬头望著血呜远去的方向,俊美白晰的脸上有著无法解释的表情,喃喃道:“上︵道之轮已经开始启动,我道中人重临大地之日,也将为期不远了……”
第六章无心之矢
闻著略带咸味气息的海风,正午的口头洒在身上、暖在心上,第一次发现到,自由原来是那样的可贵。
脚踏上久违了的中原土地,那种劫後重生的感觉,是只有当事者才能体会的,深吸了一口以为今生都不能再吸到的清新空气,萧遥略带激动的回身,对苦三人一揖到底。
“若非三位鼎力相助,萧某今生今世只怕也难逃离“黑狱”,大恩大德,萧某有生一日,不敢或忘!”
龙步飞连忙道:“萧兄千万勿如此客气,这不是折煞我了吗!事实上龙某根本没帮上什么忙,连自己都是被两位恩人救出来的!那有资格当得萧兄如此大礼?”
“对啦!你们要谢就谢我好了,我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没有把这样的想法诉诸於口,君天邪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早就弄清楚世上有一种叫做“侠义”的犯贱性格,你愈是对他施恩不望报,他愈是对你感激涕泣。
身旁的君天娇也像自己一样一言不发,不过君天邪却知道这生性冷漠的亲姐姐纯粹只是懒得说话而已,并不就代表和自己打著一样的主意。
也好,报恩的对象一个就够了,两个未免太多。
露出灿烂的笑容,君天邪搭著萧遥的肩膀道:“大家都不是气外人”,谢来谢去的多浪费时间啊!同伴有难时彼此相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萧遥闻言一愕,但随即明白了君天邪话中的暗示,就是要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不要揭穿他冒充“破狱”中人的事。
萧遥苦笑道:“还是君兄弟够明理乾脆,你怎么说便怎么算吧。”
看见萧遥如此识相配合,君天邪更足笑颜逐开的道:“萧兄足组织中的中流砥柱,这样的人才足损失不起的,我接到的指令便是拼著性命下要,也要把萧兄给救出来,如今总算是聿不辱命了。”
一往一回,所欲表达的暗示已是明显至极,而这场戏的观众只有一个人,龙步飞带著略微惊讶的表情道:“原来萧兄也是“破狱”中人?!”
君天邪转头对龙步飞道:“抱歉事先未对义兄你说明清楚,但因为怕节外生枝,所以为弟不得不做出这痛苦决定,希望义兄你能谅解。”
龙步飞本是豁达之人,对只有自己被瞒在鼓中之事,转念一想已下再计较,当然那也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君天邪所瞒著他的不仅於此的关系。
“说来我的性命还是你跟君女侠救回来的,大哥感激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怪罪义弟你呢?”
这样的说法也是婉转的表达了对於君天娇先前的行为有恩怨相抵、不计前嫌之意,不过当事者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心领的表情,龙步飞只有尴尬的道:“现在萧兄已恢复自由之身,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遥眼中痛苦仇恨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楼雪衣相独孤冰心虽然把我弄至如此地步,但我并不打算找他们报仇,就算仅是维持表面的假象也好,白道联盟也经不起三大门派的一次内讧。我比较担心的是天下第三败而不死,一定会把这笔耻辱记在七派身上,只怕伤愈之後,便会倾大军来把,届时又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命?”
一直末说话的君天娇忽然摇头道:“天下第三不会为这种事出动冥岳魔军,自己败战所受到的耻辱,他只会用自己个人的力量去讨回来。”
她的说话自有一股不容人质疑的气势在,萧遥苦笑道:“那我是不是该要楼雪衣和独孤冰心小心一点呢?”
“就算你说了,他们也未必会听吧。”
“看在过去的战友情谊上,总希望能尽人事而後听天命。”萧遥仰天苦笑道。
“无益的念旧情谊,只会误了大事。”
虽然被君天娇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萧遥还是只有一脸苦笑,把话题转向龙步飞道:“萧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龙兄和萧某回敝组织见主上一面,不知龙兄是否应允?”
龙步飞闻言一愕道:“要我去见“破狱”的头领?”
萧遥又对君天邪笑道:“天邪你一定也想和义兄多相处久一点时光吧,还不快开口邀你义兄到我们总坛作客?”
“好家伙!竟然动脑筋到我头上来了?”
能和名列魔门必杀榜首席的“破狱”头领见面固然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但君天邪的顾忌是怕去得回不得,毕竟自己长年打著对方的招牌在外面招摇撞骗,谁也不知道破狱之主是不是有龙步飞那样的好修养?
转念一想,脱身之计已然成形。
装作遗憾的一叹道:“你们自己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我家小弟丁神照,已经这么久不见他和我联络了,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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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情合理的解释无懈可击,虽然绝对瞒下过唯一的女性,但君天邪有自信对方绝对不会揭穿他的西洋镜,在损人不利己者不为也的原则前提下,两姐弟的思维如出一彻。
龙步飞望著君天邪道:“义弟你也希望我去见你们头领吗?”
“我们首领是个了下起的人,大哥当你见到他时就能了解。”君天邪大言下惭的道:“魔长道消由来已久,正是因为正道中人下能齐心、各自为政,像一盘散沙般无法凝聚有效的力量。义兄和头领是侠道的两大精神指标与希望,如能整合登高一呼,必能发挥风行车偃之效,我辈众人也就中兴有望了。”
萧遥听得暗自点头,姑且不论君天邪的出身来历与目的,只是後者的这一番话,便直指到他心坎所想。
龙步飞考虑了一下,终於肯首道:“既然萧兄这么看得起龙某,我也希望能为正道多尽一份心力,就看看能网罗这么多杰出人才的“破狱”之主,到底是如何超卓的一个人物吧?”
萧遥喜道:“龙兄绝对不会後悔此行的决定。”
龙步飞转向君天娇道:“君女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君天娇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冶漠是她与生俱来的烙印。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