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作者 新小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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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抹永久无法磨灭的记忆。那时,我们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相信有爱,就有一切。
“夏宣,你看那就是飞来石,红楼梦里的飞来石。”肖齐齐拉着夏宣站在一株古松下,遥看越来越清晰的硕大石头。肖齐齐不厌其烦地说,夏宣一如既往的宽容微笑,“不是飞来石,是三生石。”夏宣一笑,向肖齐齐勾眼。肖齐齐一愣,如此风情的夏宣真是百年难见,吞口水:“夏宣,你是个狐狸精。”
夏宣捏肖齐齐手心,“哪里有说男人是狐狸精的?”
“有女狐狸精就有男狐狸精啊。”肖齐齐笑嘻嘻,“那我是女狐狸精好了,我们天生一对。”
三生石上许愿,并不是想象中的奢望,肖齐齐和夏宣十指交握,趴在飞来石两边,请人照了合影。或许,这是那时最真挚的愿望,三生牵手。
夏宣和肖齐齐的行程走的很慢,他们并不着急,总觉得时间够长。
光明顶,鲫鱼背,道不尽的风情,看不尽的云雾,观不完的奇山怪松。只是那天梯,又成了夏宣心头的魔障。肖齐齐走到夏宣前面,牵着他的手,一点点嘱咐着闭着眼睛倒爬的夏宣,“抬脚,放下,对了,又是一步。”一句一句极富耐心,夏宣的心全提到嗓子上,一点都不敢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的比头顶峭立的云石都白,却是一声不肯吭。
好不容易挨着到了云梯最后一阶,夏宣再也忍不住搂着肖齐齐的腰就不肯放,窝在她怀里只喘气,半响才扭头看那云天一线的峭立石阶,抹汗,笑:“齐齐,我觉得自己很伟大,又战胜一关了。”
肖齐齐却担忧地拿纸给他擦汗,“夏宣,我们呆会到了迎客松就下山吧,不去天都峰了,我担心你。”夏宣握她的手,只觉温软如玉,心头又镇静几分,“不怕,恐高症也是可以克服的,你就看我的吧。”
肖齐齐指对面的鲫鱼背,“那个真的可以么?”夏宣迟疑了一下,站起来,拍腿,“不怕,只要齐齐牵着我,什么都可以。”肖齐齐搂住夏宣的腰,“夏宣,我会一辈子记得你对我这样好的。”夏宣揽住肖齐齐,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们走吧。”
坐在鲫鱼背下,夏宣搂着肖齐齐最后给自己鼓起,半响很为难地说:“齐齐,我想抽烟。”肖齐齐奇怪地看他,“你不是从来不抽烟么?”夏宣不好意思地挠头,“唉,不怕你笑,给自己壮胆。”肖齐齐搂住他柔软的腰,“夏宣,你真好。”夏宣摸她的头,却说:“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克服自己这个恐高毛病。每次站阳台上都战战兢兢,我自己都觉得丢人。”肖齐齐听他如此为自己的任性辩解,更觉得心暖暖的,溢满了温柔。于是跳起来,走到一个抽烟的大叔面前,乖巧地笑道:“叔叔,能给我一枝烟么?”那人早听见夏宣和肖齐齐的对话,忙抽出一枝给肖齐齐,又给了火机,对夏宣摇手说:“小伙子加油啊。”夏宣微笑着点头说“谢谢”。
一个看似跟肖齐齐年纪差不多的女孩走过来,看肖齐齐给夏宣点烟,便说:“我是单独一个人来爬山的,我们一起吧?”眼睛却看着夏宣,肖齐齐撇嘴,拿了火机还给那位已经要动身的叔叔,甜甜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再回头时,却见那女孩正忙不迭地给夏宣拍背,肖齐齐脸色一变,不动声色走了过去。
那女孩一点羞涩也无,继续拍夏宣的背,“哎呀,他不会抽烟,你给他烟抽干嘛啊,看都呛着了。”肖齐齐一愣,耸肩,仿若自己倒是外人似的。夏宣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招手叫肖齐齐,“齐齐,过来给我点水喝。”肖齐齐这才走过去,拧了矿泉水给他,“天啊,齐齐,烟太难抽了。”肖齐齐冷着脸也不理他,夏宣茫然地拉肖齐齐,“咦,你怎么了?”
肖齐齐看那女孩身材娇小玲珑,五官却是精致的很,皮肤瓷娃娃似的白皙透明,此时正咬唇站在夏宣身边,一双妙目只盯着夏宣。肖齐齐拍夏宣的手,“哼,你自己爬上去,我不管你了。”说完背起包就要走,夏宣这才发觉身边一直站了个女孩,抬头看一眼那女孩,顿时了然,起身追了过去,搂住肖齐齐,压低声音:“怎么?吃醋啊?”肖齐齐脸一红,甩夏宣的手,“臭美的你,谁吃醋了。不是呛着了有人捶背么,那就爬山也让她牵着啊?”
“哎呀,齐齐,没想到你还这么小心眼,人家一个小姑娘,不过想跟我们一起爬山而已,你怎么想这么多?”肖齐齐抬眼看夏宣得意的笑脸,跺脚,“哼!她就是对你没安好心!”
夏宣见肖齐齐生气的嘴脸,只觉分外可爱,又不肯放肆大声笑,只不停浅笑,说:“齐齐,我很高兴呢。”
“高兴你个头。”肖齐齐回头看那女孩怪异地看他们俩窃窃私语,也觉得自己这醋吃的太莫名其妙了,于是摘了帽子打夏宣,夏宣却抢了肖齐齐白色圆帽戴到头上,“嗯,正好我最喜欢泥鳅了,你还是晒黑点好。”一句泥鳅又勾起肖齐齐满腹往事,追过去,“啊呀,你这个色魔,还记得那茬呢?”
夏宣早跳着躲开,一时间二人又笑闹了一阵,似乎把蹬鲫鱼背的恐惧给消除了。那女孩见二人站定了,又走过来,向肖齐齐伸出手:“我叫苏霞,我们一起爬山吧。”肖齐齐也不好再不理人家,也笑着伸出手:“肖齐齐,我男朋友夏宣。”夏宣听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介绍自己是她男朋友,莞尔一笑,那黑潭般盈盈笑眼给肖齐齐送着秋波,肖齐齐看苏霞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看,不由脸色一红,推了夏宣一把,低声说:“夏宣,我发现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夏宣痞痞地抽手里的烟,“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到底掩不住自身那儒雅俊逸风情,装流气却显得怪异了,肖齐齐推他,“你还是适合做你温文尔雅温柔似水的好男人,别装那坏样。”夏宣浅笑,如云似月的笑容包含着万千云彩,风淡云清般掠上心头,余暗香一片。
肖齐齐看苏霞眼底的忡怔,难免又不高兴,但接受了人家的邀请也没办法,只得尽量躲开,于是拉了夏宣的手就向鲫鱼背进发。
不知道是那枝烟的功劳,还是肖齐齐一路不断的说笑,夏宣没有像在一线天时那样剧烈颤抖,只默默地向上爬,并不看背后,似乎就没有那么多恐惧了。终于爬上艰难的鲫鱼背,夏宣再一次窝到肖齐齐肩头,喘气,抹额头的汗。看脚下俏直光洁的大石头,兴奋,“齐齐,你看,我又进一步了,刚才没让你失望吧?”肖齐齐怕他的背,不停点头,“进步了,进步了,夏宣,你是最棒的。”夏宣听了,就跟小学的小朋友似的,咧嘴开怀地笑,那笑容灿若云霞,不掺一丝的杂质,让肖齐齐这样已经见惯夏宣风采的人都止不住忡怔。
旁边早有其他人关注他们,有人嘴快的就开始夸“小伙子真帅”“笑容真好看”什么的,肖齐齐听在耳朵里就像夸赞自己一样兴奋。终于有了夏宣是属于自己的归属感和自豪感。
“齐齐,你累不累?”夏宣和肖齐齐坐在山间平直的路边,“我帮你揉脚好不好?”肖齐齐自小在奶奶家山里跑惯了,并不觉得十分累,倒是看着夏宣脸似乎都瘦了一圈,累加惊吓,想来够呛,于是争着脱夏宣的鞋,“我帮你揉吧。”
夏宣却不肯,“我脚出了好多汗,臭呢。”肖齐齐摇头不管那么多,非扒了他的鞋,把鞋袜放旁边晾好,便开始给夏宣捏脚:“啊呀,不臭嘛,你不知道我爸爸的脚那叫一个闻名,我们家一个蟑螂都没有,我妈妈说是被我爸爸的脚全给熏死了的。”夏宣听了便开心地笑,捏肖齐齐的鼻子,“就你嘴甜。”
“夏宣,我突然有种感觉。”肖齐齐一点点替夏宣捏着他宽大的脚丫子,自己的手变得异常瘦小,“这样一辈子替一个男人捏脚也不错。”夏宣听了,眼睛一亮,摸肖齐齐的头发便更加的温柔了,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都明白了心中要说的话。
夏宣穿了鞋,便要拿包里的水给肖齐齐洗手,肖齐齐却拦着说:“只剩下两瓶水了,洗了喝什么啊?”夏宣皱眉,“齐齐,你不会打算顶着这样两只手满山跑吧?”
一瓶水猛地插在两人中间,苏霞举着一瓶水:“这是我从山涧灌的,你洗手吧。”肖齐齐不好意思地看苏霞,她跟了他们半天,他们都没顾上理人家,苏醒见肖齐齐迟疑,将水塞进她手里,“拿去啦,一路同行,互相照顾么。”肖齐齐只好说了谢谢,回头便向夏宣做鬼脸,夏宣依旧风淡云清地笑笑,接了水,便倒给肖齐齐细细的洗手。
二十七、黄山(三)
“夏宣,你这只花蝴蝶。”肖齐齐一边走一边掐夏宣的腰,很有韧性的触感,掐着便改成了捏,再慢慢变成了抚摸。夏宣强忍着她的折磨,最后终于抓住她游弋的手,苦笑:“别再摸了。”
“为什么?很舒服啊。”肖齐齐不解地抬头问,清澈干净的眸子不带一丝杂质,夏宣便不回答一直浅笑,只那笑语间多了几分无言的暧昧,肖齐齐蓦然醒悟,挣开夏宣的怀抱便跑开了。
春天的爱情就是这样开始,也这样在纯洁和试探中一步步前行,留下我们凌乱的脚印。
夏宣知道肖齐齐介意一直跟着他们走的苏霞,便尽可能的不跟苏霞讲话,但他向来是个极讲礼貌的人,如果是苏霞主动找他说话,他也绝不会向肖齐齐那样表现出任性的拒绝。就像现在这样,肖齐齐一个人跑了,苏霞便加紧几步,细柔地与夏宣说话,夏宣只得微笑着一句句回答苏霞各种问题。夏宣老远就看见肖齐齐站在一棵古松下的石头上,用帽子当扇子使劲扇风,那眼神却跟利剑似的要穿透天空,不由笑了,向苏霞点点头,便加快了脚步。
“哼!”肖齐齐见他跟过来,却跳下石头风一般钻过人群向人潮汹涌的迎客松方向跑去。夏宣无奈只得跟着避开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逮住了肖齐齐,一把搂在怀里,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要再跑,我就吻你了。”肖齐齐挑衅地挑眉,“不怕吓走美女就吻啊?”夏宣看她眉眼全皱着,伸出手摸着她细长浓墨的眉,“齐齐,以前没发现你醋意这么大啊?”肖齐齐又哼了一声,心底却是百般郁结,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在意了?那回到学校,肖齐齐还会回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大度开朗的人么?明明知道夏宣温柔的脾性,知道夏宣身边有多少美女环绕,多少觊觎的目光,在乎所以嫉妒?
肖齐齐环臂搂住夏宣的腰,“夏宣,我害怕。我们不要回学校了吧。”夏宣刮她鼻子,“又胡说了,我们要彼此信任。”
“我才不信任你。”肖齐齐噘嘴,“你就跟只花蝴蝶似的,见到花儿就笑,让人家都这么想啊?”夏宣叹气,“齐齐,我不会拒绝人,或许,这是我从小受到妈妈的影响造成的,我妈妈是个特善良的人,别说对人就是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所以我……也不懂的拒绝。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滥情的人。”肖齐齐点头。他向来如此,温柔似水的对待身边每一个人,但骨子里的疏离让每一个人都无法再靠近,走进他内心世界是件很困难的事。这就是夏宣,独一无二的夏宣,性格早已注定,时隔多少年后,依旧如故。
终于站在天都峰脚下,夏宣抬头看和山脊间那蚂蚁般蠕动的人群,勉强地笑,“齐齐,如果我爬上了天都峰,这一辈子就不会有让我害怕的事了。”肖齐齐严肃地点头,“你想好了,只要你说不爬,我们立刻转道下山。”夏宣坚决地摇头,眸子里的深沉的坚毅然肖齐齐错愕,“我不想让自己再有害怕的事。”眼眸半眯起,穿透灵魂深处的奢望和高傲蔓延开来,无畏、勇敢、拼搏、放弃,或许才有成功。
“夏宣,别怕啊,我牵着你呢。”肖齐齐牵着夏宣慢慢地向上爬,喘着嘴里还不肯停,“你别向身后看,就没事的,当是军训时的匍匐训练。”
“嗯,知道了,你别老说话,够累的了。”夏宣捏肖齐齐手心,强笑:“要掉下去我们也一起。”肖齐齐任由他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心,不敢挣扎,“好,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地狱。”夏宣拧眉,“说什么呢,不吉利。”肖齐齐见夏宣担忧,心情大好,脚步不由就轻快了许多,眼看着这处坡壁已经平直了许多,故意松开夏宣的手,“前面石凳,我们休息一下啊。”夏宣见肖齐齐几步就跳上几步远的平地上,伸手抓了旁边一枝绿藤,悄悄回头,只觉头昏目眩,心都提到嗓门上,身后是悬直的峭壁,生畏的高度让自己让若置身云端,那心悸和晕眩然他脚步一软差点跌到地上,抬头看肖齐齐正得意地笑,不由苦笑,强自镇定心神,咬牙快几步蹬过那几阶石阶,一屁股坐到肖齐齐身边,把头趴到她肩膀上,犹自喘息不止。耳边却传来肖齐齐恶作剧的嬉笑声,夏宣再次苦笑,自找的苦么?
不管走的怎么缓慢,对于夏宣来说每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与意志和精神的抗争,抗到最后,慢慢倒发觉前路也没有那么多的可怕。偶尔回身看身后盘旋云梯的高度,也不觉得那样惊心动魄了,或许这就是恐高症最好的疗法,强迫自己去适应去克服。从黄山回来后,夏宣一生再没恐高过,一度站在摩天大楼顶端的办公室里俯视城市缩影,却有几分的惆怅。从此不再害怕的动力和艰难,却是心中至死难消的遗憾。
待到天都峰顶的时候,日色已经十分黯淡了,肖齐齐和夏宣一路走得极慢,这个时刻大家都是已经准备下山返回了,但他们却是刚上峰顶。望着那悬置于光秃秃石块上的小路,两边只有几条颤巍巍的铁链,随着山风呼啦作响,仿佛提醒着行人两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才是归宿。肖齐齐紧张地捏夏宣手心,鼓励着:“乖啊,别怕,眼睛直视前方,看着我就可以了,千万不要看两边。”夏宣看肖齐齐担忧的眼,耸了耸肩,“我只看着你,不会再害怕。”万里长征最后一步,踏过去就是胜利,这是夏宣给自己最后的劝诫和鼓励。
眼观鼻,鼻观心,心向前,夏宣就这样一步步跟在肖齐齐身后,踏过那十几步的石阶,几十秒的时间却有一世的等待般悠长。最后一步成功踏出,夏宣嘴角终于勾上愉悦的笑容,一把抱住肖齐齐转了个圈儿,满心欣喜自难表述,只能化作热烈的吻,以平息那心中无尽的柔情和兴奋。
手牵手,肖齐齐和夏宣相视一笑,慢慢走向那写着天都峰大字的天地尽头。夏天依旧搂着肖齐齐的腰,站在她身后,迎着山风,望向那金阳斜晖普照的一片片山峦尘雾间。山下满目的青松云雾,更有那平整如刀削的光洁大山,就像一块块四方的卵石,横亘在天地间,凑成那五彩纷尘的幻仙境地。那种千山万壑,尽在脚底的豪迈很苍美,让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完全沉醉在这大自然的杰作美景中。
“你们不下山么?还有几个小时才能下到山下的呢,再不走没法下山了。”身后有人不识趣地提醒,肖齐齐回头看苏霞,娇小玲珑的身子在这天地苍茫间更显我见犹怜,女人的小心眼又起,“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山顶度过,不下山了,你自己先走吧。”一席话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