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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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穆寒和我一起离开,驾车往北山无风岭驶去。
太阳热得像要把大地点燃一样,车窗禁闭,开着空调,还是能感觉到外面炽烈的烘烤。
车子经过锦庐的门口时,我看见路边停着两辆警车,铁艺雕花大门敞开着,小楼里面人影绰绰。
“警察还在做调查吗?”我让穆寒把车停下来,探头朝外面看。
那个曾经找我们做过笔录的老警察也在花园里,他背着手仰着头,看着青瓦铺就的斜坡屋顶。那扇隐蔽的百叶窗此时是撑开的,不知是鼓风装置又启动了,还是警察在阁楼里面找到了其它开启的方法。
这已经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了。
所谓时过境迁,如今锦庐于我,只是一座老房子而已。以往带给我的如同家一般亲切的感受,都在两具尸体重见天日之后,荡然无存了。
也许,锦庐从来就是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
老警察听到汽车的声音回过头来,我朝他挥挥手,他也朝我挥挥手。
“有什么新发现吗?”我问过之后,自己先笑了。即使有新发现,警察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这是纪律。
没想到我的笑容刚一浮起,就听见老警察说:“法医根据韩子郁头部的伤痕做了倒模,经过对比,我们发现,那个伤痕与花园里石桌的边缘吻合,因此,我们据此推断,他是后脑与石桌硬性接触后,导致颅脑损伤死亡的。”
穆寒的眉峰一紧,不等我答话,抢先说道:“如此说来,他有可能是被误伤的了?”
老警察点头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只不过事情过去太久了,人证物证都很难收集齐全了,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希望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你们也知道,虽然韩子郁死了,但他的社会影响力还是有不小的。”
我有些反感他后面的解释,难道没有社会地位的人死了,就可以不明不白了吗?
“那么,那具女尸呢?对她,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我抬眼看了看阁楼,那里是青裳最后安息的地方。
老警察摇摇头:“正在调查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韩子郁的妻子。他的妻子一直住在国外。我们通过外事机构查询过,他并没有与海外的妻子解除婚姻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还在查询,看他们是否育有子女,因为韩子郁的画作可是一笔价值不匪的遗产呢。”
“遗产会转交给韩子郁的子女吗?”我问。
“那是当然,还有锦庐,这里也是韩子郁的私产。不过,凌小姐,我很纳闷你是怎么住进这里的?从打韩子郁当年出国后,这里一直没被打开过,谁会有这里的钥匙,并把它租赁给你呢?”
第五十七章 已成废墟的昨日(7)
更新时间:2012…3…6 0:19:48 本章字数:2551
老警察的询问一下子让我愣住了,我发了半晌呆才答道:“这你要去问租房子给我的那家中介公司,这里的钥匙是他们给我的。”
我把中介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写给老警察。老警察用眼角扫了一下凝眸不语的穆寒,说:“我们会去调查的,也许中介公司做了不该做的事。”
“呃?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赚钱吗?可他们要我付的租金并不高啊?”我的心头布满了疑云。
“或者,另有所图吧。”老警察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皱眉想了想,对他说:“如果调查出什么情况能及时通知我吗?我想我也是当事人,有权知道原由吧?”
老警察沉吟了一会,点头说:“好吧,如果有涉及到你的情况,我会转告给你的。”
“谢谢。”我忙致谢。
这时,在楼房里做勘查的警察从落地窗口探出头来,招手叫老警察上去,他转身走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法式餐厅里见到的一幕,便直截了当地问穆寒:“你认识那家中介公司的经理吗?”
随后,我把中介公司和那个经理的名字报给他,他有些意外,侧头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哦,认识,他是我的一个委托人。”
“委托人?他委托你做什么?”我觉得他的回答有些闪烁其词,忍不住继续追问。
“只是一些普通的法律事物。”穆寒淡漠地说完,便启动了汽车,径直朝于烈家驶去。
“哦。”我仍然疑虑重重,但又想不通症结到底出在哪里。
不多时,汽车停在于家大门口,我下车去扣了扣门环,于烈高声答应着跑出来给我们开门。
“你们回来得刚刚好,饭菜都上桌了,赶紧开动吧。”于烈笑嘻嘻地说。
她围着围裙,因为忙碌而腮染红润,卷曲的头发被汗水沾在颊边,唯一双眼睛,清新澄澈,宛如碧潭之水,波光盈盈棂。
于焉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也从后面走出来。他跟我和穆寒打过招呼后,便从背后搂住于烈的腰,亲昵地把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
“在我眼中女人的这个样子最性感,素颜,发丝凌乱,薄汗沾衣。”他说的声音很低,但我和穆寒都听得分外清晰。
穆寒惊讶地看着于焉和于烈,又转眼看看我。
我耸耸肩对他说:“他们在相爱。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但现在不是问题了。”
“哇呜!”穆寒摆出一个感叹的表情,迅即又笑道:“祝福你们。我是真心的。”
于焉也笑了:“谢谢。同样祝福你们。”
“我们?”我和穆寒对视了一眼。穆寒伸出手作势也要搂住我的腰,我赶紧扭身躲开了。
“别,一群人在一起肉麻兮兮的,我可不要。”我说着走进房间,一股饭菜香扑鼻而来。
“饿死了,你们要是还在外面缠绵,就别怪不客气,要先动筷子了。”我朝外面喊了一句。
穆寒和于焉、于烈鱼贯而入,齐齐在餐桌旁坐下来。
于焉给我们每个人倒了一杯冰凉的啤酒,然后端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请二位来,不单单是为了吃饭,还有个重大的使命要托付二位。”
“重大的使命?什么事?”我好奇地看着于焉,他的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喜悦,从眼角眉梢渗透出来。
于烈同样唇含浅笑,眼含甜蜜。
看着他们俩的表情,我心里猜出了八/九分。
于焉伸手握住于烈的手,朗声答道:“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
“啊!好啊!”我欢呼起来,“那么,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于烈羞答答地说:“我们想请你和穆寒做证婚人,陪我们一起去领结婚证。”
我瞥了一眼穆寒,他笑眯眯地点点头,说:“荣幸之至。”
“祝贺你们。”我由衷地说。
于烈斜睨着穆寒,俏皮地说:“你们,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啊?省得去第二次了。”
我的脸一红,又瞥了穆寒一眼。
穆寒轻咳了一声,说:“我还没见过家长呢,不好擅做主张。”
于焉连连点头说:“没错,还是穆寒想得周到。”
说罢,把酒杯端起来,我们四个人一起碰杯,而后一饮而尽。
热烘烘的空气蓦然被冰凉的啤酒从肺腑间驱赶出来,整个身心都感觉舒爽清透了。
我把空杯子递给于焉,他马上帮我斟满。
“来,于烈,今天我们要不醉不休。”我与于烈碰了下杯,忽又放下杯子说:“等一下,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说完,急步跑上楼,从我的包里把那对玳瑁发簪拿了下来。
“于烈,我给你讲过关于这对发簪的故事,我妈妈交给我的刻着‘丹棘’两个字,而送给青裳的那根则刻着她的名字。现在,我把这根发簪送给你,我想这不仅是我的想法,也是青裳的心愿。”
我边说边把那根刻着“青裳”两个字的玳瑁发簪放到于烈的手里。
于烈接过发簪,低着头反复摩挲着。一旁的于焉却不解地对我说:“凌羽,你说这也是青裳的心愿,是什么意思?”
我把在锦庐时,自己的发簪如何丢失,后来那根刻着青裳字样的发簪又如何离奇地出现,以及那天我受伤后,于烈坐在藤摇椅上,一双透明的手如何鬼魅地出现,把我丢的发簪放到于烈的裙摆上,种种情形,我知道言语难以表述,他们也不会完全理解。
但那根刻青裳字样的发簪的确来得出其不意。因为,我们都知道青裳已经在锦庐的阁楼变成干尸了,而那根发簪应该一直在她身边才是,可鬼使神差的,它到了我的手里,这可怎么解释呢?
若不是人在作怪,那便是鬼在作祟。
只是我不想纠缠在其中的诡异上,我更愿意相信这是青裳希望我把那根刻着她名字的发簪送给她的女儿,并以发簪为证,缔结我们的友谊。
如同当年我的妈妈和青裳那样。
穆寒和于焉都沉默着,并没有如我先前所料会大呼不可理喻。甚或,他们的目光中,还有些许感动在熠熠闪烁。
“重要的不是你看见了什么,而是你看出了什么。”于焉轻声说。
我知道,这是梭罗的语录。
第五十七章 已成废墟的昨日(8)
更新时间:2012…3…6 23:43:53 本章字数:2497
于烈莞尔一笑,说:“凌羽,这根发簪我收下了。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也许,这就是原因。冥冥中,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相逢。而锦庐不过起了一个桥梁的作用罢了。”
她端起酒杯,又与我碰了一下:“凌羽,我的话都在这杯酒里了,来,我们干杯!”
“干杯!”我一仰脖,喝尽了杯中酒。
“你们两个只管自己喝酒,视我们如无物吗?”旁边的于焉不满地嘀咕着,端起杯子与穆寒相碰:“来,穆寒,她们不理我们,我们自己喝。”
穆寒只是沉默地与他碰杯,而后自顾自一饮而尽。
“有心事吗?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于焉的脸微微泛红,他凑近穆寒,穆寒低声与他耳语了几句。
穆寒凝神与他对视,两个大男人用眼神交换着心声,令周遭的气氛显得很古怪。
我撇撇嘴示意于烈去看,她抬手掩唇窃笑,把手里的杯子底砰砰敲在桌面上。
两个男人回过头来,于烈正色说:“不许说悄悄话,有事大家分享。”
于焉马上把手举过头顶,答道:“报告首长,穆寒说以后请我们多多照顾凌羽。”
“咦?这话好奇怪,照顾凌羽的责任你应该义不容辞啊,怎么倒推到我们头上来了?”于烈扑扇着浓密的睫毛,语带诧异赣。
继而她又笑吟吟地说:“不过,你不说我也会关照凌羽的,谁让她比我小呢。”
我没感觉穆寒的话有什么不妥,一味和于烈嘻笑着,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于焉则不时给穆寒斟酒,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些纷乱的话题。
于烈的脸也红到了脖子根,黑眸闪烁如星,樱唇鲜艳欲滴。
“有美如斯,夫复何求?”于焉一脸痴迷地望着于烈,毫不掩饰心中的爱恋。
穆寒也端详着于烈,目光温暖而又亲切,脸上流露出的怜惜竟不亚于于焉。
一直以来,穆寒对于烈的态度都是柔婉和蔼的,远不似对于焉那样刻薄冷淡。而今,他对于烈似乎又多了几分宠溺之情。原因何在?
“呵!”我咳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穆寒会意,转头看着我,却不说话,默默的,仿佛要用目光把我团团围住似的。
我想我还在他的心坎上,这就够了,其他的,我不会计较。
何况陷在他眼里的是于烈,不是别人。
桌子上杯盘狼藉,菜肴所剩无几时,我和于烈都有些不胜酒力,昏昏欲睡了。
于是,穆寒抱着我,于焉抱着于烈,把我们两个送到楼上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伸手楼住穆寒的脖子,把他拉到近处,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他也喝了很多酒,但除了呼吸间有些酒味外,看不出一点醉意。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嘴唇,微笑不语。
“我知道我比不上于烈漂亮,”我轻声说,“但我并不介意你欣赏于烈。”
穆寒的笑意更浓了,他伸手理顺我的头发,温柔地说:“傻瓜,你多心了。”
我指了指身边的床铺,示意他躺下来。他抬眼瞥了一下屋外,摇头说:“不好,这里到底是别人家,我们今天不是已经……”
“不够,还要!”我撒娇地紧紧楼住他,身体像蛇一样纠缠着他。
他凝神看着我的眼睛,少顷,低下头,他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模糊,直到我们的唇毫无罅隙地贴合在一起。
我不想放开他,只觉得身体里有股躁动的激情在火焰般燃烧,烘烤得我口干舌燥,无法自持。
穆寒也渐渐被我的情绪所感染,僵直的脊背变得灵活而富于韧性。他把我拥在怀里,手指开始不安分地伸进我的衣襟,在凹凸起伏间抚弄摩娑。
“穆寒,穆寒……”我不停地呢喃着,喘息越来越急切。
穆寒拉了一下我头下的枕头,意欲将我的身体放在一个更旖旎的位置,但就在枕头挪动的一瞬,一道寒沁沁的光划过他的眼眸,他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朝那道寒光伸出手去。
“凌羽,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异样。
我扭头一看,原来他说的是那个挂着心型吊坠的项链。
“这是那天我们发现青裳的尸体时,于焉在青裳的口袋里找到的,他偷偷拿出来交给我的。怎么了,你认识吗?”我漫不经心地说。
穆寒不答话,默然将那个吊坠捏在指端,轻轻抚摸着。
“穆寒。”我拉了拉他的手臂,期待他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
但穆寒完全不理会我的热情,脊背重又僵直了。他坐在我的身边,脸色变得惨白而又冰冷。
许久,他喃喃说道:“于焉说的没错,重要的不是你看见了什么,而是你看出了什么。”
“那时梭罗说的。”我不快地纠正。
穆寒抬起头,视线飘摇在窗外一角碧蓝的天空上。
“凌羽,你说我们来到这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话让我十分不解,心念百般回转,反复咀嚼着话里的滋味。
啤酒扰乱了我的思维,也让困倦肆意偷袭。我的眼睑一阵比一阵滞重,未及找到合适的言词答复他,便已沉沉睡去。
朦胧中,感觉穆寒走到书桌旁坐了一会儿,接着又回到床边,手指缓缓拂过我的脸颊,而后是一声极沉极重的叹息,惊得我本能地把眼睑撩开一条缝儿,他的背影正黑漆漆地渐行渐远。
“穆寒……”我朝着背影咕哝着,那背影顿了顿,没有回头,兀自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没有梦,我睡得很沉。
直到于烈来到我的床边,拍着我的脸说:“懒虫,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我睁开眼,看见于烈清清爽爽地朝着我倩然微笑。
“几点了?”我问。
“你已经睡了十多个小时了,现在又快到中午了。”
“啊?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啊?穆寒呢?他走了吗?”我爬起身,脑子有些恍惚。
于烈噗地一笑:“他昨天就走了,你不知道吗?看来真是喝多了。”
第五十七章 已成废墟的昨日(9)
更新时间:2012…3…8 23:01:58 本章字数:2678
洗漱之后,到餐厅吃午饭。于焉刚刚洗了车,汗水淋漓的从外面进来,对我说:“几点钟去机场接你爸妈?”
我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件大事,连忙看时间,并打电话给穆寒,不料听筒里传出的却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回事?”于烈看了看我。
“穆寒关机了。”我说完,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