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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靡宝--星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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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曼君满意一笑,说:“颁奖典礼我带泰然去,你放人吧?”
  
  我抓着她的手使劲摇,“求之不得!”
  
  买完了衣服又要挑首饰,大包小包杀到卡地亚。张曼君在工作上果敢决断,偏偏在卖东西上犹豫不决,一个项链坠子挑足半个小时。
  
  店员服务态度好,一直耐心伺候,我却已经等不耐烦,对她说:“曼君姐,永远都有更好的。”
  
  张曼君歪头想想,觉得这话有道理,迅速选定一款。
  
  店员立刻帮她戴上,她笑,“这道理也结婚也是一样,选来选去,就错过了标梅之期了。”
  
  我笑,“现在结婚也不迟,你身后那么多人,都把你追得飞起来。”
  
  张曼君想起了什么:“记得以前有个男士追求我,送的是十八世纪的一尊水晶少女塑像。”
  
  “他一定对你说,他爱你的心就如这剔透纯洁的水晶。”
  
  “正是!”
  
  “可是你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他。”
  
  张曼君说:“那是我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有一颗水晶般脆弱透明的心。”
  
  我们大笑。
  
  那天我跟着去泰然家吃晚饭。是泰萍开门迎接我们,小姑娘边招呼我们进来,边挤眉弄眼的,仿佛有事。
  
  我很快发现屋子里气氛不对。秀姐坐在客厅沙发里,手里拽着一张面巾纸,不住抹眼睛。泰然三步并做两步,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妈?出了什么事?”
  
  秀姐摇头,大声叹气,也不说。
  
  我环视了一周,问泰萍:“小二呢?”
  
  “在房间里。”
  
  “他闯的祸?”
  
  泰萍点头。
  
  “怎么了?”泰然问妹妹。
  
  “小安乱花钱。”
  
  “男孩子读大学,是比女孩子要花钱多些。”我说,“男生讲义气,你来我往的应酬是不能少的。”
  
  泰然冷笑道:“应酬?老老实实做学生能有什么应酬?他们聚一顿餐还会开瓶XO不成?”
  
  我噤声。这终究是他们的家事,我的好话点到为止。
  
  泰萍说:“他开学两个月,把一个学期生活费全花光了,又向我和同学借钱,还偷偷从家里拿。算起来,都有五千了。”
  
  我吓一跳。做大人的最怕孩子突然花去巨款,万一要是给外人骗了,或是用去买毒品,后果不堪设想。


第 14 章
秀姐忿忿道:“稍微一不留神,他就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我问他,等他大哥回来,他怎么交代。他居然还顶撞我,说他已经成年,只用对自己交代!”
  
  “太自私了!”我低声道。
  
  泰然当初放弃学业出来拼搏,赚的钱永远分足弟妹一份,管他们吃饱穿暖有书读。现在日子稍微开始好转,弟弟便开始挥霍,且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能不让大人伤心?
  
  我问:“是为了什么事用去那么多钱?”
  
  “他不肯说,所以妈才那么生气。”
  
  秀姐就是怕他没用在正途上。
  
  泰然一言不发,拉着我去泰安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但布置得很讲究,家具是泰然亲自从店里挑选回来的高等品。
  
  当初他告诉我说,弟弟长老大了还和他挤一张床,有时他下工回来累了,倒头就睡,醒来才发现弟弟给挤到角落里缩着。于是买家具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每个人选张大床。
  
  现在泰安就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我走过去轻轻推他,柔声说,“小安,是我,起来一下。”
  
  他还算配合,一骨碌坐起来,不敢看泰然,便拉我坐他旁边。
  
  泰然抽来椅子坐对面,摆出了家主的架势,问的第一句却是:“为什么对妈那么没礼貌?她的苦难还不够,你又有什么不满要对她发泄的?”
  
  泰安一愣,说:“我一时心急了,我会去道歉的。”
  
  泰然点点头,问第二句是:“是不是恋爱了?”
  
  泰安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别让妈知道。她最反对学生时期谈恋爱了。”
  
  “她是有道理的。你们该做的正事是读书。学好本事把自己养活,再来风花雪月。”
  
  泰然的口气如同老父亲,神情凝重像个长辈。早早就当家积累下来的威严和智慧让他一瞬间似乎长了二十岁有余。
  
  泰安低着头说:“话是这么说,可是遇上了,要不去爱,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自觉点点头,很是同意他。爱情若能通过大脑控制,那哪里还是什么爱情?
  
  泰然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终于转上正题,“即使恋爱了,花钱也不会像这样泼水似的。”
  
  “她的家庭条件不好。”泰安急忙说,“几乎和我们家以前差不多。况且,她没有一个爱护她的大哥。”
  
  可这一通马屁并没能博取这个爱护弟妹的大哥哥的同情心。泰然寒着脸道:“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是救济会的工作人员,且尽拿自己家私来填补人家的空缺。你还真是博爱无私得很!”
  
  泰安抬高声音:“我爱护她,我有同情心。我照顾女朋友有什么不对?”
  
  “两个月用了五千,你养她一大家子?”泰然也大声起来,“家里还有高堂健在呢,多年来辛苦拉扯你长大,怎么不见你供养,反到急着拿钱去贴别人家了!要不就干脆娶她进门,成了一家人,出钱出力也理所当然。”
  
  泰安急红了眼睛,结巴起来:“可是,她……其实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很不好过……”
  
  泰然截断他的话,“满口的‘她’。她是什么人,家里什么情况,那么多的钱,是她向你要的,还是你主动给的,又拿来做了什么?你先给我说清楚。”
  
  我拉拉泰然,要他别逼得太急。可是他纹丝不动,看样子是火上心头,要彻查一番。
  
  “她兄弟出事,我从她朋友口中得知,主动帮她。”
  
  “写了借条了?”
  
  泰安理直气壮道:“我帮她,信得过她,用不着这些。”
  
  我都不由在心里骂这个小子脑袋少根筋。少年终究是少年,为了爱情抛头颅洒热血,觉得凡是计较得失的付出都是庸俗。和他们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只有吃了亏才知道回头。
  
  泰然沉着声音训斥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泰安又恼又羞,忍不住叫道:“是!我花你许多钱!等我将来赚了,加倍赔给你不成?”
  
  泰然气结,呼地站起来,“好大的口气,你这就出去自己挣挣看!”
  
  “去就去!”泰安也跳下了床,作势要冲出房间。
  
  我抓紧时机,喝了一声“慢着”,把泰安拽回来摁坐在床上。别小看了这句“去就去”,许多倔强的孩子就是为了这三个字的意气离开家庭做了边缘少年。泰家的孩子性格刚烈,说得出的,必定也是做得出。
  
  所以一旦执拗起来,也是牛拉不动。
  
  我对泰然说:“你先闭上嘴巴!”又扭过头训斥泰安:“你现在是阔少爷了,摆起架子了,动辄闹离家出走!你走给谁看?”
  
  泰安指着他大哥大叫道:“我受够了!从小我们做任何事都要听你的,你决定一切事从来不允许我们发表反对意见。这都是因为家里是你在挣钱。好,我尊重你。但现在我要喜欢一个女孩子,我愿意无偿帮助她!所有的钱我都会还你的!你放心去拍你的电影吧!挽着风骚的女明星拍照片,演不堪的角色,说白烂的台词!”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瘦小的人影一闪,泰安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秀姐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小儿子骂:“畜生,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样说你哥哥,你教猪油蒙了心了?”
  
  我仰头看泰然,他紧紧抿着嘴,脸上仿佛罩了一层黑气。我心道不妙,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他真的动过怒,但直觉告诉我,这景象就是暴风雨的前奏。
  
  我拉过他,对泰萍说:“我们出去走走,你劝着你妈。”
  
  泰然安安静静随我带上车,一路上一言不发,落落寡欢地垂着眼睛看自己的手。这份忧郁,让他看上去有些脆弱可怜。我不忍心,红绿灯的时候去握他的手,结果发现他的手比我的还暖和。
  
  他反过来握了握我的手,仿佛找回了点神采,说:“肚子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其实你妈今天做了盐菜扣肉,我闻到了香。”
  
  “别提了。”他说,“去吃担担面,我指路。”
  
  他带我到他读书的高中后门,下了车,在小巷子里走上五分钟,进了家矮小的面馆。
  
  老板认识他,一时高兴,免了我们的饭钱。泰然又提笔在他们的意见簿上写下“生意兴隆”和“宾至如归”,老板这下连酒钱都给我们省了。
  
  我笑他:“你倒一点也不客气。”
  
  他只顾开了瓶子喝酒。我没去管他,再说,我相信啤酒是喝不醉人的。
  
  泰然不像别的借酒浇愁的人,边喝边倾吐伤心事,他喝起酒来特别沉默专注,没有一句废话,好像酒水下了肚子,忧愁也给冲淡一般。小店里热,他出了汗,头发鸦翅一般贴在脸颊和颈子上,分外性感。旁边的客人扭过头来看,还有女客上下打量我。
  
  半打啤酒下了肚,他扬手还要叫,我轻轻按住他,“明天十点有个通告。”
  
  他听话地放下手,点上一根烟抽起来。
  
  隔壁座有孩子忽然发起脾气,不肯吃青菜,做母亲的眼看要发火,大点的那个孩子急忙把弟弟拉过去,把碗里的云吞送到他嘴里。从小就这么友爱,有这样的兄长是种福气。
  
  泰然幽幽说:“我比小三他们要好点,我赶上父亲大红的时候,过了几年好日子。弟弟妹妹出生后家里就已经不行了,我不要的旧衣服就给他们捡去穿。妈妈总对我说,你是大哥哥,弟弟妹妹也是你的责任。所以我再艰难也要把他们背在背上,一家人在一起。”
  
  “还记得他们出世时的情景吗?”
  
  “当然。妈妈突然胖了好多,有几天忽然不在了,回来的时候,一手抱着一堆棉花一样的东西。我探头过去看,两张小脸一模一样,张嘴打呵欠,眼珠滴溜溜转。从那以后妈妈便不再和我一起睡,而且总是半夜起来伺候他们拉撒。我还那么小,忽然失去母亲关注,父亲忙着挽回事业,又总是听弟妹哭闹,终日惶惶不安。”
  
  “好惨淡的童年。”我笑。
  
  “父亲去世,我又悲又愤,两个小的还懵懂地什么都不知道,见那个醉酒的男人不在了,转脸就又嘻嘻哈哈。母亲还说他们这么乐观,将来面对艰难容易度过。”
  
  “泰安这正是青春期,不安定。”
  
  “我曾以为他们已经懂事了。”
  
  “恋爱中的人已经晕了头,爱人说地球是方的,他都会立刻测量出长宽高来。”
  
  “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却得不到应该有的尊重。”
  
  我按住他的手,“千万别太计较得失。几句意气用事的话并不表示他们不是最爱你的人。”
  
  他握住我的手放嘴边,;默默地吻了吻。我见他这彷徨伤心的模样,心里泛起层层柔情,看着他也不说话。
  
  忽然他问:“难道我真的很不堪?”
  
  我在心里暗骂泰安那个混球,果断地说:“一点也不。你从来就是光明磊落潇洒大方的人,不堪的是角色,你演戏是你的职业。”
  
  “旧时有为了养家卖身做舞女的贫穷女子,像《十八春》里那样,多半没有好下场。”
  
  “你是担心自己心理失常,逼得弟弟另娶他妇?”我白他一眼,“你戏演多了。”
  
  “我担心对方存心骗他。”
  
  “那么,就让他给骗。上了一次当,以后就学乖了,一劳永逸。”
  
  “真是没出息,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兄弟反目。”
  
  “那你以为吕布和董卓是为着什么闹翻的?”
  
  泰然不肯回家,我只得带他回我的公寓。我也搬了套大房子,有间客房可以安置他。他是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睡我家沙发了。客房所有家具一应俱全,有独立卫生间,电脑通网络。他就是看中这里舒服,三天两头跑过来和我搭伙。


第 15 章
那一夜,我的听觉格外灵敏。泰然在隔壁发出的轻微的鼾声持续不断地传入我的耳里,听着却是像一声声叹息。
  
  半夜有雨,滴滴答答落打在窗玻璃,风把没关牢的窗户吹得哐啷响。我披着衣服在黑暗中摸索而去,将窗户一一闭上。望出去,街上是一片萧条。
  
  泰然依旧无知无觉地睡着,窗外路灯的柔和光芒照得他本来五官鲜明的脸如同婴儿一般柔和天真。我静静在他床边站着,仔细打量他。睡得这么沉,该有多累啊。
  
  他在梦里似不安地撇撇嘴,抱紧了怀里皱做一团的棉被。那一刹那,我有种想俯身亲吻他面颊的冲动。
  
  我轻轻叹气,把他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转身离去,带上了门。
  
  次日醒来,耀眼的阳光已经把窗下的地板照得白花花一片,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芳香。
  
  泰然不在屋子里,看样子是去晨跑了。桌子上摆着他为我准备好的早点,煎鸡蛋和牛奶都还是热的,我坐下来便吃。
  
  没过多久,泰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枝开着粉黄色小花的桂树枝。他得意洋洋,献宝似地把花在我眼前晃啊晃,给我劈手夺了过来。
  
  “没公德心。”我闻了闻,“没让物管大叔看到吧,不然一会就追上来收罚款。”
  
  “怎么会?”他说,“一个院子里的桂花树都开花了,我才摘一枝怕什么?”
  
  真的呢!我走到阳台上俯身看下面。墨绿的树页间似乎真的藏着点点黄色,一股飘渺的暗香飘荡在整个小区上空。
  
  我深深呼吸。
  
  我们到电视台录制娱乐节目。日子就是这么忙碌着,时间匆匆,人也匆匆,没有多的空余用来思考,于是也省去很多烦恼。
  
  摄影棚里,女主持人问泰然:“平时在家里喜欢做点什么?”
  
  泰然回答:“看书,做饭。”
  
  “啊!是居家型的男人啊。”这个结论让她笑地花枝乱颤,“有做菜给女朋友吃吗?”
  
  泰然脸上挂着职业的羞涩笑容,“等有了女朋友,自然会做给她吃啦。”
  
  女主持人捂着嘴笑:“怎么一不小心就问出这么八卦的问题?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泰然讷讷道:“缘分还没到吧。”
  
  他悄悄往我这里看。我早就写好牌子举起来,上书“说电影”。他便补充一句:“再说拍电影很忙,也没时间去结交女孩子。”
  
  主持人便顺着他的话说:“听说这次张曼君的新片是由你和杨亦敏主演。杨亦敏这个名字对于观众来说还很陌生,可以先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他挂起笑,“杨亦敏是那种虽然年轻,但是工作很认真的人。练习的时候,我和她的部分总要花最多的时间。”
  
  女主持人一针见血:“可听说这部戏里面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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