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宝--星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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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曼君笑盈盈道:“朴园,你怎么来了?”
“在附近一个会所谈生意,顺便过来看看。”庄朴园摸摸外甥女的头,“记得给你姨妈打电话,她昨天还问起你。戏拍得怎么样?”
“很顺利,张导教我良多。”杨亦敏又指指泰然,“泰然哥也很照顾我。”
庄朴园自然往我们这边看,看到我,对张曼君说:“你们忙,我自便。”
张曼君便招呼手下开工。庄朴园走过来,对我说:“木小姐气色不错啊。”
“托您的福。”
“出外景很辛苦吧?”
“辛苦的是泰然,我还好。”
“来。”他说,“趁他们忙,我们去转转。这后山是风景区呢,我来这里三天了,都一直开会,哪里都没去。”
我急忙说:“我知道有条山路通湖边,游人也不多,我来带路。”
我们沿着坎坷的小道一路下山去。深秋,林间地上已经铺了一层金色的落叶,脚踩上去,沙沙做响。头上还不时有叶子悠悠飘落,阳光星星点点洒在地上。秋天特有的成熟的芬芳弥漫在山林里。
庄朴园比我初见他的时候亲和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正空闲,心情好,说的话也很多。一下跟我讲解路边的植物,一下和我说他的学生时代。
“你一定想不到,我大学的时候还是校登山协会的会长。”
“可是爬雪峰的那种?”
“倒是没那么伟大,不过和队友登上过阿朗峰。还有就是徒手攀岩。”
我开他玩笑,“是否是像电视上播放的那样,要赤裸着上半身,腰不系一根绳子,玩命像吃白菜?”
他大笑,“有点区别,我会穿衣服。”
“没有出过危险?”
“有啊,摔断过手臂。我那时有个小女朋友,天天喂我饭吃。我记忆尤其深刻。不过结婚后就没再玩了。”
“是太太反对吗?”
“她并不我干涉我的爱好。”
“听说尊夫人是艺术家。”
他笑,“哪里!她只是在巴黎开了家小画廊,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那边打理生意,呆在国内的时间不多。”
我悄悄吐舌头,难怪他在这边玩得如此疯狂,庄太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人家是干脆跑得远远,眼不见心不烦。
来到湖边时正是日头微斜时分,湖面波光粼粼,红叶漂浮在水面上。
“早知道景色这么好,来的当天就该过来。”庄朴园感慨。
我忽然想到一点,跳了起来,“庄先生,等我片刻。”
我跑去就近的服务店,买来报纸和食品,想了想,又去租来两套渔具。
庄朴园看到渔具,开心地笑了:“你还真是玲珑心肠!”
我耸肩,“不过说实话,我没学过钓鱼。”
“那我可是这方面的高手。”他立刻招我坐他身边,手把手教我。
也许真是运气好,不消半个时辰,浮漂颤动,拉起渔杆那瞬间,一抹银色随即带出水面,大力甩着尾巴,展现着它鲜活的生命力。
“要不要放生?”庄朴园问我。
“为什么?”我说,“这么鲜的鱼,做火锅底料再好不过!”
我可不是惺惺作态善良博爱的小女生,饕餮主义者,岂有让到口的美味遛走的道理。
又把鱼饵甩进湖里,庄朴园摊开一张报纸看了起来。我大概是伺候人习惯了,反射性地打开一瓶罐装咖啡给他递了过去。
我说:“这里只有这种廉价咖啡,只能当水喝。”
“不算太坏。”庄朴园抿了一口,问我,“喝过维也纳咖啡吗?”
我摇头,我这等俗人,喝的最多的就是速溶咖啡,开水一冲灌下肚,然后熬夜奋战。要不就是超市里五块钱一大包的所谓龙井,一半开水一半茶叶渣。我对生活并不讲究。
“那种咖啡非常美妙,且有独特的喝法。”庄朴园细说给我听,“不加搅拌,开始是凉奶油,感觉很甜蜜爽口,然后喝到热咖啡,尝到苦处;最后感觉出砂糖,大有回甜的感觉。三种不同的口感交加。”
“这多像人生。”我说。
“不。”他摇头,“更像是爱情,最初的甜蜜,痛苦的经过,最后回味又是甜美的。”
“这理论不像是你总结出来的。”
他问我:“平日里还喜欢什么?”
“阅读,旅行。那都是需要花大量时间的。”
“所有爱好中,这两种爱好既增长知识,又锻炼身体。”
“听说庄先生还喜欢园艺。”
“你老是‘庄先生’地叫,不累吗?”他笑,“直接叫我朴园不就得了。”
我急忙说:“我是晚辈,怎敢造次?”
他没有进一步要求我,只说:“有空带你去喝维也纳咖啡。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咖啡做得很好。”
“那我谢过庄先生恩典了。”
我们那天很晚才回到大本营,结果错过了煮饭的时间,钓上来的几尾鱼只好凑合着做了汤,当作夜宵。
泰然却不在房间里,他们告诉我,他和杨亦敏出去了。
我坐下来等他,一直等到快十二点,他才姗姗归来。
他看到我坐在房间里,微微吃惊:“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
泰然忽然笑起来,“这两句对话……真是常见的台词!”
我闻到他身上有酒味,“你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戏要拍。你这样会耽误工作的你知道吗?”
“只是啤酒。”他脱下外套坐在床上,“知道吗?杨亦敏酒量惊人,我甘拜下风。不过她犯了个大错误,因为我后来停止喝酒而她则一直在灌自己。”
我冷笑了一声:“感谢上帝。她已经成年了,而你胆子还不够。”
泰然看着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尖酸刻薄简直可以当一名称职的原告律师,做经济人太是委屈你了!”
“人贵自贵。”
“你自己还不是和庄朴园那个有妇之夫牵扯不清!”
我倒吸一口气,“泰然,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你与他一同失踪整个下午!”
“他是主要赞助商,我伺候他整个下午,彩衣娱主。”
泰然冷哼,“你和他什么时候熟悉到这份上,他今天根本就专门为看你而来。”
我冷笑:“若你消息可靠,那感情好。我何必再做你经济人,干脆现在立刻换上透明蕾丝睡衣,喷满香水修着指甲等他离婚另娶。我也用不着在这里受你无厘头的气!”
“他和妻子还没离婚,却是天天和不同女人闹绯闻,这种人!”
“你要发表人伦道德演讲,尽早免了。一来我和他是小葱拌豆腐,清白得很。二来你也尚无立场干涉我私生活。我既非公众人物,结交什么朋友无须向社会交代!”
说罢,我转身就去拧门把。那一刹那,泰然忽然大力抓住我的手臂,我反射性地甩开要逃走,他便干脆地将我一推,压在门上。
咚地一声,我的后脑不可避免地和门板发生了撞击。等我自短暂的晕眩中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脸离我那么近。他的呼吸就拂在我的脸上。
第 18 章
我的手脚在那刹那失去知觉,只感觉到和他紧密贴着的那部分热得发烫,整个人被包围在那股并不陌生的气息里。
耳朵里响起鸣声,一会儿是咚咚心跳,一会儿又是警铃。吵闹成一片,已完全听不清他后来又说了什么,只有傻傻看着他。
视线里,那张俊逸的面孔逐渐模糊,我干脆闭上了眼。鼻尖仿佛接触到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泰然放开了我的手,后退一步。我松下了那口气。
这时才发现手腕已经给他抓得生痛,明日肯定能见淤痕。衣领的扣子也是松开的,衬衫领子翻了出来。
我埋头整理衣服。泰然闷闷地出声:“对不起。”
我手下停了停,瞄他一眼,没理他。
“我不高兴看你和他走一起。”
难得他这么坦白。我说:“你能为我吃醋,倒是我前生修来的荣幸。”
“听你这话,吃了十几斤炸药了。”他有些赌气。
“拜你所赐,我此刻本来应该像只冬眠的田鼠一样在自己的被卧里舒服地睡觉的,我中了邪了跑到这里来和你为着点鸡毛蒜皮的事吵架。”
“那么,田鼠小姐,我们能不能言和?我不想再吵得左邻右舍皆知,以为这里有对夫妻在闹离婚。”
我吓一跳,这才想到隔壁住的都是剧组同事。方才的对话要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我明日还有何脸面出来见人。
泰然忽然哈哈笑起来:“看你吓成这样。五星级的饭店,墙壁还不隔音。”
我瞪他,“我后悔了,当初就该丢你在修车厂做一辈子小工。”
他嬉皮笑脸拉我坐下,“你要知道,张曼君和他关系暧昧。刚才你们迟迟未归,张曼君还借机发了火。”
他说的有道理。女人更加敏感,我早就察觉张曼君对庄朴园有好感。张这样清高的女子肯同已婚男人来往,必然是这名男子吸引她甚。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要避嫌。
我叹气,“好的,我会注意,同庄朴园保持距离。”
所幸的是,庄朴园隔日来看望了一下张曼君后,就离开外景基地回了市区,没有再激起风浪。
我没见着他,都是听工作人员在说。她们说:“听说庄朴园正在办理分居。”
“他们都这么说,然后一离就离十年八载。”
“我觉得消息可靠。张曼君是多精明的人啊,若不是知道有甜头,哪还会搭理人家?”
“说真的,他真是气宇不凡。”
“泰然也很帅啊!当初看《情天》,惊为天人,没见过那么英俊的小生。他在里面那深情又风度翩翩的样子,迷住我家上下。”
“也是,一个月共事下来,他人也亲切勤恳。”
“可他毕竟还显年轻。庄朴园阅历深厚,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成熟魅力。”
“看张曼君平日里一副女王的样子,一见到庄朴园,喜上眉梢,乐不自持,一颗红心插上翅膀直飞过去。”
听到这么刻薄又形象的形容,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外厢那几个女孩子听到声响,急忙散去。
即使像张曼君这样的人物,也无法避免旁人说长道短。活得越精彩,越有题材供人闲话。
剧照洗出来,清一色暖色调的照片,每个人都漂亮。我爱不释手。
泰然讥讽道:“这种色调的照片最落伍了。”
我啪地合上像册,“我本来就落伍。现在我这个落伍的人,借到一部落伍的车,想载你去看一个落伍的展览。你去还是不去?”
“什么展览。”
“不是后现代主义油画啦。是摄影。”
我带泰然进入展览大厅的时候,人群起了轻微的骚动。但是大家都是见过市面的文化人,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展厅的墙上悬挂着的照片并非赤裸且性感的美人,而都是些大自然壮丽的景观。有一片橘红的荒漠,有开满野花的草原,有悬在靛蓝色天空里的一轮圆月,也有猎豹捕食羚羊的瞬间。
泰然低声说:“虽然都是自然摄影,却觉得格外生动,主题脱俗。”
我说:“该摄影作者现在为国家地理杂志工作。”
“这么了解?你朋友?”
说着,曹操到了,热情洋溢地喊我名字:“木莲,你果真来了!”
我看他,胖了些,老成了许多。摄影记者是份很辛苦的工作,野外的风沙早把他脸上的儒雅打磨成了粗犷。我笑,“老徐,几年不见,你现在是风光了。”
徐和平过来和我们握手,“没想到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朋友带来了!”
我对泰然说:“这是我大学时的学长。”
徐和平问他:“喜欢摄影?”
“不了解,但喜欢你的作品。平面的照片却透露出立体的信息。”
老徐登时两眼放光,像发现一块瑰宝。
徐和平招呼一个年轻妇人过来,向我介绍:“这是内人,你们没见过吧?”
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妇,在心里微微叹气。他并没有和大学时代的那个女同学结婚。当初爱得那么火热的,也没有结局。是因为误会,还是因为感情超支?谁都说不清吧。
我不认识徐太太,她却似乎听说过我,问:“你就是那个勤快的小学妹?”
我在他眼里终究不过是个勤快的学妹罢了。
我呵呵笑,“不小了,老大了。”
老徐说:“我和她都是学编导,不过出来后都没干本行。当初在学校,是她每个星期来给我洗一次衣服。功课忙时,也是她为我打饭。啊,阑尾炎开刀住院,请假伺候我也是她。”
“奴役学妹,你还好意思说。”徐太太嗔道。
我淡淡笑了笑。老徐还是个马大哈,什么事藏不住,想着什么说什么。不过没心的人也有没心的好,自然不必伤心。
徐太太还挺着肚子呢。我问:“什么时候生?”
“四月。”一脸幸福地笑。
老徐扶太太去休息,回头对我说:“木莲,难得又联络上你,有空记得来舍下吃顿便饭。”
那一刻,泰然忽然把手轻放我肩上,代我回答:“一定的!”
第 19 章
我忽然想就这么顺着他的手靠过去,把沉沉的头颅靠在他的肩上。除父亲外,我从来没有试过去依靠一个男人,全身心地依靠,把一切都交付给他,随他带我到那里去。
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是泰然。是泰然拥着我的肩,在我耳边说:“这里好冷,我们去吃火锅?”
那天我们都吃得一身汗才回到饭店。我喝了点酒,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酒劲正涌上来,整个人晕乎乎的,脚下一个踉跄,泰然忙不迭搂住我。
我不禁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长叹:“总有一天,你也会像他那样离开我。对你再好都没用的。”
泰然笑了:“原来你在怕这个?”
我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进了房间。“谁愿意做杨白劳?投资没有回报,生意谁做?”
“不是都说女人傻吗?怎么谈个恋爱都要把利害算尽?”
我瞪他,“谁和你讨论爱情了?没事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明天还要拍戏!”
他嬉皮笑脸往外走,回头说:“木莲,你做人太不耿直了!”
金鼎奖颁奖典礼那天,泰然穿着张曼君早早为他选的西装,意气风发地出现在现场。张曼君则是一身火红长裙,风姿妖娆,与他手挽着手。这两人看着,倒有几分像是富婆和她包养的小白脸。
我与副导演一行人乘坐另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到达。下车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走过红地毯,站定,记者围着一圈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