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故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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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的这家叫做〃 白房子〃 的酒吧的名字,宪宇这才想起了这个地方。
当宪宇意识到,亨民所提议的地方正是他自己第一次与茶英见面并让他心中一直充满回忆的地方时,宪宇内心不由感到一阵慌乱。因为一种失落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就像自己所拥有的什么东西被这个叫姜亨民的男人毫不保留地夺去了一样。
这个地方不仅是让自己,也许是让这个姜亨民男人也充满回忆的地方,这一想法让宪宇感到不小的困惑。
也许是为了让亨民保留心中所拥有的那块儿空间,宪宇大度地把自己与这个酒吧的关系放到一边。在向服务生要了啤酒之后,亨民冲着宪宇淡淡一笑,〃 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茶英她提起过我吗?〃 宪宇把头歪向一侧,〃 只不过有一次。〃
〃 那你是……〃
〃 我是从茶英的一位叫幼美的朋友那里,听到有关你的情况的。〃 〃 啊,对……〃 亨民点了一下头。
〃 噢,她也不是根本没有说起你。茶英有一次说起她曾经爱过一个男人。〃 宪宇自己也没注意,在〃 曾经〃 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亨民脸上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是吗?〃
〃 还有,幼美小姐最近又对我说起了关于你的有关情况。我听说在茶英陷入十分困苦的时候,你曾经给过她很大的帮助。〃
〃 是啊,到底给过多大帮助……〃
服务生把啤酒端来了,亨民给宪宇的杯子倒满酒,宪宇也接过酒瓶为亨民添上。
亨民举起了酒杯,〃 来,干杯。〃
宪宇举起杯子,把酒喝了一半后放下杯子。直到此时,宪宇才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叫姜亨民的男人面对面地坐在了一起。
他就是盘踞在茶英内心深处的那个男人,那个让茶英心痛也因此让自己内心十分痛苦的男人。他也是让自己决心见上一面的男人。看起来,他是一个坚强而有感情的男人。这一点与自己相似,宪宇不由得对亨民产生了好感。
〃 茶英到底与这个男人相爱到什么程度……〃 在经过了几年后的今天,茶英过去因这个男人在内心所受到的伤害,仍然没有愈合。虽然自己一次也没有和她直接谈起过这一话题,但有一个事实却非常明显,那就是茶英仍然没有从与这个男人那纠缠不清的过去中摆脱出来。亨民放下杯子,说道:〃 你约我来是……〃
宪宇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把杯中剩余的酒一口喝光后,才开了口,〃 虽然茶英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她最近在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我知道,茶英所做的事与你有很大的关联。〃
亨民一边听宪宇说着话,一边点上了一支烟。看着亨民长长地吐着烟雾,宪宇又继续往下说。〃 茶英没有对我说,我也无法知道内幕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我出面来说这件事是否合适。但是对茶英所做的事,我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尤其是知道那件事绝对不让人那么情愿,我更是这样想。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先和你见上一面,于是也就顾不上是不是有些失礼,想和你见面谈一谈。〃
亨民吐了一口烟,〃 我也知道茶英最近在着手做什么。看来,茶英没有跟你说,她为什么揪住那件事不肯罢手。〃
〃 可能是她不想说明白。〃
〃 一切责任都在我身上。我罪孽深重,过去我对茶英所做的一切,如今她想返还给我。也许,只有当茶英认为所有的一切都返还给我的时候,她才肯罢休。〃 〃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知道。即便是你过去给茶英的内心造成了无法抹去的伤痕,现在我也不想怨恨你。恕我大胆地说一句,我爱茶英的一切,如果那种伤痛没有愈合仍然存在的话,不管什么时候我也要为她治愈。〃
宪宇接着说道:〃 但是茶英现在是独自忍受着这一切,艰难地前进。她所走的是一条充满危险的布满荆棘的道路,稍有不慎,就可能面临巨大的危险。因此我和你联系,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我想,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让茶英从那样艰难的路上脱出身来。〃
〃 你的意思我很了解。尽管我也很着急,但是我又能对茶英说什么呢?我在茶英面前除了是一个罪人,其他什么都不是。〃
〃 但是在我看来,现在能帮助茶英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亨民把烟掐灭,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因为这个问题,我已经见过茶英了。但是我为茶英却做不了任何事情。茶英的性格你可能也很清楚,在她自己认为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之前,她是不肯放手的。〃
〃 那么,在此之前,你就想那样漠然旁观吗?〃
亨民的嘴边又露出一丝苦笑,〃 我真有些对不住你,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坦率地说,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只要是茶英想给我的东西,我都全盘地接受。〃
宪宇不再说话了,他把杯子举向自己的嘴边。他只觉得亨民的话语中有些奇怪的感觉,嘴里的酒也奇怪地有些苦意。宪宇的语调多少有些干巴巴的,〃 难道就别无他法了吗?你们两个人就不能找到一个办法,痛痛快快地把该扔掉的东西就扔掉,该清理的就清理一下吗?我是说为了茶英所选择的道路,不可避免地需要有一个人为此做出牺牲。〃
〃 茶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我只能保证向你做到这一点,我不知道你所想到的牺牲是指什么,但是我想,我是不会眼看着茶英因为我而陷入困境的。不论怎么样,我也要保护茶英。〃
亨民目光坚毅地看着宪宇。宪宇慌乱地避开亨民的目光,把酒杯贴向嘴边,因为他没有正视亨民目光的自信。
宪宇放下杯子,问道:〃 不好意思地问一句,你现在心里还有茶英吗?〃
亨民感到有些意外地看着宪宇,无法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 我知道我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愚蠢,但是我想听一听你的回答。〃 〃 这真是个有点儿愚蠢的问题。你不是明确说过你爱茶英吗?那么其他的东西对你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没有必要讲了。〃
〃 你是在回避我的问题吗?〃
〃 郑宪宇先生,茶英和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到了今天,是不可能再谈什么爱情之类的话题了。我所希望的,是茶英能够得到幸福。万幸的是,我认为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通过我们今天的交谈,我觉得你是一个完全能让茶英幸福的人。这可是我的真心话。〃
〃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 希望你能永不改变地爱着茶英。我不知道我说这些是不是多余,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还有,你不要对茶英太担心了,茶英她不会出什么事的。所有的一切由我来承担,如果需要拼命就由我出面去拼,如果需要流血,就由我来流好了。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茶英,让她平平安安的。从目前来讲,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宪宇没有开口,因为无话可说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无话可讲了。他只觉得心中掠过一丝凉风,就像独自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原野上,感受到凉风拂过那样。
宪宇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亨民,〃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请与我联系。〃 亨民微笑着接过名片,〃 谢谢。你要结婚的时候,可一定与我联系。手头再忙,我也会去的。〃
〃 就这么定了。〃 宪宇也微微一笑,但是他的笑容里面却充满了阴郁。
7
〃 尹记者有什么事吗?〃 崔部长把茶英叫到外面,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崔部长从没有把茶英叫到外面,也从来没有这样板着脸对待过茶英。与崔部长那眉头紧蹙的表情相反,茶英面无表情地反问:〃 什么叫有什么事?〃 〃 我是说如果什么事也没有,怎么很少在办公室里见到尹记者?虽然当记者的很忙,这是一件好事,但问题是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事? 在我看来,尹记者好像是在忙一些根本与你毫不相干的事。当然了,说那些事与你毫不相干,这完全是从我个人角度所做出的判断,也许从尹记者的角度会认为那些事真的很重要。但问题严重的是,你没有与我这个做最后决定的人就那些事进行过商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应该知道你在忙什么呀?〃
〃 对不起,部长。我的情况有些……〃
〃 好了,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我不能知道一些吗?〃
〃 如果能事先与部长您商议的话,我就会那样做了。我之所以事先没有跟您说,真的是有不能启齿的原因。不过,如果事情取得了一定进展的话,我当然要与您商量了。〃
〃 是吗?那样的话,我就不再过问了。但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完全专注于一件事情。虽然对一件事追根问底是件好事,但是作为记者,却不能完全被一件事情缠住。〃
〃 真是不好意思。〃 〃 尹记者,你怎么又这么说?在这种时候,不要说不好意思,而应该说知道了。这不是规矩吗?〃
茶英听了只是淡然一笑。
〃 其他领域可能也一样,干我们这行是要靠结果说话的。只要结果好了,过程只要过得去就行了。只要你把结果放到我的面前,我也就没有必要像这样跟尹记者说这些令人不快的话了。〃
〃 我会努力的。〃
〃 你真的应该那样做,好好努力吧,不过你自己还要对结果负责任。〃
茶英没有说话,崔部长刚要喝一口咖啡,突然抬起头说:〃 对了,朴小姐还没有告诉你吧?上午有一个叫大洋建筑的地方打来过电话。对方叫马什么社长来着。〃
〃 啊,是吗?〃 茶英不由得眼睛一亮。
马仁太先来到约定的地方,在那里等候。茶英为了摆脱几天前就开始盯上自己的那陌生的目光,来得有点儿晚了。
〃 让您久等了吧?〃 茶英像很久以前就与他很熟悉似的,和气地说道。
但马仁太不为所动,表情木然地说了声:〃 我刚到。〃
〃 我知道您会再与我联系的。马社长也有做出明智选择的权利。〃 〃 我还是不想说什么。〃
〃 您这不是已经开始说了吗?〃
〃 看来你还是那么自信。〃
〃 这是当然的了。〃 茶英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而马仁太的脸却绷得紧紧的。马社长几乎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当他听了茶英给他的磁带后,不由得心惊肉跳。虽然他内心几次斗争,想与吴会长或姜社长商量如何处理此事,但是他感到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他无法斗得过茶英。既然没有了战胜她的自信,他也就只能向茶英屈服,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做出的最后选择。他心里打着算盘,如果做得好,还可以在自己步入晚年的时候漂亮地写上一笔,搞不好也可能被预想不到的暗礁撞上。如果事情真的不如意的话,自己的余生就要在冰凉的水泥囚室里度过了。一想到这里,马仁太就觉得脊椎骨阵阵发凉。现在自己只要像茶英说的那样,两眼一闭,把姜社长的事情完全供出来就可以了。虽然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来讲,不应该这样做,自己也不止几十次地想改变自己的主意,但是除此之外,自己没有其他的活路了。
尽管马仁太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的嘴唇仍止不住地有些发抖。茶英看了马仁太一眼,说道:〃 您在说想和我见面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 我仍然不知道怎样做才对。虽然我与他认识没多久,但老实说,姜社长确实是一个不多见的好人。像我这样五十多岁的人,竟然在背后说姜社长的坏话,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踏踏实实地活着?〃
〃 听了您的话,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为了从大的方面着想,能不做出一些牺牲吗?马社长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而且您还很有能力,不是吗?〃
〃 我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老头子而已。〃
〃 从姜亨民的角度来讲,他反正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那是他自己罪有应得,也不是马社长的过错。我们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我认为马社长不是那样的罪人。您只不过是暂时违心地走错了几步而已。〃
〃 谢谢你。但是有一点,这些过错都是我自找的。不过,我做的那些事,绝对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连什么事情、会有什么后果都不知道,只是按命令行事。〃 马仁太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
〃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也说过,我将尽最大努力不使马社长受到伤害。〃
〃 你能告诉我这一点,我真的很感谢。在当时投标时,我只是按照吴会长的指示,要求姜社长提供帮助。至于姜社长做了什么,是如何处理的,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 姜亨民社长是直接出面的吗?〃
马仁太表情僵硬,他咬了咬嘴唇,说道:〃 姜社长没有直接出面。据我了解,是指使叫鲇鱼和棕熊的手下职员处理这件事的。〃
〃 那么,我给你的磁带中的声音也是……〃 〃 他可能是那个叫鲇鱼的人。〃
〃 那就对了,我猜也是这样……。他们在百货商店的经营方面可能也采用了这种不法的手段吧?他们那些人不论做什么事,都不喜欢用正常的手段吧?〃
〃 那还用说吗?他们那些人比任何人都想从事正常且合法的经营,但是当看到形势不好时,就会偶尔使用一些不法的手段。〃
〃 大概都是些什么不法手段呢?〃
〃 据我所知,他们偶尔从事一些走私活动。〃
茶英心中十分惊讶,但她仍不露声色地接着往下问,〃 这与我预料的一样。姜社长直接插手这种事了吧?〃
〃 据我了解是那样。〃
〃 有什么物证可以证明他们走私吗?〃
〃 据我所知,他们收买了仁川海关一个叫朴组长的人。〃
〃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 据我了解,从他们开始经营百货商店时,就立即从事走私活动了。但是可能不久就歇手不干了。〃
〃 是这样。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吗?〃
〃 别的没有了,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茶英仔细地看着马仁太,点了点头。〃 真是太感谢了。马社长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一点过一段时间你自己就会知道了。〃
〃 对了,尹记者,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如果差不多了的话,就适可而止吧。姜亨民社长本是个善良而重感情的人。他所干的不法行为,是在不得已的情况做出的无奈的选择。我只为了一个人活命而这样不顾廉耻,但是我要说的是,姜亨民社长真的是非常可惜的一个人。这都是因为所处的不良环境的原因。因为这些事而毁了一个年轻人,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 不管怎么说,那么多人因为他而流血流泪,这些该由谁来补偿?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 但是……〃
〃 正如我保证的那样,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马社长受到伤害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要与那样的人共事了。马社长的人生方向与他们有很大的距离。〃
〃 那是当然了。不错,尹记者说得很对。我真像一时糊涂丢了魂儿一样。〃
马仁太没敢正看茶英,茶英的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8
〃 会长,德培来了。〃
听了斧子的话,吴益洙不禁皱起了眉头。在开口说话前先皱眉头,这已是吴益洙很长时间以来形成的习惯了。
〃 德培?〃
〃 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向您讲。〃
〃 是吗?让他进来吧!〃
斧子离开会长室,德培紧接着进来了。〃 您好,会长。〃 只见德培抬着头,冲吴益洙弯了一下腰,恭敬地打了一下招呼。
〃 小子,来了就直接进来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