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故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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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房间内,崔太植坐在轮椅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安装在墙上的闭路电视。这是崔太植特别设计的地下室,在外面根本分辨不出它的位置。
崔太植身后站着两名男人,他们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闭路电视的画面。墙上一共有五个显示器,其中的一个显示器上,那个男人细微的一举一动都被捕捉了下来。
在那个男人打开门进入房间后,他的形象就在另一个显示器上显示出来。与其他房间不同的是,他发现了一张床。只见他举起手中的武器,走近床边。虽然很不清晰,但是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男人用手中握着金属家伙挑起了被子,但是令他吃惊的是,他发现床上躺着的只是一个戴着假发的空铁筒。刹时间,男人的头猛地向门口望去,紧接着迅速地把身子向门口移去。就在这时,伴随着嘈杂的声音,门被关上了。男人使劲地推了一下门把手,但是门却纹丝不动。
只见男人手中的家伙喷出了火光,虽然无法听见子弹出膛的声音,但是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刺破了黑暗。紧接着,只见房间的某个地方冒出了一股轻烟。男人此时急于找到出口,身子灵活地移动着。但是他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不一会儿就像中了毒一样慢慢地瘫倒在了地上。过了不久,房间内所有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男人所在的房间的门也突然大开。一名汉子走了进来,取下了那名男人手中的武器。又过了一会儿,崔太植坐在轮椅上出现在这个房间中,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名男人,命令道:〃 等他醒后就把他交给警察。〃
* * *
〃 亨民!〃 茶英挥舞着双手,身体扭来扭去的。房间内充满了酒气,幼美使劲地晃动着茶英的身子。
〃 茶英,茶英,你醒醒!〃 幼美不停地晃动了几下,茶英微微睁开了双眼。
〃 你做梦了吗?〃 尽管幼美关切地问她,但是茶英仍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又不能控制住自己了。〃
茶英好像没有听到幼美说什么似的,还是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出神。她的眼中噙着泪水,紧接着泪珠便无声地滑落下来。
幼美低下身子,双手抓住了茶英的肩膀,〃 茶英,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嗯?〃
茶英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扑到幼美的怀中,〃 幼美,我该怎么办?呜呜……〃
茶英低声地哽咽着,伴随着哭声,她的肩也不停地抖动着。
〃 怎么了,茶英,到底出什么事了?〃
〃 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即使是我误会了,我也无法原谅他。〃 〃 茶英……〃
〃 幼美,我无法原谅那个违背了诺言而一走了之的人。〃
〃 你现在,是在说姜亨民吗?〃
〃 幼美,亨民该怎么办?我害怕我自己,真的很害怕!〃
幼美紧紧地搂住茶英那不住地抽搐的肩膀,安慰她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不都如你所愿了吗?这不就行了吗?〃
〃 幼美,我该怎么办才好?〃 茶英的肩膀抽搐得的更厉害了。
* * *
〃 你还记得我吗?〃 亨民目光犀利地望着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睁大了眼睛,透过眼镜片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亨民,摇了摇头,说:〃 是啊,脸看着是有点儿眼熟,但……〃
〃 你在天湖洞工作的时候,为我们办过几件事。要是提起世经企划,你还记得吗?〃
〃 世经企划……啊,想起来了。那么,您是……〃
〃 不错,我就是当时世经企划的姜亨民室长。〃
〃 你看我都记不起来了,真是对不起!我见过的人太多了,啊……〃
小伙子话没有说完,就惨叫了一声。亨民已出其不意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手脚挣扎着干咳出了几声,小伙子的脸便憋得通红,身子像死狗一样。
亨民目光如电,开口说道:〃 你要是还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讲出来。〃
〃 我……我喘不上来气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还是先把手放开再说……〃
这时候,亨民才松开了手。但是,他仍用那锋利的目光盯着那个小伙子。
〃 四年前,我曾让你送花到清坪去,还有一封信。〃
听到这里,小伙子的脸色开始渐渐发青。
〃 有还是没有?〃
亨民大喊了一声,小伙子赶忙点了下头,〃 对,我想起来了。当时的事情,我就是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 你想起来了,真是万幸。我那时候托付你的事你都照做了吗?〃 小伙子一时哑口无言,只好低下了头。亨民再一次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问你,你是亲手把花交给那个女孩儿的吗?〃
〃 真是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社长说他要直接转交给她,还让我把信留下……如果我不照做的话,好像立刻就要把我杀了,我只好……〃
〃 你是说你最后把信交给社长了?〃
〃 对不起,我那时只好……〃
〃 社长怎么会知道你拿着信呢?〃
〃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见完您之后出来时,有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入一间房子中,把我往死里打……〃
〃 你这笨蛋!〃
亨民的眼中又冒出火来,他的手使劲一甩,小伙子便摔倒在地上。亨民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举起了拳头。
〃 先生,千万别……〃 小伙子面色早已变得蜡黄。亨民的拳头在半空中颤抖了一阵,但是最终没有朝小伙子打去,而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 算了吧,你也没有什么过错。〃 亨民松开小伙子的衣领,慢慢地站起身来。
6
看到一个面目清秀、身体健壮的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这虽然令宪宇感到意外,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亨民。他高兴着想挺起身来,但是胸口部位钻心的疼痛使他咧了咧嘴,只好又轻轻地躺到床上。正在病房中看护着儿子的李女士心疼地看了一眼宪宇,转过脸来望着亨民,〃 您是哪位?〃 宪宇抢先回答道:〃 是公司的同事,妈妈。〃
接着,宪宇对亨民说道:〃 快进来,姜兄。这是我妈妈。〃
亨民冲李女士恭敬地弯了一下腰,〃 初次见面。真是让您担心了!〃
〃 您那么忙还来这里,真是感谢。〃 李女士满脸笑容地对亨民客气道。李女士那温暖的笑容和温柔的举止让亨民感到她是那样无比的慈祥。也许这个女人将来有可能成为茶英的婆母了,亨民甚至想到,这个女人好像不会让茶英感到难以相处。
宪宇对李女士说:〃 您那么累了,现在就回去吧,妈妈。我也不是什么重病号,您不必整天陪着我。〃
〃 真的没事吗?〃
〃 真的没什么事,我还和姜兄有话要说。〃 〃 那么,我现在就回家了,吃完晚饭我再来。〃
〃 那好吧!〃
李女士又冲亨民微微一笑,〃 好了,你们聊吧!〃
〃 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
〃 不是的,不然我也想回去了。〃 李女士冲亨民挥了挥手,出去了。
亨民再次恭敬地冲李女士弯了一下腰,目送她离去,然后把视线转向宪宇:〃 好点儿了吗?〃
〃 还可以,你到这里有什么事……〃
〃 我给你办公室打电话,被告知你进了这家医院。听女职员说,你伤得很厉害,究竟是怎么……〃
宪宇仔细地打量着亨民。这是自己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但是可以说,他一时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脑海。茶英面临险境,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原因。但是,宪宇并没有对亨民产生敌意,反而觉得他让自己感到信任,希望同他敞开胸怀地交谈。
宪宇轻轻一笑,〃 平白无故地,没想到因为这种事住进了医院。〃 〃 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吗?〃
〃 也就算是事故吧。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姜兄相助,茶英差点儿就大祸临头了。我起码应该保护茶英的……〃 亨民的表情倏地一下子变得僵硬,〃 这么说,当时郑兄也是和茶英在一起了?〃
〃 在一起又能怎么样?自己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让茶英被人劫走了……不过茶英还是平安地回来了,这真是万幸!〃
〃 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连郑兄也受到这样的伤害。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 这个怎么能怨到你呢?〃
〃 我今天厚着脸皮来找郑兄,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宪宇默默地望着亨民,等着他的下文。
〃 事情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其根本原因都在我身上。但是现在好像才到了要解开这团乱麻的时候。我把这些问题都承担下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可以了。这对包括茶英在内的许多人来讲,是多么幸运的事!我只是感到遗憾,这一天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到来。〃
〃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 如果快些的话,不管什么方式也好,两、三天之内这一切就将都结束了。我只是心里放不下茶英,不知道在这两、三天内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 姜亨民你……〃 宪宇打住了亨民的话,接着说道:〃 尽管我现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姜兄说因为你在人群中消失了,错综在一起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 不是,这些问题只有我消失了才能得以解决。〃
〃 我可不这么看。〃 宪宇停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望着亨民。他那深邃的目光令亨民感到有些难以承受。
宪宇首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你现在要接受茶英的一片真心。茶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用她自己所选择的方式来表达对姜兄的爱意。〃
〃 算了,郑兄你现在说这话让我感到很难受。〃
〃 只有到姜兄理解并接受了茶英的一片真心的时候,所有的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亨民苦笑了一下,接过他的话头,〃 现在你不用说这些了。现在各人都该找回自己的位置了。当然,我也相信郑兄会一如既往地爱着茶英,但是在所有的一切还没有结束之前,我还要把茶英托付给你。我的想法是,郑兄最好能够想想办法,赶紧让茶英躲一躲……〃
〃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想出什么办法来,茶英她也不会听我的话了。目前茶英所能够躲避的地方,除了姜兄的身后再无他处了。〃
亨民深深地看了宪宇一眼,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 郑兄,即使你所说的是真的,现在一切也为时已晚了。我姜亨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自由的人了。我现在无法再为茶英做任何事情了。〃
〃 那可不是由姜兄你决定的,而是由茶英她决定的事情。姜兄你只要敞开心扉接受茶英的一片真情就行了,而且你一定要这样做。〃
亨民没有松开宪宇的手,就那样慢慢站起身来,〃 现在好像是我该走了,属于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我还能够自由行动的时间里,我还有一个必须了结的事情。〃
亨民刚想松开手,这回是宪宇抓住了他的手,〃 姜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亨民温柔地一笑,〃 我再最后一次拜托你照顾茶英,还有,郑兄你也要多多保重身体。〃 〃 姜亨民!〃
亨民抽出手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脚步匆匆的亨民刚走到走廊的中间,再一次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茶英正在向病房走过来。茶英像把一切都置之身外的人似的,低垂着双肩。当她发现了亨民时不禁一愣,也一下子驻足在那里。两个人相距只有几米之遥,就那样对望了好一阵子。亨民微笑着向茶英走去。
茶英首先开了口:〃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 啊,我听说郑兄受伤了,就……〃 亨民语气平静地回答,〃 没想到还能再一次见到你。〃
茶英没有回答。〃 我现在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把那些事情如实地告诉我。如果那样的话,你也不会一个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忍受痛苦的折磨了……〃
茶英仍然没有作声。〃 我没能遵守诺言,所以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犯了那样大的错误。如今,我也不想求得你的宽恕,不,是我自己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不知道事情这样错综复杂,还一心地希望你能够幸福地生活。茶英,我真的是对不起你。〃
〃 那……不是那样的。你这个傻瓜……〃
〃 我不知道,我能否以死来驱除我心中对你的内疚。好了,你现在进去吧。我还要急着去一个地方。〃
〃 是哪里……〃
亨民深情地望了一眼茶英,脸上挂着微笑,〃 看来郑兄伤得很厉害,你好好地照顾他。还有……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 亨民……〃
茶英尽管想对亨民说些什么,但是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没有说出来。亨民收起他那深情的目光,狠了狠心,开始迈步离开。茶英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亨民离去的背影。〃 亨民,你要去哪里?你丢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茶英虽然心里想对亨民这样说,但是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茶英也想赶忙追上亨民,但是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
茶英只觉得心乱如麻,胸中像火燎一样。她甚至想蹲在地上痛哭一场,她觉得不应该让亨民就这样离去。但是茶英又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站在那里默默地望着亨民那远去的背影……
亨民的身影已经远离了视线,茶英仍然茫然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然后她才迈着沉重的步履向病房走去。
亨民上了车,把头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这时,放在车内的手机焦急地响了起来。亨民眼睛闭着呆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才拿起了手机,〃 我是姜亨民。〃
〃 社长,我是李小姐。大事不好了,检察机关正在找您哪,他们让您在今天之内到检察机关去一趟。这可怎么办,社长?〃
〃 我知道了。他们再来电话的话,你就告诉他们我会尽快赶去的。〃
〃 您现在在哪里?〃 〃 我以后再和你联系吧!〃
亨民关掉电话,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了双眼,按下了手机的号码。〃 我是姜亨民,会长在吗?〃
〃 会长打电话来说,他现在在北汉山的别墅中。〃
亨民关上了电话,重新开始按下电话号码。〃 斧子吗?我是亨民。〃
〃 啊,大哥。〃
〃 会长在那里吗?〃 〃 对,在这里。让他接电话吗?〃
〃 不用,你告诉他我现在正赶往那里。〃 亨民关掉了电话,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 看来是下过雨了。〃 宪宇坐在医院院子里的木椅上说道。
〃 好像是昨天晚上下的。〃 茶英低声说道。医院院子里,树上的叶子仍然是湿漉漉的,但是在灿烂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盎然。空气也是那样的清新和惬意,但是茶英却无心体验这一切。
〃 真可怜,我连下雨了竟然都不知道。〃
〃 你是在医院里,而我在外面竟然也不知道。〃
〃 明天我想就该出院了。〃
〃 你现在能出院吗?〃
〃 肋骨断了一根,再在这里住上几天也没有什么用处。〃
〃 你就再呆几天,等伤都痊愈了再说吧!〃 虽然和穿着病号服的宪宇在一起,但是茶英的心思却无法集中到宪宇身上。她的脑子里完全被刚才像陌生人一样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亨民的脸占据着,他的脸是那样的阴沉。
〃 不对,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 你是医生吗?别再固执了,就再躺几天吧!〃
〃 什么地方也不疼,躺着不也是没什么用。〃
茶英没有说话。
〃 因为我住院,带给麻烦的人还真不少!〃 茶英闻听此言,突然抬头望了宪宇一眼,又低下头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 你总说对不起,都成习惯了,还没改掉吗?〃
宪宇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