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故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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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我也去吗?”
“嗯,有困难吗?”“那倒不是,非得让我也……。”
“过去我们光在这个地方混饭吃,现在有必要把腿伸得更长些了。独霸一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多参加这种活动,有好处。八点开始,别迟到!”
“知道了。”
亨民虽然满口答应,但表情并不轻松。今晚,除了和茶英的约会以外,他的确没有别的事,但却一点都不想去参加什么开业典礼。凡是妨碍他和茶英见面的事,他都讨厌。
亨民长长叹了一口气。
第四章 又重逢
8
开业典礼现场挤满了人。从嘉宾的长相和谈吐上,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是在各个地头上混饭吃的。没有几张是亨民认识的面孔,他看到崔太植,却装作没看见。
亨民一分钟也不想在那里呆下去。他只想让吴益洙知道自己来了,然后就和茶英赶快离开。因为是和茶英在一起,所以感觉很不方便。茶英绝对不应该一起来。开始本来也没有这种想法,但是刚才两人约会分手时茶英非常舍不得,所以亨民也没多想就把她带来了。
亨民找了个空位置,和茶英一起坐了下来。“你吃点什么?”
听到亨民的问话,茶英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厅中央准备了自助餐,但亨民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是亨民大哥来了吗?”
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亨民和茶英一同扭头朝声音望去。男人冲着亨民点头致意,他瞟了茶英一眼微微笑了笑。亨民说:“鲇鱼,你也来了。社长呢?”
“他在那边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呢。”
叫鲇鱼的男人指了指里边的坐位。接着鲇鱼看了看茶英,问道:“是准大嫂吗?”
“臭小子,……。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亨民给鲇鱼和茶英互相做了介绍。鲇鱼向茶英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好。我叫李七九。大家都叫我鲇鱼。”“你好。”
茶英站起身打过招呼,又坐了下去。
“你先坐会儿。”
亨民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茶英说。
“鲇鱼你去给这位客人拿点儿什么喝的吧。”
“知道了,大哥。”鲇鱼毕恭毕敬地答道。然后,他问茶英:“您喝点儿什么?”
“随便。”
“请稍等。”
鲇鱼二话没说,立刻跑开了。茶英一直注视着亨民的背影。只见亨民先跟一个男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那个男人好像又把亨民介绍给了周围的人。亨民非常郑重地给每一位都鞠了躬。然后,亨民扭头向开始那个男人指了指茶英这边,茶英慌忙转过头去。
“这个可以吗?”
鲇鱼把一杯橙汁放在了桌上。
“谢谢。”
“您还再要点儿别的吗?”
“不,够了。”
鲇鱼躬着身说:“大哥可真了不起。大哥他很关照鲇鱼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佩服和尊敬的就是大哥。希望今后我们能常见面。”
茶英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鲇鱼向前探了探身子。
“那么我失礼,先告辞了。”
鲇鱼像小孩子似的笑了笑,消失在人群中。茶英喝了一口橙汁,就在这时,亨民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过来。亨民指着那个男人,对茶英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社长。”
茶英站起身,点了点头。
“您好。”
“嗯,我叫吴益洙,很高兴见到你。”
吴益洙用一种浑厚的男中音说完,和亨民一起坐在了茶英的对面。“我虽然听说姜室长恋爱了,但没想到他遇到了一位这么漂亮的小姐。”
不知道脸色本来就是那样,还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吴益洙的脸微微泛红,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茶英的身体。茶英为此感觉很不自在,甚至有些不高兴。
“现在还是孩子呢。恋爱是什么……。”
亨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茶英,对吴益洙说。“那么姜室长是在和孩子谈恋爱了?或许,姜室长像对孩子一样亲近这位姑娘,然后你的野心就暴露出来了,是吗?”
说着,吴益洙又不怀好意地盯着茶英。
“不是吗,小姑娘?”
茶英很勉强地笑了笑,而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地上。看上去,亨民也很不高兴。吴益洙仔细地打量着茶英的脸,开口说:“嗯,好像在哪儿见过?挺面熟的,或许是我记错了,是吗,小姑娘?”
“这个嘛……。”
虽然装作不认识,但茶英已经认出了他,他就是自己那天撞在亨民的车上时,和亨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当时不愉快的记忆,又一次刺激着茶英。那个男人居然是亨民的社长,茶英感到浑身很不舒服。
“明明是在哪儿见过面。”
吴益洙收回了投在茶英身上那失魂的目光。突然,吴益洙拍着手,大声说:“对了,你是那个女孩。”
吴益洙瞪大眼睛看着亨民,好像是找到什么重大发现似的。
“她是那天撞在姜室长车上的女孩,对吧?”
亨民心里虽然希望吴益洙不要回想起那天的事,但是结果却让他很失望。他无精打采地说:“您想起来了吗?”“当然。这么漂亮的美人,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吴益洙不停地点着头,然后冲着茶英说。
“对……。”
茶英低垂着头,轻声答道。
“因为交通事故结成的姻缘,这可真是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啊。姜室长,你说呢?”
亨民并没有应答。吴益洙又眯起眼睛冲着茶英说:“那时虽然我们不认识,但你的确是一位美人。”
茶英仍旧没有抬起头,她开始感觉和这个吴益洙坐在一起很难受。但是,吴益洙好像还不打算离开。
“姜室长,为什么就这么傻坐着呀?为了我们的相逢,为什么我们不干一杯呢?”
“是啊。”
亨民略显不满地偷偷看了看茶英。
“不,我该回去了,有个约会……。”
茶英站起身,对亨民说。
“我先走了。”
“我们一起走吧,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社长,我也先回去了。”
亨民也站起身,对吴益洙说。吴益洙望望茶英,咂了咂嘴。
“这么早就回去,太遗憾了……。”
“失陪了。”
还没等吴益洙说完,茶英就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离开了。
“好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好好坐一坐。我请客。”
听了吴益洙的话,亨民脸上有种难以掩饰的不快。
9
走进大厅的三个小子体格非常健硕,一下子吸引了人们的视线。随着他们的入场,大厅里立刻笼罩上一层紧张的气氛。人们都在看着他们,但却又尽量不与他们的目光对视。
斧子用力拍了一下服务生的肩膀。
“朴社长在哪儿啊?”
“在里面。”
服务生吓得一下子变了脸色。
“小子,让他赶快出来。”
棕熊扭动着脸上的肌肉,用手推了一下服务生的头,服务生一屁股坐在了后边的桌子上。“怎么这么碍事儿啊?”
大虎抓起一把椅子,摔在桌上,桌上的酒瓶被砸得粉碎,零乱的乐声中,传来几声尖叫。就在大虎又抓起一把椅子准备摔的时候,朴万九晃动着笨重的身体跑了出来。
“怎么现在才来啊?”
斧子抓住朴万九的胳膊,数落道。
“李课长,快请到里边坐。这里是营业场所,在这里……。”
这时,棕熊瞪起了眼睛。
“小子,少说废话。在营业场所这样做不可以,那欠别人的钱不还就可以了吗?”
“我哪儿敢啊?吴社长是谁呀,请再宽限两三天……。”
“两三天,你哄小孩儿啊?”
大虎恶狠狠地把抓在手里的椅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伴随着桌子碎裂的声音,酒吧里响起了一阵尖叫声。忽然,斧子掏出折刀,砍进了桌子里。
“怎么办啊,朴社长?你想让这把刀砍进你的脖子里吗?问题到底什么时候解决?”
他的目光像斧子一样锋利。朴万九眼角的肌肉簌簌地抖动着。
“三天……。不,一周,请给我一周的时间……。”
“小子,逗谁玩儿呢?刚才还说两三天,怎么一分钟不到就成了一周啦?”
棕熊非常愤怒,好像恨不得马上把朴万九抓住吃掉似的。
“怎么也不行!”
这次大虎干脆想要把桌子举起来,就在这时。
“干什么?”
不知是谁大声喝斥道,大虎停住手扭头望去。亨民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现在正气愤地盯着他。
“大哥。”
那三个小子不约而同地叫道。
“你们想干什么?”亨民再次问道,斧子回答说:“您看不出来吗?我们不正在执行公务吗?”
“快住手,小子!”亨民猛地打了斧子一个耳光。
“大哥……。”
斧子挨了一巴掌,就好像在睡梦中突然被人用冷水浇醒一样。棕熊和大虎疑惑不解地望着亨民。亨民同样也很困惑,刚才完全是他不由自主的行为。如果能再回到刚才的时间,他肯定不会那样做。
“对不起,斧子,是我失手。”
斧子用手揉着脸,什么话都没有说。很明显,他非常不满。
“你们回去吧!”
亨民说完,斧子又站了出来。
“现在问题还没解决呢。”
朴万九走到亨民面前,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
“姜室长,我只要您给我一周时间。我保证没问题。”
“照你说的一周时间?”
斧子向上斜眼看了看朴万九,亨民拦在了他的面前。
“好吧,我们只能再等一周。”
“大哥?”
“回去吧!”
“大哥,详细情况您知道,怎么还这样啊?”
“你们不听我的话吗?所有后果由我负责。”
斧子瞪着亨民,张嘴说道:“好,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回去!”
斧子皱着眉转身朝外走去,棕熊和大虎也跟着走了出去,嘴里嘀嘀咕咕好像在说着什么。朴万九冲着亨民点了点头。
“让您费心了,姜室长。一周之内,我一定还钱。”
“这几个小子太莽撞,他们的脾气本来就很急躁。”
“您说什么呀,这都是我自找的。”
“下次你最好提前想办法,免得再发生类似不愉快的事。”
“好。”
亨民面带难色地望了一眼朴万九,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一直在旁边观看这起意外事件的客人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亨民的背影。其中,也包括幼美。
* * *
茶英全神贯注地听着幼美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幼美像是罪人似的偷偷看了看茶英,接着说道:“幸亏亨民君来了,要不会更糟。那时,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啊?我真以为那些人会杀死白猪!”
“……。”
“我不相信亨民君和他们是一伙的。但从他们那么听亨民君的话来看,又好像是一伙的。你真的完全不知道亨民君是干什么的吗?”
“……。”
茶英仍旧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听着。
“那些人和经常在大流士里看到的那些混蛋不一样。我觉得亨民君是……。”
“知道了,别说了。”
茶英打断幼美的话,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请不要再为亨民君是做什么的费心了,好吗?”
茶英的语调和表情都显得冷冰冰的样子。幼美于是没有再开口。
* * *
吴益洙收住了脸上的笑容,从他的笑容上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亨民也感到很不愉快。
“你跟大流士的朴万九到底是什么关系?”“您说什么?”
“如果不是那样,那你为什么护着他呀。如果你们有什么关系,就痛快地说。只有知道了,我才能决定是不是要替你考虑。”
“您不用费心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吴益洙听了,慢慢沉下脸。
“那你为什么阻止斧子他们几个去找那个混蛋啊?”
“我正好路过,而且我觉得他们几个有点儿过分。”
“你疯了吗,这种事又不是一两次了?如果你认为那几个小子的做法不对,那别的场所你是不是也要阻止啊?你们几个在那儿争吵像话吗?你还动手打人?”“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这关系到我们的饭碗,小子。你难道不知道吗?都像你这样慷慨地做人情,那我们就得饿死!”
亨民没有说话。
吴益洙降低声音,接着说:“我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现在我们虽然过着这种为钱铤而走险的事,但早晚有一天,我们就不会做这个了。我也觉得干这个不光彩。总有一天,我们也要挺直腰杆做人。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得像狗一样工作。”
“……。”
“赶紧振作起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如果太老实,别人就会骑到你头上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就是这块土地上的生存之道。不然,像许尚斗那种家伙也不会在我面前老老实实的。说到这儿,我就再NFDA2 唆两句,我看有必要到许尚斗那小子那儿去看看,他最近的行为有些不太正常。”
“我会抽空去看看。”
“亨民啊,我知道你这小子心肠太软了。你还有另外的事情做,朴万九那种小事就不用你管了。但是,小子,你最好不要妨碍他们几个执行任务。”
“对不起。”
吴益洙拿起一支烟叼在嘴里,偷眼看着亨民。
“你跟朴万九那家伙真的没什么关系吗?”亨民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困惑的表情。
“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才认识他的。您还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吴益洙吐了一口烟气,他的视线并没有离开亨民身上。吴益洙也没有再说话。亨民刚一出去,吴益洙就把斧子叫了进来。
“你再去一趟大流士。”
“知道了。”
斧子的嘴角闪过一道狡黠的笑。
10
汽车离开江边,沿着写有祝灵山的路标向前行驶。山踯躅和连翘等野花把春天的路边和山沟染得五颜六色,让人看了,不禁会被那芳香所陶醉。
亨民还是没说什么。茶英说想出去转转,于是亨民就开车带她离开了汉城。过了北汉江,亨民也没说要去哪里。茶英也没有问。因为她一点都不关心这个。最重要的是能和亨民一起驾车在江边、山间小路上驰骋,她已经完全被春天的美景所感染了。茶英望着窗外,说:“如果幼美一起来,就好了。那丫头最近没和我在一起,都快无聊死了。”
茶英把头转向亨民,接着说:“亨民君最近没来找我,你知道幼美在忙什么吗?哪天见到她,一定要让她请客。”
亨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但是,那短暂的笑容顷刻间就消失了。他再次点着了嘴里的烟。这条路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走了。虽然他想应该经常来看看,但每次却又不得不往后拖延。每次,他又都会在思念与痛苦当中煎熬很久。
今天,他和茶英一起来到了这里。亨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和茶英来不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是以茶英为借口到这里来的。汽车在山间小路上行驶了大概十分钟,停了下来。
汽车前边十多米处,一道蓝色的铁门上挂了一块木头牌子,写着“银世界疗养院”几个字。亨民不想再往前开,在车上坐了很久。就在茶英等得有些不耐烦要张口问话的时候,亨民说道:“对不起,请你在车里稍等。时间不会太长。”
茶英虽然又想问些什么,但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好像没有理由不按亨民的意思去做,茶英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