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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女神劫(第一部) 作者:四十二层(晋江2013-12-08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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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骂着,却听咯吱一声,两道窈窕的影子投在地上,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奴婢们来服侍将军。”
  
  自闭青年听后,靠在椅子上干笑两声,道:“我大哥还真不死心。好,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说罢一挥手,将小黄鸟往空中一扔,对着门外冷声道:“进来。”
  …
  小黄被迫扑腾了两下,立在窗棂上。李世民也不看她,却也没看跪在地上两朵娇花。那两名舞姬本是乐坊出身,自小便被j□j成勾引男人的利器。今夜得了大公子的命令,她二人早就听说这位李二公子的威名,席上一见本人又是这般卓尔不群,心中已是激动得不能自已,要是今夜能将这位李二公子拿下,以后她们那就是烟花界的一个传奇。
  
  可惜传奇要是那么好成就,它就不是传奇了。两人还没近李世民的身,就被他身上散发的一阵冷意吓得驻足不前,原来计划好的什么敬酒啊脱衣服啊坐大腿啊都忘了。后来又听说这一位白日里刚砍了一百来个脑袋,刚在酒席上还一根手指弄残废了一个刺客。。。她们就已经不指望做传奇了,只希望能活着回去。
  
  可惜这还有个笑面虎庞西公李建成呢。不去?可以,作军妓吧。
  她们来之前本来已经抱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美人儿一去兮不复返”的决心。在地上跪了一会,却不见李世民出声,便偷眼看他。见他虽低头不语,身上的杀气却比刚才淡了许多。她二人心一横,相视一看,便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扭着腰往李世民身上靠。
  “将军,夜深了,让奴婢们服侍您歇息吧。。。”
  
  等李世民稍微醒了一点,却见自己被丰乳翘臀包围了,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充盈他鼻尖。毕竟行军打仗时每日见的都是些男人,这几日精神又绷得极紧,此刻温香软玉在怀,便是断袖也能给缝回去了。
  
  他任两双柔荑在自己身上游走了一会,忽然懒懒道:“你们二人既然是大哥派来服侍我的,我也不好推辞。然本公子对齐人之福没兴趣,对太柔弱的女人也没兴趣。”
  说罢从靴子里抽出两把匕首,往地上一扔道:“你二人就在这里打一场罢。活下来的留下服侍我,死了的那个我会厚葬。”
  …
  丁丁漏水夜何长,漫漫轻云露月光。
  自闭的青年坐在窗下独饮,他厌恶地看了看地上落了满地的绫罗绸缎,还有两把被冷落的匕首,想起那两个女人吓得夺门而逃的情景,忽然用一只手遮了眼,闷声道:“到了这个地步,我竟还怕若是她回来知道这些。。。该怎么解释。。。”
  
  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白日里战神一般的黑甲将军此刻成了桌前的一滩烂泥,才有一双素白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李世民一把打开扶在脸上的手,冷声道:“滚!别以为有我大哥在背后撑腰我就不敢杀你们。。。”
  
  抬首那一瞬间,他好似被人掐了脖子,任酒顺着嘴角流下。
  
  有人一头银发,金眸对上他幽深的凤目。她低头轻轻吻去他嘴角边的酒液。
  
  她任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轻叹一声,我觉得,自己好像惦念了你几百年。
  
  

☆、第三十章 花有清香月有阴

  小黄觉得很头疼。
  她本来是要飞走的,却鬼使神差地蹲在窗棂上看了会热闹;等自闭青年吓跑了两个舞姬,她又鬼使神差地蹲近了点看他;等他醉了,她竟鬼使神差地滚到地上。。。
  
  结果就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骂自己没骨气。
  
  小黄觉得眼下这种行为叫做送死,还是买一送一的那种送,看适才那两个夺门而逃的舞姬就知道;可见了他一脸漠然一杯又一杯地灌酒,她心中又有点慌、有点烦、有点闷,然后居然。。。鬼使神差地挪过去了。
  
  她无法控制地抚上他落寞的眉眼,无法控制地吻去他唇边的酒液,又无法控制地说了那句肉麻得要死的话。
  
  小黄觉得这世道太不太平了,作只鸟都能被鬼附身。
  
  她说完这句话,面前的人也愣了。他抬了抬眼皮,又自顾自地喝起来。
  小黄觉得很挫败,这么肉麻的表白都被无视?这人断袖断得也太彻底了!
  
  她惨兮兮地赔笑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你慢慢喝。再、再见!”
  
  刚一转身,却被从后面拦腰抱住。
  
  小黄第一反应是:她居然有腰了!
  
  自闭青年仍坐在椅上,他的脸贴在她背上,她觉得背上有些凉,凉意渗进她心里。
  
  “再一会儿。。。”他口齿不清地说,像小狗一样用额头蹭着她不知道哪变出来的衣裙:“你从来都不屑入我的梦,今日总算来了,就连一点时间都吝惜么?”
  
  小黄一颗硬邦邦的鸟心被他说得软了软,约莫他是将她当作他那个失踪的情郎了。
  
  女人也好,母鸟也罢,这种无谓的同情心一生出来,很难再灭下去。她觉得既然他醉了,便是让他圆一圆心愿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便潇洒地转了身,用打发小狗的手法摸了摸他的头,尽量将声音弄得低沉些:“谁说本公子要走了?本公子这不是特意来陪你。。。”想了一下,没想出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好笼统道,“呃,陪你共度漫漫长夜。”
  
  她话刚出口,就觉得眼前一晃,自己被他一把抱起,朝床帏走去。。。
  
  不对!小黄在心中叫道,这个戏路太不对了!这时候不应该是两个人郎有情男有意的在月下对酌么?怎么变成二龙戏珠了?
  
  别说她对两个男人在床上能做出什么来没有经验,便是一男一女在床上,她也只知道个大概,并无经验。。。
  
  她望着双手撑在榻上将自己禁锢在他身下的男子,看着帷幔的纱帐被风吹起拂过他尖削的下颌,看着他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几滴可疑的晶莹。。。小黄快哭出来了。
  
  她好歹是一只贞烈的鸟,就连和鸟小白每日在笼子里耳鬓厮磨都把持住了,今日。。。今日。。。
  
  今日她为何有点把持不住?
  
  他笔直顺滑的黑发掉落在她面上,又被他轻轻拂开。他低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好似几十年未见的故人。
  
  小黄的心里忽然就袭过一丝热意,开始还是星星之火,很快却变成了一波一波的火舌,好似被关了万年一般,不断地冲撞着她的心房。
  
  她觉得很难过,却又很满足。
  
  “三味真火。”她喃喃道,又惊觉这四个字放在一起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脑子里似乎有另外一个人在替她思考。
  
  黑发如瀑黑衣半敞的自闭青年“嗯?”了一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痛苦却又欢乐道:“三味真火,好像。。。在烧我的心。。。”
  
  下一刻已被搂紧,他苍白的手臂从广袖中露出一截,那一日内结束了百余人性命的右手绕过她背后,轻轻拍着她的肩。
  他贴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闷闷道:“小希。。。从前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是难受。。。就打我骂我,罚我写文章、扎马步、给阿决剥瓜子,只是。。。只是。。。不要不见我。。。”
  
  小黄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小希”是谁,她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又很熟悉,好像是院外的一棵桃树,你叫不出它的名字,却知道它总是在那里。
  她觉得心里适才还在火烧,现在却是如同发洪水一般,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那大浪下立了一个白衣绿裙的女人,女人背对着她,一字一字道:“这四百年来,你其实从未忘了他。你以为自己是神就可以不在意?喜、怒、哀、乐、爱、恶、欲,这七情一旦放出来,你以为还收得回去么?”
  随着女人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一个大浪将她卷得无影无踪。
  小黄闭眼,又睁开,脸颊有了水渍。
  她茫然地伸手沾了沾,放在舌尖尝了尝,原来是这般味道。
  
  往日一幕幕在眼前回潮,最后定格在他满手是血地执剑立在她眼前,此刻她才终于在记忆中看清他面上的神情:那是无可挽回的滔天的自责和绝望。
  
  风里希轻笑一声,伸手回抱住恨不得将自己埋在她身上的男人,她叹了口气:“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从来都只是我对不起你。”
  
  埋在她颈边的头动了动,他一如当年井中想偷偷亲她却被发现那般尴尬,干着嗓子道:“我曾刺过你一剑,还。。。还。。。还。。。”
  适才战场上面对三万人马面不改色的将军,此刻正趴在她身上作结巴。
  
  风里希隔着袍子掐了掐他背上的皮肉:“还怎么了?总不会先杀后奸了吧?”
  她本是开玩笑,不想身上的人一下子僵成了一只冻死的青虫。。。
  
  半晌,她不可置信道:“你不会真的。。。”
  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身上一轻,却见他脚步踉跄地翻身下床,捡起地上一把匕首,单膝跪在榻前。
  
  他捧着匕首,头和声音都低得很:“这样你我心里都好过些。”
  
  风里希起身坐在榻上,看着他长睫毛下单薄的唇抿成一线,忽然一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又一回手,将他手中的匕首打飞出去。
  她赤脚下榻,揪起他的衣襟,恶狠狠道:“适才那一巴掌是报我一剑之仇,至于这另外一桩,就没那么好了结了。”
  他面上露出释然,静静看她:“要杀要剐,但凭小姐喜欢。”
  
  风里希又凶巴巴地“哦”了一声,忽然双手“撕拉”将他的外袍扯落肩膀,露出优雅的锁骨和坚实的胸膛,她伸手抚过他面上渐渐浮起的红印:“你占了我的便宜,唯今之计,我也只能占回去了。”
  
  
  他坐在榻上,双臂松松环着她的肩。她身上本就不知哪里来的衣裙滑落肩头。
  
  窗外最后一簇桅子花的香气夹着青草的味道闯进这一方天地,随着微凉的秋风拂在她身上。他被烈酒烧得滚烫的身体贴着她的,用黑发与银发为她织出一方天地。
  
  他托着她的腰身让她慢慢平躺在榻上,吻从额头一路向下,最后在她心口处辗转。
  她全身都跟着战栗起来,却听他在她胸口低低道:“我爱你。”
  
  我爱你。
  天知道这一句,她等了有多久。
  
  这一刻,风里希忽然觉得这几百年的委屈都涌上来了,她一手遮着眼,含糊不清道:“可是你曾说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想见我。。。你还娶了别的女人。。。还和万姨娘。。。你。。。”
  
  百万年来只这一刻,她不是女神,而是一个女孩。
  李世民没听懂她前半句说的什么,注意力只放在了后半句上,不禁弯了弯嘴角。与席上那种动一下嘴角都能吓死个人的冷然不同,他此刻嘴角虽也只是勾了一勾,眼中却满是笑意。他低头附在风里希耳边道:“你可是。。。醋了?”
  风里希撑起身就要走,却被他顺势揽在怀里。
  他借着亲吻的工夫让自己慢慢与她契合,那种久违的感觉令他快乐地低吼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动着,生怕又激怒了这位今夜脾气特别大的小姑娘。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他细细吻着她有些涣散的金瞳,在释放的一瞬间将五指插入她的长发,把她按向自己胸口,“这世上我碰过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
  风里希睁眼时,窗外刚刚露出点亮。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她盯着他熟睡的脸看了许久,只觉得心中满满当当。
  
  她孤独地活了这么久,今日才明白,原来她要的是这般少。
  他们已错过了四百年,她等得起,可他呢?
  
  他在熟睡中嘟囔了一句什么,原本妖冶锋利的五官在晨光中显得有些笨拙。
  她凑过去,就在碰到他唇的前一刻发现。。。
  
  眼前是一张鸟嘴!
  她又变回了那只小!黄!鸟!
  
  天杀的叶法善,他绝对是故意的!
  …
  风里希正在心里痛骂她的救命恩人,却被一只手“啪”的扫到一边。
  她险险立在桌上,只见榻边坐了一个衣着繁琐华丽的小姑娘,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容貌很是倾国倾城,此刻小姑娘正低头轻唤“表哥”。
  
  风里希打算冲上去啄她个哭爹喊娘,刚扑腾了翅膀,却见李世民悠悠醒来。
  他闭着从锦被里伸出一只j□j的手臂,好似要将身旁之人拥入怀中。摸了几下却抓到小姑娘的一只手,他缓缓睁眼,在见到榻上之人的一瞬间僵在当场。
  
  他将手中的手甩出去,冷声道:“如意,怎么是你?”
  
  那小姑娘身上带了股傲气,被他甩开,已然不快,最后却还是压下了。她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表哥以为在这里的应该是谁?”
  
  李世民被她问得一滞,半晌冷冷道:“你先出去。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风里希在一边看得着急,她从前只知道他有时候有些倔,却不知道还这么蠢!
  她想告诉他,昨夜的人并不是他表妹,却只发出叽叽喳喳的几声。
  
  

☆、第三十一章 一见狐狸误终身

  风里希立在桌上,发出叽叽喳喳几声。李世民却只披了件袍子坐在床沿,并未看她。
  
  他双手撑着膝,将脸埋在手掌中。一副宿醉未醒的形容。
  
  一人一鸟就这么在空落落的房中沉静了半晌,却听李世民嗤笑一声,慢慢将脸抬起来。
  风里希战战兢兢地看过去,见他面上已恢复了平日里惯用的表情—没有表情。
  
  他起身行至桌前,从一片狼藉中捡起酒壶,高高举起,最后却又扔回桌上。那酒壶也战战兢兢起来,一离他手便迫不及待地往角落滚了滚。
  他就如石像一般立了能有一炷香的时候。
  
  最后,他穿戴整齐,开门出去,风里希飞到屋檐下,只见郎才女貌的二人站在蒙蒙秋雨中,他道:“如意,你身为隋朝公主,不该来此。”
  如意抓紧他的衣袖,头上的金钗随着摇晃,迷了风里希的一双小眼:“表哥,如意虽然久居宫中,却也知这些年来父皇很是。。。荒唐。我大隋气数已尽,与其让那些目不识丁的悍民山匪得了去,还不如留给自家人。”
  
  她本就生得清纯,此刻这一番话说来简直是情真意切,使人潸然泪下。。。当然,石头一样僵硬的李世民和连人都算不得的风里希除外。
  
  李世民不着痕迹抽开了袖子,如意公主却并不在意,只继续说道:“如意只求表哥有朝一日入主长安,能善待父皇及一众宫人。。。”
  
  李世民高了她半个头,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沉声说:“昨夜的事,我不会委屈了你。但家国之事,你还是不要插手。”
  
  如意公主听他这般说,一时有些愣怔,不知道自己这表哥为何总提昨夜。昨夜她还歇在驿馆里,怎么就要表哥给她交代了。但是她一时着急,也没想那么多,只又锲而不舍地拉了她表哥的袖子,半央求半撒娇道:“表哥。。。”
  
  李世民这次没有抽手,只是僵立了半晌,最后平静道:“等大军入长安,我会去请一道赐婚的圣旨。”
  
  如意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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