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武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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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队,不如说是一批武装起来的乌合之众。他们并不希望与秘密部队协调行动,即使愿意,这样的协调行动又谈何容易。无须说,共产党游击队和戴高乐秘密部队之间的关系比较紧张。
休伯特继续往下说:与此同时,从上面传来消息,说乔治·巴顿将军的第三军终于突破了诺曼底防线,正迅速挥师东进,向卢瓦尔省与塞纳省之间挺进。这就意味着他的南翼是暴露的——对此巴顿将军并不在意。“让他妈的其他人去为两翼操心吧,”他对一个副官说道。即便如此,他的右翼毕竟是暴露了,法国内地军由法国敌后各派抵抗组织统一组成的武装部队。却接到命令保护他的右翼。他们的具体任务是,阻止南面卢瓦尔省或者西面中央高原过来的德军。
这意味着:法共游击队与戴高乐秘密部队之间的紧张政治关系突然变得非常危险。阻止德军的行动需要密切的协同动作。如果像安东尼的部队那样继续采取独立的、有政治意图的战略,并继续抵制合作,德国人就可以像对付一串珠子那样,对抵抗运动的武装力量进行各个击破。这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无疑是坏消息,因为纳粹会进行疯狂的报复。
诺曼底登陆刚过不久,两名过于冲动、败事有余的游击队员使格拉纳河畔的奥拉杜尔镇和蒂勒镇遭到纳粹的大屠杀。在蒂勒,纳粹在电线杆上吊死了将近100个男人;在奥拉杜尔镇,党卫军把数百名男子赶进谷仓和车库,把数百名妇女和儿童关进镇上的教堂,先用机枪扫射,然后放火焚烧了谷仓、车库和教堂。里面的人——男人、女人和孩子——无一幸免。此后,纳粹洗劫了这个小镇,还打死了几个躲在地窖里的人。他们的血洗使那里成了鬼镇。
毫无疑问,休伯特言之有理。无论是军事上、政治上还是人道上,他的军队都有理由得到武器。多米尼克和辛格劳布都答应尽力帮助他。
那天上午晚些时候传来消息说,一个战略情报局小分队炸毁了连接波尔多和里昂那条东西向铁路一条支线上的铁路桥。另一个小分队破坏了一座水电站,不仅切断了蒂勒一家兵工厂的电源,还使得科雷兹和波尔多之间的电气铁路无法运行。其他一些抵抗组织的领导人也看准了第89号公路上的桥梁,所以要求得到炸药。
这就使辛格劳布中尉面临一个问题。虽然桥梁是合法的目标,但使公路瘫痪却不是个好主意。穿越科雷兹的第89号公路是预设埋伏的好地方,如果这条公路被关闭,就会迫使德军车辆向北行驶,进入比较开阔的卢瓦尔省乡村地区——暴露巴顿的侧翼。结论:最好的办法是,保持对第89号公路沿线德国兵营的压力,不去破坏公路上的桥梁,使公路畅通。这条决定很快就成为詹姆斯小分队给抵抗运动下达的第一道作战命令。
在随后的几天里,多米尼克和辛格劳布进行了实地勘察,特别察看了蒂勒、布里夫、于塞勒和埃格勒通的德国兵营——堆着沙袋的窗户、铁丝网障碍和机枪火力掩体。受过良好训练、纪律严明的抵抗组织设立了种种路障,他们已经把这些兵营孤立起来。很快他们就将采取协调行动。
与此同时,安东尼的共产党游击队的7个连和休伯特的秘密部队的2个连完成了对埃格勒通的包围,后来证明这确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令人不快的是,这种“联合”安排并不比先前的共产党游击队和戴高乐秘密部队之间的“合作”行动好多少。像以往一样,共产党人想自己单独干。
过了一两天,形势变得更加复杂。帕特里克的地区情报官(他自称科廖兰)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安东尼游击队中的线人提醒科廖兰说,前一天晚上安东尼强行攻打埃格勒通,没有把这次行动告知休伯特,他也不想和参与包围任务的秘密部队协同行动。
更糟糕的是,缺乏训练的游击队把事情搞砸了。由于攻击无方,他们没有能打德国人一个冷不防。德国人有秩序地且战且退,设法退进了位于小镇边缘一道山梁上的职业学校。那是一个有强化工事、易守难攻的庇护所——由石头与混凝土构建的三层楼房。由于德国人与他们的地区司令部有无线电联系,还有重机枪和一门37毫米反坦克炮,所以就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安然无恙。用不了多久,一个装甲车队就会前来解围。很快他们还将得到空中支援。
杰德堡小分队所面临的选择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必须去埃格勒通(与已经在那里的休伯特会合),尽量设法解救危局,准备伏击德国人的救援装甲车队。由于到处都有通敌者与间谍,他们3人(以及秘密部队派出护送他们的10个人)不得不走抵抗组织使用的偏僻林中小道——直线距离大约25英里,实际行走将近50英里。他们走了整整一天。
第二部分:先驱者重机枪和反坦克炮
那天晚上,他们与休伯特取得了联系。休伯特把他的指挥所设在一幢有围墙、带花园的石头房子的底层。那里离职业学校的西北角只有500米。他的两个连占领了附近房子和下面一条道路的有利地形。
休伯特进行了情况简介之后,多米尼克和辛格劳布很快地环顾四周,想与法共游击队取得联系,并进行必要的侦察,以便实施比较实际的攻击计划。可是他们很快就决定等天亮再说,因为游击队的哨兵警告他们不要靠近,其敌对态度非常明显。
第二天上午,共产党人游击队的怀疑和敌视态度有所改变,经过一番好说歹说,杰德堡小分队的这两名军官终于进了游击队的地区。
游击队的无纪律现象再次使辛格劳布非常吃惊:他们时不时地用布伦式轻机枪对着学校正面的石墙胡乱射击,除了打得碎石乱飞,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缺乏协调的火力就像没有聚焦的镜头——是一种浪费。
多米尼克和辛格劳布问游击队的指挥部在哪里,脸色阴沉的法共游击队员指了指离那个学校不远处一幢弹痕累累的房子。通向那里的道路充满了危险,因为从那个学校可以看见前面的街道,路上有很多碎玻璃和碎石子,从上面走过去不可能不发出声音,不可能不引人注意。他们一路上遇到的法共游击队员使情况变得更糟,因为他们似乎都对他们指指戳戳,想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
他俩猫着腰沿街道向前跑了一段路,然后穿过后园,闪身进入离学校最近的一幢房子的后门。
多米尼克留在原地,辛格劳布爬上屋面铺着石板的阁楼观察情况。透过阁楼上那扇方形小窗,可以看见200米开外的那所学校。他打开窗户,慢慢地抬起身子向外望去。
此刻他立刻就用上了战略情报局在英国受训时所学到的东西——如何进行快速准确的侦察。这就像冥思技能:要排除头脑中有意识的思维,使目光像照相机一样聚焦,把眼前看到的都记录下来,好像脑子就是照相机的胶卷。辛格劳布的目光掠过学校的院子,掠过那条道路,掠过学校的围墙和窗户,他看见了圆木路障,翻倒在地的混凝土板,还有堵住窗户的沉重家具。灌木丛中移动的人影表明那也许是一个机枪火力点。
就在这时候,从下面传来愤怒的叫喊声。他可以听见多米尼克在诅咒。与此同时他可以看见法共游击队队员在下面的街道上傻瓜似的指着他的阁楼窗户,实际上这就等于把他指给德国枪手们看。在战略情报局学校,他们都得进行所谓“新手练习”训练,学员将遇到突如其来、令人丧气、往往傻得令人恼火的事情,看他们会作出怎样的反应。这一次不同了。这是真正的战场。德国枪手很快发现这个地方,至少有两挺机枪开始向这扇窗户倾泻火力。不过辛格劳布已经从楼梯上爬下来,冲出了后门。这时候机枪已开始对着房屋正面的窗户进行扫射。多米尼克气得脸色发青,正在下面等他。他不是生德国人的气,而是生本该是他们朋友的人的气。
“我们赶快走,”辛格劳布对他说。“防止德国佬打迫击炮。”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轰然一声巨响,同时还有沉闷的金属当啷声。
辛格劳布刚才藏身的那个阁楼的石板房顶已被37毫米反坦克炮打了一个大窟窿。他和多米尼克跑开的时候,石板的碎片像雨点般地落了下来。
那天上午过了不久,他们被安排和安东尼见面(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跟他照过面),他们将在低洼道路另一侧一幢石头谷仓里开战术会议。这位共产党游击队领导人没有露面。(“他因紧急军务被人叫走了,”这是他们的解释。)代替他出面的是他的参谋长。
不过,杰德堡小分队的两位军官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不会用现有的武器——布伦式轻机枪、斯特恩式轻机枪、步枪、手枪和手雷——去攻打那所学校。他们选择的方案是:长期包围(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德国人有能力从设在克莱蒙费朗的总部向埃格勒通的兵营派出支援部队,或者依靠迫击炮与火箭筒的支援,进行快速完美的协调攻击)。
安东尼的参谋长传达了他的意图:继续无限期地实施包围。“里面有党卫军!我们要制服他们。”
换句话说,安东尼还在进行傻瓜式的包围,为的是捞取政治上的好处,达到这个目的的途径就是让几个可恨的党卫军日子难过一些。
所以,安东尼所下的命令是继续实施包围。
与此同时,有消息说沃捷上尉前一天晚上得到了一批空投物资。现在空军特勤队小分队已经增加到30人,他也有了迫击炮和英式皮亚特反坦克武器(相当于火箭筒)。多米尼克和辛格劳布经过仔细思考认为,由于火力配备加强,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应当有可能结束对埃格勒通的包围……迅速从德国人手中夺取他们急需的重机枪和反坦克炮。
他们派了个人去向沃捷上尉提出这项要求。
到9时00分,3架德国空军海因克尔111中型轰炸机对埃格勒通的纳粹兵营进行支援。它们一架接一架地开始俯冲。休伯特的游击队与杰德堡小分队迅速寻找隐蔽地点。
第一架轰炸机投下一批100公斤重的炸弹,击中了学校前面的一排房子。爆炸气浪使周围的一切都震动起来。紧接着,轰炸机机尾的机枪向地面吐出一道道火舌。
第二架海因克尔对准法共游击队的阵地进行俯冲。有几名勇敢的——或者愚勇的——法共游击队员冒着来自学校和飞机前部机枪火力的夹击,跑到街道中央,用步枪和斯特恩式轻机枪向飞机射击。2枚炸弹落进一户人家的花园里,过了一阵儿才爆炸。
延时!辛格劳布意识到。因为这样可以使俯冲到低空的轰炸机避开爆炸气浪。他突然想到,由于布伦式轻机枪使用的是喷火式战斗机上使用的点303子弹,用它进行射击也许可以吸引轰炸机投弹手的注意力,从而减轻对抵抗组织前沿阵地的压力。
多米尼克从法共游击队中挑出4名布伦式轻机枪手,辛格劳布从休伯特的部队找来4名机枪手。他们把这些机枪手部署到低洼处那条道路上。辛格劳布进行指挥,多米尼克进行翻译。这时一架海因克尔正在进行单枚投弹的俯冲。飞机正好从他们头顶上方飞过。每当一架轰炸机飞过来,他和多米尼克就估算出它的速度和高度,然后举起手指告诉机枪手们射击时应把握多少个机身长度的提前量——伸1个手指表示1个,2个手指表示2个,依次类推。握起拳头则表示没有提前量。
第二部分:先驱者冒着枪林弹雨进入小镇
这时候一架海因克尔俯冲到200英尺以下,与那条凹陷的道路近乎平行地飞行。布伦轻机枪手都采取跪姿,做好射击准备。辛格劳布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戴着皮飞行头盔的驾驶员。他吸了一口气,站出来,举起一个手指大声喊道:“开火!”
这时候,飞机驾驶员发现了他们,在最后一刻把飞机向右一拐,下面的子弹只打中飞机左翼的尖梢部。
但愿下一次运气好些,辛格劳布心想。
另一架海因克尔从多米尼克的方向俯冲过来。多米尼克站在那儿,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举起拳头对着天空。“没有提前量!”辛格劳布大喊道。布伦式轻机枪哒哒哒地一起开火,形成了准确协调的火力,用喷火式战斗机的火力在近距离迎接那架漆成绿色的轰炸机。它的机头挡风玻璃被打得粉碎,机腹下方和右发动机舱被子弹钻出了许多窟窿,可以看见机翼下方喷涌而出的汽油。
驾驶员猛然向左一拐,使带伤的飞机退出轰炸俯冲,靠单台发动机飞走了。飞机的右侧发动机被击中,冒出滚滚浓烟。它摇摇晃晃地向科雷兹峡谷方向飞去,高度在不断下降。后来辛格劳布得知,那架海因克尔在几公里开外的地方坠落并烧毁。
听到这架飞机被击落的消息后,游击队员们大声欢呼,欣喜若狂。辛格劳布也非常激动。他后来回忆说:“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完全陷入了战斗的激情之中。”
13时00分,沃捷上尉和他率领的空军特勤队冒着枪林弹雨进入小镇。这一次德国人派来的不是海因克尔,而是福克伍尔夫战斗轰炸机。只要发现任何移动目标,它们就进行猛烈扫射,并投下杀伤炸弹。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对这一切似乎都无动于衷,戴着红色贝雷帽的他们更显得风采迷人。
很快,空军特勤队的士官们就行动起来,准备迫击炮阵地。他们计划对学校的院子实施密集的迫击炮轰击。希望以此把德军赶进楼房,使游击队能够把布伦式轻机枪阵地向前推进并构筑掩体。辛格劳布决定担任前哨观察员,指挥迫击炮火力。
与此同时,多米尼克将去寻找那个难以捉摸的安东尼,尽量劝说他把部队投入这次攻击任务,至少能把部队部署在小镇北面进行伏击。
辛格劳布返回他早晨进行观察时的那幢房子的阁楼上。这一回,一路上法共游击队的成员,包括和他一起对付海因克尔轰炸机的机枪手们,都对他报以善意的微笑。在共产党游击队看来,他已经不再是不受欢迎的人。
那幢房子已经遭到很大的破坏。辛格劳布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爬上去。在做工粗糙的阁楼地板上,散落着被37毫米炮弹炸碎的石瓦和木板。从炮弹在坡度很大的屋面上留下的进口和出口可以看出它的弹道。他蹲下身子慢慢向前,挪到一个他希望不会被发现的位置。
过了不久,空军特勤队的第一发迫击炮弹落在学校的院子里,迫使躲在灌木篱中浅浅的散兵坑里的德国兵进入学校大楼。辛格劳布所在的房子下面有一位年轻的法共游击队士官替他传话。辛格劳布大喊道声:“修正弹着点,向右20米,再向前一些。”第二发炮弹落在学校大楼办公区一侧的圆木路障上。又一批敌人退进了大楼。
辛格劳布感到出了一口恶气。尽管他们那天早上遭到猛烈的空袭,现在他们已经扯平了。又打了几发炮弹之后,迫击炮火已经把外围阵地上的所有德国人都赶进了楼里。现在该向学校大楼打炮了。在学校的阁楼上有几个机枪火力点。辛格劳布指挥迫击炮向屋顶上射击(这个大楼也像当地其他房屋一样,是石材和木材结构),目的是把德国人从楼上赶下来。为此,沃捷上尉除了使用高爆炮弹,还使用了含磷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