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夜至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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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哭。”她努力挣扎着欲坐起,岂料扯了他衣襟的小手却一个使力,反将他拉入了怀中。
“你……”已无意再去揣度的他,缄口不语,仅呆怔着任她妄为。
“嘘——别哭,别哭……”
她的意识虽尚未完全清醒,但却依着善良的本能,轻抚着他俊美似女子的长眉,再度吻上了教她心痛的荒凉黑瞳,细细吮吻。
别哭吗?在他付出了真心,她却拒之门外后,她有什么资格来对他指手划脚?她可曾知道,似这样似有若无的温柔会伤了他?
他再次失笑出声,低低哑哑的笑声似悲泣、似哀鸣。
“别哭……别哭……”
随着他的笑声,她竟心痛难当,急急地劝阻。一再无效后心焦下她索性用唇堵上了他的嘴,将最后的叹息送入他口中。
她……
惊愕地呆滞了两秒,本已怨怼的心又渐趋宁静,他闭了眼,珍爱地享用,并回应这一吻,直至她不餍足地反索,他才狂喜着加深了它,一切都在逐渐加温。
神志游走在狂乱与空白的地带,不再问谁的心中是谁,也不管枕畔人心有何感,他们仅靠着身体的本能,相互依靠,相互慰藉,也相互温暖,以索取更多更好的一切,好填补心底空洞洞的深壑……
※※※
“呜……让我死了算了。”
在黎明时分,鬼鬼崇崇偷溜回住处,风姿便痛不欲生地埋首在棉被中,哀鸣不已。
怎么会这样嘛?她不过是喝了一点酒,竟做出……这种糊涂事,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你回来了!”
倚在门边看戏看了许久,为免她羞愧之下将自己活活闷死,叶紫终于良心发现地出声询问。
“呃?”回头见是叶紫,风姿原本酡红的双颊,更因心虚增添了些许愧色。她结结巴巴地反问:“叶……叶子,你怎么……这么早?”
“早?”叶紫挑眉二度打量着死党衣衫紊乱,发丝蓬松的狼狈样,以及脸泛红霞的娇俏妩媚,冷哼道:“对于一夜春宵的人来说,自然早了点儿,至于我们这种半夜等门的苦命人,哪敢说什么‘早’呀!”
轰地,风姿不仅涨红了脸,连脖子及锁骨处都泛起了一层粉红,她目瞪口呆地用手指了叶紫,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问我怎么知道的?”一语道出她心中的所惑,叶紫放缓了语气,“任谁瞧了你这模样,也明白你做了什么好事。”
“哦。”她咬了唇虚应,情知事情尚未完结。
果然,叶紫追问道——
“对方是谁?”
“我……我……不知道。”自认理亏,且深谙好友秉性的她,老老实实地坦白认罪。
“你不知道?!”不自觉得拔高了声音,叶紫吃惊得几乎晕倒。老天,连对方是谁都搞不清楚,竟和人家上了床?这种糊涂事,也只有她风姿大小姐敢做了。
“怎么发生的?”只要问清楚了这些,总有办法把那吃干抹净的混蛋揪出来。
“我喝醉了酒,所以……”酒后乱性。
她愈讲愈小声,愈讲头愈低。
无力地抚着额,叶紫终于踱进房内,寻了把椅子坐定,才问了生恐自己晕倒的最后一个问题。
“那他的长相!”她怀着最后一丝微小的窃冀。
“醉了,所以……”摇摇了垂至膝间的头颅,这句话她几乎是嗫嚅的。
“蓬”的一声,叶紫扑倒在梳妆台上,无语问苍天,许久,她才以不抱希望的萧索语气问:“那有没有用保险套,你也不记得了吧?”
“没……没有。”风姿涨了脸,错愕得唇瓣微张,丝毫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么私密的问题。
“是没有记住,还是没有用?”
“没有……用。”以她的脸部温度,她怀疑自己会成为第一个因羞愧而死的人。
“唉……天哪!”叶紫惨叫连连,她抱头呻吟不已,“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有什么关系?很重要吗!”
见她反应那么激烈,风姿不由也紧张起来。不用那个东西,真的很可怕吗?
“当然重要!首先,不用它你可能会怀孕。”
“怀孕?”她惊呼,愣怔了片刻,心中慢慢涌上一股……欣喜。呵,怀孕生小宝宝,那么她也会有一个小天才吗?
虽然昨夜的一切,她并未记得极清楚,但迷乱中,她却依然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珍惜与温柔,所以她不后悔,也真心想生一个他的孩子。
瞧出好友那一点欣欣然的小心思,叶紫不由摇头叹息,“可能!只是有可能而已。其次,少了它你也可能被传染一些……呃,诸如AIDS之亲的病,当然,那个男人得是携带者才行。”
“不,他不是!”直觉地为他辩驳,话出口后连她自己都为语气中斩钉截铁吃惊不已。
“不是最好。”无所谓地耸耸肩,叶紫起身欺近她,暖昧地挤眼道:“这么维护他,看来昨晚某人很尽力哦。”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邪恶。风姿发觉自己近来结巴的次数呈直线上升的趋势。
“我怎么?!”风眼一眯,叶紫冷嗤,坏意地点数她颈肩上怵目惊心的吻痕,“啧啧,由此可见昨夜被品尝得很彻底嘛。怎样,关于酒后失身有何感言发表,说来听听吧。”
去,一个害她彻夜难眠,又担心得差点报警的女人,还敢在心里骂她邪恶?!看她不……唉,还是先眯一下再说吧。
“你,你去……”
“死”字尚未出口,她便惊愕地瞧见叶紫一脸困倦地倒卧在她身旁,沉沉睡去,且自动自发地抢了她的棉被,蜷成一团。
她真的担心了一夜吧?
看着好友眼眶下明显的青紫,风姿不由既愧疚又幸福地叹了口气,有家人若此,便是人生之幸了吧?
想着想着,她倦极地亦闭眼入梦,梦中犹有他温柔缱绻……
※※※
“这两个笨女人!”
摇头叹了口气,叶裴稚气的俊脸上有着不相称的老成。随手帮她们掩上半合的门扉,他转身往自己的书房走。唉,他早知道妈妈是靠不住的,费尽心思让她去钓回他那个无缘的老爸,她倒好,去了一个月零七天也没进展,反把妈咪让人给“吃”了,唉!
动作利落地打开手提电脑,连线上网,极快地发送出一封简短的E—MAIL:
“你什么时候来?”
几分钟后,对方回复:
“一个月后。”
一个月吗?叶裴漂亮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算计的狡狯,呵,大有可为哟……
※※※
“你找我?”
相对于裴再驭的一脸苦相,方维扬刚进门,便可谓一脸春风,对比之强烈,令人看了顿觉……碍眼!
“把人家给‘吃’了?”
愈看扬那张几可昭告天下的幸福嘴脸。裴再驭便愈觉火大,恨不能伸手抹掉他那一脸的傻笑,如果……如果不是他拐走风姿,昨天他便可以和紫儿一起去享用烛光晚餐,而后是浪漫美好的长夜,谁知紫儿拒绝的理由则是要回家照顾Lucky——风姿的儿子。
“咦,你嫉妒呀?”瞧裴那一张冰块脸,八成是叶女巫不甩他,欲求不满哪!
故意对他挤出甜蜜蜜的傻笑,方维扬得意得几乎鼻孔朝天,但……他这安分的桃花眼四处瞄了几圈,才佯作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的秘书呢?怎么我来这么久了,也不见她送杯水进来?”
一眼看穿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裴再驭闷声说:“她今天请假。”
请假!那男人婆应该……
吊足了他的胃口,他才黑眸一轮,恶劣地补充道:“顺便也帮你的助理请了,扬,是不是昨夜某人的技术太差,所以才吓坏了她!”
“你想试一下,亲身?”邪恶地斜睨了好友一眼,方维扬却将心思放在了别处。
昨夜他确实太粗鲁了,明知她是处子之身,却一而再地需索无度,原因是兴奋过头了。看来,他撇唇轻笑,那个叫Lucky的男人根本不足为惧。余下的就是叶女巫和男人婆生的那个小鬼……等等,他怎么糊涂了,试想一个在十几个钟头以前尚是处女的女人,如何能生出一个儿子来?
这其中有鬼!
“我已经让人订好机票,你明天就出发吧。”
裴再驭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他的冥思。他不觉皱了眉,“明天?”
“你不会忘了一年一度的业务汇报吧?”裴再驭挑眉冷讥,语气里有着浓浓的调侃。“这次总公司选的地点可是度假圣地夏威夷,阳光、沙滩,还有热情的火辣美女,全是你的最爱。”
扬能找到至爱,他比任何人都乐观其成,但姓风的那个大咧咧的女人,真的能给扬幸福吗?他不确定。
所以不如借这个机会让他冷静一下,或许会好些,况且日本那边不是行动了吗?与其痛苦相峙,反不如避而不见。
“一定要我去吗?”方维扬仍皱着眉,不过这次是纯粹为了好友,“都七年了,你还不能接受他们吗?”
他们?不,他摇头浅笑。
“我已经没有心结了,反倒是你,”裴再驭笑时有了丝迟疑,“卓告诉我他们来了。”
“卓华那好色鬼,原来还是个大嘴巴。”方维扬轻笑,戏谑道:“那他有没有讲,他遇到他前妻,就在他的订婚宴上,而那女人见了他却像见了鬼一样,还给他偷生了一个五岁大的女儿?”
“哦,真的?”唇畔掀起一道优美的浅弧,他欣慰地想,扬的笑容,是否意味着过往的不堪已成昨日黄花!
“好吧,明天出发!”
笑容一整,他起身便走。也罢,且不急着找男人婆问个清楚,先给她点时间想明白,毕竟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他可不希望每次欢爱后,她再趁他去浴室淋浴时偷溜。况且,次郎与美奈子也在这里,他不能给美奈子任何的幻想,若等不及,次郎终会跟美奈子摊牌吧!
毕竟这一去,便是一个月。
※※※
一个月后,欧尼大厦。
“你好,我来拜访你们副总经理——方维扬先生。”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高桥美奈子依旧是一身白色衣裙,及腰的长发披拂在肩背,娇弱优雅得一如童话中的公主。
“请问你有预约吗?”尽管已看了近一个月,但柜台小姐仍张大了惊艳与羡慕的眼睛。
“没有,但他会见我的,拜托你!”虽然难掩失落,但她精致完美的俏脸上却浮起一朵令人犹怜的笑靥,迷眩了在场的所有人。
“拜托了。”她弯腰施有九十度大礼。
“好,我打电话上去问一下好了。”拿起电话筒,犹沉醉在她温柔如水的美丽中,柜台小姐斜眼一瞟,在瞧见剐进大堂的两个女人后,立刻又惊又喜道:“太好了,风助理,请过来一下好吗?”
刚与叶紫利用午休时间大肆采买一番,风姿已经累得抬不起脚了,乍闻她唤她,便强挤了一抹微笑靠过去,“有事?”
“这位小姐找方副总。”柜台小姐急切地说,一方面为了佳人有难,难免动了侧隐之心,另一方面,有这么美的美人如此痴心地来找副总,说不定哦,可以攻破什么副总是同性恋的谣言。一举多得。
“你是……”呆呆地望了高桥美奈子几秒,蓦然为她眼中熟悉的冰寒惊醒,她记起了她——与方维扬有不明关系的女人。
“你还认得我吗?一个月前,我们曾在卓氏举行的晚宴上有一面之缘哦。”风姿热切地说,“我叫风姿,是方维扬的特别行政助理。”
“疯子?”半垂下眼险,借以掩去她心底的愤恨、不甘,她口气冷淡道:“我知道你。”
知道秀树哥哥为了她差点杀人,也知道秀树哥哥对她的放纵宠溺,而这些本该是她和琉璃的特权。
疯子?
一旁不语的叶紫不由挑眉,听这女人的中文造诣,只怕这语误是存心挑衅吧!
“是风、姿啦,”傻大姐一样的风姿对她的敌意,依然不以为忤,反笑嘻嘻地指正,没办法,好奇嘛,这女人和娘娘……呃,方维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连卓色鬼都不敢讲!她都快好奇死了。
她纯良的表情像刀锋一样,直插入她心头的旧患,曾几何时,原本亦心底纯净无垢的她,竟也鄙俗如此,以言语伤人来了?
极快地转身,她仍持着高贵的教养礼仪昂头向外走,不愿再待在令她自厌的地方,身后却传来风姿的娇呼——
“副总他定于后天返回。”
后天,秀树哥哥,你可愿见我,还有可怜的琉璃吗?脚步一顿,她仍是头也未回地离去。
※※※
“你认识她,有仇?”
提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叶紫在踏进电梯后,终于开了金口。
反观两手空空的风姿则笑嘻嘻地扮鬼脸,“不认识,见过一次而已,不过哦,她可能与方维扬副总关系菲浅。”
“那你还笑得出来?!”她大吼。
自从上次风姿酒后失身后,没多久,她的“大姨妈”果真没来,去医院一检查,已是蓝田种玉。于是她和Lucky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吃饭怕噎了,走路怕跌了,更是费尽心思地想找出那个吃干抹净的混球……呃,虽说是阿姿先跑的,但他也不该吃了人家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事后连个招呼也不打吧?
根据种种迹象及裴再驭和卓色胚的含糊不明的态度,她和Lucky私下认为,方维扬的嫌疑最大,是以一听到姓方的与其他女人有纠葛,她就不由怒火攻心。
“为什么不能笑?是你和Lucky说要我保持愉悦的心境,才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现在又骂人家!”扁扁嘴,风姿万分委屈地申诉。
可恶,分明是欺负人嘛!
掀了掀浓密如扇的睫毛,转瞬,她漂亮的大眼中已蓄满了可疑的水光。
“你……你……”叶紫瞪她瞪得眼睛几乎脱眶,天呐,不会又来了吧!
自从阿姿发现怀孕后,情绪就特别敏感、不稳定。往往一句嗓门大了些的话,或不小心的一个冷脸色,她都有办法哭得稀里哗啦的,令圣人也抓狂。
认命地放下购物袋,双手一伸,而后一合,轻抚着主动投怀送抱的人的背,柔声抚慰道:“别哭哦,阿姿乖,别哭哦……”
“什么乖不乖的,你以为我是Lucky啊?”被她逗乐,风姿破涕为笑,自动地从叶紫的皮包中翻出面纸,拭去眼泪,鼻涕。
好……脏哦。
“阿姿,你这个邋遢鬼,我……我……”急急地从她手中抢回面纸,使力地拭着她洁白的套装,叶紫气得几乎吐血,但到口的威胁竟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你想怎么样?”
难得叶子吃瘪,她不由笑嘻嘻地吐舌头扮鬼脸,决定善用自己此时“德高望重”的地位,在偌大的电梯中跳来跳去。
“风姿!”她玩得开心,叶紫却看得惊心,小心翼翼欺近欲捉住她。
恰逢抵达二十五楼,电梯门大开,而玩心尚重的风姿匆忙间往门旁一跳,谁知脚下一滑,身子便后倾去——
“啊——”两个女人同时尖叫。
“小心!”
从后匆忙接住佳人的娇躯,方维扬苦笑,没想到分别一个月,他在夏威夷受尽相思之苦,一回来就收到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