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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菩提劫-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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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容道:“那是我妹妹想出来的主意,如今她是少林俗家高弟霍天民的掌珠霍玉兰,汉民自然跟她处得很好,但是一旦……”

  夏梦卿截口说道:“你错了,贝勒,我说的很好,是指他俩感情如兄妹,并没有涉及儿女私情,那是因为汉民心有别……”

  德容忙道:“别是谁,阁下?”

  夏梦卿道:“贝勒的掌珠,小郡主兰珠。”

  德容一怔,道:“可是在京时他一再……”

  夏梦卿道:“那跟我当年一样,碍于彼此的立场!”

  德容神情一黯,叹道:“当年的结果,是我唯一的妹妹出了家,将来的结果,又不知道我这唯一的女儿会如何了!”

  夏梦卿脸上掠过一片歉疚之色,道:“贝勒,有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固执己见,但当同样的事发生在第二代身上时,他会有所不忍的。”

  德容一怔,双目顿现异采,道:“阁下,你的意思是说……”

  夏梦卿截口说道:“贝勒,我已代汉民下了聘,今夜特来求亲!”

  德容身形猛然暴颤,道:“阁下,你说什么?”

  夏梦卿道:“我今夜特来求亲。”

  德容哑声说道:“阁下,你这是当真?”

  夏梦卿淡淡笑道:“婚姻大事,岂容儿戏!”

  德容立趋平静,目光凝注,道:“阁下,是什么力量使你转变了?”

  夏梦卿避开了那双目光,道:“贝勒,我不忍也不能眼见悲剧重演于下一代!”

  德容淡淡地笑了笑,道:“恐怕也是兰珠的痴心真情感动了你。”

  夏梦卿道:“贝勒,事实如此,我不否认。”

  德容突然激动地提高了话声:“难道说我妹妹当年的痴心真情,比不上今日她的侄女儿?”

  夏梦卿唇边掠过一丝苦笑,道:“贝勒,我不是说过了么,有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坚持立场固执己见,可是一旦同样的事发生在下一代身上,他却有所不忍,如今,兰珠的痴心真情感动了我,我有所不忍,也感动了汉民,他只是坚持固执地不承认而已……”

  德容淡然说道:“这么说汉民他有个好父亲!”

  夏梦卿双眉微扬,道:“我父亲过世太早,事实上我不如汉民。”

  德容道:“汉民爱兰珠?”

  夏梦卿点头说道:“是的,贝勒!”

  德容紧逼一句:“你对我妹妹也有情?”

  夏梦卿垂下了目光,道:“贝勒,人非草木,夏梦卿不是铁石心肠!”

  德容惨笑说道:“同样地有情,竟有幸与不幸之分,苍天何其不公?”

  夏梦卿一袭白衫无风自动,未接话。

  德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阁下,恐怕你下聘的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少林俗家高弟霍天民的掌珠,而不是我这当朝亲贵,贝勒德容的女儿?”

  夏梦卿道:“事实上那是一非二!”

  德容说道:“可是身份不同,你们以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自居的人,也是特别注重这一点的,不是么?”

  夏梦卿扬眉说道:“贝勒,前者倘果如贝勒之言,我可以就近往登封走走,大可不必跑来你贝勒府登门求亲,自招奚落与报复,至于后者,贝勒,我不以为你不注重这一点。”

  德容大声说道:“可是我一个妹妹,一个女儿都能放弃自己的立场,你们能么?”

  夏梦卿吁了口气,淡淡说道:“贝勒,你该知道,古来婚姻男为主,女为从……”

  “对。”德容自嘲地笑道:“谁叫女的都出在我家……又偏偏都不争气,钟情于你们父子,活该听人家的,顺从人家……”

  夏梦卿忙道:“贝勒,夏梦卿丝毫不敢有委屈人的念头!”

  德容没说话,似在极力平静自己,半晌始道:“阁下,汉民如今知道了是兰珠?”

  夏梦卿摇头说道:“不,他还不知道。”

  德容道:“所以了,老子英雄儿好汉,我看得出来,汉民活脱脱是当年的你,他要是一旦知道是兰珠……”

  夏梦卿截口说道:“贝勒,我要是管不了我自己的儿子,今夜我不敢登门求亲!”

  德容道:“恐怕要不是为了求亲,你也不会踏入我贝勒府的大门。”

  夏梦卿脸一红,未说话。

  德容淡淡地笑了笑,道:“阁下,你能担保汉民一定听你的?”

  夏梦卿挑眉说道:“贝勒,这个儿媳妇我要定了,除非他不承认是我的儿子!”

  德容:“这么说来,你是完全赞成了?”

  夏梦卿道:“贝勒未免多此一问!”

  德容道:“一点也不多余,现在是我德家拿乔的时候了,我不答应!”

  一直愣在那儿的玉珠急忙叫道:“爹,您……”

  德容摆手叱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搭腔儿!”

  玉珠嗫嚅说道:“可是要嫁给小卿的是妹妹而不是您啊!”

  德容脸色一变,倏又敛去威态,淡淡说道:“不错,但婚姻须凭父母之命。”

  玉珠道:“爹,您真不答应?”

  德容摇头说道:“玉珠,别让人以为德家的女孩子嫁不出去了!”

  玉珠没有再说,翻身要走。

  德容陡扬沉喝:“玉珠,站住,你要到哪儿去?”

  玉珠一惊停身,道:“我找姑姑去!”

  德容双眉一挑,道:“那没有用,长兄如父,她也得听我的。”

  玉珠傻了脸,忙望向夏梦卿。

  夏梦卿淡淡一笑,道:“贝勒,你这是跟谁斗意气?”

  “跟谁?跟你!”德容大声说道:“你不是说我奚落你,报复你么,索性我来个痛快。”

  夏梦卿道:“你痛快了,可是伤心断肠的是小儿女辈。”

  德容道:“你也知道好事难谐,人会伤心断肠么?”

  夏梦卿道:“贝勒,夏梦卿至今心未合,肠未续。”

  德容道:“我妹妹的心与肠,恐怕一辈子也难合难续了。”

  夏梦卿道:“贝勒,对于一个业已心如止水的出家人,贝勒难道不觉得这么说……”

  德容截口说道:“我觉得,我只觉得这多年来她太可怜,我太心痛!”

  夏梦卿微微低下了头,道:“贝勒,难道我以促成小儿女辈来补偿,还不够么?”

  德容道:“可是谁能安慰安慰她?”

  夏梦卿道:“贝勒,这一趟北京,我会去看看郡主的。”

  德容道:“无论你怎么说,情天难补,恨海难填,我还是不答应!”

  夏梦卿扬眉说道:“贝勒当真不答应?”

  德容道:“自然是当真不答应!”

  夏梦卿淡淡一笑道:“万事勉强不得,贝勒只为一念报复,便一手摧残了小儿女辈,诚乃天下第一等忍人!”

  言毕,拱手欲去。

  德容忙摆手说道:“慢点!”

  夏梦卿道:“贝勒还有什么奚落报复之言?”

  德容道:“你愿意让汉民多给我叩几个响头?”

  夏梦卿淡淡说道:“对泰山,那自无不可!”

  德容突然大笑说道:“行了,阁下,我要这个女婿了!”

  玉珠大喜,一跳老高,叫道:“爹,原来您是……”

  德容道:“没听爹说么?这是不得不拿一拿的!”

  夏梦卿淡淡笑道:“可惜贝勒未能贯彻始终。”

  德容笑容一敛,道:“阁下,你要知道,我是可以改变主意的。”

  夏梦卿道:“我不再赔笑脸,那任凭贝勒!”

  德容再度大笑,道:“亲家,够了,无论什么事都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玉珠大叫说道:“代勇,备马,我给姑姑报喜讯去!”

  他刚要拔腿,德容又大喝阻止:“站住,哪用得着你多事?去搬两把椅子来,再泡上一壶好香片,我跟你夏伯伯就在这儿畅谈了。”

  玉珠也是个机灵鬼,冲着夏梦卿一眨眼,笑道:“对,该让姑姑来个意外惊喜!”

  夏梦卿刚一皱眉头,他已一溜烟地没了影儿。

  夏梦卿摇头失笑,德容突然正色说道:“阁下,别怪我刚才发脾气,你知道……”

  “我知道!”夏梦卿道:“我不敢怪贝勒,换了是我我也会发脾气!”

  德容道:“阁下,你不知道,我一见我妹妹我就忍不住想掉泪,所以我根本不去看她,现在又来了个兰珠让我担心……”

  夏梦卿道:“贝勒放心,兰珠跟着小倩,不会有任何委屈的。”

  德容点了点头,道:“我不是指这个,这个我也知道的,我是真担心她会落得跟她姑姑一样的,甚至……”

  夏梦卿忙道:“这个也请贝勒放心,我既然登门求亲,我就有把握。”

  德容摆手说道:“不谈这些了,我由来相信,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我妹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那是……”

  玉珠提着两把椅子飞步而来,另外,代勇捧着一个茶盘跟在后面,德容立即住口不言。

  摆好了椅子,德容肃客就座,玉珠殷勤地斟上两杯香茗,然后退立一旁,坐定,喝了两口茶,德容又开了口:“阁下,你这趟侠驾突降,专为来替汉民求亲的么?”

  夏梦卿道:“自然还要探望几位故人。”

  德容道:“纪泽那儿去过了么?”

  夏梦卿摇头说道:“还没有,天太晚了,纪大人不比贝勒,宦海中的江湖人……”

  德容接口道:“随时都该起来接待客人是么?其实,阁下,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养成了晚睡的习惯了,不过午夜很难成眠。”

  夏梦卿道:“那是想念令嫒兰珠?”

  德容摇头笑了笑,道:“做一个父亲,可不容易啊!”

  夏梦卿点头说道:“我有同感,一旦为人父,便会处处为小儿女辈着想!”

  德容深深地看了夏梦卿一眼,道:“阁下这趟北京,当真系为替汉民求亲及探望故人么?”

  夏梦卿反问道:“贝勒以为我还有什么事?”

  德容道:“我以为你随时随地都不会忘记你那神圣的使命。”

  夏梦卿笑道:“贝勒,汉民继承了我的衣钵。”

  德容道:“事实上你永远不会退隐。”

  夏梦卿道:“自诛雷惊龙至今,我这一段岁月,不叫退隐叫什么?”

  德容道:“那只是自武林退隐,在大的方面,你似乎更积极!”

  夏梦卿笑了笑,没说话。

  德容紧逼一步,道:“我说对了么?”

  夏梦卿道:“贝勒永远知我。”

  德容叹了口气,略一沉吟,道:“其实,阁下,这么多年了,打圣祖入关到现在,多少汉族世胄前朝遗民图谋匡复,不遗余力,可是……”

  夏梦卿道:“贝勒,锲而不舍,金石为开,前仆而后继,永不断绝,汉族还有世世代代的子子孙孙的。”

  德容道:“阁下,这是天意,也是定数。”

  夏梦卿道:“贝勒,人定可以胜天,再说,我也不以为那是天意。”

  德容笑了笑,摇头说道:“看来,咱们之间,永远不适于谈这个问题。”

  夏梦卿道:“当此之际,我原觉贝勒大煞风景。”

  德容不禁失笑,道:“阁下,在来我这儿之前,你去过了些什么地方?”

  夏梦卿道:“煤山。”

  德容呆了一呆,苦笑说道:“看来我也不该有此一问。”

  “贝勒!”夏梦卿道:“我也说一句逆耳不中听之言……”

  德容道:“我愿意听听!”

  夏梦卿道:“彼此的交情非比泛泛……”

  德容截口说道:“现在更成了儿女亲家。”

  夏梦卿道:“兰珠嫁过朱家之后,就成了朱家的人,古来婚姻男为主,女为从,夫妻之间不容有二心……”

  德容道:“废话,兰珠她已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夏梦卿道:“郡主也已是出家之人。”

  德容道:“就剩下我跟玉珠爷儿俩了。”

  夏梦卿道:“所以……贝勒如今受累更深,终难久安,何不到我那小庄石府一起同住?我以一片诚心,敬邀贝勒……”

  玉珠突然叫道:“好哇,夏伯伯,这样我可以跟小卿一起……”

  德容眼一瞪,吓得玉珠连忙闭上了嘴。

  德容抬手一指玉珠,向着夏梦卿道:“你看,阁下,这就是皇族亲贵的贝子,我的儿子!”

  夏梦卿笑了笑,道:“年轻的一代,不会像……”

  德容截口说道:“可是汉民就不像他。”

  夏梦卿道:“那么更好办,如今问题就剩贝勒一个人了。”

  德容道:“阁下,我打算老死在这儿。”

  夏梦卿还待再说,德容已然说道:“阁下,我跟你一样地固执,不说也罢。”

  夏梦卿笑了笑,道:“行,不说,我明知说了也是白费,贝勒,我很喜欢玉珠,他的禀赋不下于汉民,我想……”

  德容急道:“阁下,你想干什么?”

  夏梦卿道:“我想把他收在身边。”

  玉珠大喜,叫道:“夏伯伯,玉珠给您……”

  德容一摆手,叱道:“玉珠,别站在这儿让我看了生气,睡觉去!”

  玉珠苦着脸,道:“爹,我要是跟着夏伯伯,准能像汉民……”

  德容道:“人要知足,你如今已可称京畿第一高手了。”

  玉珠道:“可是,爹,学无止境,百尺竿头……”

  德容脸一沉,道:“小孩子懂得什么,我叫你睡觉去。”

  玉珠不敢再说,懊丧地噘着嘴走了。

  夏梦卿道:“贝勒何其忍心,也不怕让玉珠窝在心里?我不在乎贝勒不高兴,拦阻自己儿子上进,贝勒这做父亲的……”

  德容冷笑说道:“阁下,你不该再转而勾引玉珠!”

  夏梦卿道:“贝勒,那不是勾引,我是为德家。”

  德容叫道:“你这是害德家。”

  夏梦卿淡笑说道:“贝勒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这件事作罢论,另外有件事我且要告诉贝勒,很重要……”

  德容仍然有点不痛快地道:“什么事,说吧!”

  夏梦卿道:“贝勒可知道,和涸那位如夫人,就是当年雷惊龙的情妇邬飞燕,那和天仇也就是雷惊龙的遗腹子!”

  德容大吃一惊,道:“阁下,这话当真?”

  夏梦卿道:“这等大事,我怎敢欺骗贝勒?”

  德容诧异欲绝地道:“和堌那位姨太太,怎会是……”

  猛然抬眼说道:“阁下,她,她又怎会嫁给和堌?”

  夏梦卿道:“这道理很浅显,她嫁和堌是为了假和堌之权势报仇,在朝,她要铲除贝勒兄妹及纪大人还有傅侯伉俪的遗孤。在野,她要杀夏梦卿父子二人……”他未说灭清教事。

  德容道:“何以见得?”

  夏梦卿道:“贝勒已经知道了,在朝,她已害了小霞,并有开棺验骨等事,在野,那和天仇曾率死士潜往江南,挑了汉民一手创立的日月七盟,这都是事实。”

  德容目光凝注,道:“阁下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夏梦卿道:“我请贝勒小心提防。”

  德容冷笑说道:“他敢把我怎么样,他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既知开棺验骨事,就该知道汉民在景山巧遇皇上事,皇上已经知道了一切,当场赦免了我跟纪泽,除此我已经没有把柄让她抓了。”

  看来这个人是点不透。

  夏梦卿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他道:“那是最好不过,只是,贝勒,凡事多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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