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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双飞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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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桓都。
  千鸟湖,一个每逢冬季群鸟便到此避寒的湖泊,水浅,无雪,湖中有沉睡的蚌螺,湖畔有丰茂的苇草,每当日落时分,天地间便呈现出一线金黄的颜色,是南桓国最美丽的地方。
  他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因为,她曾经问他,宫里那些白鹤都飞去了哪儿?
  现在,他可以让她看到那些久违了的鸟群。
  “哇——”
  翩翩下了车,面对眼前梦幻般的景色,大叫了一声,似乎暂时忘却了烦忧,张着双臂沿着湖岸奔跑,冬风把她的斗篷吹得翩然飞起,让她变成了这群鸟中的一只。
  玄熠远远地望着她,俊颜浮现一丝微笑——好久,都没有如此真心地笑过了。
  “飞时遮尽云和月,落时不见湖边草!”她转身呐喊,“这么多的鸟儿,这么美的景色!熠,我们就在这儿住下,永远也不回京城了,好吗?”
  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仍点了点头,暂时不让她的美梦醒来。
  然而,她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奔跑了一阵,她便停了下来,弯下身子,抱着膝盖微泣。
  “怎么了?”他担忧地上前将她抱入怀中,“是不是跑得太快,脚又扭伤了?”
  “我知道你是在骗我……”她的面颊贴着他的胸膛,“我们是不可能不回去的……”
  “傻瓜,”他轻拍着她的背,“我们也可以经常来这儿呀,在那水边盖一间遮风避雨的小屋子,只有我们俩住在那儿。”
  “你骗我!”她发着公主脾气,跺着脚,捶着他,“你以后会很忙,肯定没空再陪我到这儿来!”
  “唉,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他笑,“是找借口故意打我吧?”
  “我打你!就打你!”她轻哼着,继续捶着他,开始只是一阵笑闹,随后,眸子渐渐黯淡了……她松开了拳头,轻抚着他的肌肉,幽幽地道:“我那时候,曾经很担、心……”
  “担心什么?”他诧异。
  “现在总算知道了,父皇从前如此疼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娘亲。”她耸肩自嘲,“曾经有一阵子,我一直以为、以为……”
  语言梗住,忽然说不下去了。
  “以为什么?”玄熠逗她。
  “我们两人长得这么像,我曾经以为……你是父皇的私生子,而你躲着我,只是因为知道了我是你的亲妹妹。”
  “胡思乱想的小傻瓜!”他哈哈笑,刮了刮她的鼻子。
  “难道你从来不觉得奇怪吗?我们长得这样像,比亲生兄妹还像!你难道从来没有过一点疑问?”
  “小时候,我不敢胡思乱想,你是至高无上的公主,我只是一个乡野间的孤儿。等到长大了,敢于胡思乱想的时候,庄夫人就把一切告诉了我,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你这样荒唐的想法。”他笑得捂住了肚子。
  “你之前一直不肯接受我,害我以为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她莞尔地盯着他,“说吧,该怎么罚你?”
  “那边的苇草很丰茂。”他暧昧地使了一个眼色,在她耳边悄悄说:“待会儿我们去划船,划到苇草丛中去,不让随从找到我们……到时候,就任你罚我。”
  她知道他意有所指,不由得红了脸,把头扭过一侧,不看引她心跳的俊颜。
  这时,一群白鹤掠过湖面,振动着巨大的翅子,仿佛一串镶在水云之间的珍珠,划向天边……
  翩翩睁大眼睛看着它们,痴痴地呢喃道:“好漂亮,我下辈子也要当一只仙鹤,再也不管尘世中的烦心事,整天遨游高空,无忧无虑的……”
  “那我就当一只养鹤的人,整天守在这千鸟湖畔,等待你归来。”玄熠握着她的手道。
  她凝着他深邃的眸子,看了很久很久,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熠,你打算把我的家人送到哪里去呢?”她不再说笑,换了严肃神情道:“答应我,不要送他们到太苦的地方,好吗?他们从小养尊处优,把他们流放到太苦的地方……等于杀了他们。”
  “让他们去江陵,你说好吗?”玄熠答。
  “江陵?”翩翩点了点头。
  江陵虽然不是南桓国最富饶的地方,但也算一个鱼米之乡,气候和暖,无论谁到了那里,都会适应的。
  他能够如此对待南桓帝,对待那些从小欺负他的皇子公主,也算仁至义尽了。
  “那么你呢?”玄熠忽然问,“你打算怎么对待我?”
  “我?”翩翩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他微动着嘴唇,似乎想问她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微微一笑。
  “没什么,走,我们去划船。”
  那日,他知道她去了天牢,那日,有密探告诉他,南桓帝要她杀了他。
  他只是想问,她究竟会如何对待他……毕竟,他俩还有长长的几十年要携手相伴,他不希望南桓帝的话在她心中留下阴影。
  然而她既然不愿意提起此事,他也不想破坏现在和睦的气氛。
  等到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第九章

  春天到了,春暖花开。
  天牢中的诸人顺着春江水,被送到了江陵。
  翩翩没有去与他们道别,这段日子,她足不出户,从晨曦到日暮,她都待在房中做一件事——画画。
  从小不学无术,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如今,竟可以静下心画画,而且,还画得不错,连她自己都感到惊奇。
  “公主。”橘衣迈进屋子,在一旁瞧了老半天,拍手赞道:“你真神了,明儿也给我画一张,好吗?”
  “那不行,”翩翩淡笑着摇头,“我只给我自己画。”
  她每日都对着镜子,描下自己的一颦一笑,期望能绘出一幅最逼真的。但宣纸撕了一张又一张,总不能令自己满意。
  “公主呀,恕我多嘴,你为什么忽然想起要画画了呢?”橘衣问。
  “因为……我想为自己留下点什么。”她暧昧不明的答,弄得橘衣莫名其妙。
  “对了!”她随后往桌上一指,“前儿个摄政王替我打了一顶凤冠,你替我收起来。”
  虽说是一顶为王妃打制的凤冠,却俨然是皇后佩戴的气派,单单上面的夜明珠便罕见之极——五百多颗珠子,除了凤嘴上街着那粒最大的,其余颗颗圆润相似,大小分毫不差。
  橘衣点了点头,将凤冠锁入柜中,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眸道:“哦,对了,公主,门外有人想见你。”
  “是谁呀?”
  “是……”她支支吾吾,“我想着,你大概不愿意见她,所以就没让她跟我一块进来。”
  “到底是谁?”
  “苏姬娘娘。”
  “她?”翩翩一愣,“她怎么忽然想起来见我了?”
  自从玄熠娶了自己之后,她便与苏姬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在公开的场合碰碰面,点头一笑之外,私底下从不来往。
  这会儿,对方竟主动前来见她?好诡异的事……
  “苏姬娘娘捧着一篮子鲜果,说是来向你请安的。”橘衣凝着眉,“我也奇怪呢,她怎么忽然如此热情了?”
  “请她进来吧。”翩翩镇定精神,吩咐道。
  橘衣听令去了,不一会儿,就见苏姬掀起帘子出现在她眼前。
  忆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只觉得她像开得正艳的荷花,清丽逼人,虽然成亲的时候被蝎子咬中憔悴了一阵,但之后又恢复了红润漂亮的脸蛋,
  可现在,她削瘦而苍白,像缕幽魂般飘浮到她面前。
  翩翩心中一惊,努力笑道:“苏姬姊姊来了,快请坐吧。”
  “公主太客气了。”苏姬欠了欠身,并不坐下,“论妻妾的次序,我应该称你为‘姊姊’才对。”
  “呵,谁做姊姊,谁当妹妹,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和睦便好。”
  “公主说得是。”苏姬捧过果盘,“昨儿个我母亲进宫来看我,从乡下摘了些果子来,我想着公主你一定喜欢尝个新鲜,便斗胆带来了。”
  “现在刚刚开春,咱们南桓国虽然富饶,可春天能见到如此新鲜的果子还算希罕的事呢,我自然是喜欢的。”
  这果子,自然不是从什么乡下摘来的,说不定是花重金从气候温暖的他国买来的。这份人情,她怎么可以不领?
  “公主不想尝一枚吗?难道怕这果盘里有毒蝎?”苏姬盯着她的纤纤玉手。
  “哪会呀!我正想尝个新鲜呢!”翩翩笑笑,连忙将手伸向果盘。
  别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不领情,就太不应该了。
  虽然苏姬是玄熠的另一个妻子,一想到这个身份,她心里就难过……但她也不愿意这多事之秋,宫里再发生什么事端。
  能和睦,就尽量和睦吧!
  这样想着,翩翩将果子递到嘴边,“哢嚓”咬了一口,清甜的果汁霎时注入她的喉咙。
  “好吃,果然好吃……”她抬眸,想称赞两句,但对着苏姬的目光,不由得愣怔了。
  苏姬正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被果汁浸润的嘴唇,彷佛生怕她没有咽下。
  苏姬的手在微颤,虽然,已经紧紧地攥住了裙上的彩带,然而仍然可以看到那瑟瑟的颤栗。
  是什么,让她如此紧张?她不至于为了一枚果子紧张至此吧?
  翩翩脑子嗡的一声,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窜了出来……难、难道苏姬她……
  “这果子叫什么名字?”清了清嗓子,她问道。
  “不、不知道……”苏姬的声音也在发抖,几乎说不完一句话。
  “瞧你紧张的样子,难不成在这果子里下了毒?”翩翩笑了笑。
  “我……”苏姬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怎么?”她笑容凝固,“难道我猜对了?你真在果子里下了毒?”
  “你!?”一旁的橘衣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护住翩翩,“公主说的可是真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快说实话!”
  “我……”苏姬柔弱的身子终于全然崩塌,泪水从哀怨的眸中滑出,“对、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
  “恶毒的女人!”橘衣上前对着她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快把解药拿出来!”
  “我、我没有解药……”
  “那就快传御医呀!”橘衣跺着脚,就想往门外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先别声张,得把事情问清楚。”是翩翩——她拉住了她。
  “公主,跟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什么可说的?她当然是因为嫉妒,所以才想害死你的!”橘衣急得大嚷。
  “是吗?”翩翩擦掉唇边的果汁,“你真的是因为嫉妒我,所以想害我吗?”
  “我……”苏姬拚命地摇头,“我知道自己就算再嫉妒你、再害你,摄政王也不会把心放在我的身上,我是怕你会害他呀!”
  “公主会害他?”橘衣擦起腰,“你在说什么鬼话?公主与摄政王那么恩爱,怎么会害他?你少找借口!”
  “是真的。”苏姬哭出声来,“我听父亲说,南桓帝曾经命令九公主杀了玄熠,九公主是至孝之人,我怕她犹豫徘徊,最后终究会因为亲情而对玄熠不利,所以逼不得已,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笨法子……”
  “你父亲知道?”当日在天牢中,南桓帝对她说的话,既然苏将军知道,玄熠大概也早已知道了吧?他一直没有对她提起此事,一直没有问她的决定,大概因为,他太过信任她……
  翩翩觉得,自己又要落泪了。
  她深深地吸气,淡淡看向苏姬,“你很爱他?”
  “呃?”苏姬一怔,随即红了脸,“我、我只是感激他,如果没有他,未婚先孕的我定会遭到世人的唾弃,是他娶了我、救了我,虽然,他不爱我,但我、我总想着有朝一日,就算拚上性命,也要报答他的……”
  “我一直以为,你惦念着昔日的情郎,没想到,你原来也对玄熠动了情。”翩翩浅笑,“好,很好,这大概是天意吧……”
  她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父皇的命令,一直在犹豫,一直想跟玄熠多过一些幸福快乐的日子。但今天,这一盘果子,就像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逼她作出了决定。
  是时候了,她不能再拖延了,该做的,迟早要做的。
  “你到底在果子里下了什么毒?”橘衣踢了苏姬一脚。
  “是……绵针散。”
  “绵针散?”翩翩点头,“这种毒我知道,它无色无味,入得喉中,不会立刻致命,人死后,它又会迅速自尸体中消融,无影无踪。所谓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就是指这个吧?苏姊姊,你懂得用这种药,说明你很聪明。”
  被绵针散引发的命案,往往找不到凶手。
  “我……”苏姬扑倒在地上,“公主,你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翩翩柔和地望着她,“我又不会死,为什么要杀你?”
  “你?”苏姬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你看,我能说得出绵针散的特征,就表示,我也可以化解它。”
  “公主,是真的吗?”橘衣破涕为笑,“你真的会没事?”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指了指苏姬,“你快把苏姊姊扶起来,请她回去吧。今天的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千万不可再对第四人提起。”
  “公主……”苏姬感激涕零,“谢公主不杀之恩!”
  “快滚吧!”橘衣气不过,又踢了她一脚,“算你走运!”
  苏姬战战兢兢的,再三向翩翩磕了响头,跌跌绊绊地离了景阳宫。
  “公主,你为什么要放过她?”橘衣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不服气地问。
  “我早已说过——因为我不想生事。”按住小腹,她已经可以感到隐隐的疼痛,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傻丫头,那顶凤冠,你可要收好了。”
  “知道了,说了又说,公主你都快成了老太婆了!”
  “还有那幅画……”她指了指几案上自己的倩影,“我本想画一幅更好的,但发现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有长进了,所以,你就把这幅装裱好吧,日后找个机会,代我送给玄熠……”
  “公主,你为什么不自己送呢?”
  她笑笑,并不回答。
  “公主,你说实话,你真的有解药吗?”橘衣疑心。
  “傻丫头,放心好了!”拍了拍她的肩,“如果我死了,你便用不着再当宫女伺候我了,岂不更好?”
  “我、我宁可永远侍候你!”
  “如果我死了,如果将来玄熠再遇上另一个心爱的女子,你就代我把那顶凤冠送给她……”突然之间,翩翩换上凝重神情,幽幽道。
  “公主,你……”橘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不是说真的吧?”
  “他还年轻,将来总会再过上别人的,”眸子渐渐黯淡,小腹也越来越疼,“如果,我真的死了,不要在墓碑上刻我是玄熠的妻子……”
  “为什么?”橘衣错愕。
  “因为我希望玄熠早点忘了我,我不要那块墓碑时时刻刻提醒他,有一个女子为他而死。我要他早日找回快乐,这样,我也能安心地转世投胎。”
  没错,她刚才撒了谎——她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就算有,她或许也不会用的。
  她说过,这是天意。
  
  她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悄走进了南桓帝的卧房。
  莲步微栘,停留在暗格所在的墙边。
  照着她熟知的方法,轻轻一按,暗格开启,那瓶毒药便呈现眼前了。
  不知这瓶毒药的名字是什么?
  翩翩将它轻洒在匕首上的时候,禁不住的想。
  见血封喉,应该不是绵针散吧?孔雀胆?鹤顶红?
  呵,不管它叫什么名字,她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因为,依据父皇的说法,在宫里,这样的药只有一瓶,而它很快就会被她全数洒落在匕首上,不能再伤害其他人。
  仿佛在菜中洒着盐,她不疾不徐地将手中的利器沾满药粉。
  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很快就会传到玄熠的耳朵里,这宫中,处处暗藏着他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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