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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名剑名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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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声中,那六个矫如捷豹,带着一阵风窜进了大厅,八个一排,笑嘻嘻地向龙天楼唱个肥喏:“总座指点!”

  龙天楼迈步离席,满座宾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其中有几对盯得他特别紧,他虽然没看,却能清晰地感觉出,而且知道那都是谁。

  其实他明白,十五阿哥跟福康安,一直也只是“听说”而已,又何尝不想看看他的“真才实学”?

  到了席中央那块空地上,那八个连退三步,让出了些地方。

  龙天楼看看周围,点头道:“地方是够大了。”

  那八个一怔,铁奎道:“就在这儿?”

  “不在这儿还能外头去不成?总不能让所有的贵宾离席上外头站着去!”

  凌风道:“可是这儿地方小了些。”

  龙天楼道:“够大了,往后凡是跟着我的人,都得能适应这种地方,江湖上随便抓一个二三流角色来,都不会嫌这个地方小,你们是福贝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有名的八护卫,难道还嫌活动不开吗?”

  福康安叫道:“好家伙,连我也捎上了,都是你们八个给我惹来的。”

  那八个各有一身傲骨,哪听得了这个,铁奎一点头:“恭敬不如从命,您说这儿就是这儿吧!”

  龙天楼目光一凝:“先报个名我听听。”

  铁奎抬手指点:“我叫铁奎,他叫凌风,依次是华光、海明、金彭、英奇、福青、蒙德。”

  “你们八个都在旗。”

  凌风道:“都是三旗出身,英奇跟蒙德都是蒙古好手里挑出来的。”

  “恐怕精擅蒙古摔跤。”

  英奇、蒙德傲然点头:“当然!”

  龙天楼道:“好极了,咱们怎么个演练法?”

  华光道:“您是总教习,我们听您的。”

  龙天楼道:“那么咱们先来个容易的。”

  话落,抬手一抓,丈余外,十五阿哥席上他那只“景德”细瓷酒杯疾飞人手。

  十五阿哥、福康安一怔。

  满座宾客一声惊呼。

  那八个也为之一怔。

  然后,龙天楼抓着酒杯的手摊开了,酒杯四平八稳地在掌上,他笑吟吟地望那八个:“看清楚了,这不是空杯,八分满的一杯,刚才点滴没洒,再看。”

  “再看”两字刚出口,那只盛酒八分满的杯子已离掌飘起,缓缓地向着十五阿哥席上飞去。

  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叫,然后就是鸦雀无声,满座宾客瞪大了眼,齐望那只酒杯。

  那只酒杯缓缓飞到十五阿哥席上,缓缓落了下去,还是刚才的地儿,分毫不差。满座宾客瞪大了眼。

  那八个眼都瞪圆了。

  突然,怪叫、惊叹之声四起,掌声如雷。

  老郡主两眼湿了。

  兰心格格脸上带着微笑,美目中异采闪动。

  叫得声音最大的,是明珠格格。

  兴奋若狂,拍手拍得最厉害的,是海珊格格,生似龙天楼是她什么人。

  龙天楼望着那八个:“既然说是演练,你们八个就跟着我演练一回吧!”

  那八个定过了神,英奇眉梢挑得老高,道:“内功、气功这一类的玄玩意儿,我们不在行,也从没学过。”

  龙天楼笑笑道:“你们既然说它玄,那我就来样你们认为扎实的,请哪位女客出来帮个忙?”

  “我来。”

  海珊格格反应挺快,一跃而起,扭着奔了过来。

  明珠格格叫慢了一步,气得噘了小嘴儿,香唇动了几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海珊格格直冲到龙天楼面前,仰着脸,满脸是兴奋的笑容:“楼天龙,你真行,叫我帮什么忙?”

  龙天楼先欠了个身:“谢谢格格!”

  转望福康安道:“贝子爷,把您垫盘子的方巾扔过来一下。”

  福康安抓起方巾扔了过来。

  龙天楼伸手接住,道:“这儿没什么别的东西,只好拿它将就了。”

  手抓着方巾一扯,方巾是浆洗过的,立即成一束地直立了起来。

  他拿方巾交给海珊格格:“格格请握着一头拿好。”

  海珊格格连连点头,一手握着方巾下端,让方巾直立。

  龙天楼道:“格格拿好了,千万别松手,松手可就摔了我了。”

  这句话说完,没看见他动,他人已上了直立的方巾顶端,一只脚就踩在方巾尖上,一动不动。

  瞪眼、惊叹、怪叫、掌声如雷。

  龙天楼抱拳一声“献丑”,飘身而下,向着那八个说了话:“你们八个里,哪一个跟着演练?”

  八张脸红了四对,福青道,“我们的轻身功夫没练到这种境界,弄几根筷子还凑合。”

  蒙德道:“我们只是想跟您过过招。”

  “行!”龙天楼一点头道:“你跟英奇,都是蒙古好手里挑出来的,都精擅蒙古摔跤,是不是?”

  蒙德点头道:“对!”

  “让人摔倒过没有?”

  “到现在为止,只摔倒过别人,还没让人摔倒过。”

  “那么,我站在这儿,两位常胜将军请一起来,不必摔倒我,只要让我脚下移动分毫,我就认输。”

  他两脚分立,两手往后一背,接道:“来吧!”

  那两个,登时扬了四道眉,心里真有点火,自忖摔倒你也许会费点事,要说让你两脚动不了分毫,那简直是——

  两个人心里冒着火,互一施眼色,跨步上前,四只手抓住了龙天楼,猛然用力。

  抓是抓住了,力也用了,甚至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就像蜻蜓撼石柱,硬是动不了人家分毫。

  两个人火冒得更高,用的力气也更大。

  龙天楼笑吟吟的,像个没事人儿:“两位怎么使劲不要紧,可别把我的衣裳扯了。”

  话刚说完,“嘶”地一声,一只衣袖到了英奇手里,英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坐下去。

  该笑,可是没人笑,大伙儿都看傻了。

  英奇一扔整只袖子,上来又抓住了龙天楼。

  一盏热茶工夫过去了,两个人浑身大汗,衣裳都湿透了,白搭,龙天楼的两脚,刚才在哪儿,现在还在哪儿。

  两个人松了手,气喘如牛,汗似雨下,愣愣地望着龙天楼。

  惊叹、怪叫、掌声如雷。

  老郡主流下了泪,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知道。

  兰心格格的娇靥上,仍是那轻微的笑意,可是一双美目中的异采,闪漾得更厉害了。

  十五阿哥站了起来,声音都发了抖:“天楼,去换件衣裳去。”

  龙天楼道:“谢谢王爷的好意,不忙,我不能厚此薄彼,还有六位呢?八位一起上吧!只要能摸我一下,我照样认输。”

  那八个可不客气,等这机会等了半天,还会客气!龙天楼刚说完话,八个闪身疾扑,一拥而上。

  满座的宾客起先还看得清,九条人影走马灯似地闪电交错,疾若穿梭。

  可是转眼工夫之后,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不但谁是谁分不出来了,就连九条人影也分不出来。

  只有一样很清楚,四下里起了风,直吹、疾旋,连附近几张桌上的杯盘都带起来了,不是按得快,还不知道会扣谁身上呢!

  转眼一盏茶工夫过去,一条人影疾闪,龙天楼已笑吟吟地负手卓立一旁。

  那八个,还在进退闪扑呢!

  福康安站了起来:“行了,别给我丢人了,住手。”

  一声沉喝,那八个倏然收势停住,八个人倒没有满身汗,只是脸色发红,热气腾腾,等看清龙天楼站在一旁,若无其事时,都怔住了。

  福康安道:“你们八个,谁摸着人一下了?”

  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作声。

  “服了吧!还不上前拜见总教习。”

  那八个转身向龙天楼道:“总座,您是神人,从今后,您说什么是什么。”

  说完了话,八个人神情一肃,就要拜下。

  龙天楼忽一怔,忙喝道:“慢!”

  那八个为之一怔,拜势也为之一顿。

  龙天楼出指疾点,各在八个人左乳下点了一指,向上座道:“王爷、贝子爷,我换件衣裳去。”

  一顿向那八个:“你们八个跟我来。”

  他转身外行,那八个乖乖跟了去。

  十五阿哥举杯劝酒。

  众宾客如大梦初醒,骚动起立,不知道是谁尖声叫着问:“龙天楼还来不来?”

  十五阿哥忙道:“来,来,他换件衣裳马上来。”

  福康安是个会家,看出情形有异,一声没吭,悄悄地离了座。

  ——BIG CAT扫描 小糊涂仙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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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贺 礼
 
  龙天楼带着八护卫,远离宴客厅,刚进一间敞轩,福康安就跟着进来了,道:“天楼,怎么回事?”

  龙天楼道:“您看出不对来了?”

  “我看你在他们八个大穴上各点了一指,有点不对劲儿,所以跟出来看看。”

  龙天楼道;“他们八个中了奇毒,一阵折腾,运行加速,不是我及时发现,闭住穴道,就要攻心了。”

  福康安脸上变了色。

  那八个叫道:“怎么说?我们八个中了毒——”

  龙天楼道:“你们八个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血气翻腾、有点恶心?”

  凌风道;“对,先我还以为是一阵扑击所致的。”

  福康安道:“天楼,这怎么会——”

  龙天楼道:“您别急,等我问问,你们八个吃过什么没有?”

  铁奎道:“没有啊!大厨房里还没有开饭呢!”

  华光叫道:“对了,总座,我们八个抬过一包礼物,挺重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福康安道:“礼物!哪儿送来的?”

  华光道:“没听清楚,好像是哪个王府的,送礼的说他们主子有事儿不能来,让他送份薄礼来意思意思。”

  福康安道:“东西呢?”

  “搁东厢房了,王爷还没过目,所以还没往库房搬。”

  龙天楼道:“贝子爷,我去看看。”

  冲那八个道:“你们八个就在这儿坐地上运气逼毒,会么?”

  “会。”

  那八个一起点头,随即盘膝坐在了地上,闭起眼运气。

  福康安道:“走,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

  两个人出了敞轩,直奔前院东厢房。

  到了东厢房,门是关着的,龙天楼推开门一看,里头没人,矮几上放着一个红纸包,宽有两尺,长有五尺多,是个长方形的东西。

  两个人走近打量,福康安道:“这是什么东西,得八个人抬?”

  龙天楼运气护穴,伸手抬着一头试了试,道:“是得八个人抬,足有百来斤。”

  “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福康安要伸手,龙天楼拦住了他,道:“贝子爷,还是我来吧!您往后站站。”

  福康安往后退了半步。

  龙天楼伸手撕开了红纸,只见里头是个长方形的漆木匣子,朱红色,发亮,相当精致。

  打开盖子一看,龙天楼、福康安都为之一怔。

  原来木匣子里放的是具石棺,大理石的。

  福康安双眉一扬;“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转身往外就走。

  龙天楼忙叫道:“贝子爷!等等。”

  福康安停步回身道:“怎么?”

  “您哪儿去?”

  “触人霉头,要人命,我非查出来是谁干的不可!”

  “怎么查?挨个儿问?谁会承认?酒席不但不欢而散,而且满城风雨。”

  “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动声色,慢慢来。”

  “也对,看看有谁没来。”

  “没有,只要是王爷请了的,恐怕都来了,谁会在被请之列,人不来,干这种傻事?”

  福康安呆了一呆:“我是气糊涂了,你说该怎么个查法?”

  “这件事交给我,待会儿只让王爷一个人知道,除了八护卫跟咱们,不惊动任何一个。”

  “毒是哪儿来的?”

  龙天楼伸手摸摸石棺、木匣,道:“纸上。木匣跟石棺都没毒。”

  “知道是什么毒吗?”

  龙天楼拿起一片纸,闻了闻,道:“我没那么渊博,只知道是毒,说不出名堂,不知道出处。”

  福康安道:“眼前这玩意儿怎么办?”

  “好办,东西移到别处去。”

  龙天楼留下一片纸,然后取出火折子打着火,把撕下的纸烧了,看着纸尽化灰烬,他才去搬木匣,刚一搬起,只觉石棺里有东西,他又把木匣放下了。

  “怎么,搬不动,我俩抬。”

  “那倒不是,区区百来斤的东西,还难不倒我,石棺里有东西,您请站远点儿。”

  福康安往后退了几步,暗暗戒备。

  龙天楼伸手掀开石棺盖,他猛一怔。

  福康安忙过来看,也猛一怔。

  石棺里藏的不是什么凶恶毒物,而是一具泥塑的人像,上了彩的泥塑人像,十五阿哥的塑像,唯妙唯肖,栩栩如生。

  定了定神,福康安道:“敢情是为对付十五阿哥的。”

  “本来就是,礼物岂能不经十五阿哥亲手拆阅检视?”

  福康安冷笑道:“这不知道是哪位——”

  “贝子爷,已经不难查了。”

  “怎么?”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弄这么一具塑像放在石棺里,您知道,像这样好手艺的巧匠并不多。”

  福康安两眼精光一闪,点头道:“对。”

  “这事交给我了,您去喝您的酒吧,跟王爷打个招呼,请他应付一下客人,说我就来。”

  “好。”

  福康安走了。

  龙天楼收好那片纸,抱起木匣也出了东厢房,回到了敞轩里。

  在敞轩里的那八个,此刻各一身大汗,都有点虚弱地坐着,一见龙天楼进来,忙都站了起来:“总座,您怎么—一”

  “你们八个觉得怎么样?”

  “没事了。”

  凌风满脸羞愧:“我们八个不服气,想整您,结果呢?临了命都是您救的,真恨不得痛揍自己一顿。”

  龙天楼笑道:“别这么说,我欣赏的就是这种脾气,这么一来,大家岂不是更亲,从今后就是一家人,过去的不提了。”

  “您宽宏大量,胸襟过人,我们——”

  八个人一起拜了下去。

  龙天楼抱着木匣没法拦,直道:“起来,起来,快起来,我还有事问你们。”

  八护卫起来了,一脸的肃穆,恭恭敬敬。

  龙天楼道:“送这东西来的,是个什么样人?”

  “四十来岁,瘦瘦的,穿着打扮,像极了哪个大府邸的总管。”

  龙天楼道:“这么重一件东西,他应该不是捧着来的?”

  英奇道:“不是,他赶了辆马车载来的。”

  “哪个府邸的马车,看出来没有?”

  铁奎道:“没留意,而且各府邸的马车样都差不多。”

  “那么,从哪儿来的,往哪儿去的呢?”

  华光道:“当时大门口来的车马那么多,谁会单留意他那一辆。”

  龙天楼沉吟一下道:“到目前为止,客人们还没走,他们坐来的马车,有没有走的呢?”

  凌风道:“恐怕没有,客人们的车马,都在府前跟两边停放着。”

  龙天楼道:“那么华光跟海明出去,从偏院出去,沿街打听,有辆先走的马车是往哪儿去了。”

  现在的八护卫恭顺得不得了,华光、海明一声答应,施个礼走了。

  龙天楼又向铁奎、凌风道:“如果你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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