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 作者:青铜穗(起点vip2014.06.01完结)-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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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66 非3寻常礼
正堂里添盆礼仍在继续;梅氏见得祈允灏兄弟半日没回来;扯了扯定北王的衣袖道:“是不是跟太子起了什么冲突?今儿是慎哥儿的大喜日子;当着这么多人面太子也不敢做什么;还是让人把他请进来罢。真得罪了他;将来于慎哥儿也是不利。”
定北王沉吟了下;召来祈允靖留下主持;自己往二道门走来。
太子近来在祈家人面前屡屡所挫;心里的火气就别提了;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偏听了段文蕙一个馊主意;结果如今害得自己不但获罪禁闭;反而连定北王的力量也没希望得到了;眼看着陆诏得尽了地利人和;他这个太子如今竟成了个空壳子;这要再掰倒陆诏;已是难上加难!这会儿到了门口却还被祈允灏拦住不让进;简直没把他这太子放在眼里;不免就火气上头了:“祈允灏;你可别后悔!”
“太子驾到;如何不进内坐?”
祈允灏正要答话;定北王却已背着手从廊下那头踱过来。
太子怒指祈允灏道:“定北王你养的好儿子!本宫到了你府上都敢拦着不让进;是不是觉得本宫不敢治你欺君之罪?”
“太子言重。”定北王仍旧负着手;看了他一眼;说道:“太子没有请帖;我府上宴席有限;按理说的确是不接待的。否则若是怠慢了太子可又如何是好?不过太子既然来了;自然是没有往外赶的道理;如此;便就太子上正堂坐坐罢。”
谁说拿刀枪的人就不会说话?定北王这番话说出口;不但把祈允灏护了个干净;反过来又把面子情做得完美无缺;太子就是再有火气;这会儿也被堵得发不出来了。
祈允灏见定北王亲来解围;想来老爷子也是有准备的;便也不欲与他争辩。与祈允恪随在太子后头走回荣熙堂。
耽误了这么会儿的工夫;正堂里添盆礼已经结束了;小嘟噜一身金玉;简直已经成了个金娃娃。满屋子人见到太子来;那些年轻以及官级低的都已跪下行起礼来。黄嬷嬷抱着小嘟噜跪下;小嘟噜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些人全都变矮;两眼又骨碌碌转起来。
等众人起了身;太子往人群里一扫;然后目光对准陆诏。俗话说王不见王;这恐怕是两个人头一次面对面在外头碰面罢?陆诏由杜睿聂珏陪着坐在桌旁。见到他时站起身。扬唇冲他一揖:“皇兄。”太子冷哼了声。背过了身去。
陆诏不以为意;收势回到原座;再度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
太子走到黄嬷嬷身边;看向小嘟噜。小嘟噜见他眼神不善。嘴一扁又再度哇哇哭起来。他本就声音宏亮;被这一吓那音调就愈发高扬了;太子一皱眉;伸手要来抱他;小嘟噜越发不干了;祈允灏瞧着心疼得很;连忙接过来抱在怀中。
杜睿也过来道:“是不是吓着了?快摸摸额头。”
祈允灏听话地将手抚上小嘟噜的额尖;往上抹了几下。兴许是感受到父亲怀抱的力量;小嘟噜立马停止了口哭声。眨眨眼在祈允灏与杜睿之间看了看;蓦地又对着他们破涕笑起来。两人见状也不由松了口气。
太子从旁讥道:“你们倒是对好连襟。”
“你这话什么意思?”
祈允灏与杜睿同时沉下脸来。说他们是连襟;岂不就是讥讽杜睿与琉璃有染么?今儿祈允灏与杜睿之间相互礼让;全无扭涅别扭之态;这么多人背地里只有钦佩而没有说不好的。太子眼下说出这话;便令在场人都皱起了眉头来。
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被人这么讽刺;何况两人都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定北王听见这话也不由怒了:“太子殿下这话有趣得很;也让人费解得很;回头臣倒要把这原话转给大长公主殿下以及圣上听听;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睿是大长公主的嫡长孙;更是她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太子这样说他;得罪的哪止是祈家;分明就是连长公主也一并得罪了;还有淮宁侯世子以及世子夫人的娘家;可以说;定北王若是把这话转出去;那他这轻飘飘一句话;得罪的就是一整片人了!
太子说的时候只图嘴上痛快;哪里有这份缜密心思?不由得语塞。
祈允灏再看向太子;那脸色就很不好了。旁边裕亲王也在;同为皇宗;自己出了这么个子弟实属家门不幸;也知道他今日是让定北王父子及杜睿动了真怒;于是便道:“太子不是来添盆的么?添完就快些走罢。”
他是皇叔;说话有份量。太子也不能不怵。他原先手已伸到怀里了;中途被小嘟噜哭得住了手;这时听得裕亲王这般催他;便觉有些没脸;好歹他也是上门的客人;更是当今太子;祈允灏如此待他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家皇叔也是这般;实在让人心生憋屈。要不是为了手上这份单子;明知道整个一府都是陆诏的人的情况下;他今儿还真不会来讨这个没趣儿!
“本宫当然是来添盆的!”
他负气从怀里掏出那份礼单;用力塞进小嘟噜的襁褓里。小嘟噜正盯着杜睿看;倒并没有被他弄哭。不过定北王却是不乐意了;当下道:“老臣代孙儿谢过殿下。殿下要是不留下用饭;便恕老臣不送!”
“免了!”太子手一挥;说道:“起驾回宫!”
琉璃在内院听见太子也来;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最怕的就是太子会对小嘟噜不利;当时便挣扎着要赶去荣熙堂;月桂蕊儿好容易将她劝住;却还是不肯放心;直到太子出府的消息传来她才终于消停。
她知道今天来的人多必会有些事出来;但是没估算到太子正是这个时候出宫;好在无事;不然要是伤着孩子;她都敢去把太子给剁了!
祈允灏敬完一轮酒后回来;将太子来添盆的事跟她说了。才说到一半;祈允恪却又让人来把他请了去。
宴后女客们又都回转来朝庆堂坐了会儿;然后到日斜时分吃了茶;便就陆续打道回府。
陆诏他们这些人却没那么早走;府上又开了晚宴;定北王与祈家兄弟必须作陪;东跨院后院热闹不已;这些却不关琉璃的事。小嘟噜回到房后很快睡着;似乎这半日下来也把他累坏了。琉璃与她同睡了一觉;睁眼一看外面天已经黑尽了;喧闹的声音也静止下来;看一眼桌上绿;才知已经夜深。
月桂见她醒了;忙端了碗温好的浓汤进来;正吃了半碗;祈允灏进来了。
“客人都走了?”琉璃见他脸色有辛闷;以为是累了。
他点点头在床沿坐下;却从怀里掏出张礼单;说道:“这是太子的礼单;你瞧瞧。”
琉璃眉头一皱;看都没看;说道:“咱们可不媳他的破钱;你怎么不把钱原数退给他?”
“这个可没法退。”祈允灏眉头扬了扬;将那单子展开;“人家送的可不是一般的礼。”
琉璃听出异常;这才放下碗勺;接过这礼单看起来。上头不过也是金银珠玉;并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于是道:“这有什么问题?”
“真正有问题的不在这里。”祈允灏说完;然后又从旁边拿出个雕花小箱子来。他将之一打开;琉琉便不由得坐直了。
这里头哪里是什么金银珠玉?分明就是一套小蟒袍;一顶小九龙冠!琉璃睁大眼;蓦地将里头东西展开;不错!这就是按照宫制做就的一套冠戴!可是什么样的人才配这样的冠戴?那是郡王!如果说祈允灏替小嘟噜收下这袍冠;那就等于是默认小嘟噜是未来的郡王;可是小嘟噜就算袭爵也会减等降为公爵;得这蟒袍也是违制。小嘟噜若是郡王;那祈允灏岂非就是亲王;定北王岂非成了皇帝?!
他这里明摆着就是在坑害祈家有不轨企图!
“当时没有发现吗?”她问。
“当时他送上来的就是这么口箱子;而且因为突然到来;他言语又挑起了纷争;所以没有人想到特地去开箱子验货。等到方才我想起来开箱子一看;就发现了这里头压根就不是什么金玉!”
祈允灏站起来;目光含着冷光。
“他是有备而来;故意地言语激怒我与杜睿;如今想起来就是存心引开我们注意力的。要不然;我还真不会让他钻了这个空子!”
“那现在怎么办?”琉璃隐隐觉得不安;这东西岂是寻常人能得?可是到了手上;又如何送还给太子?太子会认帐?“不如我们连夜送去给圣上吧?免得夜长梦多!”
“这会子宫门早就禁了;不发生军情是进不去的。”祈允灏摇头。
“那就明儿一早送进去!”
“明儿一早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太子既然预备陷害我们;自然立即会有动作;我得立即把它送出去!”祈允灏眉头愈皱愈紧;说到这里转过身来:“我把它送到庆王府去;他自己本身是亲王;也有儿子了;有这个不足为奇。”
“那你快去!”琉璃立马催促。
祈允灏点头;扭头看了眼在床内侧熟睡的小嘟噜;然后道:“老爷子他们都知道这事了;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然后就过去。李行他们留下来保护你们;你自己小心点。”
“我没事;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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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67 包围王府
祈允灏走后;琉璃没有半点睡意了。
他的担心是对的;太子被禁闭三月;此番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出来绝对会想办法反击;小嘟噜的三朝宴岂不就是正好下手的机会么?定北王与祈允灏他们不是没有防备;而是实在没防备他会暗地里下这么一手。倘若今儿不是他亲自前来;也没有存心挑事儿的话;他想下这个套还真没有那么容易。可是他偏这么做了;大家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防备他伤害小嘟噜上;自然就没去察觉他会在礼单上做手脚。
树大招风;定北王府立下的功绩重中有重;这个时候祈家父子俩又都倒向了陆诏;虽然说陆诏并没有公然举旗造反;可是这已经是大家有数的事;在圣上病于榻上的情况下;太子与皇后极有可能合谋篡政;给定北王府扣上顶谋反的帽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子绝对很快就有动作!
“月桂;你去把三爷请过来。”
琉璃下了床;当机立断吩咐道。
月桂见她脸色凝重;方才祈允灏又急匆匆出了府;猜想了是出了什么事;于是立刻把祈允恪请了过来。
琉璃在楔厅会他;见得他进来便问:“太子送的那些东西;你都看过了吗?”
祈允恪点头:“我跟王爷都知道了。方才我也听说大哥已经把东西都送去了庆王府;这是好的。只要这东西不在府上;那太子拿我们也没有办法。”
琉璃点头:“可是我就怕他半路上有什么事;万一被太子的人堵住了——”
“奶奶!奶奶!”
叶同突然闯进来:“奶奶!太子的人闯进府来了!”
“什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琉璃腾地站起来;“到哪儿了?!”
“已经进了王府正门!带了足有几千人马;已经把王府团团围住了!”叶同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外头说道。
“果然来了!”琉璃突觉气血上涌;眼前一阵晕黑;紧抠住桌沿勉强站定。祈允恪赶忙道:“大嫂你别急;我带人出去瞧瞧!”说着让小厮回房拿刀;快步出去了。
月桂海棠生怕琉璃急出病来;不由分说将她扶回房里。琉璃却将仍然酣睡的小嘟噜抱起来。递到黄嬷嬷手上:“你们好生带着他;把乳娘也唤过来。月桂传话给范云刘威;除了王爷与三爷;院子里谁都不让进!谁要违令;进一个杀一个!再传话给李行;让他负责小世子安全!叶同在这里守着;如果太子的人强行闯入;即刻来告诉我!”
月桂听毕;将她交给了虞嬷嬷;快步出去传话了。琉璃一横心。到了墙边取下祈允灏的佩剑在手。紧攒着回到床上坐定。
既然太子胆敢将王府包围。那就肯定是为着今儿的事来的;他要拿罪证;又怎么会不进朝庆堂?今儿他要敢闯进来搜她的屋子;惊伤了她的孩子。她断叫他有来无回!
月桂才传完话回来;二道门下就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海棠推窗一听;半刻后回转头道:“是府里的府兵;好像王爷和二爷都出来了。”屋里一众女人都是没见过这阵仗的;顿时面上都有刑然。琉璃沉声道:“怕什么?咱们是什么人家?王爷是什么人?沙场上成千上万的敌军都不曾怵过;会害怕他一个太子?莫说今儿来的不过几千人;就是几万人王爷和将军也照样把他拿下!”
听了她这么一番铿锵话语;众人也似得了力量。顿时松泛些了;正好小嘟噜醒来;嬷嬷们与乳娘便又七手八脚侍侯起他来。
琉璃与海棠道:“去弄点吃的来。”她一觉睡过头;便连晚饭也没吃;方才也才喝了半碗汤。这会子想起来;便不由觉得饿了。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吃饱;否则哪来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小嘟噜?
海棠很快端来了谢二家的专为她备的月子餐;琉璃接过来便大口吃着;海棠看她胃口好;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从旁给她添着饭;一面说道:“方才端饭的时候桔梗儿去门口打探消息了;太子带人闯进了王府;但是王爷与三爷把他堵在了二道门外;听王爷的意思;咱们府上光府兵也有上千;压根就不用怎么伤亡;就能把太子拿下!眼下这么拖着;不过是等人去送信到庆王府;然后等将军回府再说罢了。”
琉璃道:“谁去的庆王府?”
“是王爷的亲信。”海棠道:“太子的人都把各处府门包围了;不放咱们任何一个人出去;王爷原是让二爷亲自去的;可是二爷走到门口就被挡了回来。王爷方才骂二爷窝囊废来着;然后另派了身边的人去。最后是爬树翻墙出去的。”
琉璃吃完最后一块点心;来回在屋里踱圈;一面倾听着窗外动静。围墙外吵闹的声音愈发大了;火把燃起的火光映红了小半边天;铁甲与刀刃的碰撞声也时有传来;窗外走动巡逻的府兵脚步沉重迅疾;时而也有女人的尖叫声传来。
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今夜的不安与危急。琉璃忽然想起了三十年前被灭门的窦府;也许当年就是忠勇侯在带兵闯入窦宅的时候;窦宅的人也如府上现在一般有着无尽的忧虑与焦急——不;那种忧虑与悲伤应该更甚;至少眼下的定北王府比起手无寸铁的他们;是有能力与太子对恃的。
琉璃心中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忧急;可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小嘟噜和祈允灏;这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之一;如果说祈允灏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子;那她的存在则是想办法在没有他的时候保护好小嘟噜。
“府里现如今有几个侍卫?”她回头问月桂。
月桂道:“将军带了两个出去;如今包括李行在内;有十一个。”
“把李行叫进来。”她挥了挥手。
李行飞快进来了。琉璃问他:“现在外面全包围了;你们有没有把握闯出去?”李行想了想;“我们有笊篱;可以翻墙走壁。只是不知奶奶有什么吩咐?”琉璃踱了两步;说道:“将军只带了两个人出去;我怕太子途中会让人为难他;得让人去瞧瞧才放心。顺便;让个人去宫门口击登闻鼓;进宫告御状!”
要解今夜之围;固然可以与太子火拼;可是太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宫里圣上必定不知。这不知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被太子禁锢;另一种则是圣上一切正常;只是太子瞒着圣上前来包围王府。如果是头一种;那事情就大发了;去击响登闻鼓后如果圣上不宣见;那肯定则是太子有不轨之举;无论如何庆王府与定北王府都得当机立断拿出决策来。
若是第二种;那登闻鼓响过之后圣上定然会宣见;到那时便可借圣上之力将太子拿下;从此他的德行操守薄上便又多了一项污迹;御史言官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