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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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蠡挂煤帽湎郑衷诖ヂ蛄闶场llen已然爽上天,娘也不要了,为乔安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啊。
乔安让allen坐在购物车里,瘦瘦高高的乔安推着他在超市里兜兜转转。窥视一个人在超市里选购的商品,是最容易了解他的方式。当陆远扬在冰柜货架上拿起果汁时,坐在购物车里的allen使劲捏住番茄酱。果不其然,番茄酱彪了陆远扬一身。真得感谢国家感谢党啊,使得时代飞速发展,当齐飞还不会写自己名字时,allen已能胜任乔安的作恶好搭档。
“allen!”站在五米开外选购选奶的乔安皱着眉头呵斥他,然后满脸歉意地走到陆远扬面前。
是的,精致套装高跟鞋恰当好处的香气,终于明白她为何要每时每刻样样俱全。乔安从包里拿出手帕递给陆远扬,脸上带着脸上是《花与爱丽丝》里苍井优模样的羞怯笑容。但心里面,她比岩井俊二还要清楚,自己必然会在结尾时登上杂志封面,带着一脸无辜的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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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42 李安和奥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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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卫二
李安曾坦言,奥斯卡是电影领域最大的一个舞台,也是最有名的一个奖,但绝对不是一个电影艺术价值的标准。
如果是张艺谋和冯小刚来说这话,众人不免呲之以鼻,但由驰骋三大节和奥斯卡、横跨东西方的李安来讲这话,确实不无道理。
或许,这也解释了《芝加哥》等电影总要入选最差的奥斯卡影片行列,电影导演做不到一横一竖,争个第一。同时你也会明白,为何内地导演除了伤痕、刺秦等情结,还有一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冲奥”。大舞台摆在那,就连不相干的知名女星都要跑去亮个相,享受photocall,就仿佛踩上那么一块长条红布,她们就摇身变成了国际巨星。
奥斯卡是最耀眼的闪光灯,奥斯卡有最华丽的晚礼服,奥斯卡背后是世界范围内最强大和规范的电影工业体系。
纵然法俄意德日西等国也有电影大国的封号,然而,它们国家的电影到了奥斯卡,大多只能抢一抢最佳外语片。一个“外”字,写尽了封闭和隔离色彩。美国观众福利当好,但就像朋友说的,绝大多数美国观众懒得看有字幕的电影,就因为它们讲那该死的外语。好歹,先配个音再来。
回到本届奥斯卡,《逃离德黑兰》、《刺杀本拉登》(如此对仗的译名),它们是美国人民关心的政治话题,确实也应该被拍出来。电影本身没啥好说的,大家都说《逃离德黑兰》不是本·阿弗莱克最好的作品——虽然连这部在内,他仅仅拍摄了三部电影,而这届奥斯卡甚至连最佳导演提名都没给他……结果,《逃离德黑兰》拿了最佳影片,不需要任何解释和理由。而对一名中国观众来说,不看凯瑟琳·毕格罗当年的《拆弹部队》,那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你既不会成为倒霉炮灰,更不会需要用上防身技能(当然电影里也没有)。
斯皮尔伯格和昆汀,一正一邪,同是对话连篇,同在讨论与黑奴解放有关的历史。一个截取历史的一小段,抛个侧脸和阴影,投射出英雄人物的伟大与复杂。一个索性篡改历史,血腥暴力狂泼番茄酱,西部片致敬,玩得开心又尽兴。还有《南国野兽》,大家都说那是圣丹斯的成功。又及《悲惨世界》,那是歌舞剧的成功。至于《乌云背后的幸福线》,那是韦恩斯坦的成功。
有人震慑于哈内克的成功,两夺金棕榈,又以外语片导演的身份,接连入围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等重要奖项。可实际上,十几年前,李安就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李安够厉害了吧,可实际上,他并非是第一个两夺奥斯卡奖项的华人。几十年前,有个名叫黄宗霑的摄影师,他十次入围奥斯卡最佳摄影,两次摘得奖项……而且跟李安从外面打入内部不同,他直接就是在好莱坞混出来的,声名赫赫。
只是,八十多年的奥斯卡奖,多数时候它没华人也没有中国人的事。
整台颁奖典礼,除了开场的咪咪歌,国内最关心的电影话题依然还是李安拿奖。大多数观众会直接把奥斯卡等于好莱坞电影又等于大片,结果这帮入围的热门电影还基本都不是——李安再次除外。《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内地上映,后被解读出三四个故事版本,名利双收,更让冯小刚和陆川败的脸上有光,距离奥斯卡更近了一步。
这个号称别无技能、只会当导演的家伙,想到他还能烧得一手好菜,当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妒忌。后来者一定切记:李安的人生应该是个励志故事,而不应该变为成功学的教材。
木卫二,影评人
附注
第85届奥斯卡奖获奖名单:
最佳影片:《逃离德黑兰》
最佳导演:李安 《少年pi的奇幻漂流》
最佳男主角:丹尼尔·戴…刘易斯 《林肯》
最佳女主角:詹妮弗·劳伦斯 《乌云背后的幸福线》
最佳男配角:克里斯托弗·沃尔兹 《被解放的姜戈》
最佳女配角奖:安妮·海瑟薇 《悲惨世界》
最佳原创剧本:《被解放的姜戈》 昆汀·塔伦蒂诺
最佳改编剧本:《逃离德黑兰》 克里斯·特里奥
最佳动画长片:《勇敢传说》
最佳记录长片:《寻找小糖人》
最佳外语片:《爱》(奥地利)
最佳剪辑:《逃离德黑兰》
最佳摄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最佳视觉效果:《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最佳音响效果:《悲惨世界》
最佳音效剪辑:《007:大破天幕杀机》
最佳艺术指导:《林肯》
最佳化妆与发型设计:《悲惨世界》
最佳配乐:《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最佳原创电影歌曲:《skyfall》《007:大破天幕杀机》
最佳动画短片:《纸人》
最佳真人短片:《宵禁》
最佳记录短片:《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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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43 当我写杀人时我想什么
t!xt…小说天堂
作者那多
有一次和朋友们自驾游,宿在湖边的别墅,一人一幢。房子上下两层,家具少,便显得空荡荡,地面上浮了一层浅灰。夜里微凉,大家聚在其中一间说话,关上门,又被吹开,如是者二。我对关门的女士说,它要进来就让它进来吧。落座开酒,有一瓶开了几次都没开成,我拿过来放在背后的空地上,说,大家喝点。于是喝不多久大家就散了,那女士抓着我去她的房子里开灯,开完灯我顺嘴说,睡之前最好把所有橱门都打开看一下,还有床底下。她大叫起来,把我赶走,叫来另外两个朋友,三人哆嗦着过了一宿。
但是我老婆不怕鬼,也从不看我的小说,这并没有关系。世界上永远是人比鬼更可怕。我不爱逛街,更不爱陪老婆逛街,而女人的想法总是和男人相反。有一天我被拉进zara,并且被没收手机,因为要“认真点”。我说那能不能一边陪你,一边构思小说?得到了允许。等她挑完衣服,我很兴奋地说,刚才这点时间我想出一个很棒的故事,开头是这样的,一个男人陪老婆逛商店的时候,老婆被射杀了,这是一个男人为挚爱复仇的故事,书名叫作《当无聊时你做什么》,你觉得赞不赞?她觉得非常不赞。但我已决定把它写出来,今年尾,或明年初。
又一次老婆哈哈哈地告诉我,她一个小男生朋友去会暧昧女友,临行向她讨制胜法宝,她耳授二字“推倒”,第二天打电话来问说推倒了然后呢。哈哈哈他居然问我然后呢,你说然后干什么,她前仰后合地对我说。放冰箱,我说。她呆了呆。于是我补充:将军百战死,切片放冰箱;松下问童子,切片放冰箱;但使龙城飞将在,赶紧切片放冰箱;人面桃花相映红,赶紧切片放冰箱。她恨的一脸了无生趣,说以后如果有小孩,禁止你给她讲故事!但这终归是个苦难的世界,早知道早好,对不对。
我原不是个这样的人。我很想这样说。其实呢,人倒底是个怎样的人,谁说得清楚。
好多年前,十一二年前吧,我刚开始写小说,在网上看见九把刀的小说,那时他还不叫九把刀,叫giddens,觉得想象力真好啊,如果碰见他,要和他击掌。过一阵子,见到他的小说《楼下的房客》,讲一个房东在客房里装许多摄像头,偷窥些日子后发现男房客们一个个被漂亮女房客杀掉了,细弱的身影在晚上拖着麻袋从楼道里走出去。发觉这一点的时候房东已经在女房客的屋子里了,桌上放着一盘爆肝等着他去吃。这小说有一种淋漓尽致的变态,叫我好喜欢。但那时我就不想和他击掌了,只想说一声“操”,或者用九把刀的口吻,干!当觉得彼此差不多的时候,才容易猩猩相惜,如果对方居然高出一截,怎么办,去他妈的想法揍死它。一直到去年,我写出《一路去死》,这口气才顺过来。
更早一些,二三十年前吧,我在阳台上看见猫脸怪物以及在邻居床底下烧火的年代。那时我住在一片无边无际的上海弄堂里,记得每一幢房子里都是黑沉沉的,有着复杂的转角,许多时候我肯定在那儿看见过好多东西,长大后却忘记了。那些年里我养过蚕,化蛹成了蛾子,好恶心拍死了;养过蝌蚪金鱼,撑死或饿死了;河里捞来蛙卵,浸在广口瓶里放在煤气灶边煨着等孵出蝌蚪,夏天的时候臭了;养过比小手指还细的赤炼蛇,从瓶里逃出去,过半年在床下扫出尸体;养过蝈蜢,因为抓到时总是断一到两条腿所以活不过几天;养过大乌龟,非常成功活了很久,一次生病时被奶奶杀了吃掉,我分到龟蛋吃;养过小鸭子,淹死了,因为我教它潜泳;养过宝石花,什么都不用管就能活,过年时被身为年货的鸡啄烂,伤心欲绝的我把鸡的腿打断了,当然没多久鸡也被我吃掉了。这么一宗宗数过来,好像我写杀人小说也不那么让人意外。很多人说,啊呀你新书怎么这样变态,好担心你老婆会不会有一天被你杀掉,关于这一点她倒很淡定,有天发微博说,如果以后她被杀了,好歹大家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凶手是谁。其实不是我变态,每个小孩子都是恶童,只是别人长大了都把自己藏了起来,我藏了一阵,现在又光着膀子出来晃啦。
我应该说说新书。我真蠢,把一本名叫《一路去死》的杀人书放在春节前上市,应该上清明档的啊。这本书讲的是一个悬疑作家到底会不会杀人,如果杀人,会怎么杀,能不能逃得掉的故事。
在2011年,我跟着一群女子摩托车手,从嘉峪关出发,开了四千多公里,直至喀什。嘉峪关里有一个明时的古戏台子,我一个人爬上去,叉着腰看着下面,慢慢就觉得天色暗了,下头阵列着旧时的兵丁,瞧着我幽幽荡荡地唱戏,一道电光,打亮戏子涂白的脸。导游把我救回来,领我们到一处城墙下,指着上面的铁勾子说这是旧时挂人头的地方。之后车过敦煌,在一处戈壁滩边,大家各寻各处尿尿。我跟着远处天际的龙卷雨云向旷野深处走,见到一条荒弃的公路,一片荒弃的屋子,我走得很近了,看清了屋子外墙上的红字,忽然觉得汹涌的恐惧冲过来,不知那没有了窗玻璃和门板的洞里曾发生过什么,竟吓得扭头走了。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时候,我们经过一座又一座孤独的养路人小屋,夜宿在沙漠中央的小镇上。那一夜月色苍白,走过十几个给司机们泄火的暖红色小屋,就算出了镇子,前方是起伏蜿蜒的沙漠公路,我又往前走了会儿,突然有一个念头,觉得这是一条适合杀人者走的路,便折回了。那些养路人如果寂寞了要找人聊聊天,就要这样走上一两个小时,到下一幢小屋。他们行走的时候会想什么?到喀什的时候,刚发生过几宗民族冲突事件,汉人不太敢上街。和几个政府的人吃饭,其中一个是刚毕业援疆的大学生,小声对我说,听传说高台民居下头有很多地道呢,神出鬼没的。
所有这些都被我写进了小说里。但原本这应该是另一个人的故事,不知在哪个夜半,我睁眼看天花板的时候,主角就变成了“我”,变成了一个悬疑小说家。我开始问自己,如果有一个机会,我会不会杀人。如果有第二个机会,第三个机会,我会不会杀人。当我进入那些臆想出的情境时,我是否变成了另一个我。那些我看迪弗小说突然合拢的时候,那些我看《犯罪心理》突然中断播放关闭电脑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喊:快停下。因为我和凶手的心理太接近了,接近的让我恐惧。
所以,写出来,写出来就好了。是吗?
这本书原本叫作《一路死去》,后来我想,这么文绉绉干什么,去死!于是就变成了《一路去死》。
我们都在去死的路上,或先或后,孤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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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44 微博与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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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寒
——新年答朋友问(一)
有读者留言问,开了不到一年的微博,粉丝数在前一阵子超过了千万,作何感想。同时还问我用不用微信,觉得如何,号码是啥。除了“号码是啥”以外,我的回答如下:
个人觉得把微博粉丝数太当真是一种自欺欺人和自我催眠。别人我不评论,至少我这数目中,一定有不少僵尸粉、莫名其妙粉和不活跃粉。总之肯定有水分。我也不怕自黑,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人真正愿意“粉”你。当然,只要你愿意,只要网站乐意,你把自己的粉丝数目整成多少都没问题。
微博当然有它好处,他让新闻不再容易封锁,让言论更加自由,在一些非常时刻总是只剩它能用。但同时,它让我们置身虚妄,如果哪天说句什么话或者摘录了个段子转发了几万,你会觉得满大街都在传诵你的名句,赶上个什么事件,人们总是情不自禁投身其中,而且会以为塔克拉玛干里的仙人掌们都在讨论这事。
反正我的感觉是——如果沉迷其中,除了一点点启发和在其他地方也能看到的资讯,你收获的全是情绪;如果你想保持客观冷静,又会在甄别各种消息的真假里花费了太多时间。你刷了半天,觉得知道了不少大道小道消息,第二天全忘了,反倒是和朋友的一次长谈,和家人的一次聚餐,和女儿的一次外出更能触动人。微博的生态和中国社会其实差不多,千分之一的人本来就有点身份和话语权,千分之四的人用心在经营自己,剩下千分之九百九十都是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