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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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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考哪所大学?”



 



“还不知道呢。我现在才高一,想那么多干嘛?”



 



“有个目标,才好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呀。”



 



他“喔”了一声,接着不说话了。



 



我第一次觉得,“喔”跟“呵呵”是一家的。



 



我继续说:“你没想过将来要干嘛吗?”



 



“没有。”



 



“难道你没有任何理想吗?”



 



“理想是什么?”



 



“就是你想要实现,但还没有做到的事情,人生志向什么的。”



 



“这样说的话,我还是有理想的。”



 



我乘胜追击,连忙追问:“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



 



他用吸管吸了口啤酒,“我想要自己这辈子天天都过得有点意思,哪怕每天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有趣就好。”



 



“今天为止,你觉得自己每天都过得有意思吗?”



 



“当然啦。不然我早上爬起来干嘛?”他嘿嘿地笑了笑说,“啤酒真难喝!不过尝尝也挺有意思的。”



 



笑容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将来会不会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但我有种感觉,他很快乐,就算以后经历再多的失恋和挫折,伤痛之后,他也总会快乐起来的。幸福不是目标,而是种能力,这孩子多半已经具备此种能力了。



 



突然觉得自己的远大志向,在这个孩子面前简直弱爆了。有时候教育者才是最该被教育的对象吧。“每天都有点意思”,看似稀松平常,实际上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其实生活本身就可以是理想,生活本身就能鼓舞生活。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就用每一天庆祝每一天?而总是舍近求远,用一个“远大”的理想支撑自己,激励自己,一旦发现无法实现,就觉得自己当了卢瑟,却从不停下来想一想:今天我过得有意思吗?



 



为什么我不能容忍自己理想破灭,却放任自己麻木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毛路,出版人


wW w。xia oshuotxT。



VOL。276 少帅禅园

t,xt,小,说,天,堂

作者甘鹏



 



“少帅禅园”在北投的山里面。朋友薇薇安之前去了,她在查台北周边哪家怀石料理好吃时查到这家餐厅。一吃觉得不错,再又发现居然是张少帅昔日的住所。知道我会感兴趣,我再访台北,她便特意开了车带我去。当然也再大快朵颐。



那天下午我们先去了林语堂故居——从蒋介石到胡适、林语堂、梁实秋、张大千……昔日民国风云人物,书写历史的枭雄与偶像,如今都化成一座座故居,散布在这个岛上。



林语堂和他的故居化为一体,静静地躺在阳明山腰。这么说不是一个比喻。因为林先生就葬在自家院子中。院子后来林夫人捐给政府,成了纪念馆。现在一半作展览,一半是餐厅。下午的山上有些热,我们坐在昔日林语堂的起居室,吹着冷气,吃着“林氏套餐”。非常唯物主义。菜谱上有林语堂女儿的签字,表示对这些菜品的认可。有一道甜点是透明的桂花冻,比茶色更鲜黄,一粒粒的桂花洒在上面,看着也好看,滑溜溜的,香味是淡淡的。做起来应该不简单,不知是否真的是昔日林语堂家里做的食物。



餐厅还开发了祈福许愿的纪念项目,参与者得赠一个香包,留下到此一游的证据。没看过林语堂书的人也会被这个香包逗乐了。这是“生活的艺术”。餐厅一手边阳台出去,外面的地下就长眠着生活大师林语堂本尊,另一边出门,竖着一个卡通版的他,笑眯眯的。书房客厅卧室保留了当年的家具,但荡然无存一点生活的气息。已是一个公众的区域。想林语堂若有灵魂仍在人间,也只会回来观光,不会住下。身体与院子都一并交给了政府。死后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所以活着要抓紧。



张学良的灵魂更不会回来“少帅禅园”。我们从阳明山林语堂故居出来,到北投“禅园”, 路已经那么难走。阳明山与北投本是挨着的两处,道路相通。奈何山路盘旋,还有小径。并不远的路程,几拐几弯,就迷路了。迷路的时候将车停在路边,我们看看北投在开造中的温泉——北投已有许许多多的温泉小栈,还在继续开造。做了一半的工程,将山剖出了大半个切面来,石灰质的岩石裸露出来,一汪汪水,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白天像仙境,晚上大概像地狱,天在这时下了雨。大自然就是这样的。



“少帅禅园”就在这样的大山上,温泉间,树林掩映之中的大自然里。依山而建又躲进了山与树的保护,从山路上看不到,如果没有门和招牌,决计是找不到——这里从前就是军情处的用地。



找到它的时候,它正流着泪——建筑倚着山势,因而初抵时人的视野比它高,这时正是暴雨突袭,只见得雨水在屋顶上急促地成行,顺着瓦片的缝隙静静流淌。像泪珠。也有禅意。



这“禅园”。挂着张学良故居的招牌,名虽也副其实,但其实张学良在这里住的并不长久。有三年间前前后后常来,那是他在高雄西子湾居住的期间,来台北看病寄宿于此。后来正式迁到台北,便在这里暂住,为时一年多。在山下的复兴岗买了地,建了自己的屋子以后,也不住这了。真正住了几十年的是复兴岗上的旧居,90年代移居夏威夷后卖给了当地商人,开过公司,做过民居,外人不得去。如今,“禅园”这个暂居过的地方,倒是因为军情处放弃,民间收购的老板开发之,做成餐厅,变成一景,“禅园”也是后来取的名字。



这样讲起来,一点也不历史,也不传奇。可是,就是这个隐蔽的所在。1962年,张学良居住此地时,张爱玲专程来台,就要寻它,却未得见。张爱玲欲写《少帅》,得不到一手的资料,没写成,只留下《少帅》残篇,以及那句评价:“他像一般二世祖一样,没真正经过考验,所以对自己没信心,虽然外表看不出。”



张学良难道不是英雄吗?至少从小我将张学良看成是英雄。电视剧里,电影里,历史书里,都是这样演的。他为了停止内战联合抗日,铤而走险,软禁蒋介石,从此改变了中国历史。牵一发动全身,以后整个国家,国家文明,全中国秋海棠上万万千千子民的命运,也都改变了。



我问台湾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解读张学良?



说:“他是一个‘罪人’,在我们小时候的课本里。”



“那现在呢?”



“现在嘛,也没所谓了。”



“少帅禅园”只卖两款餐点。“大帅套餐”、“少帅套餐”,比起林语堂家的套餐,张学良家的要贵多了。还是军人比较狠。



因为知道张学良在这里住得并不久,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去捕捉他曾经存在的气息。倒是在干净得可以映出人影的地面上,看得晃了神。那影影绰绰的流动着是什么?——昔日里,张学良住之前,军情处之前,这儿是日本著名的“神风特攻队”自杀袭击前夜集体寻欢的地方。美女酒肴极乐世界军国霸业,虚构的天堂,永远回不去的家乡。



家——张学良大概也曾在窗前凭栏远望,望他的家,他的东三省,望他或可以自由的前方。但是谁料到,等等等等,等死了蒋介石,等死了蒋经国,等等等等,弹指一挥间,他走出划地的牢房时,已经是人生暮年了。



“禅园”有一间房是不开放的,复原成昔日起居室的样子。立了一个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人型牌子,在封闭起来的空间里,他们紧密相扶着。



吃完晚饭,餐厅还附赠了温泉泡脚的项目,我泡着脚,和朋友惬意地说话,那块牌子做的张学良和赵四小姐,从朋友的后脑勺方向,静静地看着我。保持着扶持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其实是个浪子,他在口述历史的回忆录里说。父亲张作霖曾告诉他:“玩女人可以,可别让女人把你玩了。”



赵四是他的情人,他有原配,又不止,生性风流,一生共有11个女友。在回忆录里还说:“有人开玩笑道:‘张学良跟赵四小姐恩爱。其实如果不是把张学良关起来,他可能早就去找别的女朋友了。’”赵四小姐也说:“如果不是西安事变,咱俩也早完了,我早不跟你在一起了,因为你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受不了。”



他们老得牙都松了一起去美国,暂住在女性朋友家。住久了,赵四小姐也吃醋。



——有时,爱情里的长相厮守也是没办法。放手的成本太高,吃力地顶着,顶成一个神话。



他和胡蝶究竟有没有跳过舞成了千古谜团,但“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正当行”的诗留下了。架着老蒋抗日成了民族英雄,但一方面,他的父亲张作霖是被日本人炸死在铁路上。六十年代,台湾《希望》杂志上发表了他的署名文章,“忏悔”西安事变。但九十年代,他获准离台,接受外界采访,又大骂蒋介石。国仇夹着家恨,大义包存着私心。哪个才是最真实的?



或许这个世界没有完全的好人,也没有完全的坏人。没有全面伟大的人,也没有彻底卑鄙的人。我们都是人。区别是:他改变历史,历史给了他少帅的名字。他以不同的解释被写进历史课本,而我们生活在被他改变的历史之中。



甘鹏,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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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77 操火车的人

t,xt;小;说;天;堂

作者唐梓严



 



我第一次见到马可,是在一辆去某地的绿皮火车上。这相遇颇有些欧洲傻逼喜剧的意味——半夜,因为实在受不了车速,我起来瞎晃,撞见他在车厢的连接处打飞机。



我吓了一跳,说,哎哟不好意思我过会儿再来。



马可头也没回,一边撸着一边说,没事儿,马上就出来了。



于是闲得蛋疼的我就站在一边等着他,隔着火车车厢连接处那好像皱起包皮一样的地方,隔海相背,划江而治。



我心叹果然是条好汉。年华不过一捧细沙,说撸就撸莫忍它。



马可后来说,就是因为我站在原地没走,他才觉得和我一见如故。



我说,早知少侠撸管时一腔寂寞凭谁诉,我便执剑立帐外,静候将军将门开。



马可点头,说果然一见如故。



我是个特别喜欢火车的人,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我喜欢看窗外向后掠去的景色,而是我穷。要是我说我目的是看景色那一定是在装逼,因为从西安到任何地方都得过无数的隧道,你看你妈啊你。而每当火车要进入隧道的时候我都觉得整列火车在与山洞性交,山洞就是大地神秘的入口,火车就像那男人的下体。蜿蜿蜒蜒地慢慢溜进那黑暗的深处,有节奏的铁轨撞击声好似那晃动的床铺一般迷人。



火车一直都在操大地,今天却被马可操了。在绿皮火车特有的汗味、厕所味、泡面味的空气中,在那软软黏黏的地板上。



五分钟后,已经站在那里抽烟的马可问我,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半夜在这里撸吗?



我说,因为车已经开了两天半了,你忍不住你年轻的躯体。



马可说,不对,你再猜。



我说,因为你是学艺术的。



马可说,你为什么这么猜。



我解释说,因为我觉得一切特别厉害的行为都可以用学艺术的来解释。例如这个人为什么头发这么长,因为他学艺术;这个人为什么在裸奔,因为他学艺术;这个人为什么半夜在这里打飞机,因为他学艺术。总之一切我解释不了的行为我都用因为他学艺术来解释,就像大家所有不爽的现象都归结于体制问题一样。



马可说,哦,我就是学艺术的,你说的这些我很认同,我们不太在乎这些和外表有关的东西。



我一边点头一边拒绝了马可递来的烟。



马可见我不抽,一脸严肃地说,同学,点燃这支香烟,让光亮爆炸这黑夜。



我说不是我不觉得激情仍在向上飞跃,主要是你刚撸完没洗手。



学艺术的马可批评了我,我们学艺术的都不在乎这些,来,让我们唱完这首超载的歌。



我反驳道我们学过生物的特别在乎,而且后面我不想唱了,这歌总是手啊手的,对单身的人不吉利。



马可说,算了,我只是心情不好,我被女朋友甩了。我本来打算挽回她的,但我失败了。



我说,所以你现在要回去了吗。



“不,我这趟是过来,不是回去。”马可摇头,“她说,要让我24小时内出现在她面前。她说完我就去买了车票,现在这车他妈的已经开了五十来个小时了,操铁道部。“



我问,那你干嘛不给她打电话。



马可说,我用安卓机,前天上车一会儿就没电了。



据马可那时给我透露,这是他第十七次长途跋涉去哄女朋友。那时他挺起小胸脯,给我展示了钱包里厚厚的车票。车票的背面还有马可自己写的诗,诸如“我把我的心思包成汤圆,煮上一锅思念,又滑又甜地陪你失眠到六点”。



我一边安慰他没事我也是安卓我也没电了,一边感叹不愧是学艺术的,文学功底就是和我这种只会算算术的有质的区别。



马可义正言辞地纠正我说,我是学景观的。



我说这他妈不就是艺术科吗。



马可说,不,这是悟道。人皆草木,万物不过风花雪月,天地两仪四象八卦皆在景观之中。你看学油画的,他能反映天地吗?你看学国画的,你敢让他给你画像吗?只有我们学景观的才能将人与自然和宇宙的美感完全结合。



我不屑地说,这不就是风水么。



马可说,操你妈。



这就是我和艺术学生马可的相遇。不知道是不是我长得太过和善还是太像大风车董浩容易让人放心,半小时后马可开始给我诉说他的爱情故事。



此前我曾想弄清楚故事主人公的姓名,可最终失败。在我问马可叫什么的时候,他告诉我,我叫马可,波罗的那个马可,的海的那个波罗。于是我硬生生忍住了问他你前女友叫什么的冲动。



又半个小时后我觉得这个故事确实太无聊了,就是两个人从高中好到现在嘛。



马可否认,不,是我俩两情相悦到现在,不是好到现在,我们总有短暂的分手,我觉得王力宏那首歌就是给我唱的,情人总分分合合但我们却越爱越深。说罢马可给我扬了扬他的钱包,我知道那里面有十七张火车票。



我说,分分合合那都是傻逼,顺便你赶紧切了这首歌不要再唱啦,太难听了。



马可说你别急,下面才是重点,歌声都是铺垫。



由于马可在这个故事中一直都用她这个词在代替他的女朋友,我决定在转述的时候起名为李二鸡。一方面因为这个女的比较二,一方面我觉得比较像鸡。



艺术家马可六岁的时候,在值日的过程中认识李二鸡。



在我拍画片满地打滚三八式投篮刚开始爱着贝克汉姆的年代里,早熟的马可在这六年中一天天看着李二鸡的胸部发育起来,春心暗许。但由于李二鸡那时的五官挤着像一个质点,追求完美的马可没有动手。



我们知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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