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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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叉烧啊!
猫力:对啊!特别好吃,我才吃了两块!
我:小孩子嘛,你不会抢回来吗?
猫力:我呆住了,只“诶”了一声,要是你在就好了,可以帮我抢回来!
我一股男子气概油然而生。今晚的事,我自己会在心里做一个总结,我不说,谁也别提。
瘦肉,独立导演。微博id:@瘦肉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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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60 北京,北京
t。xt…小。说。天堂
作者暖小团
2010年12月31日,我来北京的第三个月。那天我拿着同事给的赵传演唱会的门票,下班后换了两趟地铁,一个人去五棵松体育馆看演出。我不喜欢这个歌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大约只是不想一个人跨年。也许去现场的大多数人和我一样,整场演唱会中没有尖叫也没有荧光棒。可是当这个又丑又老的男人开口唱“当所有的人离开我的时候你劝我要耐心等候并且陪我度过生命中最长的寒冬如此的宽容”,我一下就哭得像个傻逼。那年我24岁,生命中第一次哭着跨年。我至今都能记得那时候心酸的滋味,但我至今都说不清彼时流泪的原因。
2009年6月,我从家乡哈尔滨的某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同年年底,经过入职考试加上父母托关系,我进入某大学附属高中,成为语文组的一名教师,主要教顽皮不羁又家境优越的艺术生,让他们在几个月后的高考中能进入理想的大学。2010年3月,因为当时面世不久的新浪微博突然加了“测试版”符号,加上之前同类网站“饭否”被封,网上疯传微博要被和谐。当时我的微博只有一千多粉丝,都是当年“饭否”上一起嘻嘻哈哈的朋友。某天晚上,我收到了一个女孩儿的私信,她说:我挺喜欢你的,我怕微博挂了以后找不到你,我能把你的语录整理成一个帖子吗?我说行,反正我平时也是自言自语玩儿的,你随便。几天之后的一个中午,我因为下午第一节没课,破例在午休时间从学校回家吃午饭,打开电脑,第一眼看到的是消息框提示:你有10000个新粉丝,7200条转发,3900条评论。我当时心跳到嗓子眼,说实在的是吓坏了,随手点开几条评论才清楚了原因:那个留言给我的姑娘整理了我的100条语录发在当时某个热门论坛,于是一夜之间,粉丝纷至沓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会被校方开除,我知道网络时代人肉一个人有多么容易。校领导如果知道自己的员工突然成了网络红人会是什么表情,学生家长如果知道孩子的语文老师是个口无遮拦的姑娘会是什么态度,这不难想象。我做的第一件事儿是删除了所有我之前发布过的个人照片和带个人明确消息和@周围朋友的微博,我想保护我的学生保护我的家人,起码他们不至于被推到风口浪尖。整个一下午,我都在紧张中度过,粉丝数还在不断攀升。之后的3天,我没更新任何一条微博。我没法冬眠,我还得上班,但是我可以装死,或者装死狗。我知道,这种时候,我该做的唯一一件事儿就是闭嘴。
到2010年6月,我的第一批学生毕业。一切似乎没我想的那么坏。期间打扰我的只有莫名其妙的评论和连绵不断的私信。两个月后,我收到一条私信,大意是问我愿意给他们写专栏么?我没回复。第二条私信很快发来,还是这个人,他问我,你愿意来北京做杂志编辑吗?我看到他的微博认证是某杂志主编。
因为正值暑假,我有的是时间想事儿,一周之后,我做了最后的决定。一个下午,我带着辞职报告跟校长谈了一次,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告别了自己的教师生涯。回家后,我才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他们先是惊讶,因为在此之前我没跟他们透露一点儿相关消息,他们的讶异很快就变为愤怒,他们知道一份高中教师的工作对一个生活在哈尔滨的23岁姑娘而言,其实足够。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在网上结识的人的一句话,辞职去千里之外的北京,也不知道之前没有一点编辑经验的我突然跑到北京到底能做点儿什么。确定我已经辞职之后,他们开始沉默,整个家陷入一种可怕的死静。10天后我启程,母亲默默为我收拾了行囊。后来,我妈才告诉我,我做警察的父亲在得知我辞职消息的当天就来了一趟北京,专门跑到我要工作的公司来彻彻底底地打听了一通,确定靠谱之后,才默许我离开家。
来北京的第一段日子,我借住在一个朋友的朋友家,只因为她住就在我公司对面,再远点儿我可能不认识路。我要做的版面是两性与健康,这对于一个之前性生活对象只有大学男友一人的姑娘而言实在滑稽。不过一切容不得我选择,这对我而言不是安排,是任务。
几个月后,我已经见过所有之前认识的在北京工作的网友们。我依然什么地方也找不到,工作还没转正期间,我那些微薄的工资几乎都用来晚上和朋友吃饭来回打车用,当老师时攒下的工资也基本上花了个精光。总是在别人家叨扰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我用身上的最后一笔钱租了间房,房主是对儿北京的老夫妻,两个人住在破旧到不行的楼里,只住两室中的一间,另一间租给我。坏消息是窗户摇摇欲坠,好消息是距离公司近且价格便宜。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在喝酒,没有一天不在凌晨才回家。每天穿着大眼儿的丝袜,蹬着高跟鞋,两根手指夹着根烟,给自己涂个大红色的嘴巴走在这个城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干,但我只知道,如果当时的我任凭自己的状态消沉下去,我很可能在某个周末被压抑扼死在那个破旧的小屋里。我于是开始跟莫名其妙的男人上床,用高潮告诉自己:我还活着,而且必须活下去。这种想法如今想起来很滑稽,但却是我当时的唯一念头。
没人瞧不起我。没人给我冷眼,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渺小。我按照之前做教师时的工资提了薪资要求,可这个数字在北京这个城市仍显得少到可怜。有时候,我会在下班之后坐在人潮拥挤的国贸地铁口拎着一瓶啤酒看周围的人:他们个个行色匆匆,好像这个城市一直需要他们;他们好像永远那么忙,好像他们就是这个城市未来命运的决定者;他们总说“下班了,回家”。可我总是想:这个城市真的是他们的家吗?能让自己睡个觉的地方就是家吗?他们真的需要一个每平米要支付5万块才能买下来的家吗?我们每个人好像一直都在跑,却总觉得自己把心和最后一点安全感落在了千里之遥的家乡。
我开始强迫自己找个北京籍男友,我希望这么做能换来内心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我知道有了他我就不必再到处问路;我知道有了他我不用住在冬天盖3床被子才能暖和起来的旧房子里;我知道有了他我能有个关于明天的期许;我也知道,有了他也许我就不会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不得不面对初到大城市的怅惘。
当我的男朋友第一次带我回家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新楼盘里的气派的大宅门,那是一幢破旧的小楼,电梯里黑咕隆咚,开门的是两位老人,我低下头默默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他母亲在厨房里问他:“怎么是个外地姑娘……”
2011年,因为连续喝酒熬夜和不规律生活,我生了场大病,父母闻讯赶来,给我单独租了一间房子。他们跟我说:回去吧,回家怎么都比这样强。我就乐了,我说我来了就不打算走,要是这么走了我之前受的这些就全白费了。我妈开始掉眼泪,她说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说真的,我过得挺好,我要是真过得不好,我都活不到今天。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老实地生活,大约是之前过剩的荷尔蒙都被那一场病搞得消失殆尽,再不需要酒精和彻夜狂欢来消耗它们。我发现日子竟然也能这么顺理成章地过,我再也不在意北京户口,我再也不羡慕三环有房,我再不动辄就长吁短叹,我再也不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事到如今,除了每个月让自己活得不再拮据之外,我还能掏出一大笔银子补贴父母。当赚钱、买房这类事情都有可能靠自己本事实现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之前以为永远不会过去的东西,竟然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上个月拿钱给我妈的时候,坐在一边的我爸沉默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话:“没想到,你还是翅膀硬了。”
我仍然不劝所有刚拿到大学毕业证的孩子把这个城市作为毕业后就业的首选。我爱过这个城市:我喜欢京腔,我喜欢密布的胡同,我喜欢下午的后海。是的,你可以在这个城市赚到更多钱,这个城市遍地都是机会。但你也要知道,你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如果手里已经端稳了一个饭碗,想换个更好的饭碗,你可以来这里;不过如果你此时手里并没有一个吃饭的家伙,想来这儿张开手讨口饭吃的时候,你就要清楚,你可能要下跪。
新年开始的时候,身旁的几个朋友先后离开了北京,选择回家乡去继续工作和生活。走的时候他们跟我说:“当时觉得非来北京不可,现在突然觉得,活着是让自己自在快乐的,这个最重要。”我听着倒是像突然明白了点儿什么。好吧,这个让我们又爱又恨的城市,我没本事让自己成为你孕育的孩子,但我起码能让自己不死在你怀中。
暖小团,作家、媒体人。已在「一个」发表《致未来丈夫前任男友的信》、《去你妈的成长》等文。微博id:@暖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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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61 猎杀礼物
t。xt。小‘说‘天。堂
作者蒋话
1
“干杀手中介,你简直赚得盆满钵满啊。”我调整防毒口罩上的松紧带,对烟鬼巴斯说道。室内青烟弥漫,饶是我戴着口罩,还是被熏出了泪水。
巴斯桌上的信件堆得像座小山,我费了不小劲才找出属于自己的任务信封,而巴斯就坐在桌后的老板椅里,挺起油腻的肚子,无动于衷地看着我。
隔着青烟,他的眼神朦朦胧胧,却像带着怜悯,宛若蜂后目视勤劳憨厚的工蜂。
“我先走了……”巴斯怜惜的神情与刀疤脸相融,说不出的狰狞,看得我汗毛竖起,拿好信封赶紧跑路。
“等下。”巴斯制止道,“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结合他之前的异样表现,我心中一紧,咽了口唾沫试探道:“爱过?”
整间屋子安静了数秒,巴斯指尖那一线青烟袅袅升起,在天花板下聚拢又散开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巴斯拍案而起。
“你才要吓死我!”我轻抚胸脯,安慰受惊的心灵
“这些年做杀手中介,我该不该内疚自责?”巴斯重新坐定,声音苍老嘶哑。
“你厚脸皮也知道内疚?”我打趣道,“难不成还要改行当慈善家?”
“如果有人雇凶,要杀我朋友呢?”巴斯举起黑皮封面的笔记本,朝我翻开,“李悟”二字被勾勒上了红框,鲜明醒目。
“我成了猎杀目标?”我的笑容变得不自然。
“是啊,巴斯点头,“你说,我应不应该内疚?”
“这么问,看来你已经把任务发出去了。”我说。
“而且安排了手下最强的杀手接这单任务。”巴斯一副好像很给我面子的模样。
“靠,那真是谢谢你!”我笑骂道,“给点提示行不行?”
“雇主是匿名的,但指明要‘幽影’出马。”巴斯合上双眼,“好自为之吧。”他不再看我,仿佛我已是个死人。
对我而言,幽影如雷贯耳,上周,阿光就惨死在他的枪下。
杀手排行榜第三的幽灵,专门猎杀同行的恶魔。
2
在德州落脚这几年,阿光是我见过最淳朴的杀手,刚满十八岁的他理着易打理的板寸,虎头虎脑,紧张的时候有些结巴,一年四季只有两三套衣服轮换,总是洗得异常干净,凑近了还能闻到洗衣粉清香。
阿光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从小在舅父墨西哥的农场帮忙,农场被毒枭霸占,舅父去世后,他偷渡来德州,举目无亲的他,只有我一个朋友。
杀手的基本技巧,也是我教给阿光的。他学得很快,天生就是当杀手的料。出师那天,我送他一部手机,如果遇上无法处理的危机,让他记得打给我。他听话地点头,然后连wifi上网,注册论坛后用手机连发五帖:今天,我成为了一名杀手!我偷瞄了一眼,这小子神经大条,没留意到自己发在宠物板块。
阿光第一次任务是刺杀黑帮小boss。临行前,他看了三小时孤胆英雄兰博的电影,终于起到激励作用,怀着一腔热血在论坛发了帖子:今天我要给混蛋boss一些教训!然而他忽略了道路交通情况,出租车在市里堵了三小时之后,雄心壮志早已烟消云散,他颤颤巍巍地摸出手机又发一帖:其实,我好怕啊……
这次,很快收到了回复:我和姐妹们以前也很讨厌boss啦,一如既往的暴脾气,无休止的加班任务……在boss座椅上放几个图钉或许是个不错的方法,加油加油……署名是穆嘉。
阿光笑了,穆嘉是误会了。他打开穆嘉的资料,头像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女孩,笑得很灿烂,披肩的长发下却露出了条状病服,面容也显得惨白
头像是你吗?你生病了?阿光私信穆嘉。
老毛病,住院小半年了,好想回去工作噢,boss的臭脸都那么亲切。穆嘉以一个奋斗的表情结尾。
什么时候能出院呢?阿光又问。
不知道唉。后天就要手术了,看到你说害怕,实际上我也一样……穆嘉。
阿光没有回复,啪嗒,合上手机翻盖。
那一次,阿光活了下来。我还记得当天晚上,腹部中弹满是鲜血的阿光冲到我家,中邪似的从抽屉里找出万能充电宝,连接手机后发出私信:
穆嘉,我成功了。
我正纳闷穆嘉是谁,阿光却已经蜷缩在墙角睡去。
之后,阿光和穆嘉一直保持着私信联系。熟络后,阿光向穆嘉坦白自己杀手身份,穆嘉非但不害怕,还总是守在电视前看恶人暴毙的报道。
我和朋友说,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位英雄!大英雄以后要加油清除世上的恶棍哦!穆嘉。
穆嘉夸奖的文字,让阿光满面羞红,抓耳挠腮不知如何作答,下楼跑了几圈后,才回复道:
你也要加油清除身上的坏细胞。
那天后,阿光开始玩命地接单。由于猎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高难度对象,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