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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华子良传奇 作者:弓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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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德祥压根儿没有听华子良的问话。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把华子良送给杨则兴。亡羊补牢,未为晚也;现在你华子良不就在我的手掌之中:胡德祥想到这儿,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水手问道:

  “人都到齐了吗?”

  一直在旁听着二人对话的老水手,早已骇得心惊胆战,一见老板这样动作,已知他是心怀不良,他喃喃答道:

  “还没回来……开船还要一些时候……”

  胡德祥明明是找由头。他立即躬身出舱了:

  “我到镇上催催!……”

  老水手一下脸色刷白,慌忙张手拦阻:

  “老板,怎么要你劳神……我去,我去……。”

  胡德祥两眼怒斥:“滚开!”

  老船工兀自嚷着:“我,我,我……”

  正这时,华子良怒声问:“胡兄,小弟同你一道去!……也去镇上观观风景!”他已出舱来了,手把胡德祥的手一提,眼锋逼视着胡德祥,“这样行吗?……”

  胡德祥一下但住了。

  这时,江中一股雾气飘涌而来。水雾中,胡德祥脸相变得怪模怪样的。

  只听华子良一片话语,滔滔而出:

  “胡兄,实打实,明人不说暗话。此刻我的处境十分不妙,我的安危系在你手中。你刚才想的作的,是上岸报告,抓我,立功,领赏,是这样吧?……但胡兄,你又想过没有,凡事都是有利有弊哦!恰如一把两刃刀,既可伤人,也可割着自己。你去报告了,我被捉住,一审,难道我不会将那天打牌的情况和盘托出吗?请想想,当天,谁找卢万秋去打牌的?谁把我带去的?我从谁家跑掉的?……看来,此事至今没有露馅,卢万秋有种,他自担干系,没有连累你,你才有今天的自由自在——请不要摇头否认,这事你比我更清楚:你的好友卢万牧,身为押解人员,渎职打牌,放走犯人,这该当何罪?犯人逃路之后,又编造谎言,极力掩盖,罪又该加几等?看来,你如执意害我,也就是加害于他了。他千方百计掩护你,你却要落井下石……你还够朋友吗?你有种吗?”

  那缕雾气渐渐淡了,薄雾中,胡德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华子良声音蓦地变得十分冷峻了。继续说道:

  “胡老板,你现在可是个生意人哦,从生意眼光看万物,仁义值个屁。你可能会这样想吧!那好,我不说这个。咱们现在就来专门讲生意,你们在做大生意啊:这生意不是什么山货,而是大烟!请你不要变脸,这并非我凭空猜测,而是你们在牌桌上亲口谈出来的,你们不仅警商勾结,而且在你们背后还有更大的主,是吧!否认是无用的,因为没有更大臂膀的人物,你们的这种生意就做不成。服了吧,不得不服,因为事实如此!你报告了我,牵连了你,难道不怕你们的对手乘机作祟,借此火中取栗……胡老板,何去何从,请公自行决断。”

  这时,老水手一声呼叫:“船开了。”船扬起白帆,向前开动了。

  水汽蒙蒙,胡德祥满头水珠,是雾?是汗?哆哆嗦嗦说道:

  “这、这、这……”

  “这也好办,送我从磁器口通过。我一出川江,就高飞远走了,你的事,别人一点味儿也闻不出来了!”

  华子良一气狂泻,说完这些话儿的时侯,那雾气巳经完全消融尽了,一缕明丽的阳光照进来,恰恰照在华子良脸上,船在轻轻地摇,阳光在他脸上时时跳跃着,象是脸部在闪着光辉;胡德样一直隐在阴影里,他脸色青灰,汗珠在滴,最后抖得象风中树叶,一头仰在船篷上了。

  “我,我遵命!……”

  船行是平稳的。一股江风徐徐吹来,令人阵阵生凉,但不知为什么,胡德祥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两眼望着前面江头,似平有点手足无措。

  华子良对他看也不看。

  前头屋影出现了,横江过渡的船只出现了,岸边泊着的船队出现了,一阵阵低沉的“呜呜呜”的汽笛声隐隐传来。

  胡德祥终于倒过头来,恢复了他惯常的偏颈看人的动作,脸上带着一种讨好的神色,对着华子良:

  “磁器口到了。”

  “唔。”华子良镇定自若地回答。

  “可能要检查。……”

  “唔。”华子良还是这么一个字,算是反应了。但那目光已经回望过来,看着胡德祥,一切话语都在那个镇定自若的眼神中:怎么应付?你看吧。

  “呜呜呜呜”,汽笛声越显尖利。江流滚滚,纷纷后涌,一艘小汽艇直冲货船而来。

  十来丈远了,艇上立着胖子警察所长。

  老水手扶舵的手哆嗦打颤。只见胡德祥起坐,躬身,钻舱……他突然回过头来,口中吐了一句话:

  “请华先生放心!”

  华子良面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船、艇相碰。胡德祥站在船头上了,抖了一抖衣衫,用台草帽扇了两下凉风,偏着颈,对警察所长笑着,戴起了帽子。

  “所长,辛苦了!”

  所长。“一路平安吗?”

  胡德祥:“诸事顺遂。”

  两句话,彼此已经心照不宜了。

  这时,汽艇上一个不识时务的警察,忽然插话:

  “所长,要上船检查吗?”

  胖子把手一挥,笑着:“熟人,搜什么?开回去!”

  白浪汹涌,又是汽笛声声,但已渐渐低沉,远去了。

  老水手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心,“咚”地一声放了下来。

  货船轻悠悠地飘往下游而去。

  江面一只小舟横渡。李胆大撑着篙竿儿,声调悠悠地唱着过江号子:

      喂!——

      一朵牡丹红又红哎,

      二郎灌州斩孽龙哟喂。

      三人结拜情义重哎,

      四海龙王在水中哟喂。

      伍子胥昭关斗过勇哎,

      六郎威镇三关雄哟喂。

      七岁安安把米送哎。

      八仙过海显神通哟喂。

  老水手听得满脸带笑,忍不住放开喉咙接上两句:

      人走江湖人尊重哎,

      十分风流显英雄哟喂!

  

  






华子良传奇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一

  船停泊在万县码头。这万县是长江边上一座小山城,但可是个重镇。夜晚灯火繁密,犹如点点繁星。码头停泊船只不少,大多是木帆船,也有小火轮、汽艇。这里水上警察所盘查得极严。深夜里,那些“黑壳虫”们也照样提灯下岸来了。胡德祥一拢万县,神气起来,他换了衣衫,头发梳得光光的。因为磁器口水上警察所的张胖子与这里的李所长打过招呼,自己也认识几个小头目,认定这儿不会出问题的。虚应一下故事后,他便可以走到万县城中,重寻那个“老相识”,在她臂弯里美美地眠一夜了。

  胡德祥立在船头,看着那几盏风灯,慢慢从高高梯坎上晃下来,晃过沙滩,晃上跳板,照到近前,他脸上是微微带笑的。

  突然有人高声呼喊:

  “这是哪家的船呀——?”

  声音是陌生的,拿腔拿调,重声重气。

  “是在下的。”胡德祥笑着应了。忙把早早准备好的、握在手中的“强盗牌”香烟,抽出几支,分头撒开,口气热乎:“各位请烟!请烟!”

  那当头的把手一拦,不接。哦,是在摆派!

  胡德祥碰了一鼻子灰,并不带气,又赔笑脸说道:“众位警官辛苦了!辛苦了!”香烟并不收回。

  “是你的吗?我们要到船中查一查,看看有无违禁物品。”那当头的又说话了,声音是硬枝硬干的,充满公事公办的意味。”

  几天前,这万县码头,查获了一艘盗卖军火的船只,因是事先有人兑了水,当局大怒,以为偷运军火出川,支援共匪,这还了得!为此,几个小头目作为替罪羊被撤换了。这发话的人正是新换的小当头,所言“违禁物品”,就是指的枪支弹药。

  胡德祥听着话头,心下凉了,莫不是指的鸦片烟吗?还有一个华子良呀……想到这儿,他的脊梁骨有些发凉,还是赔笑道:

  “嘿嘿,看警官说到哪里去了,在下是个本分商人,哪敢!看,船中装的,全是出货……”他又上前一步,躬身四向敬烟。

  那当头的还是不领情,又冷冷地说:

  “那我们就得罪了:”说罢,手举马灯,要举步进舱了。

  胡德祥急忙用身挡住,用手递烟:

  “长官,长官,忙什么?嘿嘿,有话好说。抽支烟。抽支烟再说……”

  一急也就急出办法来。他的颈向左偏,凑着当头的低低耳语:“长官,你认识张胖子吗?……”

  “什么张胖子,李胖子的!不认识。我要执行公务!”那当头的冷冷不认卯,反大声武气地把话抖出来了。

  明明是一棒,胡德祥却并不显得难堪,语气也有些生硬地说:

  “张胖子是磁器口的水上警察所长,同你们这里的李所长是老交情:我们之间可不是一般交情。”说着用手拿出名片。

  真灵!那小当头的一听,脸上立即改了颜色,脚步也不觉收回,不过眼神里还有一点似信非信地疑问。

  胡德祥微笑着向他一点头,补一句:“这趟货,是他的!”

  小当头的是李所长新提起来的。他沉吟了:“哦,是这样……”把手中风灯一举,但是,他还是有些怀疑,当瞧见舱中似有人影时,面孔又板起来,了,大声问道:

  “那是什么人?”

  此时华子良装做一个生病的水手,裹着被子蒙头睡觉。

  胡德祥心跳猛地加速,结结巴巴地答:

  “那,那是一个病人……”

  小当头的贼头鼠脑地进舱:

  “老板,做事可不要太……,兄弟只好进舱看一看了。”

  胡德祥顿时六神无主,手中香烟掉了下来……

  “要看就请看吧!”黑暗中,老船工突然闪身出来,一步跨入舱中,把华子良的被头一掀,露出了“病人”的蓬乱头发,“他是个撑船的,得了霍乱症!”

  这是夏秋之交,沿江几县,霍乱症正在流行。万县城中,每日棺材也是不断的。众警察一听,登时吓得连连后退了。

  胡德祥回过神来,连连接口说道:

  “是这样,是这样,这船亻夫一直上吐下泻的。”

  一场惊变终于过去了。

  货船沿着大江,昼夜不舍,过了三峡,来到宜昌。

  几天时间,胡德祥的脸瘦去了许多、两鬓间落了一层白霜。船到宜昌,再不前行了,他如释重负,华子良也该滚蛋了。

  胡德祥脸上笑着,对华子良说,

  “华先生,宜昌到了。”他巴不得华子良快点离开。

  华子良告别了水手,极其快速地上岸,隐没在人群之中了。

  这宜昌码头,地处长江三峡出口,南津关外,自古便是一个货物集散之地。抗战时期,曾遭日寇飞机轰炸,冷落了一时;抗战胜利,恢复也不太快;但内战一兴,它顿时畸形地繁荣起来了,港口十分热闹。只见正午的阳光下,轮帆云集,江中一片雾雾腾腾的。江岸上,各种货物,堆积得如小山一般。一队队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的力亻夫,正在吃力地搬运货物。一阵阵沉重的“杭唷杭唷”之声,传得老远老远。

                  二

  华子良跟随几个洗衣妇女,一跨入城门。妇女散入家门,他也只拣僻静街道走。走上热闹大街,华子良看见巡逻的士兵了,而且不是一队,时间不多就过了两三队。这接二连三的白日巡逻,一般在县城是少见的。他听见人丛中有人对此不以为然了,小声议论:“又来了!好凶!”走不远,他警觉的眼睛又发现人群中,街道店铺前,或行或立,混杂着好些个留分头,戴墨镜,穿蓝色或黑色长衫的便衣特务,全都贼眉贼眼的,好象在窥探什么,寻找什么。又听几个工人模样的人骂道:“呸!这些东西,又来了!……”一连几个“又来了!”可把华子良的心儿弄得悬吊起来。这宜昌城也是国民党的天下,大白天,他不敢再贸然地向前走了,决定打个店子住下,问问情况再说。热闹非凡的,气派大大的旅馆,华子良当然是不敢去问津的。他只想找家中等旅店歇下。正有一家招商店,门边围着好些人,门中,有几个商人模样的人进进出出。“这店倒合适。”他走上去了。华子良踮脚一瞧,顿时傻眼!店门旁贴着一张告示,一位老者小声在念:“……近查奸匪,混迹城中,刺探军情。滋惹事端……本局命令,过往客商,必须持有国民身份证方能住宿。”最后是:“宜昌警察局。X月x日。”

  国民身份证这东西,华子良哪有?华子良完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慌慌地退身出来,哪敢再到大街走动!他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店。这是一个河南汉子开的新生客栈。

  华子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前去试探:

  “掌柜的,你好!”华子良开口便是亲热招呼。

  一个骨骼粗大,光头,浓眉,阔口的汉子正在打算盘。一听有人问讯了,忙把手中活计停下来,抬头望了一下华子良,含笑回答道:

  “哦,先生打从哪里来?要住店么?”

  华子良点了一点头。笑着说:

  “掌柜的,我就愿意住这个客栈,对人和气,又方便……”

  汉子哈哈一笑:“先生您别糟践俺了!这叫赶鸭子上架——俺的店小……”

  “掌柜的说到哪里去了!……哦,听你口音,也是河南人吧?”

  华子良要同店主人攀“同乡”了。

  “是的,是的。您……”

  “敝人也是河南人。想不到在这里碰到老乡了!”华子良笑道。

  河南汉子听见是乡亲,变得十分热情高兴了:

  “先生,您的老家在哪里?离我们洛阳远不远?何时起程来这里的?……”

  “唉!”华子良脸色阴了,长叹了一声。说道,“我是从四川来的。”接着,他把自已在来店途中编就的故事,对着河南汉子讲了。声言他是河南登封人,一个教书先生,抗日战争期间流浪到四川的,最后在绵阳国立六中当了教员。此次母病归家,不幸途中遭到土匪抢劫,行李、钱财、证件全被抢去了。最后求道:“大哥,请高抬贵手,让我在店里住一宿吧!”

  河南汉子见华子良说得入情入理的,他明白华子良的难处了,动了同乡之情,上下打量了一阵华子一良,问道:

  “先生,你在三青(三青团)不在?”

  华子良答:“不在。”

  又问:“你在社会(指帮会组织)不在?”

  华子良答:“也不在。”

  “这就难办了!”河南汉子叹了一口气:“先生,不是俺有意与你为难,现在是当局有令:无证不准留宿。……俺这里,军警来得勤,……”

  华子良十分为难了,但他还是不愿把最后的希望放弃,于是说道:

  “大哥,常言道,美不美,泉中水,亲不亲,故乡人,难道你……。

  河南汉子动容了。沉吟有顷,说道:

  “这样办吧,你回正街前走,左拐,在一条半截巷子内,有我一个把兄弟开的小店。你说我店挤,介绍你去住的,料无问题。住一夜,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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