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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明报·大家大讲堂 作者: 钱穆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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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胡先生,我仍觉得你早期的电影,如《大地儿女》、《大醉侠》,甚至《龙门客栈》,似乎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传统精神,比后来拍的浓厚得多。我的问题仍在这里,是不是我们可以通过电影,来表达一点我们对生命的爱,对中国民族奋斗史的崇敬,和对历史负责。或者这野心太大一点,胡先生,近年来在台湾新一代的小说那么多,那么好,那么发达,你认为可以改编拍成电影吗? 
  胡:我个人研究一点明代历史,对明代的特务制度如锦衣卫东厂、西厂等组织很感兴趣,就不免想用形象表现一下了。我个人倒是很爱〃侠〃这种历史传说的形象。即使在〃后期〃电影中。仍有这些故事,例如《侠女》中石雋就是好打不平,见义勇为,不惜其躯的义士。很有意思,但我也不希望它成为滥调。(他转脸向陈映真点头微笑)小说当然可以拍成电影,但一定要为电影而写的小说才成。不是任一小说都可以拍的。 
  高主编你说的,白景瑞先生的《再见,阿郎》这部电影改编自陈映真先生的《将军族》这篇小说,很好,听人说过,但我不太熟悉它的过程。不是的,我不是说小说不能改拍成电影,但改编后要动手脚。现代小说多是意识流,心理演变过程等,说来容易,但却是很难拍成电影的。举例说(笑),〃唐文标现在口是心非〃,这句话怎样拍呢?简单地只好用旁白,那就不好了。电影总是要形象化表现。中国电影老是在描写心理过程时,又是花开花落,又是水流鱼走,描写一个女人争自由时,总是养只金丝鸟……我不大应用这种表现法,太草率了吧? 
  亮:你认为什么样的故事最适合拍成电影?   
  胡:可以用形象来表现意义的,就比较适合;用对话的,就困难了。电影和舞台剧很不同,是两种表现艺术,舞台剧重〃对话〃,用对话表现剧情和人物的转变,但电影比较自由比较可以用具体来表现转变。 
  我拍戏比较重描写,用四周的环境来衬托,如果我要拍一场和唐文标吵架的好戏,事件的发生地点可以在一家酒楼,可以在闹市,甚至也可以在一场大风雨之中。有人会觉得这并不重要,我认为地点的选择是与全局相当有关的。唐文标你不赞成吗? 
  唐:(大笑)我承认事件的发生地点是跟整个戏的结构相连的,水浒传中,逼上梁山的林冲几场发怒的场合都各有不同,匹夫见辱,拔剑而起也不是随意的。可是,电影的重点应在争吵的内容,如果没有内容,那么,在那里都没有关系。我认为,如果故事性强,可以用故事来代替心理过程吧! 
  胡:(笑)你还是那么功利主义。我却以为仅仅拍一场吵架戏也不错,记不记得法国导演戈达尔(Godard),在《筋疲力尽》那场街头相骂的情景,那就很好。(唐连忙说是)当然,故事可以用来代替心理过程,代替一两句格言式的断语,但你总要将故事写出来呀! 
  从前接到李翰祥给我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合〃的剧本。里面有一句:〃梁山伯与祝英台,同窗三年,感情很好。〃嘿,你说像这样一句话,教我怎么拍成电影呢!   
  自然,世界上改编小说、拍成电影有很多很棒的。但最好的,应该是为电影而写的剧本,那么基本的设想都是形象化的,就很好拍,小说可以拍电影,但我想,电影是独立的有它自己面貌和范畴的艺术,它不附属于任何别的艺术中,它本身已够复杂的了。 
  (陈映真夫妇道歉先退,众人停下来,高先生送他们出去,回来,刚一落座。)   
  高:对不起,小说家陈映真夫妇有别的要事必须早一点走了。他嘱我代提一个问题,来讨论一下。我们又得回到原来的问题上。胡导演你的电影观大概是不为什么来拍的,技巧可能比内容更重要,陈映真认为这个问题也是文学上的问题,我们也碰到同类的困扰。有些作者说他的写作不为什么而写,有的说为自己的感叹而写,有的说为自己的良心而写,他想知道,你在这方面的进一步的意见,譬如,你为什么要拍电影,拍给什么人看呢? 
  胡:拍电影只是我的一个职业而已。   
  高:你选上这个职业,总得有个道理吧!(笑)   
  胡:哦,是这样子的,是职业选择了我。   
  (大家都笑起来了)我入这一行,因为当初我初到香港找职业时,刚好一部电影的美工科缺人,问我干不干,我说有饭吃就干了。我的科长就是中国第一部卡通的制作人万籁鸣兄弟们,我在他们手上学了很多电影的东西。后来做下去了,中间也曾停了一个时期,当公务员去。(停了一会,追忆似的)。 
  高:你拍电影的历程中,有没有假设你的观众属于哪一个类型。比如说你的电影有自己的美学,但有些观众可能不大了解你的用心,他所要看的或许只是一个故事,一个情节,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矛盾呢? 
  胡:呵!拍电影不能选择观众。一场电影什么观众都有。有人只想看见血,有些人只想看到一场打斗的结果,有些人只想看到打架的方式,若所有观众都能了解整部电影当然是最好,但电影必得让许多人愿意看才是,我很难去为某些人来拍电影。我看到美国杂志报导说:许多法国电影完蛋了,不是我拍给你看,就是你拍给我看,主题更好又有何用?大家互相叫好,可是戏院就垮台了,观众不来,一切也没有表现的可能,而且,就连投资人都不会来了。 
  陈:现在是专业化的社会,电影是一门艺术。我们观众去看电影,脑海里还是充满了只求快乐的念头。这个普遍观念对于拍片子的人有没有什么影响呢?我个人消闲时,对各种小说与各种电影都有兴趣,但就以武侠片来说,满眼是番茄酱,满耳是喊打追杀,每次看完都很茫然,想到竟有这类东西存在!确实,武侠片的时代性,现实性,还都很欠缺,觉得没有亲切感,距离很大。也许是我太重视意义了。胡导演是新武侠片的奠基者,是不是能就这问题的改进上做一点说明,如果就〃舍己为人,行侠仗义〃这些意思上来注释〃侠〃字,在今日这个时代和现实上,似乎并不难掌握,武侠片应是可以拍得更有深度的吧?我觉得历史已走到了这里,我们总得要向历史负责一点什么的,新一代的武侠片该是什么呢?我以为电影的内容是首要注意的条件。 
  胡:陈兄以文章为载道之器,当然对。但传播媒介不同,事应两样。电影中有个主题,应该不是一件难事。较难的倒是拍电影如何把主题通过形象表现出来。拍电影最令人伤脑筋的地方是常识不够,尤其是拍古装片,我自己有过很多这类经验,说出来跟各位聊聊天好了,这就是我才说到的〃小考据〃。拍《龙门客栈》时,客栈位在荒郊上。我在栈门框加上一个白圆圈,一般南方同胞都没这个经验,在三藩市放映时,让在北方的顾孟余老先生看了,不住点头,说:〃狼圈,狼圈。〃这原是北方传说用来吓狼的,加上了才够味道。这是常识。但是,这种常识在今日哪里找呢?又如古代将军骑马打仗,双手拿着武器,那么如何能御马呢!当知缰绳的掌握,控制的前进后退,跑快走慢,实是制胜要素,有的电影拍这场景,把缰绳放在马鞍上,看来很不顺眼,关云长要双手拿起重82斤的青龙偃月刀,或秦叔宝左右手拿了一对金装锏,共重128斤,你说他怎能有手来提鞍上的缰绳呢?后来看了一则很普通的笔记,内说缰绳不是用手挽的而是绑拴在脚上的,由双脚来控御战马,使马头配合他的动作,古代这些恐怕是人所共知的常识,而现在知道的人就寥寥可数了。也因此,拍电影时,每一样小事都要知道!因此,念正史不够、要念些杂书才成!我认为目前我们的电影不够专业化的地方正在这里,这些事应当有人做才是。真的,有些动作,找遍书籍也不知道当时正确的情形呢! 
  比如道具打火链这件古代常用的东西,我在印度时竟买到了,确不易买到。我买到了也不会用,当然拍电影时有办法让他着火,比如藏一根火柴什么的,但真正的打火方法如何,还搞不清。我买到的是我国西藏高原人现在还用的那一种。即如我常拍的武侠片,我看见一些电影中,某些大侠背着一把剑几把刀走来走去就笑了,现在也不可以,古代怎能这样子,背着长枪满街跑呢?所以我拍戏时,这些人出场一定拿着一个包袱,里面才藏着刀剑。(他动了动手,有点愤慨。) 
  再说,中国的武器没有那么复杂啦,许多奇奇怪怪的武器,在仪仗上才见得到,并非实用的。李逵那个劈山斧也没那么重,那么大。不然,拿就有得你拿啦!到西门町喝口茶,请问你往哪里摆呢,中国也没有像日本那种〃武士〃的阶层,〃侠〃其实和平常人一样。 
  (说得众人都笑起来了,话题被轻巧地带到胡导演的作品上面来了,几个回合之后,众人已被胡导演说书人■■技■■见闻吸引了。)   
  王:胡导演,如果你觉得〃小说〃■■■却对你不一定有吸引力,请问你拍片的素材是那些呢?   
  胡:你看过〃怒〃这场四分之一的电影吗?(即最近在台北重演《喜怒哀乐》中的一节。)不瞒你说,这电影就没有剧本,自然我心中有些零碎的故事,我要工作人员先搭布景,搭布景后,根据布景的结构地形,来设计片中的动作。我还是认为电影是形象艺术,现在拍片,往往因一个很小的东西,使我觉得很具吸引力,就写剧本一直写到开拍前一天还不能设计,要到了现场才成。 
  我很羡慕希区柯克说他■■镜头早已在脑海想好了,临场不外重拍一次已〃见〃到的景象而已。我不成呀。比如说,太阳在这一边和那一边,感觉就两样了。我算最有准备的,镜头每一张都画了出来,没有用呀,太阳,地上的草,颜色每一刻都不一样呀,怎么办!(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加高了。) 
  这看起来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但却是大事,你原来设想的,现场表达十分之一就不错了。不过,有时也可以碰运气收获到的!   
  有一次,我们在山路里边,突然看到晚霞,从未看到那么奇诡、多彩多姿的变幻晚霞,太阳只剩下一线,云美得什么都说不尽似的,这还不说,路的那一段,还剩下一截彩虹,什么都全了,可是机器没带来只好眼睁睁看它跑掉! 
  又一次,我拍一条河的旱河床,跟沙漠一样干枯只剩下大圆石的,这并不稀奇,任何地方你都见得到,我安排的是人走过来,有一点鬼气,镜头放得很低,才有点气氛。到了现场,我赶快叫摄影师过来,因为刚巧天上有一块大黑云,就在我们旁边,安排实在太伟大了,演员傻呼呼不知我们干嘛,我说你走过来就好了。这一切是运气,但你得要有心碰到才有呀! 
  王:(乘胜追击)这样说来,你拍电影事先都有周详计划,到了现场,却还要一点即兴的东西啦!(胡导演忙说对,对,)我们开一个玩笑,你说拍摄时,有些场景是碰上的,那么等你电影拍好了,再看到更好的景,你会不会后悔呢?(他定睛地看着胡导演。) 
  胡:会的,真的有过,我们拍电影时,眼睛看到的,和实际拍出来的片子,是很不一样的。眼睛看到的是脑子神经的作用,而拍电影却要透过镜头,经过化学处理,然后剪辑……再放映出来,让观众了解,经过那么多手续,其效果自然大大地扭曲了。可能这样更好! 
  王:(忍不住要站起演讲的样子,可爱得很。)我插一句话,黄建业他个人的感觉(,说你后期电影,比起早期的来说,电影与观众的距离拉得远多了。(胡导演满面惊诧地望着年轻的影评家,很感意外的样子。)我个人看电影偏重于技巧方面,我觉得胡导演近期作品,人物多、事件多、注重周遭环境的取材,外景的刻意经营,而更在摄影与剪辑上下了许多功夫。我察觉到你经常从中特写猛然一下就跳到大远景,另外我觉得你很爱把评剧中得到的启示用在电影上,如利用眼神来代剪接,眼波一转,〃啪〃一下就过去了,这种情形不少。(胡导演口啜上清茶,很受用地嗯嗯连声,王晓祥更理直气壮地说下去。)这虽然缺少了近代法国电影常说的主观镜头,但由于快速的剪接,与中景跳大远景,造成了影片的流畅,有点像巴赞所说的场面调度,甚至是连续镜头那一类,看起来有一气呵成的感受。但有时也因此产生了副作用,可能就是自己和剧中人有了距离,没有共鸣的关系,这是个人的感觉,不知胡导演同意吗?(胡导演像由梦中惊醒,忙点头说很可能,这样说也很对。他被王晓祥迷住了吧?)我就想,当时电影扣得太紧,我们全被〃鬼上身〃了,不停地追下去,到了完场以后反而有〃爽然若失〃的虚脱感觉,可笑已极。(胡导演又有点糊涂的样子。)我觉得胡导演最后几部作品,在技巧上已达到很高的境界,尤其是利用锣鼓声来配乐,很成功。          
  胡:(大乐)我在剪接时,往往会发现了我预期以外的效果。   
  王:听说你都是自己做剪接……   
  胡:对,我等于重新组合一次,所以做得慢。   
  唐:胡导演,你的电影很讲技巧,我完全同意没有技巧,主题显露不出来,还谈什么电影呢!但且让我引一段巴赞的话(见他的《电影是什么》一书)。我的译文如下:   
  〃真正的现实主义,就是需要同时具体地和本质地给我们这个现实世界表现出一种深意,那些假现实主义者只想欺骗我们的眼睛(或欺骗我们的思想)。换句话说,一种有以幻觉为满足的那类假现实主义。〃 
  我想大胆说,我们观众有时没有那么敏感,例如那块黑云,对我们还是差不多的。我想问,你的《侠女》最后用禅作解脱,你真的以为世界上事物都可以这样用禅宗来解脱吗?  
  胡:我想,你看出什么就是什么了,好玩嘛,像画画,有时只是装饰性而已,观众以为好玩,我便成功了,以为不好玩,便失败了。电影不一定要有实用的目的嘛,我只要电影感觉不沉闷就够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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