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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现代文学之父──卡夫卡评传_2-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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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却知道它那可怕的奴役。”这两重矛盾好比两股均衡的力,经常一张一弛,
                                   ①


  所以时而互相集聚,时而又互相抵消。无怪乎他对什么是真理常常表现出无


① 卡夫卡:《和其他遗作》第 220 页,费歇尔袖珍本出版杜,法兰克福/迈因,1980 年版。

① 见 E。海勒:《卡夫卡的世界》,载《弗兰茨·卡夫卡》195 页。H。波里策编,达尔姆施塔特,1973 年版。

② 卡夫卡:《笔记和散页断片》,载《及其他遗作》,法兰克福/迈顺,1966 年版。

① E。海勒:《卡夫卡的世界》:见《弗兰茨·卡夫卡》182 页,法兰克福/迈因,1972 年版。

  所适从的徘徊状态,以致在现实世界“迷了路”。②奥地利血统的美国著名学
  者 W·H·索克尔在分析《诉讼》主人公约瑟夫·K 的时候的两段活对于理解
  卡夫卡的这一特点是有帮助的:“卡夫卡给主人公取名约瑟夫,并把它加到
  自己姓氏的的词首 K 的前面,这也许暗示了他自己和现代人的纵向分裂。他
  出生于布拉格‘约瑟夫区’的边缘。该区在他幼年时是犹太区和罪恶生活的
  中心。他自己说过,那宽敞明亮楼房后大街的新约瑟夫区只是作掩盖用的表
  面,犹太区的黑暗、肮脏、可怕的小巷仍藏在下面。”
      “他看来在为理性而战,在为现代国家合理的法律制度所限定的人而
  战,并且否认任何非法罪行的可能性。然而在行动中他却竭力寻找法庭,最
  后还服从了法庭。他在思想中从来也没有选择过任何一方,因此内在的真理
  永远不可能显现。一方拉他投降,赋予他死的意义;一方拉他抵抗,否认他
  死有意义,这两个互相抵触的力量撕裂了整个真我。诚然,拉向投降和死亡
  的力量证明要强一些,因为 K 听凭自己给处决了。”索克尔的这番话用来分
  析卡夫卡的矛盾不是也很合适的吗?
      其实,卡夫卡又何尝没有人在拉他呢?甚至可以说,卡夫卡的矛盾性正
  是现代的两大阶级力量在他身上综合作用的结果。卡夫卡作为正直的小资产
  阶级知识分子和勤勤恳恳的公司雇员,他对本世纪初的社会主义运动是有朦
  胧的向往的,这不仅从他的书信、日记和小说中明显地反映出来,还可以从
  他的社交圈子中看出来。在卡夫卡所接触的工会干部和社会主义者中,至少
  有两名共产党员是他的好友,其中一位是鲁道夫·富克斯,他被称为是“社
  会主义诗歌的先驱者”。但作为资产阶级的儿子,加上本身“优柔寡断”的
  弱点,他始终不能和这个家庭及其所属的阶级割断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
  资产阶级文化教养对他有更大的束缚性。你看,两大阶级的势力实际上都在
  有形无形地对他进行牵拉,而他始终徘徊、仿徨于这两种力量之间。这种徘
  徊在两个不同的层次上显现出来,第一个层次表现为他的政治态度与世界观
  的矛盾,具体地说就是:他作为一名公司的雇员,对资本主义制度持否定态
  度,而向往社会主义——富克斯甚至说他是“具有强烈的社会主义倾向的作
  家”;①作为哲理性的作家,则资产阶级现代哲学思潮比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对
  他具有更大的吸引力。第一个层次显现为他的世界观本身的矛盾。卡夫卡身
  上表现的这种性格的二重性不是导向对立的统一,而是导致梦一般的神秘与
  虚无。所以斯宾德说,卡夫卡那洞察圣灵的能力和怀疑主义者的自我批判结
  合在一起,因此他说出了他所洞察到的确实存在的而且可以信仰的东西,也
  就是属于真理的东西,但它究竟是什么他却无法确定。
      卡夫卡越到晚年思考得越深,他的理智在绝对的观念里跑得越快,可以
  说他最大限度地发放了内省的精力,以致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分离了,即所
  谓“两个钟走不到一块儿了”。他写道:“内部世界那个钟走得飞快,象着
  了魔似地以非人的方式迅跑着,而外部世界的那个钟则仍以平常的速度老牛
  破车似地走着。”①
      这内外两个“钟”分别象征着外部的现实世界和内省的超验世界;内、
  外世界的差距越大,越意味着他在形而上学的绝对世界的牛角尖里陷得越


② G。雅诺施:《卡夫卡谈话录》。

① R 富克斯:《社会意识》,译文见拙编《论卡夫卡》,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① 卡夫卡:1922 年 1 月 16 日日记。

  深,越维以自拔,因而越感到痛苦,及至萌发向死亡呼救的念头:


            这种生活(指日常的现实生活——笔者注)是无法忍受的,而另一
      种生活(指他思考中的绝对合理的世界——笔者注)又是可望而不可即,
      人们不再感到想死是一种耻辱。②


      这时的卡夫卡,已经成了玄学的冥想家,沉湎于纯“精神世界”之中,
  而“感性世界”即现实生活或客观存在在他的精神世界中都成了“恶”的东
  西。


            除了精神世界,什么也不存在;我们称作感性世界的那种东西,不
      过是精神世界里的恶而已……①


      然而,难道这就是卡夫卡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吗?不,正如费歇尔所
  说:卡夫卡不仅是个抗议环境,同时也抗议自己的艺术家,他的怀疑主义也
  不会忽略他的自我的存在的——他的“自我批判”是真诚的,你看他又在对
  自己摇起头来了。


            如果一个人不能提供帮助,那就应该沉默。任何人都不应该以他的
      失望来恶化病人的处境,所以我的涂鸦应该销毁。我不是光明,我只是
      在自己的苦恼中迷了路。我是个死胡同②


      这番坦诚的剖白正是卡夫卡那特有的悖谬逻辑验证:他在“精神世界”
  里走得越“快”,越“自由”,则他在感性世界里就越“苦脑”,越“彷徨”。
      这种二律背反式的尴尬处境,他曾经用了一个强烈的黑色幽默式的譬喻
  来加以表达:“人们在这条路上越走越高兴,直到在光线明亮的一瞬间才发
  现,根本没有向前走,而只是在他自己的迷宫中来回乱跑,只是比平时跑得
  更激动、更迷乱而己。”①从这一深刻体验出发,他得出了与历史唯物主义相
  对立的历史观:每次革命运动过后,淤积下来的仍然是官僚主义的泥沙,拿
  破仑也不例外。与这一历史循环论相联系,他又得出了另一历史悲观主义的
  结论,认为人的任何努力都以徒劳告终。于是人给我们留下了《中国长城建
  造时》,特别其其中可以单独成篇的篇章。
      这是一个天才的悲剧:他以不同凡响的艺术手段所揭示的现代世界怵目
  惊心的“异化”现象,却找不到克服这异化的道路,而为“异化”现象所困
  惑;他那“洞察圣灵”的能力实际上已使他获得足以抗击他周围“异化”环
  境的精神强者的证明,他却反而把它当作“自身的恐惧的幽灵”,“个人弱
  点的见证”。②自身的最大长处本来是刺向敌对势力的矛,同时在客观上却又
  向对方提供了用以抵挡自己攻击的盾。卡夫卡的这一悖谬思维使他陷入痛苦
  的深渊而不能自拔。但这跟现代唯心主义哲学思潮有直接关系。他仿佛是克


① 转引自 E 海勒:《被剥夺继承权的智慧》324 页,韦斯巴登。1954 年版。

② 雅诺施:《卡夫卡谈话录》

① 卡夫卡:《致密伦娜书简》20 页。

② 雅诺施:《卡夫卡谈话录》。

  尔凯郭尔的“人越聪明,恐惧越深”的观点的典型,又好象叔本华鼓吹的“生
  命意志的本质就是“痛苦”,故而“天才最痛苦”的化身。当然,尼采也许
  更象他的“精神祖先”。尼采认为,既然“真理与存在的基础——上帝——
  不存在了,那么,人们再也不能区分真理和谎言了。”③卡夫卡曾说:“我是
  欢迎永恒的,但找到永恒却使我悲伤。”这不是对尼采看见永恒幻觉时发出
  绝望欢呼的回响吗?又如一天日记里他曾写下这样一句话:“今晨,很久以
  来我第一次又想着一把刀子在我心中转动的欢乐。”①这不是与尼采要求将可
  怖的存在变成超人的欢乐观点的唱和吗?无怪乎海勒对此作了这样的评价:
  “如果说,尼采的超人是对诅咒的重压的美学上的平衡,那么卡夫卡便是被
  它选中的牺牲品。”他认为,卡夫卡“晚期作品中那些被认为与宗教和解的
  迹象,不过是普罗米修斯最后衰竭的一种写照。”②
      真理是存在的。酷爱真理,内省精力又如此充沛的卡夫卡,耗尽一生终
  未找到真理,这个悲剧是他个人的,也是时代的。

③ 见《卡夫卡传》283—284 页,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8 年

① 卡夫卡:1911 年 1 月 21 日日记。

② E 海勒:《卡夫卡的世界》,载《弗兰茨·卡夫卡》,波里策编,1973 年版。

                               现代小说艺术的开拓者
                                                 
                                         艺术观
                    “一切出于表达个人内心生活的愿望”
                                   ——主观表现法


      卡夫卡是以独特的艺术著称于世的。但他的艺术成就主要是通过自己创
  作实践的探索取得的,他没有、也不想建立什么理论上的体系,甚至于连一
  篇象样的有关论文也没有写过。我们只能从他的书信、日记、札记和谈话中
  才能零零散散地贝到他的一些看法;虽不系统,但它们的基本倾向是可以看
  出来的,那就是:弃摹写,重表现。这是二十世纪的现代主义文艺运动中具
  有代表性的创作倾向。活跃在这个运动中的作家、艺术家们,各人的说法不
  同,但在反对传统的艺术法则,摒弃写实主义的方法,主张通过“自我”来
  “创造世界”,这是一致的。为此他们把出发点从客观转向主观,从外部转
  向内心,把创作当做“内在的需要”①(康定斯基)。卡夫卡对此是十分强调
  的。他觉得他心中有个“庞大的世界”急欲“撕裂”,只有创作才能使它一
  泻为快。所以他在日记中谈到写作《诉讼》的时候说:“一切出于我表达个
  人内心生活的愿望。”前面我们已经讲了他许多精神磨难,所以知道他的话
  是真实的。他的许多作品也确实都是出自内心,“一气呵成”的。他的作品
  之所以感人,显然与他“发自内心”有很大关系。由此可见,所谓“主观表
  现”是需要分析的,文艺作品都是“一定的社会生活在作家头脑中反映的产
  物。”(毛泽东)创作总是通过作家的主观“头脑”即“内心”的。一个严
  肃的、有责任感的作家,他的内心里装容的就不可能是毫无意义或与社会生
  活毫不相干的东西。有时他的“主观”反映着“一群”,写出来就有程度不
  同的代表性。有时他“内心”里包藏的倒是长期生活积晃的压缩,而且已经
  经过“思考发酵剂”的酿造,变成另一种形态的东西,把它表达出来(哪怕
  “不择手段”),往往就有更动人的艺术力量和持久的艺术价值。当然,正
  如一概排斥“主观(或自我)表现”是愚蠢的一样,把“主观表现”普遍化,
  唯主观表现是尊,那也是可笑的。把任何东西绝对化都是有害的。

① 见 H 里德:《现代美术简史》20 页,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1 年版。

                                          审美观
                                                  
                              “给人以另一副眼光”——
                                    审美视角的嬗变


        与上述有关,卡夫卡从“主观表现”出发,对客观描写或“反映”是厌
  弃的。他说:“没有什么比照片更能使您迷惑的了”,“影片是铁制的窗板。”
  ① 这里卡夫卡提出了一种新的审美要求,一条与传统的所谓“反映论”、“模
  仿论”相对立的美学原则。这个观点在西方现代主义那里具有普遍性。现代
  主义者是以“反传统”为旗号的。他们认为,承认现实表面的真实性,就是
  承认传统道德观念、价值标准的合理性。可是“如今上帝都已经“死了”,②
  那些传统观念的虚假性与腐朽性已经充分暴露了,用卡夫卡的话说,整个“世
  界秩序都是由谎言构成的”,怎么还能承认它的“合理”呢?因此,表现主
  义者提出:不再“复制世界”,要“凭眼力”进行“观察”。卡夫卡认为,
  要认识现实的真实就需要“给人另一副眼光”,这副“眼光”要能做到透过
  或撇开蒙在现实表面的“覆盖层”,以窥见它底下的真实。因此这种眼光的
  “才能在于,在黑暗中的空虚里找到一块从前人们无法知道的、能有效地遮
  住亮光的地方。”所以在他看来,“除了照在它退缩的、奇形怪状的脸上的
  光线是真实的之外,没有别的了。”③这里,卡夫卡提出了建立新的艺术观和
  表现手段的必要性。
        但卡夫卡反对写实主义的摹写法,并不意味着不尊重曾经使用过传统艺
  术形式而卓有成就的作家,包括托尔斯泰、狄更斯、霍普特曼等等。而且在
  文学与现实的关系问题上,他是主张表现并对“改变现实”起作用的。他说:
  “艺术家试图给人以另一副眼光,以便通过这种办法改变现实,所以实际说
  来,他们是反政府分子,因为他们要求改变现状。”①同时,卡夫卡还提出了
  表现现实的深刻性和艺术的持久性的要求,指出:“一切艺术都是文献与见
  证。”无怪乎他把福楼拜所说的“我把我的长篇小说视为我紧抱不放的岩石” ②

  当作座右铭,要把自己的作品写得象高高矗立的雕像那样立得稳,看得远。
  作品的持久性除了揭示现实的深刻性外,与艺术的独创性与完美性是分不开
  的。我们从上面的分析中,已经评价卡夫卡作品中深刻的社会内容。下面我
  们要观察一下他在背离传统艺术的道路上,如何在崎岖的陡坡上探寻现代的
  审美信息并尝试相应的艺术形式的。

① 雅诺施:《卡夫卡谈话录》德文版 91、93 页。

② “上帝死了”的现代命题为尼采所提,著有《反基督》一书。

③ 卡夫卡:《箴言》。

① 雅诺施:《卡夫卡谈话录》。

② 雅诺施:《卡夫卡谈话录》。

                                        艺术奥秘
                                               
                                    “图象”与譬喻


      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的一个最为引人注目的现象,是哲学广泛进入文学,
  它引起文学形式和审美特征发生很大的变化。情节和结构的重要性的降低而
  思想的隐晦和譬喻、语言色彩的加强是其最突出的标志。在德语文学中,卡
  夫卡和布莱希特都是这方面典型例证。
      卡夫卡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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