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当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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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歌舞厅等着的是牛燕。
牛燕说对不起,没给你打招呼就跑过来了,不妨碍你工作吧?
安南说你逗我啊?你是我最想见到的人。
牛燕就盯住安南看,痴痴地说:我也一样,我想你快要想疯了。
安南赶紧看看四周,说,你怎么还是这样?说话不分场合!你现在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是新婚少妇,再这么说可就有点儿红杏出墙的嫌疑了。
牛燕抿着嘴笑,眼睛里全是色情。
安南小声说我们到包间去说话好不好?这里人多,我也想好好地看看你呢!
牛燕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是怕我给你添乱吧?一个多月了都不给我打电话,真有那么忙?还有,结婚的那天你为什么不去?
安南说你是在度蜜月啊,我就那么不懂事?结婚不去是有原因的,我害怕宴席散尽的那一刻,害怕夜晚来临的那一刻,我是喜忧掺半,爱恨交加呀!
牛燕不以为然地摇头,问:这么说你在心里还是爱着我的?我可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又问,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这样多好,又青春又精神,让人一看就觉得神清气爽。
大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小黄走过来,凑到安南的耳边说情人还是小蜜?我把包间给你留出来了,去“随缘厅”吧,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又朝向牛燕,很有含意地笑着说你们到包间去聊吧,今晚我给连长放假,出什么事我都不会去打搅。
两个人就去了包间。
那女的跟你是什么关系?牛燕问。
部下呗,能是什么?安南说。
仅仅是部下?我看不像。牛燕说,要我看你倒像是她的部下,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她俘虏了?安南说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搞侦察的?你也不想想,我就是能做你的俘虏也不会做她的俘虏啊,我仅有的那点儿卑鄙要用也只会用在你的身上。
这时候小黄敲门进来了,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啤酒、饮料还有两杯茶水。要点歌吗?小黄一边摆放一边问。又说,你的口腔溃疡还没有好,就不要抽烟了。
小黄退出门时又做了一个含意深刻的笑,说我一直在外面,祝你们愉快!
你在外面我们还愉快个球!牛燕看着关上的门大声说。
安南也觉得小黄今晚的表现与以往大不一样,可是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一时之间他又有些迷惑。
喝茶还是喝酒?安南问。
啥都行。牛燕说,开房间也可以。
安南就不再言声了。
牛燕也沉默不语。
音乐却响起来了,是光头李进的那首《你在他乡还好吗》。
牛燕就朝着安南的脸吹了一口气,问:这歌你经常唱吗?唱给谁听的?
安南说经常听,但是没有唱过。你别破坏情绪好不好?我唱一支新歌给你,吕方的原唱,我学很久了,今天是第一次唱,专门等着你来听的。
是不是《朋友,别哭》?牛燕问。
安南一愣,然后点头。反问:你怎么知道?
牛燕就很得意,说,我是你的红颜知己啊,你敢说不是?
安南的心一阵温暖,说,是的,你是我的知己。
牛燕就靠过来,说,搂着我,我要你搂着我唱。
安南就搂着她唱。
那唱词是:
有没有一扇窗,能让人不绝望?看一看花花世界原来是梦一场;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输有人老,到结局还不是一样?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人不受伤?这些年堆积多少对你的知心话。什么酒醒不了?什么痛忘不掉?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触。朋友别哭,我永远等候在原处;朋友别哭,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我对你的深深祝福。
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歌唱完了,牛燕却依然拉住安南的手不放,将头深埋在他的怀里,满腔温柔地说:我在乎,谁不在乎你我也会在乎。
安南让牛燕的举动弄得十分的慌乱,又不忍心挣脱,就说,你知道玲怎样形容我的生活状况吗?坐起来,听我给你说。
牛燕只好坐起。
安南说她是这么说的:人前体面风光,人后穷得叮当;没日没夜穷忙,就怕家中断粮;人生半辈一晃,不知未来方向;睁眼笙歌艳舞,闭眼故乡村庄;看人吃喝嫖赌,更觉日月漫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体会安详;丢了自卑自尊,多了装模作样;羡人升官发财,怜己马瘦毛长;都说命运多舛,谁知生存恐慌;绝对心比天高,绝对举步踉跄;总在夜深人静,倍感月冷风凉;企盼遭遇感动,渴望相逢阳光;不知有否来世,不信依然受伤;心中暗藏斗志,自己偷偷鼓掌;唉,他妈的逃不脱躲不掉,不如昂起头挺起胸,该怎样还怎样。牛燕长叹一声,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是你自己现编的吧?你要是改行说快板肯定错不了。来,喝一杯,为了你这么多的生活感触。
俩人就干了一杯。
第三章没有见过的大汉、大干 (4)
安南说我送你走吧?你该回家了。
牛燕说你撵我?还是你有事?
安南说我跟你这样待着心里很不踏实,老是担心你家的那位会突然推门进来。
牛燕说我走可以,但是我要警告你一句,别把你的部下培养到了你的肚下。你现在要对两个人负责,一个是嫂子,另一个人就是我。咱俩说好了,我要犯错误肯定是犯在你的身上,你要犯错误也得犯在我身上才行。别以为你给我编点儿苦词叹调我就会上你的当,谁还没有你那么些生活感触?这年头喝着酒哭穷的人多的是,你就是这其中的典型。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才跟我跨越朋友之间的界线?我可是一直等着彻底地拥有你呢!你以为我结了婚就忘了这事?
安南说拥有就意味着失去,留一点想像多好,可以延续我们的友情。再说了,你也用不着为了那九厘米的距离去洞穿我们那么长的一段美好记忆。男人是最经不起比较的,尤其是根本上的比较。
牛燕有些发惑:什么九厘米的距离?
安南不语,色笑。
牛燕突然明白过来,也笑,然后狠狠地瞪了安南一眼,说,我就是稀罕你那九厘米。
汪洋与章铁林还没走。
谈得怎么样?安南问,又挥手让小黄上啤酒。
不怎么样。汪洋说。她们比你还狡猾,只说些不痛不痒的事,根本就没有诚意。
安南说以我看你这题材不好,小姐们身上的那点儿事全国人民谁不了解?你就用现在这书名,写一写贪官污吏的声色犬马、腐败堕落,我保证比你写小姐更有可读性,更何况现在正是主旋律作品登台唱大戏的好时候,周梅森火了,陆天明也火了,你也该着火一把,给咱S省的文字工作者们争点儿光彩回来。这方面我的素材可是多多的,只要你敢写,我绝对毫无保留地给你提供。不相信你就问吧,就这通阳市,任你说到谁,我都能找出他们的一点龌龊来。就你们那作家协会的主席,都他妈的“举而不坚”了还一次叫三个小姐作陪,又给小姐讲什么经历就是财富,拥有过就是没有白活过。你别瞪我,不信你回去问。
章铁林说幸好我没有失足,不然也上你的黑名单了。
安南赶紧说我也是跟你们才这么说,跟外人我的口风可紧呢,决不透露客人的隐私。这是职业道德问题,要不然的话谁还敢来我们这里消费?!
汪洋说我还没怕你倒先害怕了,我听说“通阳报社”的石总编辑常来你这里找乐儿,市纪检委最近正在查他,没到你这儿调查过?你小子可积点儿德,别有啥说啥,坑害人家一辈子。
安南说早就来过了,别的部门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这里是啥也没有捞着。你知道是谁带队来的吗?是纪检委的于副书记,那狗日的一见我就两腿发软,欠我们两个小姐的“台钱”到现在还没给呢!我跟他说石总编辑是我的朋友,到这里来无非是洗洗澡、打打台球,出轨的事一件都没有做过,最起码我是没有见到过。他们还准备把我叫出去详细讯问呢,于副书记不让,他说我跟小连也是朋友,他的话我相信不会有假。真他妈的,我又成他的朋友了。
章铁林说老石也是,偏要跟贺老大较真,又斗不过人家,惹火烧身,弄不好要丢官。贺老大是“通阳报社”的社长,一把手,一直就与石总编辑争斗得不可开交。
汪洋说你没给老石提供一点贺老大的私密,好叫他反扑?
安南说我才不跟着瞎搀和呢!我的立场是不偏不向,坚定不移,这是我的待人原则。不过你要是想搞谁我倒是可以帮忙,比如你们的那个主席。
汪洋说我不搞,我谁也不搞,我把自己搞好就行了。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回去思谋一下,这题材到底能不能写。
章铁林说喝酒吧,别光顾着说话了。要不,你给汪老师安排一回?
汪洋说千万不要,没有感情的性行为我做不出来。
安南说你们文人最色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头不知想得多么下流呢!你敢说你就没有找过小姐?上个月,省文联的孔主席来开会,你带他去什么地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去的“天上人间“对不对?你叫了一个四川小姐,足足做了38分钟,付费时还少给了人家十元,说是改天补送一本你自己写的书,有没有这回事?你千万别否认,不然的话我就叫她来跟你当面对质。
旋转的灯光下看不清汪洋的脸色,但是安南与章铁林都听出他的声音起了变化。
喝酒,汪洋说,你还知道多少?听谁说的?
安南说我这里是通阳市娱乐业的大哥大,我们的小姐就是做这一行的大姐大,你说,我想要知道点儿事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再问你,上周三,你跟北京来的一个作家,在通阳宾馆,俩人叫了一个小姐,轮换着玩了整个通宵,而且就在同一个房间内,是不是?你是早晨7点30分回的家,在宾馆的对面打了一辆红色的“夏利”,到距离你家还有一百多米远的时候你就下了车,然后你买了一份晨报,因为那天的晨报上有你写的一篇文章,文章的题目叫《花在丛中笑》。我说的没错吧?
汪洋喝酒。一口见底。然后说你这人真可怕,我怎么也到了你的视线当中?你是不是连我有几根毛也写到了记事本上?
安南说你是名人啊,凡是名人的事我都得关注一下。再说了,我是干什么的?做甚谋甚,讨吃谋混,圈里头这点儿事我要是搞不清楚还怎么混?这么跟你说吧,就咱这通阳市,零点以后还在活动的重点人物基本上都在我的掌握之内。
章铁林说你就吹吧,那你说说,我有没有过这样的事?
安南说你还够不上这资格,你们段院长倒是有过,你想不想听?我给你提供点儿老段的绝密
个人行为,管保他以后在你面前像狗一样乖顺。
章铁林说我不听,我怕你了行不行?我们这就走。
安南笑了,说,你别走啊,你以为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举个例子,通阳市哪家娱乐场所的小姐、每天都做些什么,任何一个治安支队的警察都了如指掌;再举个例子,通阳市耍笔杆子的哪个好哪个赖,咱老汪能不清楚?就说你吧,本地区哪家医院的情况不是尽在你的心中?所以说呢,还是那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尤其是你们这些吃着国家皇粮的公职人员,没那个胆子就不要出来胡作非为,既要嫖娼,又要形象,哪有这么好的事?汪洋说你别给我们讲这些废话,我还是不理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安南还笑,说,这太简单了,咱就说“天上人间”,那儿的经理是我的哥们儿,我一个电话过去,不就啥都清楚了?
汪洋又问,那我也不认识他们呀?
安南说国家主席还不认识你呢,你能说你不认识国家主席?在咱这通阳市,你就相当于部长一级的人物,你说说,你的行为能不受我们民众的关注?
汪洋突然转了话题,说,你现在还写东西吗?
安南说偶尔写写,不过读书倒是从未间断过,没了升官发财的可能,就只好到字里行间去找点儿虚空的理想了。
汪洋说我们的刊物下一期还有空缺,你要是有时间就写个东西给我,字数不限,我负责给你刊发。
安南说你想干啥吧?直接说好了,别跟我兜圈子。
汪洋说我想打听一个人,是……
安南打断了,说,我知道你想打听谁,是不是你答应送书的那个四川小姐?你放心,她的一切情况我都清楚,你要是愿意,我保证让她在15分钟之内出现在你的面前。
汪洋叹气,又看一眼章铁林,然后小声说你有她的电话吗?
安南不语,看着汪洋满含期待的目光与一副可怜的模样,心里突然感觉十分的无聊,他觉得这实在不应该是他在生存重压之下应有的情节。可是,真正属于我的情节又该是怎样的呢?
安南在心里想,我他妈的是不是真的活得找不到自己了?
第三章风声越来越紧 (1)
那天晚上是星期天,又下着暴雨,康乐部的生意就比往日清淡了许多。因为这,安南就准备早些回家。正要走,马龙与大洪他们来了。安南就只好折回身叫人上茶,说,你们是公干呢还是私人消遣?要是公干呢,我就留下来陪你们四处转转、看看;如果不是,我就安排人按规定招呼你们,保证让你们满意。马龙说你今天怎么了?情绪不对啊!我们一来你就要走,是不是有意见?安南说不敢,天天为小姐们守夜,我就是想回家睡个好觉。马龙说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走,三缺一,你要是走了我们跟谁玩?安南这才知道他们是要玩牌,就苦笑,说,你留下我也没用,弹尽粮绝快半个多月了,你让我空手套白狼啊?马龙说没钱也行,只玩八圈,赢了你拿走,输了先欠着,要不就拿小姐顶账。安南就明白了马龙的想法,说,你这人真没意思,要小姐你明说啊,还用得着跟我设套?你们住哪?我这就派人过去。马龙掏烟,又笑,说,到底是当哥的,一点就明,我们住在通阳宾馆209号房间,你让她们在10点左右过去。安南也笑:你们又搞连床大战?马龙说这就是我们的事了,反正她们事后都得向你汇报,我们的把柄全在你的手里捏着呢。安南说咱们谁跟谁啊,你来找我就是信得过我,我的饭碗还得靠你们支撑呢!马龙说基本磨损费多少都得给一点儿,你说给多少钱合适?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