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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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扬从于婧的身上分了开来。于婧像是察觉到她刚才有些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朱扬笑笑。
　　“你现在还好吗？”他们同时向对方问候道，声音都有些抖。
　　然后他们又笑了笑，看着对方。
　　朱扬看着面前的于婧，她仍如以前那样清晰，却又感觉离得很远：一张充满灵气的脸基本没什么妆扮，脸上的各个部位自然却又有些倔强，浅浅的酒窝在她笑起来的时候就会爬在她的脸上，任性又可爱，眼睛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和以前不同的是，她把头发扎成了马尾状，耳朵上戴着大约有三厘米的长链连着的月牙形的耳坠。她上身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针线疏落的直至膝盖的长毛衣，下摆参差不齐，下身是黑色的长裤，脚穿黑色的低跟皮鞋。
　　朱扬觉得她和他姐一点也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们的装扮是如此得不同！曾在他心里反复涌现的面容，一旦出现在眼前，却让他有些不敢接近，为什么呢？就因为他现在就是和他姐一样的人吗？
　　这时朱扬的姐走了过来，“朱扬！”
　　“噢，温姐，”朱扬有些不自然，他指着于婧介绍说，“这是于婧，我的朋友。”然后他又为于婧介绍他姐，“这位是温姐。”
　　“您好，于小姐，没想到朱扬认识您这样的设计师！我叫温青，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帮忙！”温青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于婧，她觉得朱扬刚才的介绍太过草率。
　　于婧接过名片，上面写着“客户部经理温青”几个醒目的字，还有联系方式公司地址什么的。“您好，温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带名片，下次见面补给您可以吗？”于婧带着歉意说。
　　“当然可以，既然你们是朋友，那以后自然要常来常往了。……您的这些作品真是太棒了，每幅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话锋一转，温青赞起了于婧的作品。
　　“谢谢温姐的夸奖！”于婧笑着说。
　　这时，一个佩带着工作证的女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于小姐，陈主任请您过去，我们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女工作人员对于婧说。
　　“能不能呆会儿啊，我这边……”于婧指了指身边的朱扬和温青，没继续向下说。
　　“于小姐，我们的这个仪式很重要，您又是我们这次的主要嘉宾，所以请您务必参加。这边给您带来的不便，请您谅解。”女工作人员说。
　　“好吧。”于婧稍一皱眉，她又转向朱扬，“朱扬，你有没有名片什么的，也给我一张。”
　　“有。”朱扬有些慌张，从夹子里抽了一张出来。
　　“你等着，晚上我给你电话。”于婧拿起那张名片揣入了斜挂在身上的包里，又对温青说，“温姐，再见！”然后就随那名工作人员走了。
　　“这搞设计的，就是和旁人不一样。”于婧走后，温青说。
　　朱扬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
　　“你们认识吗！怎么她开展览你一点儿也不知道？”温青又问。
　　“我们快一年没见面了。”朱扬说。

　　第二章　温青

　　展览结束后，温青和朋友相约去做护肤。朱扬把她送到那家美容中心后，一个人开车回家了。
　　到家后，朱扬仰面倒在床上，然后又找了烟出来，抽了起来。
　　一缕青烟从他的两指间笔直的升了起来，升到高处后慢慢散去。
　　朱扬的思绪又回到了一年前。记得于婧刚走的那段时间，他的生活忽然变得苍白无力，他觉得不仅仅是于婧走了，生活的全部都走了。每当独自呆在屋里的时候，就会想起和于婧在一起的日子，一幕一幕的，就像在演电影。而于婧的样子，她的笑，她的哭，他所知道的她的一切一切，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不能自已。有时候他很后悔把她父母找来的那个决定。
　　有一天他到家打开门后，屋里窗帘是拉起来的，光线有点暗，那暗让他极不舒服，他拉亮灯后，看到了那面光光的墙。忽然一个念头，或是一个问题出现在脑中：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这个问题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从这个念头想了开去。他想起他和于婧曾讨论过留恋一个地方的理由的事情，他当时说，因为没有真正找到对一个地方留恋的理由，所以呆在哪里都一样。可现在，他觉得他已经找到了那个理由。想到这个理由后，朱扬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再继续呆在重庆的理由了，所以他最后决定：离开，去一个有理由让他呆着的地方。
　　于婧走后的第二月，朱扬去了北京。
　　朱扬继续沉浸在那个时间的想法里。这时响起了开门声。
　　温青提着两大包东西走了进来，进门后她把鞋子从脚上甩了出去，“砰砰”两声，接着又把手里提的包往沙发上一扔，“哗啦”一声，然后她直接走进卧室，扑在了床上，靠在了朱扬的身边。
　　“姐，这么早就回来了！”朱扬说。
　　“不早了，都8点多了。”温青拉了一拉朱扬的手又说，“小扬，累死了！帮我再捏捏肩。”
　　朱扬伸手过去，在她肩上捏了起来。
　　“一股烟味儿，你抽烟了？”温青又说。
　　“嗯。”
　　“以后烟要少抽，对身体不好，知道吗？”温青关心地说。
　　“知道了，姐。”
　　“怎么了，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因为遇见了你的那个大美女设计师朋友，然后心里就起了变化？呵呵……”温青笑了起来，好像在开玩笑。
　　“哪有？我们都一年没见了。”朱扬像在反驳。
　　“呵呵……哎，你们怎么认识的，从没听你说起过。”
　　“我们在重庆认识的，她是北京人，所以最后又回北京了。”朱扬淡淡地说。
　　“后来你就追到了北京，呵呵……”温青又笑着说。
　　“是啊，不过人家跑得快，是用飞的，而我只是在地上的两条铁轨上慢慢溜的，所以就没追上，呵呵……”朱扬也笑着说，也像在开玩笑。
　　“既然来北京了，干吗不联系一下呢？都是朋友。”温青又说，朱扬的“玩笑”让她很放心。
　　“我北京朋友多了，难道每一个都要联系吗？”朱扬故作吃惊地说。其实他在北京没几个朋友。
　　“说实话，你这个朋友真的是很有才华，将来肯定非同凡响，呵呵……”温青又笑了起来，她想起朱扬今天上午就说过这样的话。
　　躺了一会儿后，温青知道朱扬还没吃饭，她说她那会儿也没吃好，现在还饿饿的，就去厨房炒了两个菜出来。
　　温青的厨艺不错，好像和她客户部经理的身份不大相符，但她做的菜确实很不错。做饭的时候，朱扬经常给她当帮手，所以做饭的本事也学了不少。她们俩有个规定：做饭一起做，吃完饭刷碗轮着来。今天刚好轮到了温青。所以吃完饭后朱扬就看起了电视，而温青先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儿，后来就偎到了朱扬的身边。
　　朱扬在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直在留意着自己的手机，他老觉得手机在口袋了振动，可拿出来一看，什么也没有。
　　于婧晚上没有给他打电话来。

　　第三章　约请

　　第二天起床后，温青先离开住处。他们虽然住在一起已有一段时间，但别人还不知道。他们也不想这么快让别人知道。
　　躺在床上，朱扬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可思议，或者是不可理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第二次到这间房子的时候就和他姐在了一起，而他和于婧在一起住了几个月却什么也发生。
　　朱扬现在的工作是他来北京的第二份工作。他刚进入这家广告公司的时候是一个小职员，做客户发展的工作。刚开始的时候，朱扬觉得困难重重，但朱扬那时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态度，工作特别努力，因此当时客户部1组的主任对他格外关照，也给了他很多的帮助。朱扬的业绩越做越好，而且还受到了上司的嘉奖。受嘉奖那天他面对面地见到了温青，虽然他早就在面试和培训的时候见过她。温青那时就是客户部的经理。
　　朱扬早就听同事说过关于温青的事情，他们说温青一开始也是做客户发展的工作，工作能力超强，曾经在一个月内签下了67笔单子。后来她做了客户主任，再后来就做了客户部经理。
　　温青是一个执行力特别强的人，做事极其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认定目标就要做到底。她也这样要求她的部下，虽然她很年轻，但客户部经理的职位坐得相当稳当，也获得了同事们的尊重和认可。
　　其实温青并不像她看起来的那样，这是朱扬后来才知道的。朱扬和温青在一起的时候，温青从不以上级对下级那样的口气说话，因为她比朱扬大三岁，所以朱扬就叫她姐，应该说她很温柔，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在家的时候，她就像一个贤淑的女人。
　　因为业绩很不错，朱扬被提拔为客户2部的主任，那是他进入公司四个月后的事情了。于是他经常会随他的经理温青去办事。
　　有一次在见过一个重要客户出来后，发现外面正在下雨。也不知怎么了，那天的出租车辆辆都是满的，让他们在外面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且那会儿在席上，温青陪着那个客户喝了一些烈酒，她看上去有些发晕，又不小心淋了一点雨，在车上喷嚏连连的。朱扬于是送她回了家，那是朱扬第一次到这所房子。回家后，温青发起高烧来，于是朱扬就留下来照顾她。上次于婧生病的时候就是他照顾的，因此照顾病人朱扬还是有点经验的。朱扬就像照顾于婧那样照顾温青。半夜的时候温青说很饿，可朱扬什么饭也不会做，于是就做了他最拿手的方便面煮鸡蛋。温青吃过后还说他的这个手艺很不错。当晚他就在温青家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温青和公司请了假，在家里休息。下班后朱扬又去看她，她那时已好得差不多了，为了感谢昨天朱扬的照顾，她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那是朱扬第一次吃温青做的菜。那天晚上他们就在一起了，朱扬也弄不清当时是谁主动的，反正他们在一起了。两天后，朱扬正式搬到了温青住的这所房子，和温青住在了一起。
　　这和他和于婧住在一起时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朱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公司。
　　在路上的时候，朱扬的心乱乱的，想这想那，“为什么她没有给我电话呢？”
　　朱扬今天看起来不是很精神，但工作很快让他停止了那些纷乱的想法。上午的时候他出去拜访客户，直到傍晚才回来，那时还没有下班。
　　在向公司所在楼的楼门走去的时候，忽然，朱扬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是那个昨天就出现的、让他激动不已的声音。
　　声音是从一辆雪弗莱的车窗口传过来的。朱扬向那车走了过去，车上的人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朱扬有些吃惊，或许是别的什么、复杂的感觉。
　　“朱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粗心啊！你看看这就是你给我的名片！”于婧把朱扬昨天给她的名片伸了过来，看起来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于婧今天换了一套衣服，一套淡粉淡绿交错的便装，头发也和以前一样披在脑后，那副月牙形的耳缀也不见了。她看起来像个学生。
　　朱扬接过那张名片一看，这哪里是他自己的名片！是一个叫刘学浩的经理的名片，朱扬知道这人是温青昨天介绍给他的人中的一个。朱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于大设计师亲临我这小地儿，小生我真是不胜荣幸呀！”朱扬开玩笑说。
　　“哎哟喂，一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酸不拉叽的，呵呵……”于婧笑了起来。
　　朱扬本想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但一转念，他就明白了，肯定她是看了温青的名片才找来这里的。
　　“你给温姐打个电话，我不就亲自去接你了吗，还用你跑这一趟吗？”话虽是这么说，但如果她真的给温青打了电话，朱扬还会和像现在说话这样轻松地去接她吗？或许别人不会想什么，但他自己估计已紧张不堪了。
　　“我来找的是你，通过别人找的话，有点不方便。我本以为你会从楼里出来，没想到我看见你是在你进楼的时候，哈哈……”于婧笑着说。是和以前一样“哈哈”的那种笑。
　　然后他们沉默了下来，仿佛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对了，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我很想知道你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于婧打破那段小小的沉默。或许她是想知道另外一个问题的答案：你为什么没找过我？
　　“我下班可能有点晚。”朱扬说。
　　“那没关系呀！哎，你再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这次可不要又给错了！”
　　朱扬又笑了笑，掏出名片递向于婧，于婧刚要接的时候，他又抽回来确认了一遍，然后才交给于婧。
　　于婧微笑地看着他的这一举动。
　　“主任，还是一个官儿呢！”于婧看完朱扬的名片后笑着说。
　　“你的呢？”朱扬问于婧要。
　　“我是来找你的，带那东西干吗，我直接告诉你不得了。”接着，于婧说出了一串数字。
　　朱扬拿出手机记了下来。在按下那些键的时候，朱扬的手微微抖着。
　　他们约好晚上七点半在前面的岔路口见面，于婧说来接他。

　　第四章　质问

　　于婧把朱扬带到了一家叫“心晴”的咖啡馆。
　　在车上的时候，他们之间又出现了刚才的那种沉默，谁也没说起什么新的话题，气氛有点尴尬。他们只是在互相看对方的时候笑一笑，显得很不自然。
　　于婧把车子开得飞快。
　　“你这车子开得让人有点害怕。”朱扬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
　　“是吗？也让你害怕吗？”于婧笑着说。
　　“那倒没有，你开的话我非常放心，听说设计师的手都是很灵巧的。”朱扬微笑说。
　　“咦，你什么时候变油了，尽说好听的哄人，呵呵……”于婧好像在取笑朱扬，于婧接着又说，“我妈每次坐我的车都要骂我，叫我不要开这么快！呵呵……”好像是在证明朱扬刚才确实在“哄人”。
　　车子转了一个弯后停了下来。朱扬跟着于婧下了车，他下车的时候愣了一下，“走了多久呢？怎么走到这里了！”不过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他们在咖啡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想喝什么咖啡？”于婧问。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咖啡，平时也不喝，我要果汁吧。”
　　“这里是咖啡专卖，老兄！”
　　朱扬正想征求一下于婧的意见，可服务生已走到了桌边。
　　“两位要点什么？”服务生问。
　　“Cappuccino。”于婧说。
　　“这位先生呢？”服务生又问朱扬。
　　于婧本想替朱扬也点一份别的什么咖啡，没想到服务生的嘴更快。
　　服务生把头扭向了朱扬。于婧也瞅向朱扬，心中犹豫要不要替他说。
　　“Espresso，双份的，谢谢。”朱扬随口说道。
　　服务生走过去后，于婧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放低了声音说：“这不挺懂行的吗？还说你不喝咖啡！”
　　朱扬也把身子向前挪了挪，低声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于婧听后“哈哈”地笑了起来，但只笑了三声，就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了起来，因为她忽然想到这种地方应该窃窃私语，哈哈大笑实在不成体统。但已经招来了旁桌的异样眼光。
　　于婧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笑，又低声对朱扬说：“这可是一个斯文地儿，不准说什么俚语土话啊！呵呵……”虽然这样说，于婧还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