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体摄影师的心灵独白 作者:朱贤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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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一块小石头专注地看着它,又放在耳边听听,仿佛它还刻录了当年的金
戈铁马,刻录了将士的呐喊。
“朱老师,你不是说要拍一个昔日长城战场的镜头吗?我看这里很合适像个战
场的样子。”刘荣提了个建议,我那个拍摄计划本子他看过,给我提了不少有益的
建议,跟了我三个月,他也喜欢上了古长城。“我本来就是长城上的一块砖嘛。”
当过兵的他曾自豪地对我说。
“行。”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石堆和周围的环境后决定立刻开镜。
“小刘你裸着上身,头上缠着红纱布,嘴里叼着大刀,卧在石堆的最上头。”
我指指石堆高处。
“文军、文超、张永成,你们扮阵亡的士兵,拿着剑、戟躺在石堆下面,那面
红旗卷摊在你们身边。”
我给他们—一做示范,并且拉张永成出来,让他仰面朝天地躺在几块较大的石
头上,脚和手都自然垂直。
“朱老师,要弄点猪血给他们淋上一定很棒。”
“是啊,涂点红药水也成。”
可惜,我们的药包里没有红药水。
拍完这个动作后,文超“复活”了,他站起来看看四周仍是无人,便朝身边的
草丛中“唱歌”(小便)。
“哎。”
文超突然急促地喊了一声。
我扭头一看,见文超蹲在石头上,双手捂着前额,在他头顶上,几只大黄蜂正
“嗡嗡嗡”地盘旋着,敢情他把“歌声”倾泻到了草丛中的蜂巢上,而黄蜂又愤怒
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文军和张永成急忙跳了起来,挥起手中的兵器向那几
只大黄蜂砍去。
“快穿衣服!”我放下相机朝他们喊道,又拿起一条红纱巾朝文超冲上去,把
它盖在文超的头上。
文军和张永成扔下兵器慌慌张张的穿衣服,刘荣过来,舞动着他的绿色衬衣把
那几只蜂赶走了。
“哎唁。”文超还在呻吟,他的左眼角上端被蜂蜇了一个包,但不很大。
我给他擦万花油,文军和张永成回过神来,也拿着文超的衣裤走上来,瞧着那
被万花油擦得发亮的包,张永成嘿嘿一笑。
“怎么不往你毛毛虫上叮?算给面子你了。”
几个人笑了起来,笑声很响,文超用手扒拉着衣服:“喂,你们谁穿了我的内
裤?”
轮到文军和张永成发呆了。
“快走吧,说不定等会儿黄蜂会叫来同伙报复我们。”
我们继续朝山顶的敌楼攀去。
中午12点15分,我们赶回了山脚下的小饭店,林雨红和马金兰正与女店主在一
棵香椿树旁摘叶子。
“小陈她们三个呢?”我问。
“她们?哼,还在抱窝(睡觉)呢。”
“哎呀,你的头干啥了?”
马金兰惊叫一声,拉着文超的手急忙问,待明白什么事后,又忙用嘴使劲朝他
的额头呵气:“痛不痛?”
中午饭点了很多菜,而且都是在南方吃不到的北京农家菜,有香椿炒蛋,煮肉,
野韭汤,当然少不了红烧鱼。女店主还专门为我们包了一盘野菜素馅饺子,蘸着酱
吃别有一番风味。在西部吃厌了牛羊肉,吃厌了拉面、包子的我们胃口大开,高兴
得女店主直喊:“姑娘,小伙子你慢点吃,后面还有呢。”
“吃不下了,再吃肚皮会爆炸。”
刘荣朝女店主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朱老师,下午怎么安排?”林雨红问。
“下午你们5 个女的上北面山顶上的长城,2 点半出发。”
“反正都是拍,吃完饭就出发不行吗?早点回怀柔,小刘要请我吃麦香鸡腿呢。”
我点点头。
相对来说,北面山上的长城要比上午攀的西边长城保存得更好,尽管有些段落
也崩塌了,但大多数城墙的外形还在,只是没有城垛而已,而与之相连的敌楼也保
存得较为完好,特别是从山下往上数的第二座敌楼,它还有一条砖砌的步阶通向楼
顶呢。站在楼顶眺望,只见长城一头突进到前面几座高山的顶端,那山非常的陡,
山峰与它顶部的几座完好的敌楼相互对视着,像亲兄弟共同担负起拒敌于外的重任,
它们气宇轩昂,雄姿不减当年,而长城的另一头则被山下的公路和村庄截断。公路
上汽车川流不息,村庄内炊烟袅袅,古长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默默地与时光抗衡,
只要不是人为地破坏,也许上百年,甚至上千年,它们还会迎来人类后代的足音,
迎来一片赞扬声或是感叹声。
北面的山路更好走,有现成的小道。尽管这些小道是布满羊粪的羊肠小道,但
它与长城环绕在一起,沿着它可以很从容地登上长城。也正是有了这羊肠小道也就
有了游人,一路上都可以看得到他们扔下的矿泉水瓶子、火腿肠衣、方便面包装袋、
胶卷盒子等等,难怪一些“老外”说咱中国人环保意识不强,看他们上长城时都将
要扔掉的东西包好,走到山下放进垃圾桶里,让国人脸红。
这回是林雨红和马金兰走在最前面,我和陈家梅等人走中间,刘荣垫后,偶尔
会有两三个游人与我们擦肩而过。
第二个敌楼到了,但很难上去,它的门洞比我们站的长城高出近两米,门洞下
面是一幅凹凸不平的墙体。
“看我的。”
刘荣放下我的摄影包,助跑几步冲到门洞下,看准门洞上的大青条石向上一窜,
两手搭上青石然后一个引体向上,一下子就登了上去。
林雨红情不自禁地拍起巴掌。
刘荣上去后,伸出手来把我们一个个全扯上去。这个点我们上次来过,我准备
利用它通向顶层的砖石步阶拍两张照片。在我们爬过的长城中,敌楼的顶端大多都
没有步阶上,而是用木梯,碰上这么特殊的一个敌楼当然要好好利用。
“朱老师,这里有人呐。”
陈家梅指指敌楼里面的一个窗眼对我说。这座敌楼是三眼楼,也就是它有三个
对外的窗口。
没有看见人,但见一个中型三脚架立在窗眼旁,一个红色背包靠在墙边,还有
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有矿泉水、糖果和牛肉干之类的食品。
“人影都没一个,是不是别人忘在这里的?”
林雨红环顾四周说。
马金兰好奇地打开背包,抖露出来的却是女性用的文胸和内裤,她“呸”了一
声赶紧塞回去。
“你们几个在这休息一下,我和小刘上顶上看看。”
我拍了小刘的肩膀一下,向楼梯处走去,刘荣只穿了一件白背心,上面印有
“武警一大队”几个红字。
刘荣刚从楼梯往上露出脑袋,就听到一个女声惊叫了一下,接着一个男人挡在
了我们面前:“你们停一下,等会再上。”
“干什么的?”
走在前面的刘荣喝了一句,因为楼梯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上下,我只好等刘荣上
去后才往上攀。
一个女孩子红着脸,正双手慌乱地扣连衣裙上的扣子,她大约二十一二岁。男
的也是这般年纪,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手里抓着一台相机正不知所措,感觉他们是
一对恋人,也许是我们的突然而至打断了他们亲密的举动。
男青年的目光突然停在刘荣的胸前,怔了怔,忙从裤袋里掏东西:“我们是石
家庄的大学生,来这旅游的,这,这是我的学生证和身份证。”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打抖。
我感到好笑,学着北京腔说:“兄弟,您别紧张,有话慢慢说。”
“我们的关系是同学,不,不,她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
刘荣把他的证件递给我,但我没看,把它们放进男青年的卜衣口袋;“你们、
你们……”
“我们是拍长城、拍广告的。”刘荣大声说。
男青年抹了抹前额的汗水,那女孩子也走上前来从他口袋掏出纸巾为他擦汗。
我无意中发现那女孩子没穿内衣,丰满的乳房顶着薄薄的衣服显透出来。那女孩的
身材很棒,肤色很白,形体比我的女模特强。一会儿那女孩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
转过身跑到楼边草丛中,快手快脚地把一些东西装进一只旅行袋,然后红着脸捂着
前胸,挽着男青年的手向楼下走去。我忽然发现楼边草丛中有一本打开的书,走上
前拾起一看,哦,这不是上海出版的那本人体画册《天人合一》吗。原来那男青年
也在实践人体,被我们打搅后慌张起来,特别是看到刘荣背心上的字就更紧张了,
主动掏出证件让我们检查。
我拿着那本画册赶紧走下楼梯,那男青年扛着三脚架背着旅行袋正扶着女孩子
走下另一个门洞,这个门洞只有一米左右高,通向长城的另一端,男青年已跳了下
去,拉着她的手在林雨红她们好奇的目光下还是有点紧张。
“喂,同学,你的画册。”
我向他们扬了扬手中的《天人合一》。
女孩子回头一看,脸霎时又红了,“不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
两人走得很快,像小跑,男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朱老师,什么书?”
林雨红把我手上的画册拿了过去,“天人合一,哇,他们真浪漫,在长城上天
人合一,也不怕被人看到。”
“怪不得内衣都没穿。”马金兰笑了。
“你胡拉什么?”我瞧了林雨红、马金兰一眼。
我们的拍摄开始了,林雨红第一个上场,我发现她脖子上在古北口被蚊子咬的
红点点还很明显,便让马金兰拿来她的手袋。
“你的化妆品放在哪!”
“朱老师,你干嘛?”
“你上午教我的,扑粉底呀。”
这回轮到林雨红发窘了,脸也跟那刚走的女孩一样红扑扑的。
摆地摊的大嫂
200O年8月5日,晴
昨晚写完日记后已将近零点,睡意渐浓,我伸个懒腰后进卫生间洗澡,谁料洗
完后却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头脑却在放电影似的,把这活动从开始到现在回忆了
一遍。屈指算来从上个月23日出发已有近半个月了,一路的千辛万苦提心吊胆不说,
担心的还有照片的效果。一个人的精力和智慧毕竟有限,而我也不是什么学富五车
才高八斗的学士。搞文学的人都说欲给人一滴水,先要自己有一桶水,创作讲究厚
积薄发。摄影也如此,我把人体动作行为与古典诗词意境相结合的创意,也源于自
己平日的读书学习与思考。特别是80年代初曾在韶关参加过韶关诗社举办的古诗词
创作学习班,众多的老夫子把我的兴趣引向了古典文学,那可真是学之不尽,取之
用之都不绝的宝藏呵。我觉得搞摄影的是不是也应该从中汲取养分?不论是拍风光、
拍民俗、拍纪实都会有很大的帮助。这些日子我有个感觉,一方面自己对于命题照
片的诗词领会不够,另一方面自己的摄影水平还很原始。诗词讲究意境,摄影作品
也是要讲究一些光和影的。怎么布光,选择什么作前景背景,作品的构图。立意、
画幅的调整与选择,色彩效果等等。如果不熟练地掌握摄影技巧,再好的创意也表
达不出来。我能把自己的创意较好地反映出来吗?在照片没有冲洗出来之前我十分
忧虑,也后悔没有听一些摄影老前辈的话,先用一次成像相机试拍,不断地调整达
到预期效果后再正式拍摄。也没有听摄影“小前辈”的指点—一用数码相机拍后把
卡插进手提电脑观看,根据效果随时更改创作模式。可木已成舟,只有在以后的创
作中改进了。昨天林雨红的提示很好,如果选择人体摄影为主攻方向的话,必须自
己学会化妆,或是与一个化妆师合作。每个模特的身体都会或多或少的存在一点缺
陷,掩饰这些缺陷也是一门学问。再拍三天就要结束这次活动了,这三天怎么拍呢?
是不是在创意和形体动作上要有所改变?
带着这个问题,我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声在下半夜骤然响起,格外地大声、刺耳,把
我和刘荣都惊醒了。我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
“喂喂,朱老师呀,我是阿兰,阿红又病了,发烧,她说喉咙很痛,你能不能
过来看看,给点什么药她吃?”
“朱老师,阿红又病了?”刘荣见我放下听筒忙问,接着又自言自语,“不会
吧,昨晚从麦当劳出来还好好的。”
“你请她吃了什么?”
“两个麦香鸡腿、一个鸡翅膀、一盘炸薯条,还有一个汉堡,她很能吃呢,还
笑我小气抠门不让她填饱肚子,说什么以后找女朋友可不能这样。”
“得了得了,快穿衣服跟我去看。”
果然,林雨红一脸病态的躺在床上,脸红红的,头发也乱七八糟地遮在脸上额
上,说话声音十分沙哑。
“朱老师,不好意思,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摸摸她的额头,挺烫,便让马金兰拿条毛巾湿上冷水敷在林雨红的头上,又
叫刘荣去张永成他们房间拿来药包,从里面翻出一排广东生产的清热消炎宁胶囊,
一下子给她服了三粒。我估计她是吃了油炸食品后引起咽喉疼痛,然后再发热,吃
这种胶囊正好是对症下药。
三个男模特也过来看她了,嘘寒问暖让林雨红好一阵感动,见我们一个个在她
床前肃立,林雨红爱开玩笑,直言的性子又一次表露出来。
“你们回去吧,不用围着我,又不是搞遗体告别。”
大伙笑了,我对她说:“今天慕田峪你和阿兰不用去,8 点钟让阿兰陪你去医
院看一看。”
‘有什么事你们给帮着照看点。“
我又对文军和张永成说,今天他们俩没有拍摄任务。
按照我的拍摄计划,今天是5 个女模特和文超共6 个人上阵,他们要拍组合照
片,另外马金兰与文超的深情演绎也在慕田峪开拍。可惜这用人之际林雨红却病了,
她又与3 个西部女子有矛盾,不肯让她们中的一个留下照顾她,男的照顾她总有不
便,只有马金兰留下了。我想到慕田峪长城后能不能再次动员说服一下陈家梅或左
贵花。
今天出发时间比较晚,7 点半,看看林雨红的病情稳定而且略有好转后我们才
出宾馆门口招“面的”。
“6 个人每人收10块钱吧,够便宜的了。”
一个女“面的”司机跟我开价。
我摇摇头,伸出三个手指,并告诉她我们只跑单程,回来不用她接,刘荣又在
她面前欲拦第二辆“面的”。
“上车吧,上车吧。”
见另一辆“面的”驶来,女司机怕到手的生意被抢,急忙叫我们上车。这种双
簧我和刘荣演了几次,屡屡奏效。
“大哥,你也太狠了,一般单程要50元呐。”女司机心有不甘地说。
“才20公里路,不到半小时就收人30元,照这样算你都发财了。”
“回来也坐我的车吧,我接你们去。”
“我们从长城下来估计要晚上8 点,你能来吗?”
“有钱挣肯定会来,不过你得加多30元当来时的放空费。”
“行,把你的传呼机号给我吧。”
我把抄好的传呼机号和她的“面的”车牌号码递给刘荣。
“朱老师,你越来越会讲价了。”
“能省则省嘛,省下的钱多炒两个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