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买骨-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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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算错了,接着还要继续贴。。。。。。被骗看到这一行的各位,其实我也很汗。。。。。。
第100章
这些露骨而热切的言语,不仅令一旁的垂丝君与常留瑟暗暗惊奇,更惹得季子桑一阵心血来潮。
不是不记得,而是骨子里不想记起来。
茫茫的黑暗中虽然没有光,却还能感觉到温度。记忆中的炽热,那是肌肤赤裸裸的相贴,是身体合契时迸发的火花。
从第一次的年少好奇到日后的肉体相依,每当归尘温柔以对,自己也确实曾沉溺过,但季子桑始终不敢去咀嚼其中是否有〃爱〃的存在。
从光明正大竞争的师兄弟,直到最后一方成为另一方的影子。除了爱之外的一切都被毁灭了,甚至连尊严与骄傲都被那个人践踏在了脚下。
应该爱,还是应该恨?
季子桑这一瞬间竟着实犹豫了。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他慢慢地问道,〃要怎么做才肯放我一条生路。〃
归尘似乎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依旧面不改色地要求道:〃我叫你把解药交出来,师弟,听话。〃
〃师弟。。。。。。?〃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季子桑双脚发虚,他伸手抓了身边的石笋,手心冒了层汗,感觉如蛇退了层皮,露出柔软的身体来。
此时此刻,归尘主人的脸上满是温柔与不可忤逆的期待。
他继续慢慢伸出手:〃交出来罢。。。。。。〃
季子桑最后挣扎般地沉吟了一下,身子微微后倾,像是要避开某种并不存在的热情的视线。
但这种挣扎也是徒劳的。
他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妥协道:〃解药需要我的血液来配。〃
〃乖。。。。。。〃归尘主人那惑人的红眸满意地睨了一睨,当即又招手道:〃我腿脚不便,你自己过来。〃
季子桑闻言,不情愿地又僵了一僵,最终还是慢慢挪动了几步爬到雪枭背上。
觉察到了他的靠近,归尘主人的笑容愈发温柔诱惑。
〃这么多年,你的味道我依旧记得。。。。。。〃
他一手拈起了季子桑的下颌,凑过去吻上那妃色鲜艳的双唇,由轻及重地变化着力度,如饥似渴地吸吮。而季子桑也开始的惊愕推拒到无奈沉溺。
一对举世无双的人契合在一起,纠缠爱抚的模样竟然如此魅惑。就连在一边观看的二人也不觉心神恍惚。思想如此一对壁人又为何要弄得劳燕分飞,彼此动如参商这么多年。
但他们很快就明白了此二人注定分离的原因。
当四片形状完美的嘴唇再度分开的时候,季子桑的嘴角一咧,止不住地淌下血丝来。
归尘主人取了个随身的小瓶,笑着将采自季子桑舌尖的血液哺了进去。
〃你这个疯子。〃季子桑将口中残余的血液吐出,面颊上是一片难得的绯红,〃几年工夫,果然是日见卑劣了。〃
挨了怒骂,归尘主人却也不恼,反而慢条斯理地从舌根下推出明晃晃的一枚蛇形钢针,吐到地上。又理所当然地笑道:〃彼此彼此,所谓有美人兮,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不用点激烈的手段,又如何能记住彼此呢?〃
这话又恰恰说中了季子桑的心事,令他在愤恨之余,又不由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唯有归尘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这样半跪在雪枭背上,整个人几乎呈现出投怀送抱的姿态,少顷便觉得尴尬。正犹豫着接下来应该如何自处,却听归尘主人冷不丁地将话锋一转,兀然吩咐道:
〃药已经取到,麻烦你可以退开了。〃
这话让在场的其他二人都怔了一怔,季子桑更是一脸来不及掩饰的错愕。
他原本以为归尘主人是来提他回去的。再不济,也该对过去种种有个彻底清算。然而现实却是:归尘主人只是以取得血液作为目的,而对他本人没有兴趣。
这其中的变化太快,叫人不安。于是他忍不住追问道:〃可你说的重新。。。。。。〃
归尘主人的唇角因为他的追问而略微扬了扬:〃重新就是重新。〃
季子桑见了这个笑容,立刻将所有疑问拦腰截断,换了种恍然大悟的目光。
〃什么希望从头开始,都是谎话对不对?〃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控诉道,〃刚才的一切,只是欺骗我交出解药的骗局!〃
归尘主人依旧慢条斯理地点头,甚至还反问道:〃难道你刚才没看出来?我本是受邀前来牵制你的实力。如今他二人得以全身而退,我任务便也达成。说了重新开始,是各走各的路,你以为一个曾经险些被你置于死地的人,还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来与你再续前缘?〃
这一番话,绝情绝义却又在情在理。说得季子桑仿佛从半山中跌进谷底。又好像被人血淋淋地剐掉了脸皮,火辣辣地羞恼与疼痛着。他觉得自己是遭了非常严重的侮辱,面色不消说了,甚至连满头的黑发都隐约铺上了一层白霜,而全部的生命力似乎都转移到了一口雪亮的白牙上,恨不能将面前的男人咬成碎片。
但这种苍白凶狠的神情,归尘主人是一点都看不到的。他还是端坐在竹椅上,抚着把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生气了么?心里还是想和我在一起吧?不过迟了,要我一个瞎子来追你,子桑,你不觉得这也太难了么?〃
语毕,归尘右手轻扬,将瓶子稳稳地抛给了垂丝君,又兀自甩了甩手里的缰绳。
那雪枭得了指令,竟一抖翅膀腾空而起。季子桑在大鸟的背上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滚落下来,在坚硬的岩地上闷哼了一声,又迅速爬起来,倔强地立得笔直。
我的臭臭!我的宝贝。。。。。。它今天早上走丢了。我第一次有了那种子女失踪的父母的感觉。
我害怕它在外面挨饿忍饥,害怕它晚上受冻,我害怕它遇到天敌的伤害。。。。。。天知道我原来是多么喜欢猫的,现在听到夜晚的猫叫声心都拎起来了。
我实在太担心臭臭,我害怕它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就因为这一念之差离我而去。即便现在我猜想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它或许正孤独无助地叫着寻找着我和我的家人,可我却找不到它,到不了它的身边。
这种无力感让我心碎,让我痛恨这一刻的我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全知全能的,这样就可以保护一切我所重视的东西,让它们远离一切可能的威胁。呵护它们,让它们永远过着幸福而无忧的生活。。。。。。
臭臭,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念你!就好在你在黑夜里对于一个安全的温暖的窝那样渴望。我虽然一直喜欢欺负你,你也经常把我的手抓得伤痕累累,但是上天作证,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如果你能回来,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你,给你吃最好的虫子,用我的杯子喂你喝水,让你在我的被窝里睡觉,在我的键盘上跳来跳去,我不会再赶你走,不会再恐吓你。
天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你是我懂事之后第一个养了超过半年的宠物,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是我们家的一分子,是我的孩子、朋友、兄弟,甚至就是我的一部分。
臭臭,回来吧,或者努力生活下去,不要让我的担心成为现实。虽然我们一直在说你是一只笨鸟,事实上你非常聪明,在我们的眼中,你永远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最爱的宝贝。
第101章
这时候雪枭已经腾到了一丈多高的地方,狂风卷集着雪白的羽毛轻蔑地打在他的脸上。
〃子桑吾爱。。。。。。〃逐渐远去的男人笑得那般可恶。〃此去永诀,后会无期。。。。。。〃
季子桑瞪大了眼睛,嘴唇白得发紫,任凭它颤抖着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嘴角的血还在流,黑色的袍子破了露出大片擦破了皮的肌肤,散乱的黑发在火把与月色的交融下显得凄凉诡异。
但这一切,归尘主人的盲眼看不见。
雪枭很快就升到了半空,但不知为何却并不急于离开,反而依旧在半空中盘旋,不时掀落几具干尸,挑衅地将枯干的肢体扔到地上,发出〃嘭嘭〃的碎裂声。而每丢一具,都会在季子桑身边扬起一阵棕红色的粉末。
看着归尘主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常留瑟已隐约猜到了他接下去的计划。
归尘正在激怒季子桑。
这一点,常留瑟看出来了、垂丝君看出来了,唯独季子桑一人被缭乱了眼眸。
果不其然,就在第十具尸体重重地砸落在脚边的时候,他爆发了一阵声嘶力竭地怒吼!
〃归尘!!〃
空中猛然腾出一股熊熊的杀气,震得火把吡波跃动,金黄的火焰〃噌〃得变成诡异的青绿,形成几道丈余高度的蛇形火柱。
而就在这一片惨绿的蛇火摇摆之中,季子桑双足猛蹬,腾空一跃而起。
破裂的黑袍借着风势向两边散开,如一对鸦翅,惟有指锋钢刀闪亮,化作一段电光自逼归尘咽喉要冲。但那归尘主人依旧坐在竹椅上,不慌不忙地徒手来挡他的招式,并且挡得从容,优雅得好像在品一壶茶,尝一朵花。
两人在半空中不断上升,一片青绿之中电光与真气乱流暴突,形成各种斑斓瑰丽的壮景。垂丝君虽然与季子桑、归尘二人经常来往,却不知道此二人身负之武学已臻如此绝妙之境地,看着不由得有些痴了。然而上头不过来回了几招的功夫,常留瑟却忽然捂了心口,低低地哀叹道:〃糟糕。。。。。。〃
一边上垂丝君还没反应过来,半空中忽然跌落了几滴艳红。他愕然抬头,正看见季子桑七窍中源源不断地溢出血水来。
是那化功的药汁起了作用!
因为雪枭只可能从石林上方的天洞进入尸陀林内部,所以常留瑟原本的打算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季子桑诱骗到石林来,方便与归尘主人的遭遇。于是索性也将药汁藏在林中,大有放手一搏的决心。
事实证明了常留瑟的判断与运气,但如今这显然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
看见季子桑七窍流血,垂丝君才猛然记起常留瑟尚且身中同命丸药,于是慌忙低头,正见怀中之人眼角同样划下了浓浓的一滴血泪。
男人大惊失色,立刻探其寸关尺,当下觉出他体内血脉逆流。于是急忙催动内息,利用自己的真气试图制住常留瑟逆行的血液。然而小常却挣扎得更加厉害,最后甚至抽搐起来,血也慢慢从口鼻气窍中溢出。几乎要窒住了呼吸。垂丝君慌忙停了内力替他擦拭血痕,可又越抹越多。方才过了一忽儿的辰光,手上袖上已经是一片殷红。
他正有些着慌,忽又听头顶上一声惨叫,垂丝君骇然抬头,正见到半空中绽开一朵凄艳绝色,一塌糊涂的桃花!
归尘主人的右手晃过重重杀招逼到季子桑面前。他只分花拂柳地那么一点,季子桑浴血的身躯便瞬时从半空中坠落,飞散的血珠恰似一阵血雨。
眼见他即将如干尸一般怦然落地,雪枭却以更快的速度俯冲,驮着归尘稳稳落下,让主人伸出双手,将人事不省的季子桑稳稳地抱在怀里。
而与此同时,常留瑟也猛地一个剧烈的痉挛昏死过去!
〃小常!!!!〃
垂丝君不禁惊呼出声,再将内力灌入常留瑟体内,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血脉的抵抗。他一时心乱如麻,抱着爱人的身体如同抱着一件脆弱的琉璃,全然不见了往日的冷静。直到最后,雪枭沉重的落地声才令他清醒了一些。
〃解药。。。。。。〃他喃喃念道,一边手忙脚乱地将归尘给他的那瓶血液灌入常留瑟口中,一边为他推宫过血。即便如此,常留瑟的手脚还是无法扭转地冰凉了去。
〃没用的。〃
归尘主人摸索着将不省人事的季子桑捆在竹椅上,一边幽幽地插话道:〃同命丸一旦发生效用,仅仅是原始的血液还是不够的,解药需得复方调配。〃
垂丝君愣了愣,立即明白过来。
〃难道连你也救不了他!〃
紧要关头,归尘主人也无心去卖这个关子,便又摇了头道:〃多亏你刚才护了他的心脉,这时或许还有救。只不过我需要将他带回山顶上医治,是吉是凶也还得看他的造化。〃
垂丝君一听,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便急忙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上山!〃
而归尘主人第三次摇头道:〃雪枭身上别无更多余地,你若要救你的爱人,便要将他安心交托与我。他若痊愈,我自然会送下山来寻你。〃
垂丝君不语,显然还有几分犹豫。归尘主人便又催促道:〃这是你唯一的选择。磨得越久,他生还的可能越小。你本不是一个优柔之人,关键时刻又怎么拖延了呢。〃
这话自然在理。望着常留瑟失却了血色的脸,垂丝君心中一滞,惟有咬了牙将他抱上雪枭,然后看着归尘主人带着他与季子桑腾空而起。
也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的功夫,雪枭已经消失在了欲晓的天宇之中。
男人孤零零地立了一会儿,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救完火的那些教徒这时候也慢慢朝着石林这边赶来,他命令自己冷静,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太凤惊蓝拔起,这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禁不住地颤抖,连剑都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