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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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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清、神清、韵清,一草在此,满屋幽静,是一盆极品的银铃寒兰。
  
  “好兰。”长生赞道。
  “是吧是吧!”见女儿都难得一声赞,秋玉络欢喜起来,“那盆绿墨已经是墨兰中的极品,寒兰我也从未看过这么好的。”
  “管家拿来的?”长生随口道,并不带有疑问。这么一盆兰草价值千金,除了管家赵爷,山庄里没别人还能有这心思跟本事。
  “嗯!”秋玉络眼睛就没离开过那盆银铃,“长生,就放你书房好不好?”
  “放你兰芳阁吧,这花娇贵,春兰打理不好,没几天养死了可惜。”
  “我每天过来照料……”
  长生眉轻轻一挑,秋玉络声音小了下来:“好吧好吧,娘是怕你闷着了嘛~~~太漂亮了……”
  
  看着秋玉络一脸痴迷的样子,长生若有所思。
  
  秋玉络正闭目夸张陶醉的闻着花香,白玉翡翠的耳坠子在耳边轻轻晃动,眉色画得淡淡的柳眉,小巧的瓜子脸,肤色白得有点不健康,但配着她本就纤弱的气质看起来刚刚好。湖水色的外衣上绣着大朵精致华丽的白花,手腕纤细,碧绿的翡翠镯子几乎要滑下来。
  
  虽然很不习惯看女人这么脂粉气,也无法欣赏女子的纤纤柔弱举止无力的模样,但就单纯外表而言,不算上自己心理上的别扭,秋玉络无疑是美丽的。她本是官家千金,也浸染琴棋书画,身上自然有一种养尊处优的贵气。因为本身的性格原因,这几年快乐起来以后,她身上甚至还时常体现出一种少女的幼稚天真之美来。虽然长生自己对这种脆弱之美觉得荒谬,但不能否认,或许她很符合这个地方的审美观。
  她才二十八岁,在大民,二十八岁正是一个女儿风华正茂的黄金年华,而她,似乎就想这么等待苍老凋零。
  
  长生很能理解刚开始醒来时看见她的模样,这样娇气的女子,就像桌上这盆兰花一样,一夜风雨就能耗尽所有生命。虽然她自己觉得很满足,但那是因为她谦卑顺从惯了不敢多想。一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去了,连惋惜的念头都不会有,何等悲哀。
  长生心里不是没有过愧疚,或许在自己看来,她已经对她很迁就很忍耐,但毕竟自己变相的剥夺了做她母亲的快乐,虽然她本人并没有那个意识。她曾经做过人家的女儿,看见过母皇父后欢喜的样子,秋玉络觉得自己的女儿聪慧不凡,很得意很满足,但长生自己明白,那是不一样。按事实来说,秋玉络并没有做过母亲,因为自己实际说不上是她的女儿。她常以父后来想她,很清楚自己做了残酷的事情。
  
  沉默的思量了一会儿,长生看了门口的春兰一眼,示意她带着丫头们都出去。然后突然对着秋玉络道:“娘,你嫁了赵管家吧。”
  让女人嫁给男人很别扭,但基于秋玉络一贯的表现,长生对她用“嫁”这个字一点没觉得障碍。
  
  秋玉络两眼瞪大,欢喜色僵在眉梢,神情有些茫然。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虽然人有点老了,相貌也差了点,但难得是本分,你这性子,配着正好合适,就嫁了他吧。”长生丝毫不觉得自己话说得别扭,自顾自的道。
  
  秋玉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没听错,手拉着女儿的袖子,细着声音,直颤抖道:“长生,你别误会,娘没有,没有……”
  
  她是典型的传统千金小姐的性子,从前依赖着父亲,后来以夫为天,现在聪慧早熟的女儿取代了她的父亲和丈夫,成为依托了她生命的另一棵大树。女人,名节最重,虽然被人休了出来,但再嫁的念头她是想都没想过,此时听女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对秋玉络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直吓得她魂飞魄散。要是她平时的举止让女儿觉得她不检点,有了什么误会,她真正是不要活了。
  
  长生奇怪的看着秋玉络惶恐的样子,继而反应过来,撑着头有点哭笑不得。娶个郎君也至于吓成这样?这叫什么事,真荒唐。
  安抚的拍拍母亲的手:“没事,旁的你就别多想了,先告诉我赵管家这人你觉得怎么样?”
  
  “长生,”秋玉络急得都快哭了:“你别瞎想,娘跟赵大哥、赵管家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娘可以发誓!”
  
  “别急,我知道没有,你现在想想嘛。”
  
  秋玉络脸色发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别瞎说,娘从没有过半分这个心思!”
  
  “不愿意?也”长生并不被秋玉络厉色所惧,手撑着下巴皱着眉头道“也是,赵管家条件是差了点,年纪太大了,长得不好看,似乎也不像是清白之身……”
  
  “长生!”秋玉络窘迫得满脸涨红,难得的厉声呵斥女儿道,“你怎么能这么妄论长辈!赵大哥哪里年纪很大?而且他仪表堂堂的,还有什么清白……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这么说话!”说到后来秋玉络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急得额头直冒汗。
  
  长生了然的看着她:“这么说你没有不满意?”
  
  “你……你……”秋玉络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素来没管教过女儿,从未体验过什么叫长辈的威严,这时想骂几句都不知该怎么说,左右分辨不清,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娘不跟你多说,你好好看书,别瞎想些乱七八糟的!”说罢,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
  
  长生目送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挑了挑眉。
  
  伸个懒腰坐了起来,趿拉上软鞋,扫了一眼桌上那盆银铃寒兰。
  
  算了,她这个娘虽然性子软弱,没个女儿家样,人还算是不错的,看在她们好歹也可以说是母女一场,就为她划算划算下半辈子吧。这样等哪天她回去了,她们这一家子也不至于再让人欺负得凄风惨雨的,上下找不出一个能办事的。赵管家条件是差了点,难得是人能干还死心眼儿,对她这个娘可算是死心塌地,好端端的军官不做跑来给她当管家,虽说是念得上辈的恩情,但既然都念了,那就念着照顾一辈子吧。
  
  长生没考虑过赵全管家会不会愿意。她娘人长得漂亮,又比他小,还有大笔嫁妆,不嫌他老不嫌他穷不嫌他过往复杂,就是人软弱了点,但看赵管家那样也不是不能接受,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陛下呀,不是这么算的。
  
  转出书房,长生一边叫人更衣,一边吩咐丫鬟道:“春兰,去请奶娘过来一下。再去找一下赵管家,说我有事找他,半个时辰后在西苑等我。”
  
  看赵管家这么费心思给搜罗的兰芳阁那么一院子兰花,说是单纯的报恩好像过了点……那秋老将军就是个糊涂虫,既然有这么一个现成的老实厚道的上佳人选,干嘛把个养得只会哭的女儿托孤托到侯府那么复杂的地方去?又不图他钱财又不图他出身,真正是脑子坏掉了。
  撞见个赵全死心眼,二十年前的恩都惦记着,撞见个自己运气不好瞎投胎,算秋玉络运气。
  
  三个月后,在如今秋水山庄当家小姐的拍板决定下,秋玉络再度披上嫁衣被女儿塞进花轿嫁了出去,改称赵夫人。婚事操办得很正式和盛大,甚至还超过当年秋玉络嫁侯府,全部财产,除了秋水山庄自己留住,剩下长生全给秋玉络当了嫁妆。
  晋阳上流八卦妇人群中,一阵哗然。连那已经将这对母女遗忘得差不多了的南安侯爷都被人打趣得有些不悦,毕竟就算是休弃掉的女人,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还堂晃晃的再嫁,有些让大男人的面子挂不住。
  
  当然,在长生看来,男人的面子,那纯是一个笑话。
  
 
                  
 
卷二
爱喝花酒的翰林学士(上)
   夏,建明二十一年。
  
  年关将至,京城晋阳的城门口日日热闹非常,往来进城采办跟送年货的车马络绎不绝。因为明年就是三年一期的春闱大试,所以进城的行人中还夹杂着零星几个儒衫飘飘的书生学子。
  二月初九就是大考之期,外地的士子们一般是头年秋天就到京城,以便有时间四处交游行卷,博个好名声。眼下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八号,现在才堪堪赶到京城的士子,不是家中显赫早有划算不需要费这考前工夫,就是家境贫寒,路途遥远,不得不拖到寒冬腊月才起行。
  眼前这位年轻的青衫举子显然是属于后者。
  
  晋阳属长江以北,冬季较南方寒冷许多,这位年轻人身上单薄的棉衣显然不足以御寒,他紧裹着斗篷在亭中踏步,犹还保有几分读书人的风范。他的书童小厮却是耐不住,猴子一般上蹿下跳,搓着双手呵气,跺脚,不住的问道:“少爷,钱少爷能不能来呀?这冷死了,要不咱们先进城吧?”
  
  “别急,钱兄说了会来接的,不好失约,再等等。”朱成口中虽然这么说,人却也焦急的抬头往官道方向看去。
  
  他是荆楚的士子,原本秋天时就该跟好友一块到达京城的。不料临行时家中寡母突然病重,实在走不开,拖沓了几月。直到年底母亲病稍好便催促着他启程,才至今日方到。
  眼下考期已近,又是年关,京城为供士子价钱合适的客栈多是已经住满了,剩下都价钱昂贵,以他的家境实在是负担不起几月的食宿,少不得只能想办法去道观借宿了。先期到京城的同乡好友说到城外来接他,至今不见人影。这寒冬腊月的,他又人生地不熟,好友若真失约,他恐怕连今晚落脚之处都发愁。
  想到这里,朱成虽然面上还沉稳,心里却多少也有了几分忧虑。
  
  “伯定——伯定——”
  
  正想着,远远突然传来几声高呼,朱成大喜,顺着声音看去,书童已经早早跳了起来:“少爷,是钱少爷!”
  
  一辆马车快速的朝着这边驶来,马车上一书生探出头来,正使劲朝这边挥手。
  
  朱成走出亭子迎上前去,马车“唰”的一声,正好停在他跟前。
  车上书生已经笨拙的爬了下来,急急的走上来,边作揖边忙不迭的一脸歉意道:“伯定,等急了吧,哎呀,都怪我,原想好用这辆马车的,偏偏忘了跟门房那边打招呼了,结果李兄他们早说好今日要出行,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商讨下来。”
  
  “不妨事,斋芳你费心了,我也才刚到。”见好友如此为自己费心思,朱成满心感动,忙宽慰道。
  
  “好在你到了,我一直担心怕你错过考期呢。”钱祟抖着身上的雪花,边打量着好友,边道。
  
  “怎么会,还有两月呢。”朱成微笑的看着好友,看来北方的严寒并没有冻僵好友跳脱的性子,还是那么神采飞扬。
  
  两个久别重逢的好友就这么站在风雪里哈哈大笑起来。
  
  等书童把行李都搬上马车,钱祟拉着好友也踏进车内。关上车门,车夫一甩鞭子,马车飞快的朝城门驶去,显然是早打好了招呼,城门口的小卒没有拦阻。
  
  马车外表虽然素净,里面却宽敞舒服。座位上都垫着厚厚的棉垫,用丝绒包着边,放着软绵绵的靠枕,中间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炭盆,里面正烧得旺旺的炭火。车窗处厚棉的帘子支起,露出一角蝉翼纱窗,以便通风透气。
  
  朱成就着炭火烤了烤手,坐在软软的座位上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觉得缓过了气来,看着好友奇怪道:“斋芳,刚你说与人商讨,这马车是你借来的?”这马车一看就是近几年才从京城兴起的四轮转轴马车,价格极其昂贵,他这好友虽然家境也算富有,却也不是轻易就能购置得起的。
  
  钱祟神秘的笑笑,避而不答道:“伯定,伯母病可好了?”
  
  朱成面带忧色道:“用了些药,却未大好,她老执意不肯让我伺候,直催着我启程。”
  
  钱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行。科考在即,你且放宽心好好应试,到时候中个进士回去,老人家一高兴,什么病都好了。”
  
  朱成点点头,脸色和缓起来,摇头道:“一期取士最多不过二三十人,天下近千名士子相争,哪那么容易就榜上有名。”
  
  “伯定谦虚了,以你的才学,最少也在三甲之列。”钱祟不以为然道。
  
  朱成淡淡一笑:“天下才人数不胜数,可不敢如此狂妄自大。”
  
  钱祟挥挥手,显然明白自己这位好友的脾性,没把这话放在心上,道:“离科考之期尚有两月,伯定你打算在何处落脚?现在想在京城中找合适的客栈可难办的很。”
  
  朱成叹了一口气,在深知自己境况的好友面前也不用掩饰,道:“我也没什么好挑剔的,预在京中找一处道观落脚。”
  
  钱祟皱了皱眉头,而后笑了起来,突然道:“伯定,你可还记得我们曾谈论过的小状元安兰楚安大人?”
  
  “安兰楚?可是安鞅?”
  
  钱祟忙摆手道:“诶,安大人提前加冠了,字兰楚,切不可再如此称呼!”
  
  “当然记得,怎么了?”朱成一脸疑惑。怎么可能不记得,三年前的一甲头名状元,应试时年方十一岁,皇上亲口赞誉为神童,称其有兰芳之华,相宰之质。虽然依照状元的惯例进了翰林院,官方为七品编修,但圣上亲口赐封他为御书房行走,特赐其配银鱼袋。
  着绿色官服而配银鱼袋者,举国上下就此一人,圣眷一时无两,天下士子说来都是一脸的艳羡。朱成虽然不是攀高慕远之人,但对这位小状元还是如雷贯耳的。
  
  钱祟不无得意的说:“数月前,我往状元府投卷了。“
  
  朱成皱了皱眉:“向那么个小娃娃行卷?”
  
  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素来有些傲气,钱祟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提醒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别看安大人年纪小,才华横溢不说,人也明智锦绣,在京城可是广为人赞。圣上极其看重,任他为御书房行走,虽然还没有参议的资格,但大臣们御书房议事许他旁听。并且其多有文章都是圣上亲自查看圈点,科举进士皆称天子门生,但唯有这位大人才真正是个名副其实的天子门生。依照现在形势看来,等其历练个十年八年,我朝最年轻的相辅说不定就落在这位大人身上,你万万不可因其年纪小而轻视于他!切切!切切!”
  
  朱成有些惊讶,默默点了点头。头名状元算不得什么,状元三年一位,不过这位年纪太小而奇特了一点罢了。但这个御书房行走却是了不得的,而且由圣上亲自圈点其文章,这简直就差不多以弟子相待了,一般皇子都未必有此殊荣,实在潜力巨大,料想真是个奇才。
  
  见好友受教,钱祟说上了瘾,继续道:“这些都不算,京中关于这位小状元爷的逸事可是层出不穷。别看他年纪还小,那品貌气度可真没得说。我说句实话,过几年等他再长大些恐怕连你都赶不上了,圣上赞他有兰芳之华可谓名副其实。据说连宫中太后都极其欣赏,想以昭华公主尙之,都因皇上不肯,才未能如愿。”
  
  见好友对安小状元品貌风范如此推崇,朱成不免对他起了些好奇之心。
  
  他本身可算是世家子弟,荆楚朱氏那可是自战国时期传承下来的名门世家,与琅嬛王氏相比都毫不逊色。不过他父亲原就属于偏僻的旁支,连个秀才都未曾考中,只在族中领些份例过活,备受族人奚落。后来父亲一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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