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男人by冰蓝水晶[上半夜](攻被受误会,被qb he)-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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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不耐烦,从桌上取了皮绳,胡乱地将头发扎了起来。
秦宇楼细细地看了地图,沉吟了片刻,指着几个出入口说:“看来‘南门’是一个很重要的地理位置,你能不能再画的清楚一些?我想得到更详细的情况。”
我说:“好,那我现在就回房改,改完再给你过目。”
我站起身欲走,他一把拉住了我。
他沉沉地说:“不用回去,就在这里好了。”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光,似琉璃,似碧泉,一刹那竟非常漂亮。
我“哦”了一声就坐下改图。
对着稿纸,苦思冥想,其实我对‘南门’的熟悉程度仅仅限于当初跟着天冰练武时的的记忆,还有那次的出入。
我想了片刻,回忆起一些琐碎的东西,于是立刻画上去。
风吹窗纸,红烛跳跃。
我抬头,伸手去拨了拨烛火。
瞥视间,微微一楞。
秦宇楼抱臂坐在身边,一双深色的眸子一直望着我,久久地,似一动不动。
我说:“秦公子,为什么看着我?”
他一下子缓过神来,似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别过眼去。
我说:“我马上就改好了,如果你觉得困,先睡一下,我一会儿叫你。”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向床边。
他躺到床上,好像是真的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转身看他,绛红大气的睡袍,白皙如瓷的脸,胡乱扎起来的褐发,眼底醒目的红痣……那一刹那我又想起了秦玉楼,玉楼睡觉的姿势好像也是这么侧着身,很好看……
我的心抽了一下,立刻转过脸。
快点把手上的画稿解决掉吧!
我握着笔,眼睛一直注视着稿纸上‘南门’边的空地。
那里其实应该有一条小路的。
走这条小路,大约转三个弯,有一个小门。
我就是从这个小门里逃出来的。
那里很隐蔽,防守也最薄弱。
可是……我应该画上去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犹豫到现在?从第一天拟地图的时候我就开始拿捏不定,我始终下不了笔去画上它。就好像……那样就真的切断了双犀宫的一切退路……
我真的不忍心。
我放下笔,趴在桌上。
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一直挣扎,像有一对小人在打架似的。
闭上眼,却不料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就趴在桌子上这么一整个晚上。
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纸窗温暖地洒进来。
屋子很静。
明显秦宇楼已经不在房间了。
我揉了揉渴睡的眼,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身上有什么东西划落下去。
我转过头低头看。
地上,一件绛红的睡袍,像是息而复燃的火焰,艳丽而炙热。
29 夜袭
在华山下连着休息了三天,终于和华山派汇合,一队人浩浩荡荡地继续前进。
从华山往东,有很长一段路途没有通天派的分舵,而且随行的人也越来越多,客栈根本住不下,于是晚上,所有人便搭起帐篷,直接露宿。
疏烟送暝,月掩枝梢。
碧草清露滞红香。
我从帐篷出来,一个人抱着膝坐到远处的草地上,冷风刺刺,我不觉紧了紧领口。
秦宇楼还在帐篷里和华山掌门慕容若商量着什么,我不便打扰。
抬头看星空,苍穹如幕,满天的星光点点,像是一颗颗璀璨的珍珠,但是它们并不明亮,至少常常有丝丝云烟飘过,遮住了亮光。
这样的夜,又想起了我的家。
我记得以前小的时候,很喜欢看星星的,晚上总是会吵着要哥哥们陪我一起数星星。那时候家里的花园里盛开着紫色的苍龙,我总是会问:是天上的星星漂亮呢?还是地上的花花漂亮呢?
哥哥们总是会逗我说,天上的星星比地上的花花漂亮很多。
我常常不服气,找各种理由证明那些苍龙的漂亮。
但是……
那时的星星真的很亮,会眨眼睛,一闪一闪。
不像现在的星星,感觉不到亮光。
那时看星星的人真的很开心,有人陪有人靠。
不像现在对着星空的人,那么孤寂。
我的眼睛慢慢低垂下来,看着面前的草坪和篝火。
眼睛里没有了星光。
我只想好好地静一静。
又想起了那张地图……
我依然没有将那条小路画上去。
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那画纸一直压在我胳膊下,我又对着它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依旧没有落下笔。
我跟自己说,我要帮秦宇楼,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毫无保留的帮他。
但是,交到他手上的那张画纸,依然没有那条小路。
我的目光望向远方。
那个方向,应该是双犀宫的位置。
如今却什么都看不见。
我轻叹一口气,四个月后,我们会兵戎相见。
夜空寂寂,寒风遍野,凛冽而空洞。
我听见有人靠近。
“殷公子,一个人欣赏月色吗?”一个陌生的声音缓缓道。
我站起身转过头,礼貌地点了点头:“有事吗?”
那人作揖自我介绍道:“在下华山派慕容诚,是华山掌门的师弟。关于通天派,有些事在下想向公子请教。”
我淡淡道:“我不是通天派的人,可能无法帮你。”
他笑了笑,说:“正因为公子不是通天派的人,所以在下才敢冒昧请教。”
我顿了顿,眼前的人其实我见过,在嵩山那次比武上,他一直坐在慕容若的身边,此刻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认真。
我说:“我现在要回帐篷了,边走边说吧。”
他和我并肩走着:“我听说公子之前刚刚领教过通天派的‘三掌之击’,分别由三位通天派分舵主各击一掌,但是公子很成功地接了下来,是吗?”
我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又说:“听盟主介绍说,之前公子被囚双犀宫的时候,曾经和双犀宫的人有所接触,那公子认为那些人的武功如何?”
我说:“很高。”
他问:“比起公子你呢?”
我说:“宫主、护法和剑客的武功应该都在我之上。”
那人脚步缓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说:“在下不是怀疑公子的武功,在下只是……”他停了下来,看向我。
我会意:“有话不妨直说,我不会告诉通天派的人的。”
他点点头:“其实,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是人多势众,也未必可以打得过双犀宫。通天派秦盟主的武功是出色,但是除了他之外,我想不通还有任何把握可以赢得下双犀宫的几大高手。不知公子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但是我想我明白华山派的意思了。
经这样的提点,我心底也有些许纳闷:按照通天派现在的发展速度和在江湖上的势力,应该帮派中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才是。然而这次随行的几大舵主,武功应该都不如我。我没有看过秦宇楼的武功,但是似乎……在两者之间,有一个很大的断层,不应该有的断层。
慕容诚看着我:“我很担心盟主这次的行动。”
我只是说:“盟主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的。”
他看看我,有点沉默。
风吹树梢,树上落下几片枯叶。
沙沙的声响。
近处的篝火突然晃了几下。
“什么人?”我突然冷喝一声,猛地抬起头。
一抹黑影掠过我视线。
树上有人!!!
我想也没有想,立刻一个跃起跳上了树,拔出剑就向那人刺去。那人也不避开,突然回身,反转剑鞘挡开了那一击。
我有些纳闷,但动作毫不停顿,剑身上翻,去揭蒙在他脸上的布。
那人的剑鞘又一次准确的挡在我剑前。
很近的距离,风驰电掣的距离,我对上了他凌厉的眼。
身子颤了颤,跳了开去,站定在树梢上。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不规律起来。
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就算他现在一身夜行衣打扮,蒙着脸,不说一句话,我也很清楚那个人的身份。那么行云流水的武功,那么凶神恶杀般的眼神,全天下就没有几个人。
双犀宫左护法——天冰!
树下闹哄哄的,所有的人都拥向这里来,我瞥见秦宇楼正紧步从帐篷里出来,眼睛紧紧地盯着上面。
他的衣服太鲜艳了,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将眼神收回来。
树梢的另一端,天冰稳稳地站在那里,黑夜在他身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射向我的凌厉目光。
我定了定神,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
我说:“为什么半夜偷袭?”
他不动,用一贯凶地要死的声音回答:“抓你回去复命!”
我一惊,然后冷冷地说:“我不会回去的,除非你杀了我!”
天冰说:“不要逼我动手,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
我举起剑,一剑刺过去:“那也要试试。”
“好。”他应了一声,抬手拔剑出鞘,一挺剑就挡住了我的攻势,“看来你的武功进步得很快,银宫主果然训练得很好。”
我没有理他,回身跳转到另一边,哗哗地砍倒几段枝叶,挥起剑将这些枝叶化为武器朝他扫过去。他单手执剑,脚步快移迅速往后退去,剑身狂舞,所有的枝叶都被打飞到四周。
我吸了一口气,一剑攻向他下盘,他跃起跳开,翻身向我袭来,我毫不犹豫一个移步跳到另一端,只听“咔嚓”一声,刚才站立的地方已被天冰一剑砍断。
我倒吸一口凉气,人还没有站稳,就见天冰一剑飞快地刺过来,我下意识地用剑去挡,但他只是一个空招,一把剑压住我的剑,另一只手已点了我的穴道。
我的手一麻,长剑脱手,直直地往下掉。
树下传来一阵尖叫声,大约砸到什么人了。
天冰单手擎住我的衣服,就要带我离开。
“大胆刺客,立刻放开他!”下面一声沉喝,带着怒气。
是秦宇楼的声音。
我瞥向树下,一团红影正迅速地窜上来。
这时我被点的穴位已经化解开来。
我回手就是一拳砸向天冰的面门,我是死都不会再跟他回双犀宫的!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我的拳头还没有到他的脸上,已经觉得腹部被人猛击一掌,身子突然腾空起来,直直的被丢了下去!
转身前天冰说:“没想到盟主对你感情不错!”
我呆了一下,下意识地调动内力,突然闷哼了一声,浑身像是针刺一样的疼痛,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一样,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
身体只能直直地跌落下去。
摔向地面的一刹那,一团红影飞了过来。
我的腰被用力地抱住。
身体像是突然靠到一个坚强的依托。
旋转间,枯叶簌簌如雨,红羽艳如花火。
我被稳稳地托放到地面。
“殷韶!你还好吗?”我抬眼,碰到一双深黑的灼目,浓长的眉毛紧紧锁,左眼眼底的红痣像是燃烧的火种。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觉得身体有些不自然,不觉低头看向腰际。
秦宇楼也像是意识到什么,手猛地从我的腰间松开。
我看见他的脸突然红了。
远处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个华山派的弟子。
“报告盟主,刺客已经逃走了,我们无法追上。”他喘着粗气,大声地向秦宇楼报告
“我知道了,下去吧,今晚加强戒备。”秦宇楼沉沉地命令道,黑夜中他一身红衣威风凌凌,显得更加有气魄。
“是,谨尊盟主指令。”那人应允一声,立刻下了去。
秦宇楼转向我:“殷公子,可否知道那刺客的身份?”
我转身望了一眼身后的夜空,然后点点头:“是双犀宫的左护法,天冰。”
他的脸色一震,喃喃道:“难怪有如此犀利的武功了。”
突然我的浑身又像针刺一样,经脉一阵巨痛。
我紧咬住牙,但身子还是一颤,踉跄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殷韶,你没有事吗?”秦宇楼盯着我问。
我无力地摇摇头:“没有……”
突然身子一轻,众目睽睽下,我的身体已经被秦宇楼打横抱了起来。
我大惊:“秦公子,放我下来!我没事!”
他理也不理我,直接抱着我走向帐篷:“你脸色这么白,连站都站不稳,还说没事?”
走进帐篷,他把我放到床上。
我挣扎着坐起来说:“秦公子,我……”
“闭嘴!你现在给我好好休息。”他一声怒喝,像是在命令我一般。
我惊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一身绛红的华服,金黄飞扬的衣带,束起的浅褐发丝,沉毅如鹰的黑眸,眸下红如艳阳的点痣。
他自己也楞了一下,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对你发脾气了。”
我看着他,又一次想到秦玉楼,这一次,我真的明白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虽然长得很相似。
我微笑了一下,轻声说:“我只是想说,刚才你肩上的羽毛弄得我很痒。”
他怔了一下。
仿佛像看外星人一样,他盯了我很久,才沉沉地说:“你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他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他深黑的眸子里有一丝月华的流光。
我转过身去。
眼神慢慢暗了下来。
收起微笑,变得淡漠。
手放在胸口,我可以清楚地听得见无数透明的伤痕,一条条撑开,心一点点难以呼吸起来,头也痛了起来。
我很清楚地知道天冰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那个人一定也在不远的地方。
一定。
30 五年之约
又行了几天,我们终于来到了嵩山的山脚下。
二月的嵩山,正飘着一场鹅毛大雪,放眼望去,巍峨的山脉一片白芒,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就像是雪山一样。
前去探路的人已经回来了。
秦宇楼传令,要我们前往议事的帐篷里聚集。
“启禀盟主,属下已询问过住在山下的居民,上嵩山的主路几天前已被大雪封住,队伍没有办法通过,只能另想办法。”探路的人说。
秦宇楼坐在羊皮软座上,蹙眉,沉沉地点了点头。
“慕容掌门,你前些日子派去的人有什么回音吗?”他转向华山派。
慕容若上前一步,浅浅作揖:“秦盟主,在下已经收到他们的飞鸽传书。现在除了泰山、海沙两派,其他的门派均未到达少室山。”
秦宇楼站起身来,摊开桌上的地图,盯了良久。
终于他下了决心似地,抬起头环视说:“现在我们人数众多,如果按这样的进程,无法按时上到山顶。所以,我决定从明天起,分三路上山。在半山腰有一块平地,我们到时候在那里集合,再做进一步打算。各位意见如何?”
顿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表示同意。
秦宇楼又说:“那么我分配一下。慕容掌门,你就带着华山派的各位好汉从西路上山。东路最难走,我会带通天派的兄弟从这里上山。至于南路……”
他停了一下,看向我。
“殷公子,就请你带领其他各个帮派的英雄上山,有问题吗?”他用指甲指了指南路。
从地图上看,那是最平缓的一条山路。
我点点头:“没有问题。”
“好。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秦宇楼沉声说。
“等一下。”慕容若上前一步:“在下还有事想说。”
“什么事?”秦宇楼问。
“在下派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