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故人归_派派小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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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这种心情，我们果然，都是一样的……
也许，还包括你，杀生丸。
你也有私心吧？你也会嫉妒和愤怒吧？
在她被我带走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吧？
我猜，你心里，正在压抑着一种狂暴的愤怒和莫名的恐惧吧？
你想不想亲耳听我说，我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你能想象她和别的男人肌肤相亲身体交合的样子吗？
你如果亲眼看到这一幕，又会怎么样呢？
奈落低声说着，言语间，渐渐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黑恹的眸子里居然闪出了奇异的光彩。
他冷笑道：“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啊，杀生丸……”
杀生丸微微眯起眼睛。
“闭嘴！”他抬颚，居高临下冷冷俯睨奈落：“不要把我杀生丸和你这种卑劣的杂碎相提并论。”
“只是为了自己无聊的嫉妒和卑污的欲望就扮成那个半妖的样子去偷袭她——你的行为令人恶心！”
我可以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半妖，即使她会恨我一世，也绝对不屑于用那样下作的手段来挑拨离间！
而你，你敢让她知道你对她的污秽欲望吗？
“自卑又自怜，藏头缩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奈落你永远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不要说什么我们是同类，奈落你根本不配！
从头到尾，你都只是个卑劣无耻的杂碎，没有资格和我站在同一高度。
他仰首高昂，冷瞰奈落，那潇朗不屑的姿态高高在上有如天神临世。
他的眼神，鄙薄倨傲，盈盈不屑，睥睨峥嵘，轻蔑森然。
又是那样！
又是那样的眼神！
那种仿佛穿透了一切的傲视绝伦的鄙薄眼神。
奈落的脸抑制不住地抽搐，他的灵魂再次被这种不屑一顾的眼神刺痛了。
哼，你和那个女人还真是相似啊，杀生丸！
他盯着这个高傲冷峻的男人，怒极反笑：“杀生丸，我真想不到你为了那个女人会改变这么大，你今天竟然大开金口说着这么多话——你是想否认你的自私和嫉妒吗？”
这世上，有一种高贵是无须证明的。
那是种浑然天成不可磨灭的气质与力量，生来便即惊心动魄震天撼地。
任何人都忽略不了这种高贵的气度，任何人也否定不了这种高贵的本质。
奈落深知，那个巫女是如此，这个男人亦是如此。
所以他看着杀生丸唇角轻蔑的冷笑深愤咬牙却说不出其它的言语。
那个男人根本不屑于与他争论。
“……”被忽略许久的犬夜叉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满心烦躁，不知是什么滋味。
戈薇看看他，又看看奈落，一时也是茫然无措。
现在，要怎么办？
要消灭奈落，只有，净化四魂之玉。
可是……
桔梗消失了，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又茫然地想到这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时空并非不可穿越，她亦便是穿越了前世今生五百光阴来到这个世界的。
四魂之玉，结合食古之井，可以构成穿越的条件。
但是，也只限于五百年的两端，因为她们前世今生灵魂相连的关系……
而那个女子，因为是游走在时空中，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会去向哪里。她也许是出现在未来，也许是回到过去；也许是行走迷途流离失所，也许是偏居一隅停留在时光的某个旮旯角落罅隙裂缝。
未知，不定，所以，无迹可循。
她再也回不来了……么？
“你满意了吗，戈薇？那个女人消失了，犬夜叉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了。”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在她的耳畔，诡谲，蛊惑。
她一惊，有些愤怒又有些颤抖抬头，目光正好对上奈落的眼。
那双眼睛灰黑阴暗，郁恹如深洞，笔直地射进她的瞳孔，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就要被吸进去了一般。
“你胡说什么？！”她恼怒地说，却发现旁边的人都惊异地看向她。
呃？
“你现在其实心里是庆幸的吧？那个女人再也回不来了，你可以放下心来了，又何必装作生气的样子呢？”没容她搞清楚状况，那个声音又诡异地响起来，幽凉中夹杂着嘲讽和讥笑。
“什么？！”她心里仿佛针扎了一般，又惊又怒，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环顾只见大家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
“我没有！”似乎是被周遭这样的目光看得心慌而恼怒，她更加控制不住地叫了起来。
大家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去搜寻犬夜叉的目光。
你相信吗？
你相信现在的我是在为桔梗的消失而幸灾乐祸吗？
你也以为我是那样的女人吗？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样看待我的……
她发现犬夜叉也在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她，他的脸上，有着隐抑的担忧，和讶异……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谁而担忧？你为什么而惊奇？
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你还要伪装什么？你怕犬夜叉因为你内心的丑陋而讨厌你吗？一直以来你总是装作大度的样子说你不在乎他和桔梗的关系，那么，为什么还要为他去见桔梗而生气呢？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还要口是心非地让他去找桔梗呢？你知道犬夜叉其实是不可能忘记桔梗的吧？你其实一直都希望那个女人消失的吧？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呢？你觉得那样想的自己很丑陋吗？但是连自己的恶劣都不敢承认，是不是更加的丑陋和可恶呢？”那个声音又开始盘旋在她耳边，冷酷地嘲讽她。
“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她越发愤怒，自尊心被刺痛的愤怒，“我为什么要那样？即使我确实在意过桔梗和犬夜叉的关系，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桔梗和犬夜叉已经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在意？我从来没有真正那样想过！”
“哈……真是这样吗？你到这时候，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不错，桔梗现在是放弃犬夜叉了，但是犬夜叉就没有放弃桔梗啊……你不是不清楚这一点吧？只要桔梗还存在一天，他的心就会动摇；只要看见桔梗，他的心就不完全再是属于你的；即使他们已经结束了，犬夜叉依然会想着她，依然会去找她——这样你也能容忍吗？”
“我……”她一下呆愣住，这的确是她隐隐约约忧虑过的，只是从来没有真正这么明白地被摆示在面上，完全呈现。模糊的隐忧，压抑的伤疤，现在一旦被掀开，顿时鲜血淋漓地暴露在空气中，疼痛一瞬间席卷天地。
“哈哈……”看着她的反应，那个声音轻笑起来，满意的，讥诮的，虽然只是轻轻一声，却有如尖针从天而降，把她完全贯穿，锥心刺肺。
对于戈薇来说，这些话就像利刃一样，毫不留情的剖开她的身体，将她一直以来拼命否认和厌恶的那个自己拖了出来。
真的是这样吗？
我真是这样想的吗？
我真的是因为恐惧犬夜叉会因为桔梗离开我而希望桔梗消失吗？
人是追求完美的，那么，还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可怕丑陋的存在更可怕的？
她不禁抱住了头。
有没有？究竟有没有？她问自己，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就如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样，她一直以来，努力地不去干涉犬夜叉见桔梗，去救桔梗和帮助桔梗，是出于真心，或者，还只是口不对心的伪善和掩饰？
怕被犬压叉讨厌，怕犬夜叉选择桔梗，怕犬夜叉离开……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很简单也很正常，却可能潜伏着恶意的前因。
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戈薇？”看见她的样子而不明真相的犬夜叉满心疑问，他的声音却更加刺激了她：“不要……”
“戈薇？你怎么了？”他惊慌地唤她，她却抗拒地后退：“别过来，不要看我！”
慌乱中犬夜叉似乎明白了什么，愤怒地回头：“奈落！你对戈薇做了什么？”
奈落淡淡地笑：“不要那样问我。伤害她的人一直是你，不是我。”
“混蛋，还要胡说！”怒极，犬夜叉举刀就劈了下去，“爆破流！”
“没有用的。”奈落一动不动地承受了他这怒火之下威力十足的一击，我现在时间已经停止，只会一直维持着现在的状态。你的任何攻击，都不可能对我造成伤害。”淡淡指出这个事实，他面不改色，“除非你能毁了四魂之玉，否则怎样都杀不了我。”
四魂之玉只能净化而不能销毁。
而能净化它的，只有桔梗，和戈薇。
桔梗已经不在这个世界，能够倚仗的，就只有戈薇了。
奈落冷笑：“如果你可以，你就来净化了四魂之玉吧。不过，不要忘记了，现在你们如果要找回那个女人，只有凭借四魂之玉才办得到了。”
四魂之玉如果消失了，那个女人就彻底地消失在时空中，回不来了。
自己决断吧。
这话是有意对着戈薇说的。
“要净化这块玉石吗？
你要净化它当然可以，那样，桔梗就永远消失在时空中了。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借口啊，你可以以此为理由，冠冕堂皇地断绝那个女人和犬夜叉的关系。
犬夜叉也不能怪你，因为这是为了消灭奈落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戈薇的脸已经没了半点血色。
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肩，不停颤抖。
奈落……这个男人是彻底的魔鬼。
他总是轻易挑弄出人心的弱点，凭借这一点折磨着别人，并以此为乐。
她看着他的眼睛，问自己，怎么办？
选择吧？怎么选，她都会因为这个男人的残忍而被自己的心折磨终生。
但是，不能认输……
不想轻易地就被这个男人打败……
人心不是你可以轻易玩弄的东西！
“戈薇……”不明白她心中的痛苦挣扎，犬夜叉也是满心茫然。
久久没有开口的杀生丸却冷笑起来。
“净化四魂之玉，戈薇。”
他说得果决，平静异常。
全部人都看着他，不可置信。
犬夜叉冲上去拽住他的衣服，大吼：“你胡说什么？！那样桔梗就再也回不来了！”
“愚蠢。”杀生丸挥开他的手，转身一指奈落，“你自己看。”
犬夜叉本来是看不见四魂之玉的。
但是这回他不能忽视，因为，有白色的光芒，从奈落身体里迸透出来了。
虽然那光只是一缕，微弱得很，却纯白净粹，耀眼异常。
白光在吞噬着四魂之玉表里的黑暗。
是桔梗的灵光。
“怎么会？……”惊讶的不仅是犬夜叉，一脸笃定的奈落也变了脸色。
“不要忘了，是你自己用蛛丝缠住了她。”杀生丸冷冷地解答他的疑惑。
蛛丝把她和他自己联结起来了，所以，即使她已经身在不知名的时空中，也依然可以凭借着这样脆弱的联系来净化他。
“桔梗……”犬夜叉好不容易才从茫然中回神，“快阻止她！”
“……”杀生丸没有说话。
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犬夜叉大怒：“杀生丸！”
杀生丸冷冷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外走。
犬夜叉拦住他：“你去哪里？”
“滚开！”
“你不管桔梗了吗？”
“让开！”
“杀生丸我看错你了，桔梗也看错你了。”
话音刚落，“唰”的一声，光鞭甩过，犬夜叉脸上顿起血印。
“混蛋！” 犬夜叉抽出铁碎牙。
杀生丸却冷笑：“不要自以为是，这是她的选择。”
“什么？”
杀生丸已头也不回的走远。
这是那个巫女的选择。
任何人改变不了。
他也不打算干涉。
同样，任何人也不能够干涉他接下来要干的事。
那是他的选择。
善与恶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或是天涯，或是咫尺。
心脏在挣扎，血液撞击着身体里每一个细微角落，硬生生牵扯出生动的疼痛。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盘踞不去，看着面前，桔梗纯净的灵光一点一点地净化着四魂之玉，犬夜叉急得剁脚，她却没有行动的能力。
奈落已经由最初的惊恐和震惊中镇定下来，不再挣扎，只是怪笑。
她一开始并不明白他笑什么，直到那次的记忆浮上来她才猛然明白，奈落的笑容，是不怀好意的冷笑。
桔梗会死，如果她为净化四魂之玉而耗尽灵力。
奈落心知自己逃避不了，已经打算好同归于尽。
或者桔梗也是这样打算的？
她的脑子更加混沌。
怎么办？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现在的桔梗。
她现在可以做的，或是净化四魂之玉，或是眼睁睁地看着桔梗净化四魂之玉。
这同样是为难的选择。
是这里了。
杀生丸停了下来。
眼前是那棵树，时代树。
树下，不远，是那口井，连接时空两端的井。
看到那棵树的时候，眼前似乎又出现了茫茫苍苍的幻像。
凭空出现在眼前的巫女，白衫红裙，雪肤乌发。
他近来越来越频繁地在梦里看见的景象。
他相信那不是偶然的梦。
也许……
低头看看，天生牙在跃跃欲起地鸣动。
正是因为天生牙的振鸣他一路走到了这里。
天生牙，与他的心，一脉相承。
冥冥中，谁在牵引和指示？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救世主！
他只靠自己。
毫不犹豫地抽刀，他扬臂挥出——
“净化四魂之玉，戈薇！”
苍茫中听到的声音，她一个激灵。
杀生丸，你为什么会……你不希望桔梗回来吗？
杀生丸做事，从来不后悔。
似乎有人这么对她说。
那么，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了？
是。
仿佛一只手拨云见雾。
我明白了。
她深吸口气，忽然觉得轻松起来。
走上前，她伸出手——
“奈落，我从来没有真正希望过桔梗消失。”
“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犬夜叉忘不了桔梗，我知道。”
“可是，他也同样忘不了我啊。”
“我和桔梗，在他心中，是一样的地位啊。”
“如果他想起桔梗就会动摇，那么，我即使费尽心机使桔梗从这个世上消失，也同样改变不了这种状况。”
“如果他是我的，有没有桔梗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如果他不是我的，我又为什么要勉强呢？”
白光在指尖流逸，少女纯净的眼眸与灵光相映。
“哼……口里这么说，说得自己多伟大似的……”
“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伟大，我只是，想做我自己而已。”
我不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但是，我可以坦然地去追求完美。
如果说我的心里有黑暗，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要我还会反感这些黑暗，还会抗拒这些黑暗，我就还有希望。
“而且……我相信杀生丸一定会把桔梗她带回来。”
三十五 不如归
…
…
一刀挥下，世界整个忽然变换了。
…
凭空出现的洞口，仿佛忽然响起隆隆的呼啸，风雷交击一般飞快地从耳边掠过去。
往里看，无数的光影，散漫的明灭的，凭空里仿佛有闪电带着银亮冰凉的火花，把天穹地庐割裂成无数星屑般的碎片；错乱交织的光线飞旋，浮光掠影匆匆滑现又略过，凝成一线，五色迷乱。
…
时光的隧道，由此而开。
时空的入口，自此进去。
…
他毫不迟疑地跨了进去。
…
…
命运是由许多无法预料的因素构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