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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076.战国福星大事记-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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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作了大事必须保密,而小事的大肆渲染倒是符合各方面的利益!”蒲生氏乡倒好像考虑得非常成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胜而恩抚才能显出主公他老人家的德行。就算殿下您不想,只怕很多人都会督促着您这样去作,给一些人看也是非常必要的!”

  “主公!”石河贞友快步从帐外跑了进来。“山科和鹫尾两位殿下回来了,急着要见主公!”

  “您看,‘观众’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蒲生氏乡笑着说到。

  “快请两位阁下进来!”我含笑吩咐到。

  山科言继和鹫尾隆康从外面几乎是“撞”进了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匆匆的行色。山科言继高高的立乌帽有些歪了,前沿已经压在了原本应该是眼眉(公卿的眉毛是剃掉重画的)的位置,热汗从那缝隙里滚滚而下,不过难得的是一张原本的“吊死鬼”脸此刻倒是通红,总体说来倒是好看了些;鹫尾隆康的鼻翅剧烈地忽扇着,眼睛大大瞪着充满了焦虑,如果不是怕过于的有碍观瞻,只怕还会吐出一条鲜红的舌头!两个人的折扇已经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朝服上也沾上了不少泥点儿,可以看出他们是骑马赶了很长时间的路。

  “予州殿下……”山科言继先喘上了一口气,但说话还是断断续续。

  “两位阁下辛苦了,请恕我军务繁忙未能亲自迎候!”我笑吟吟地打断他下面的话,并离座亲自倒了两杯茶送了过去。“其实两位不必着急,一些俗务不值得有污尊耳。两位都是高洁典雅之士,实在没有必要急着赶回来受这份辛劳。不知奈良之行的观感如何,有什么新奇的见闻吗?”

  “予州殿下,临行之时您可是说过一切如常的!”山科言继好不容易恢复了连续说话的能力,一上来就想表达对我的不满。但他还不敢随便指责我,所以用得是抱怨的语气。

  “这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吗?”我瞪大眼睛作惊异状。“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敢让两位阁下脱离大军的保护前往奈良?事实上虽然叛乱尚未全部平息,但是少数逆贼早已是众叛亲离孤家寡人。叛乱和分裂是不得人心的,是逆历史潮流而动的愚蠢之举。内府殿下平叛的决定是无比英明的,符合广大民众最根本利益的必胜行动!在当前……”我利用他们出于极度疲劳的机会,开始口沫四溅的给他们上起了政治课。其实论起正统的口才,我并没有胜过这两位有才子之名的公卿的自信,因此才用一些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事实上他们听不懂的理论来给他们个当头棒喝。

  山科言继和鹫尾隆康果然被我这套玄之又玄的理论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一番忠恕之道和以和为贵的说辞此时竟张不开嘴,好像一说出来自己就会混同于叛徒和机会主义分子(尽管当时没有这两个词,但这种人已经被人们所熟悉了)。

  “予州殿下……织田内府的意思可是一切以安定为重的!”好半天之后山科言继才抽空说了这么一句。

  “而这对我来讲,也恰恰是最高的原则!”我微微垂下头用右手虚抚左胸,摆出了一副虔诚的样子,同时瞥见蒲生氏乡躲在两个公卿后面悄悄地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正是本着贯彻内府殿下‘使近畿长治久安’的精神,我们才有必要彻底打击邪恶、褒扬良善,不然怎么叫治乱之道呢!”我有力地回答到。

  “您……您不是要把多闻城里的人,斩尽杀绝了吧?”鹫尾隆康的脸色更加苍白。对于我的传言一般都是好话,但关于“屋代岛事件”的话题现在也时现坊间。

  “这怎么会!”我立刻表白道:“对于松永一门的总原则还是以‘治病救人’为主,何况当年久通大人还曾以子侄之礼见我。所以一些主要事项我早就传达了下去,不会太难为他的。不信两位请听,炮声和喊杀声不是已经基本停住了吗!”说着我向多闻城的方向指了指。

  果然,那个方向已经逐渐沉寂了下来,随着日头的偏西战斗结束了。

  “主公!我们把松永久通……”新八郎这时从外面跑了进来。

  “咳嗯!”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同时向他使了个眼色。

  “哦!”看到帐内两个惊恐的公卿,他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大人‘请’来了!”他好不容易转过了弯子。

  “这可就完美了!”我轻轻地拍了一下手作“欣慰”状,然后对他吩咐道:“还不快请松永久通大人入帐!真是的,一点儿眼力劲儿也没有!”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73、戏蛇(中)

  松永久通的样子相当狼狈,不过败军之将也就难怪了!身上的衣服和甲胄已经有多处破损,头顶的武士髻也散开了半边,脸颊和衣袖上都沾了些血迹,不过看样子都应该是别人的。

  “怎么……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我一脸“震惊”的神情,围着他转了一圈嘴里唏嘘不已。其实我此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一种解恨的感觉直冲胸臆。松永久秀你这个老家伙,今天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

  “叔父大人!!!”正在琢磨着怎么继续取笑他一番的时候,突然一声岔了音的哀嚎把我吓了一大跳。松永久通跪下来抱住我的大腿放声大哭,不过马上被周围的侍从们拉开了,险些被人看作是要行刺。

  “哦?!”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这个称呼结合此时此地的情景真是叫我哭笑不得。

  “叔父大人,我可算见到您了!这些日子……”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松永久通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了起来。内容无非是他们父子一时糊涂,受了别人的挑唆(谁能挑唆得了他们父子?)这才铤而走险犯下了弥天大罪,后来一直想回头向内府殿下认罪,可又害怕受到严厉的处罚,所以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来下来。还说我是他们父子心中唯一的救星,就盼着我从北陆回来……诸如此类,云云!说起来我实际比他大不了几岁,可他一声声叔父大人居然叫得是声情并茂真挚无比。

  因为战事结束松永久通也被抓住了,我手下好几个将领也一起回到了大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连他们也不免猜测我是否真的和松永一家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了!至于那两个公卿,看神情几乎已经是确认了这一点。

  “先……先送久通大人下去梳洗一下吧!”我不得已叫人把他先带了下去,再听下去真是要把我给逼疯了。无耻的人我见过不少,但是无耻到了这种程度的真是天地间的“异种”!

  “怪不得予州殿下坚持要对多闻城发起攻击,原来是‘爱之深,责之切’啊!”那个“活宝”被带出去后,山科言继的那张“吊死鬼”脸也不禁为之动容。“松永久秀父子反叛朝廷,虽然我也感觉很伤心,但却比不上予州殿下这样的切肤之痛。看到自己最为亲切信任的人犯错,有时候远比仇人更加令人伤心。唉……天下的事啊!”他又感慨了起来。

  “我其实不是……”我觉得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不好,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也是真没想到!”鹫尾隆康也过来凑热闹。“予州殿下在京都和多闻城下踌躇多日,原来是想再给他们父子一个机会。可后来见到他们的一意孤行,您当时难过的心情我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了!您最后的极端手段看来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把他们从迷途上拉回来。您的想法我终于明白了,还真是伟大啊!”他也接着摇头叹息。

  “我……算了!”我放弃了解释的意图,看来一句话两句话是解释不清了。这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能将来慢慢地调整了。

  “殿下,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向信贵山城派出信使了?”好半天山科言继才抒完情,郑重其事地向我建议到。

  “给他派出信使?又没有搞错,我们可是正经的‘王师’啊!”这时我正为松永久通的“苍蝇技巧”感到不自在,说话的声音就难免大了点。“我等奉朝廷圣谕和内府殿下钧旨讨逆,就要行正大光明的作为,也唯有如此,才能作到昭示天下正道的目的。得胜之后向叛贼派出求和的使者,天威何在?!公理何在?!朝廷和内府殿下的体面又何在?!”说完我自顾自地走回帅位坐下。

  “予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见我态度强硬他的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唯恐这次的使命有泡汤的危险。“正如您刚才所说,对松永的策略应以‘治病救人’为主!既然如此您就该慈悲为怀给留他们一条生路,不要因为他们辜负了您的好意就过度惩戒。凡事还是看开些,使者怎么会是求和呢!应该是向他们宣示……”他开始喋喋不休地劝解,鹫尾隆康也过来帮腔。

  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就是毫不让步,这要是我先派出使者还有面子吗?再说有些事的步骤正在关键时刻,能拖的话还是拖一拖的好。

  “禀报主公,松永家的使者竹内秀胜求见!”直到一个门卫来通报才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让他进来!”我和另外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就算是彼此都有了台阶。

  “松永家使者竹内秀胜拜见诸星予州殿下,拜见山科阁下、鹫尾阁下!”竹内秀胜恭恭敬敬地向我行过礼后,又转过身向坐在另一侧的两位公卿见礼。毕竟他们在名义上是朝廷的钦差,应有的礼数是一样也不能少的。

  竹内秀胜大约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但直观年龄绝对要比实际年龄老上不少,竹竿似的身材在此时的日本应该算高的,但严重的水蛇腰和驼背却使本来应该有的气势消失殆尽,两只发黄的小眼睛隐藏在浓密的皱纹里,下巴上长着几根稀疏的胡子。这样一个人进来后还不住的躹着躬,更增添了几分猥琐的气质。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没有带刀的瘦弱侍从,手里捧着两只不大不小的盒子。

  “竹内大人就是代表松永家,来商谈归降事宜的吧!”我尽管使用了敬语但语气却很冷,脸也沉得像是一块积雨云。配合我的质询,两侧的武将也都扶刀对其冷冷而视。

  “是、是、是!在下正是特为此而来……”竹内秀胜并没有介意我话中带有的污辱性成份,反而一叠声地连连称是。为了表示语气的诚恳,还右手握拳置于腹前不住地下捶。“鄙主上一时胡涂受妖人蛊惑,冒犯内府殿下天威铸成此弥天大罪。后虽懊悔万分,但又惊惧于内府殿下降罪不知所措。如今幸得予州殿下仁德教化……”他接下来也是一通悔过的诚意,以及我诸星清氏是松永家“大救星”的表白。

  我对于这父子爷俩真是佩服万分,如此一致的口径不知道事先核对过内容没有。按照我行动的突然性来讲他们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那这样默契的配合就实在令人羡慕了!今天面对的是我他们这样说,不过换个人的话也完全可能这个“完美的人”就是羽柴或者丹羽殿下。我也不禁暗暗叹息,什么时候我儿子也能作到和我如此心灵想通呢?

  “好了,我该作什么自己知道!”我打断了他的恭维和忏悔,听着实在让人腻味。现在既然主要目的已经基本达到,我也正好顺水推舟。是否要把松永久秀一棍子打死,那只能由织田信长作出决定了。“松永殿下既然迷途知返,那么是否有什么表示呢?我说得不是我,是指在内府殿下面前!”我的声音虽然依旧严厉,但敏锐的人已经能够听出内容的松动。

  “当然、当然!”竹内秀胜立刻顺着“竿子”爬了上来,速度之快很符合松永家的一贯传统。“对于此次的错误(把罪行换成了错误还居然以为我听不出来)鄙上已经作了深刻反省,这点在来时他要在下一定在予州殿下面前申明。为了表示诚意,此间事了之后他将亲赴京都请罪。一切处置,但凭朝廷旨意和内府殿下的裁决!”

  “松永殿下自己就没个‘意思’?”我继续着问到。

  “但凭处置,绝无二言!”他表现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看来松永久秀即便见到了织田信长也是要耍痛哭流涕这一套的。

  “我父子二人都是这个想法,口不对心天诛地灭!”松永久通收拾完毕后又被带了回来,看到这个情景马上开始配合。

  “就这样吧!”摆摆手示意他们留着这些话去和织田信长说,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听。如果真有“天谴”这回事的话,他们父子早不知道天诛地灭多少回了!

  “为了表示对于此次事件悔过的诚意……”虽然看见了我的表示,但似乎竹内秀胜的话并没有说完。“内府殿下和予州殿下都是品性高洁之士,政行天下自是本的一颗公心。但是往来的礼数却不可以荒废,因此鄙上还是准备了一番‘敬意’!”说完使了个眼色,那个侍从立刻将两只盒子放到了桌案上面。

  “这就是松永殿下的‘敬意’?”我斜着眼睛问到。

  “请予州殿下转呈内府殿下,实在是不成‘敬意’!”竹内秀胜深深地躹了一躬。

  “既然是呈献织田内府殿下的东西,我看我就不必插手了吧!”我向后一靠双眼望天,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

  “这个……”竹内秀胜听我这么一说立刻紧张了起来,偷眼看了看两位公卿。

  “予州殿下是内府殿下手下的第一重臣,又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山科言继只好顶了上来,看来也属于拿人家手短那一种。“再说此次殿下奉命平叛,于情于理都应该对内府殿下有个交代。圣命职责所在,殿下就不必推辞了吧!”

  “那……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答应到,多少还是要给钦差一个面子。

  “这可真是多谢予州殿下成全了!”竹内秀胜立刻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揭开了左侧较大一只盒子的盖子。按理应该有这么个程序,不然礼物是什么污辱性的东西或者损坏了,就会分不清楚责任。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74、戏蛇(下)

  一只精美的汤瓶(其实就是壶)静静地躺在盒内,置于深蓝色丝绒衬地的周身散发着一种淡而典雅的光芒。这只汤瓶高于两尺,釉质细腻分为上下白黑两色,最为奇特的是在中部衔接的地方,两种颜色的边缘都如千百颗针尖一样刺入另一种颜色里,形成了一种略带诡异感觉的“锯齿”图案。

  瓶体的格局高颈而扁腹,用于出水的“流”短小且置于肩部,这使作为整体的造型古朴只是略显笨拙,因为口高于流所以器内的水始终无法注满,而且倾倒时也不是很便利。从种种迹象上分析,这应该是一件中唐到宋初时期的东西。

  “确实很漂亮,这是什么东西?”我诚实地称赞到,凭直觉就知道这不是凡品。

  “这就是那件著名的‘九十九发茄子’,天下无双的名器!”尽管自进得帐来竹内秀胜一直表现得很低调,但在提到如此宝物时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自豪。

  “有了这件东西,我想内府殿下可以息去雷霆之怒了!”我点了点头,织田信长的面子已经说得过去了。“这又是什么东西?”我想既然可以和“九十九发茄子”并排摆在一起,那也应该有一定的身份。

  “这也是一件茶具,希望诸星予州殿下能够海量笑纳!”竹内秀胜急忙又揭开了另一只盒盖,这回谄媚的表情更加明显。

  这只盒子的个头比同伴小上很多,自然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很大。在红丝绒衬地上有一只陶碗,酱紫色的釉色并不如何的吸引人,在碗内侧的平滑釉面上布满了一颗颗红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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