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战国福星大事记-第39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游鱼冒一下头。
不知道我算不算仁者加智者,总之是山和水我都很喜欢。虽然在御龙山城里我也命人以青石砌了一个小池塘,并且引来山泉放养了鱼虾,但是一来太小,二来多少总是带着那么点儿“匠气”。
天颐寺里大大小小的五个池塘则不同,它们基本原来就是一些自然性成的水洼。建筑这片园林时更多地依据了天然的环境,所以虽然被雪白的矮墙圈了起来,但多少保留了些野趣。
虽然名称叫作天颐寺,但是真正的佛寺部分仅有四分之一略强的样子。其余是几座风格各异的别院园林,这才构成了这一整片的建筑群落。和家眷们一起来降香(主要是陪仙芝)的时候,经常会到这些园林里休息一会儿,我有时也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在池塘边坐着发发呆。
不过今天并不是烧香的日子,妻妾和未成年的子女们也没有跟着下来。想着前面那些正在等着的人,我有一种重临凡间的感觉。
竹中清治的预见并没有错,幕府派往九州的调解人员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并且因为幕府莫衷一是的暧昧态度,致令一些直接参与者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人有幻想并不能说是一件坏事,但是如果再没了理智就绝对是一场灾难了。
某些被宗教激情烧昏了头的傻瓜,开始想为自己这一方造成浩大的声势,迫不及待地向着对手展开了挑衅。信徒之间的械斗很快由几十人,发展到了几百上千人,锄头、粪叉之间也偶尔见到了竹枪。
不过很可惜的是,任何一方也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进展,不知是不是老天的安排,总使暂时出于劣势的一方莫名其妙地扭转了局面。就好比某一次一个神社聚集了三百多人。想去抓捕一个在自己地盘上发展信众的和尚,可不知怎么就事先走漏了风声,结果要抓的人不但没有抓到,反而在追捕的时候有一小队人中了对方的埋伏。
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仅仅是令人窝火,三次四次也还能克制,数量一旦要是上升到了五次六次,一些头脑“灵活”的人就忍不住要想些别的招数了。
农具毕竟是农具,虽然也可以用来打人但还是不如真正地武器顺手。这似乎也不难办。毕竟战争刚刚结束十几年,我也没有怎么认真地推行过《刀狩令》,争斗的主要地域集中在九州,在那里就算是想搞到几只铁炮也不是太难的事。事情也确实是这样,那几个推进这件事的狂热激进分子很快就取得了进展,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事情却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肥前的诸星义清,丰后的前田庆次,肥后的大友义统,萨摩的岛津义久都接到了不明身份者的密报:在他们地领地上出现了密谋叛乱地逆党!搜查的结果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不但找到了几处藏有足以装备数百人武器的秘密仓库。还抓到了十几个正在暗中进行串联地人。
问题是严重的,形势是严峻的,无论这种行为针对的是谁都不能轻易放过!是自己过去的仇家倒还好说。万一放过了阴谋颠覆幕府的逆贼再被人捅上去,那自己可就是百口莫辩了。即便是再仁慈的政权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放松,宁可错杀也决不可能放过,几个大名都对侦办此案的人员作出指示:严刑拷问,一查到底!
事情后来是查清楚了,只是几个教派之间的私下冲突,如果按照这个思路也可以办成个治安事件,但几家大名谁也不敢定这个“性”!正好负责调解的幕府要员就在九州,所有地卷宗都被送到了他那里。
这次在九州的幕府要员正是斯波义朝,他在花了三天时间研究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不信!这一定是一场针对幕府进行颠覆的阴谋。范围极有可能波及全国各地。他把自己的意见写成一份详细的说明,附在后面一起送到了大阪。
信清接到这份东西后召集了各部门的领导征询意见,结果各人的看法差异相当之大,有人主张把所有俘获的人员物品送到大阪来再复查一遍,有人主张派员就地解决,甚至还有人主张应该再全国范围内继续追查同党。
幕府还没有作出决定,风声却已经吹边了日本各地,有一些急于邀功买好地人甚至等不及接到命令,自己就开始追查了起来。抓不出逆党可不行。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对幕府不忠或者能力有问题?
不过这些人大多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隐隐约约听说是和宗教界人士牵扯些关系,自己这里的“嫌疑犯”似乎也该从这里发掘。好在这样的大名、豪族还不算暖惨,不过这样的风声依旧导致了人心惶惶,出家人成了一群避之唯恐不及的家伙!
自己的手在人家兜里被攥住,你说不是偷东西又有谁会信?现在就算是四处表白那不是叛乱,只怕连敢听的人都少见。尽管非常的不容易,可抓去的人还是得捞出来,不然一旦受刑不过再牵出些别的来,不定还要折进去多少人。
佛门通过东大寺、兴福寺、东福寺这些关系联络起了公卿,但是大多数全都闭门不见。这样的大事不是那些小角色能够担得起的,可大人物多是些处事谨慎的人。
倒是也有些人试图在诸星系统的重臣当中寻求突破,可是这样的人实在不多,静水幽狐答应帮忙但说光凭自己份量不够,神谷师元干脆拒绝了。事情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又有些人找到了池田恒兴的次子筒井辉政。
天主教和基督教的人找了和幕府有长期业务关系的商馆,商人们也确是努力通过增田长盛和长束正家向信清表达了申述和认错的意思,不过回复却迟迟没有下来。这种情况已经影响到了他们在民间的贸易,如果真的导致《禁教令》颁布的话,他们数十年来的努力就将毁于一旦。
悬在头上迟迟不落下的刀是最磨人的,夏季暴发的危机拖到了十月。终于有人突破了层层封锁,将请求的呈文送到了我的面前。
其实在事件一开始就有人想到了我,只是御龙山城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进得来的。我争霸天下二十余载,就是隐退也已经有近十年,像二条晴良、朝山日乘这样的人早已作古,恩斯特这样的也绝迹日本多年。这时的天下还有几个人值得我给面子,就算有也未必肯为这件事出头,比如池田恒兴、德川家康这样的。
世界上就没有攻不破的堡垒,走投无路之下的人更加会爆发巨大的主观能动性。几份分别来自各方的求情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据说要求我出面斡旋在外面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
我是一个已经退了休的人,用句旧词就是“我不作老大已经很久了!”对于外面的实际情况自然不可能很清楚,因而对各方势力热烈敦请我只是说:请各方的主要人物到堺町来一趟,先让我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却也不算多么难的事,那些人最近一直聚集在京都、大阪附近。
虽然已经准备出面解决这件事,但在事前我并不打算让各方有一定会得到答复的感觉,所以这次公开出面召集聚会的是天颐寺的主持正林通海,而我自己只是个参与者。
正林通海这个和尚出身法华宗,由静水幽狐与鹫尾隆康两个人一起推荐而来。他少年时曾经游历各地,文学水平相当不错,而我看中的主要也就是这一点。
我现在大致的事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也到了对前半生的整理阶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历史。这里说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部官方版本,而是一种系列性的各方面标准,我需要的是一种万年不变结论性的东西。
我并不想修一部正史,那种东西往往会在后世受到种种非议和责难,真实性甚至还会受到野史杂谈的挑战。我的作法是要许多人来写,而且让他们各写各的,就算其中有些矛盾也没关系,这样看起来反而更真实。不过对于某些重大问题还是要按官方的统一口径记载,并且成书以后我会花钱替他们扩大影响,只要杜绝了恶心的吹嘘和歌功颂德,那么千百年后人们的看法就会被我所左右。
就我个人来看很多明君最后都作了一件蠢事,那就是编著《永乐大典》、《四库全书》之类的东西,谁还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支持的这些东西表面看来并没什么关联,但实际上都是得到我的认可,比如为了鹫尾隆康那本游记的发行,我就分三次出了7500银元。相信过了几代即便有人要重修史书,所能找到的资料也只有我推出的这些东西了。
正林通海的作用就是作为一个文化人,以“私人”身份和这些人联络,时不常地将他们写的东西“借”过来拜读一下。对于宣传正面主流思想的好著作,他会提供一些物质上或者刊行方面的支持,那些掺杂了不健康内容的“糟粕”他也会提出个人修改意见。至于对那些执迷不悟者的说服教育工作,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主公,他们已经在前面等待半个时辰了!”竹中清治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来到了我的身后。
“哦……”我站起了身,腰竟然有些酸了。
第六卷 谁家天下 98、天颐寺的秋日(二)
真正会谈的地方不是在天颐寺里,让基督徒进佛寺也确实不方便,他们双方一定都会觉得很尴尬。我现在已经是一个退休了的人,并不需要可以表示出特别吓人的强势姿态,还是和蔼亲切点儿的好。
以天颐寺为核心的这片园林里,有两三个地方适合举行这样的聚会,我选择的是一处仅有一座大殿和十几株松树的地方。除了各方面来的五十多个人外殿里殿外还有一些侍卫,基本的安全保障还是要有的。
“有劳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在别人注意到之前就自己走了进去,也没让侍卫们通报。“人上了年纪就会时不常忍不住的打盹,刚才就是一时不慎睡着了。想来各位是不会怪我的!”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我直接走上了正位。
“拜见诸星殿下!”由惊诧中反应过来的众人一起拜倒,虽然这里大部分人并不认识我,但只要有认识的几个领头其他人也自然会跟上。
“诸星殿下多年不见依旧龙惊虎猛,神采气度更胜从前啊!”一个肥头大耳有如弥勒的老和尚对着我感慨地说到,看神情不但认识我还是好像有多么深的感情。
“区区残体腐朽不堪,这位……”我对这个人几乎没有印象,自然谈不到想起他的名字。
“东福寺主持净严十洲!”竹中清治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飞快地提醒了一句。
“净严十洲大师实在是过誉,以我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想再出来理事。
精力和脑筋都已经不济,再出来指手画脚不过是图添别人讨厌而已!”我用手中的折扇在自己右边太阳穴上敲了敲,自我解嘲地说到。
这个人居然是朝山日乘的接班人,这个世界的变化还真是快啊!不过这个名字我还模模糊糊有个印象,只是不记得东福寺里还有这么胖的人。
“哪里、哪里,天下哪里还有超过诸星殿下的仁义智者……”净严十洲继续笑眯眯地说到。
作为京都五山之一的东福寺一直走地是上层路线,这次的事件和他们的利害关系不是很直接。所以净严十洲的身份更像是一个居中调解人,因而他此刻更加在意的是给我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过他这些迟迟不切正题的废话却引起了其他一些人的反感,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对不起,诸星殿下!”一个五十多岁留着“地中海”发型的欧洲教士,打断净严十洲地话说到。“我刚刚来到贵国不久,但已经听到过很多人传颂您的事迹。现在即便是在欧洲,您以无比的英明平定并且统治这个国家的事情也广为流传,所以今天我到这里来对于获得公正毫不怀疑!”
“哦……”我着意地看了一眼他那极为突兀的鹰嘴型鼻子。好像在童话里长这样鼻子的都不会是好人。在他说话时竹中清治已经悄悄向我作了介绍,这个来自罗马的天主教士名叫费列罗。
这个教士的日语说得还算不错,可见之前作了一番功课,只是有时候对于一种文化的了解不能仅仅依靠书本,必须深入到其中去。就比如他刚刚说的这番话,犯了好几个原则性地错误,认真起来是足以被判处死刑地。
据我观察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个耶稣会修士,换而言之就是极为狡猾阴险的那一类人,不过用这种人来对付日本的这些世俗和尚,倒或许真能产生一些不错地效果。
“有件事情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统治这个国家的是天皇陛下!如果你继续说出这类有违礼治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表示遗憾了。”我先是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他一下,然后目光依次在众人脸上扫过。
在我的目光扫视下许多人都低下了头,无论谁都不想试试我的“遗憾”究竟是什么。虽然我这么说天主教方面的代表佛门众人应该感到高兴,可谁都知道我这是对他们所有人的警告。
“退休之后我一想在这边不问世事,所以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几个月听说是有逆党欲挑起叛乱,后来才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我沉一沉又放缓了些语气。“有误会不可怕,只要解释清楚了就好。今天我过来参加这个会议,就是想听听各方面的意见,如果真有什么委屈,我可以向大将军代为转达。竹中殿下也在这里,诸位也可以自己写下呈文,我付上意见后由他带回大阪。只要不是别有居心。什么话都尽可以说出来!”
几十个人彼此用或沟通、或观察、或挑衅的目光彼此对视着,半天都没有人先开口,虽然之前他们都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见我一面,可一旦真见到了有不敢轻易开口。如今彼此敌对的几方都在场,稍有不慎就会让人抓住痛脚,且不说说出什么有欠考虑地话来,就是抓住对手拼个两败俱伤岂不又让第三方收了渔利?
“怎么,都没问题了吗?”我面含微笑轻轻问到,右手中的折扇轻轻敲击着左掌。
“诸星殿下!”突然有一个人使劲儿叫了一声,毫无准备之下险些吓我一跳,一看之下却是小梅因赫尔。
仔细观察了一番,我发觉小梅因赫尔居然没什么变化,这里说得是精神气质,至于面相毕竟已经是四十多岁步入了中年人的行列。
对于这位故人之子当初我确实给了些不少照顾,庆次转封丰后的时候我还特别有过交代。不过之后的一些年里我就逐渐淡忘了这个名字,毕竟以我之后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不可能再关注到这些边边角角的事。
直到三年前我的注意力盯上了宗教问题,在一段时间收集上来的情报中越来越多地出现了这个名字,随着欧洲移民在九州地人日益增加,新教在那边的影响也是与日俱增。
现在小梅因赫尔几乎已经俨然是九州新教的领袖,在他的领导下新教的信徒几乎追上了与天主教三十年的差距。据说他现在对于宗教的热情依旧炽热,当然在斗争方面……
“请原谅我的失礼,但是我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小梅因赫尔确实如他所说激动了起来,而我好像以前也见过类似的情况。“传播主的福音是我们这些仆人的职责,对此我至今无怨无悔。对于引导那些迷失的羔羊,正直的人不会有丝毫抱怨,哪怕是再多的辛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就是这种高尚的行为在九州却受到了阻挠,那些受魔鬼诱惑和曲解利用主的圣意者……”他越说越亢奋,毫无顾忌地开始攻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