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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747-金狱:关于金融犯罪的最新力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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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信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树起来的。还没上任呢,我就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金狱》 第一部分很多人都跃跃欲试

    五    
    我调回分行时,正赶上行里在西山脚下的翔云饭店开管理工作会议。会期三天,到礼拜天才结束。我只好托我姐去接亭亭。礼拜天上午,放假半天。大家结伴,一起登西山。虽初春乍寒,可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大有一股不上顶峰非好汉的豪气。    
    焦主任常来登山,熟悉西山的地形。在饭店门口,他介绍说西山海拔550米,上山的路有三条。中间的那条路是大多数游客的首选。上去后,经平台到山顶大约要一两个小时。北线在登山缆车的下面,全是水泥台阶。距离虽短,但难度最大。走南线,上山坡度最小,可距离拉长了。过清泉别墅后,又绕回到平台,实际上只能算半条路。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选走中线。只有我选了南线。我压根没指望会爬到山顶。大伙都劝我跟他们一起走。    
    谢行长说:“甭劝了,快走吧,时间有限,12点准时回来。吃过饭,车就进城。”    
    信贷部的老马问谢行长:“下午的会不开了?”    
    谢行长问:“老焦没通知你们吗?”    
    老马说:“没有呀。”    
    焦主任扯着嗓子说:“刚才在餐厅,我说过一遍了,可能有些人没听到……”他嗓子都有点喊哑了。    
    谢行长打断焦主任,说:“我来说吧。吴行长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下午的总结会,回去开。具体时间,上班后再通知。好了,出发吧。”    
    临走前,谢行长叮嘱我说:“小陆,注意安全,把握好时间。”    
    我对谢行长说:“我记住了。”    
    他们大队人马往上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怕我不认路,焦主任还特地带我走了一段,然后才跟我告别,去追谢行长他们了。    
    往南的山路,弯弯曲曲,路宽人少。路的两旁都是参天大树,好似应了那句成语“曲径通幽”。走出数百米后,一幅美妙的山水画渐渐呈现在我的眼前。亭以山为背,水以亭为脊。我暗暗窃喜,他们只懂爬山,哪知这边风景独好?我还是上中学时来过西山,真不知西山里还有如此美丽的风景。    
    走到近前,我才看清,这是一片人造水面。水上片片浮萍漂,四周条条杨柳垂。站在水边,微风袭来,一副春的感受,真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对面的亭子,青瓦翘檐,红柱石地。我心想,在那里摆棋对弈或者把酒当歌,一定好不惬意。我恨我不是诗人,没有绝句,不能诗兴大发;我恨我不是作家,没有文采,不能把这美景化成美妙的文字。转头往回看,远处山峦叠嶂,到处郁郁葱葱。猛然间,我想起那句话:我见青山多娇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突然,一对男女闯进了我的视线。他们手牵手,从路上下来,一看就是对情侣。可那男的走路的样子怎么有点像钟小阳?当我看清他模样时,想躲已来不及了。我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钻进去。刚才的好心情,刹那间就不见了。钟小阳一定也看见我了,拉着那女的急急忙忙跑开了。    
    这两年,跟钟小阳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在储蓄所给孩子立了个户口。他拿存折,我拿储蓄卡。每月发工资后,他用存折把孩子的生活费存进去,我再用储蓄卡把钱取出来。这样一来,连每月一次的例行见面也免了。该见不见,不该见倒见了。父亲不在了,他也无所顾忌了。我跟他的缘分,虽然早就尽了,可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牵手,心里还是接受不了。我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后,心还怦怦乱跳,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刚才的画面。    
    不知坐了多久,听见身后有人喊我。我顺着话音的方向转头看过去,见是谢行长他们,忙站起身来。    
    谢行长问我:“小陆,真是你呀?”    
    见我没回话,他又说:“我们从南边下来的,一路上还说呢,怎么遇不到小陆呀。原来你在这里,是上去下来了,还是就没上去?”    
    我小声地答道:“我没上去。”    
    他好像看出什么来了,说:“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我下意识地把头扭过去,说:“没事。”    
    他对我说:“没事就好,赶紧跟我们回去吧。”说完,他领着大伙往回走。我跟在他们后面。    
    午饭后,我们坐城里来的大客车回城了。沿途有人就近下车,没下车的都被拉回到行里。我最后一个走出大客车。下车后,我既没回办公室也没回家,拎着个旅行包,在楼前广场漫无目的地蹓跶。走到广场的尽头,我又顺路拐上路边的人行道。刚走出100多米,就见一辆墨绿色的小轿车在我前面的路边上停下来。当靠近它时,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透过没玻璃的右前窗,我看见开车的正是谢行长。    
    见我瞅他,他对我喊道:“小陆,上来吧,我带你一段。”    
    “不用,谢行长。”    
    “别啰唆了,快上车吧,这里不能停车。”    
    这时,从后面传来汽车喇叭声。我只好遵从地拉开车门,上了他的车。    
    “你去哪里?”他问。    
    “去工学院我姐家。”    
    “到工学院附近,你告我怎么走。”    
    “唉。”我应了一声。    
    车徐徐地驶上宽阔的马路。我这一侧的车窗玻璃也慢慢地升上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你好像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    
    见我不吱声,他又问:“我记得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听他这么问,我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但我马上意识到他毕竟是我的领导,不能让他觉得我这么脆弱,忙把头扭向车窗一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谁都会有不顺心的事,要学会倾诉。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说完,他从纸盒里抽出两张面巾纸,递给我。我接过后,擦了擦眼睛,还是没说话。


《金狱》 第一部分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

    他又说道:“我并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但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下山见到你时,你脸色煞白,像丢了魂似的。回城的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你却绷着个脸,一言不发。”    
    看来他一直在注意我。我真想把这几年来一切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可就是开不了这口。    
    他问我:“前面有家茶馆,时间还早,我们进去坐坐,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    
    没多会儿,我们就到茶馆了。茶馆里只有一拨客人,两个男的像是在谈生意。谢行长要了个单间。服务员把我们带到一间日式包厢前。她拉开白玻璃格子的推拉门。谢行长和我脱鞋上了榻榻米。我们俩隔着茶桌,面对面地盘腿席地而坐。    
    “先生,请问喝什么茶?”服务员站在门外,一边问,一边把茶单递给谢行长。    
    “来两杯龙井。今年的新龙井有了吗?”谢行长接过茶单后问道。    
    “对不起,还没到,估计还得要一个来月。”服务员答道。    
    茶桌上除了茶具外,还摆放着一个扑克牌大小的白塑料牌。上面印着几行敬语,下边有个红色的按钮。我好奇地问服务员:“这是什么?”    
    “呼唤铃,您有事叫我,就摁那个红按钮。”服务员解释说。    
    想不到这小牌子还是个无线发射器。我半开玩笑问她:“你们没窃听器吧?”    
    “小姐,您说哪儿去了,我们哪敢有那玩意儿。”服务员说道。    
    “她逗你玩呢。”谢行长为我打圆场。    
    “她把我吓着了。”服务员倒也挺会说话。她又问谢行长:“您要不要果盘和点心?”    
    “行,来个果盘。”谢行长说。    
    服务员开好单子,接过谢行长递给她的茶单后,说了声请稍等,就走了。    
    “你头一次来茶馆?”谢行长问我。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北方人不喜欢泡茶馆。不过,你好像不是北方人?”    
    “我生在成都。”    
    “成都人应该爱下茶馆。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成都是个大茶馆,茶馆是个小成都。”    
    我没接他的话茬。他以为我对这话题没兴趣,话题一转,说:“我看你心事很重。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说了,就像千斤重担落了地。”    
    “我不想说。”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服务员推来一辆手推车,上面摆满东西。她先拿进来两只白玻璃杯和一个二两的茶叶罐,又端进来一把盛着热水的瓷茶壶。她打开茶叶罐,用茶匙将少许的茶叶舀进两只空杯里,再倒入热水,然后把两杯冒着香气的茶送到谢行长和我的面前。    
    我俩不约而同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说完,她又端进来一个大果盘。里面有切成片的橙子和香蕉,还有几串红葡萄。随后又将一把不锈钢的电茶壶放到茶桌边。通上电后,她对我们说:“二位请慢用,有事摁呼唤铃。”她转身出去时,还把门拉上了。    
    “我们每个人既是生活的强者也是弱者。他需要关心别人,也同样需要别人的关心。你说,对吗?”谢行长旁敲侧击,无非是想让我把心里的话掏出来。    
    “您说的,当然都对了。”    
    “那也不见得,得看什么事。不过,有一点我倒能说对。”    
    “什么?”    
    “你的婚姻亮红灯了。”他改变战术,不再迂回绕弯子了。


《金狱》 第一部分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见我没说话,他又说:“实不相瞒,我对你的注意已经很久了。平时你不说,我也就没跟你聊这些。今天是个机会,就跟你聊聊吧。”    
    “聊什么?”    
    “我先跟你说说我知道的吧。”    
    我心想,他能知道什么,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那您说吧。”    
    “你先生在科大当老师,你爸生前是工学院的教授,你还有个姐,在木材厂。”    
    “这些,我档案里都有。”    
    “那我就再告诉你点别的吧。你跟你先生早就不住在一起了。你住家,他住校。你们俩没离婚多半是因为孩子,对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跟行里的人私下里几乎没什么来往。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您还知道什么?”我忙问道。    
    “你先告诉我,我说得对不对?”他反问我。    
    “算对吧。”我不得不承认。    
    “你的情况,我了如指掌。不然,这行长不是白当了。”    
    “当领导的,都爱打听人家的隐私呀?”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说得有点冒失。    
    “你这话可不对。不是看你这么消沉,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但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去。你现在是部门经理了,不比从前了。”听得出,他有点不高兴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说道。    
    “那你就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事的?”    
    “跟我谈上条件了?这样吧,你先说。说完,我再告诉你。”    
    见他这么说,我哪能再坚持要他先说?他毕竟是我的领导。再说,我跟钟小阳的事,他早晚会知道。与其以后说,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我就把今天在西山碰到钟小阳以及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等我说完,他感叹道:“没想到你们两口子闹矛盾,闹了这么长时间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喝点茶,吃点水果吧。”    
    我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茶杯依然是满的。只顾说话,茶都凉了。我喝了一大口后,他端起电茶壶给我续水。我挑了一串葡萄,边摘边吃,心情的确轻松多了。    
    “婚姻如同穿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好在婚姻不是生活的全部。”    
    见我吃着葡萄没想说话,他继续说:“这世上又能有多少家庭是幸福的?多少婚姻是美满的?大家还不都凑合着过。”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这话像是在安慰我,可倒更像有感而发。难道他的婚姻也不美满幸福?可他不提,我哪好意思问他的婚姻和家庭,要是弄拧了,那多尴尬。我还是说我自己吧。放下手里的葡萄,我说:“过去我对钟小阳还抱有幻想。现在看,是没指望了。”    
    “按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姻。我不该劝你们散伙,可要是缘分已尽,早点了结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重新出发,开始新的生活。”    
    “就看他了。他想离,我没意见。”    
    “其实你也可以主动提。现在他有外遇,分家分财产对你都有利。另外,孩子小,一般归女方。”他口气俨然一个劝人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我还真没想过。不过,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别一口一个‘您’的了,听得不自在。还有,在行里,你叫我谢行长,在外面就不必了。”    
    “那叫您……”刚说出三个字,我就意识到说错了,忙改口说:“叫你老谢?”    
    “行啊,叫大江也行。”他又补充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记住了。时间不早了吧,我该接孩子去了。”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哎哟,都五点多了,是该走了。”    
    我两条腿都坐麻了。虽然换过很多次坐姿,可还是不习惯坐榻榻米。见我没站稳,他一边伸手扶我,一边说:“有的日本餐馆就在桌子底下掏个洞,这样才能让人吃顿安生的饭。这也算中国特色吧。这茶馆不懂这窍门,怪不得冷冷清清的。”    
    上车后没多久,他手机就响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接听电话:“喂……我把手机忘在车上了……一会儿就回来……回来再说吧。”    
    “没耽误你事吧?”我问他。    
    “没事。你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    
    “我说嘛,说出来,人就轻松了,心情也就好了。”    
    “有你这么个好领导,我姐都快羡慕死了。”    
    “你这个领导可不怎么样,爱打听别人的隐私。”说完,他瞥了我一眼。    
    “对不起……”    
    他打断我,说:“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大家一起共事也是一种缘分。”    
    “唉,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的呢。”我心想这可是他让我吐露真情的条件呀。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听他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自己上当了。


《金狱》 第一部分收拾孩子的东西

    六    
    一进我姐家,我就问我姐:“亭亭乖吗?”    
    我姐说:“还行,下午睡过一觉,正在看动画片呢。”    
    亭亭在房间里喊我。我刚想走过去,我姐就对我说:“你难得来一次,吃了饭再走吧。”    
    我边往房间走边说:“不了。沈永青没在家?”    
    我姐跟进来,说:“他出去打麻将了。”    
    我一边收拾孩子的东西,一边对我姐说:“你可要看紧点儿他。”    
    我姐瞪大眼睛问我:“你什么意思?”    
    见我没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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