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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狼共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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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会带给他什么样的命运呢?
    房间渐渐亮起来,中尉的心情也渐渐开朗,他把思想从过去
回到现在,由于他是本营地唯一的一个人,他必须自己决定今天
的活动。
                     1
    就像年轻人,不喜欢吃菜,而挑食肉饼一样,邓巴中尉也跳
过亟欲修理的补给室,而去弄令他高兴的遮阳篷。
    补给室里有许多东西,他找出一组军帐,可以提供遮阳帆布
所需,不过,整问补给室里,竟然没有适合的东西,可以做为缝
针,现在,他开始后悔,不该那么早烧掉河底的动物尸骨。
    因此,他花了一大旱的时间在河边寻找,在石头底下,还有
一些骨头,可以用来当做缝针。
    回到补给室后,他把一捆绳子抓开来,扭成他所想要的缝
线,皮线会更耐用,不过麻绳也够他支持一些营地,固守岗位。邓
巴中尉笑了,他喜欢这个想法,他会一直守住这个营地,直到部
队前来为止。
    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不过中尉有信心,部队一定会
来,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第一天的缝工很辛苦,他费了很大的力量,才能用骨头穿破
帆布,由于如此用力,到了黄昏时刻,他的双手发抖,竟然没有办
法泡咖啡。
    第二天早晨,他的手硬得像石头一样,没有办法拿计,虽然
缝纫已经接近完工,他只有暂时休息。
    他去改做遮阳篷的其他粗活,遮阳篷需要柱子才能架起来,
唯一现成的柱子是插在畜栏的栏杆,邓已中尉拔下其中四根最
长最直的。
    西斯可不会乱跑,所以,中尉又有一个想法,不如开放畜栏,
开放畜栏的想法演变到最后,是不要畜栏,因此,中尉又拔出畜
栏后面的四根柱子。
    然后,他把帆布铺在小营房前面,再把住子深深钉人泥土
中,柱子钉得很牢,一动也不动。
    钉好柱子时,天气变得暖和了,他发现自己回到小茅屋内避
凉,他只是坐在床边,头枕着墙壁而已,没想到眼皮竟然如此沉
重。于是他躺下来,这一回,他一躺下来,立刻进入沉沉的睡乡。
                  2
    邓巴中尉的这一个午睡,是完全睡饱才醒来的,他懒洋洋地
伸展四肢,手垂落下床沿,像甜睡的孩子一样,他让手指轻轻玩
弄污脏的地板。
    在找出可行的工作后,又发现可以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是一
种美妙的感受,他可以自己决定时间的步调,他已经决定如此,
就像没有时间限制的午睡一样,他决定让自己好好松懈懒散一
番。
    阴影已经爬过小屋的门廊,现在到底是几点了?他到底睡了
多久?邓巴的手伸进裤袋里,掏出父亲送给他的那只旧怀表,没
想到怀表已经停止走动了。他曾经想要算出准确的时间,但是只
一会儿,便把表放在肚子上,和自己讨论:
    现在,几点钟对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准确的时间有什么用处
呢?或许,对某些事情和行动是必须的,譬如说:烹调的时间、上
班、上学、上教堂,或结婚等等,都必须有准确的时间。
    但是,在这个地方,几点钟有什么意义?
    邓巴中尉点了一支烟,然后把祖传的怀表挂在床上方一个
挂钩上,他一边抽烟,一边注视着表面上的数字,他在想,他应该
遵守的,究竟是钟表的数字,还是他的感觉?何不饿了就吃,困了
就睡?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双手抱住头颅,然后再吐出一缕青烟。
    过一段没有时间限制的生活,将会十分美妙。
    突然,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走走歇歇。一个阴影
移到小茅屋的门廊上,然后,西斯可的大头,便出现了,它竖直耳
朵,双眼睁得圆大,就像孩子在星期天早晨,蹑手蹑脚进入父母
卧房一样。
    这个可爱的动作,惹得邓已中尉哈哈大笑,而西斯可,似乎
通人性,它很快垂下耳朵,大大地摇了一个头,它想装作没事,想
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它看着中尉,开始瞒珊踏步。
    中尉知道它要的是什么。
    它想出去跑一跑。
    它不能忍受,两天无所事事地站立。
                  3
    邓巴中尉并不是传统的骑马迷,他从没有进入马术学校,学
习精进的骑马技术。
    不过,他对于马匹,却有说不出的感情。从小,他就喜欢马,
每次一跨上马背,总令他心情愉快,至放西斯可,由放有特殊感
情,他就更加地喜欢了。
    他和马之间,有根好的沟通,他知道马的语言,因此,一跨上
西斯可的背上,他几乎是立刻就驾驭了西斯可。
    关放骑马,邓巴中尉认为,愈自然愈好,因此,他不喜欢用马
鞍,不过,军队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不用马鞍,常使士兵受伤,
而且长途跋涉,不用马鞍也不行。
    所以,邓巴中尉一进入阴暗的补给室时,便不自主地走向置
马鞍的角落。
    不过,他告诉自己,他是此唯一的军人,他知道自己不会受
伤,所以,他没有动马鞍,只取了缰绳。
    他和西斯可才离开畜栏二十码时,就看到那匹狼了,狼站在
同一地方注视他们,也就是山崖对面的河岸上。
    他们前进,狼也前进,当西斯可停下来时,狼不但停下来,且
退回到原来的地方,注视着他们。
    现在,邓巴中尉对这匹狼的兴趣,比前一夭更浓厚了,他知
道他所见到的,是同一匹狼,因为,在它前脚上,有两片白毛。这
匹狼块头大又强壮,不过,邓巴中尉可以看出,它已经过了壮年
期,由放它能够不动声色地观察事情,所以中尉很快就联想到智
慧这个字,智慧是由岁月累积而成的,而这头黄褐色的老狼,似
乎拥有比它年龄还要多的智慧。
    最有趣的是,它竟然会退回原来的起点。
    于是,邓巴中尉要西斯可向前走,当他们前进时,邓巴往河
对岸方向着。
    野狼竟然也前进了。
    事实上,它竟然踩着和他们同样的步伐,就这样,大约定了
一百码之后,中尉要西斯可停下来。
    狼也停下来。
    中尉将西斯可转向河流,面对着狼,现在,他可以看到狼的
眼睛,他感觉到狼的眼睛似乎饱含感情,或许是期望。
    他在想,狼的期望究竟会是什么时,狼转身离开了,他也加
速马步,消失放山崖上。
                    4
        一八六三年,四月十二日。
          虽然补给品很丰富,但我决定限制每天的口粮。防
    守的部队或增援随时有可能前来,我希望他们尽速前
    来。
          由补我只是此地驻兵的一员,而不是全部,所以我
    更应该克制消耗物资,最难以压抑的是咖啡,不过,我
    会尽力而为。
        遮阳篷已经动工了,今天的手工很拙,不过明天会
    适到标准,我计划在明天下午完工。
        今天下午做了一次短短的巡逻,一无所获。
        有一只狼似乎对我十分热忱,它曾经伴着我骑马
    走了一段路,直到目前为止,它是我唯一的访客,过去
    两天以来,它每天下午出现,如果明天再来,我就要叫
    它“双袜”,在它的前足上,有乳白色的白毛,就像穿着
    袜子一样。
                                  美国,约翰·邓巴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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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十分顺利。
      邓已中尉的手不再僵硬,遮阳篷顺利完工,他搭起篷子,拿
来一只桶子,弯着腰在遮阳篷下卷烟丝,工作进行到二十分钟,
一阵风吹来,遮阳篷便倒下来。
      他从大帆布下爬出来,觉得可笑之至,不过还是站在外面,
研究出工作失败之处,他应该用绢子捆紧帆布和支柱才对,在日
落之前,他做好这件工作,又回到帆布篷下,这一回,他舒服地闭
着眼,一边喷烟,一边聆听风拍动帆布的愉快声音。
    然后,他用刺刀在茅屋墙上,挖了一扇窗,又用帆布当窗户
盖住窗口。
    补给室的工作比较困难,他尽力工作,除了清除掉一大部份
倒塌的墙外,其余一无所获。墙上有一个洞,无论他如何修补,总
是很快就塌软下来,所以,他决定让这个洞永远存在,他找来另
一块帆布盖住侗口,便洗手休息了。补给室的工作,从一开始就
是白费力气。
    下午过后,他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仍然是补给室的问题,
不过,随着时间的消逝,他渐渐不去管补给室了。天气很棒,是温
和的春天,气温非常舒适,又有阵阵的微风,他头上的帆布总是
被吹得啪哒作晌。
    生活上的小问题很容易解决,每天工作完毕后,中尉会带着
他的烟上床,这是一段和平安静的时刻,他的眼皮会不自觉地沉
重下来,没有多久,他就养成每天晚餐前,小睡片刻的习惯。
    双袜也变成习惯了。每天下午它会出现在河岸边,两、三夭
以后,邓巴中尉已视这位无言访客的驾临与离去为理所当然,他
曾经看过这只狼疾走,但是,大部份时间,它只是站在河的对岸,
与他遥相对视,邓巴中尉更加肯定,狼的眼睛之中,有种期待热
切的神情。          
    有一天晚上,他和双沫又隔着河流互相注视,邓巴中尉在他
这边留下一块熏肉,第二天早晨,他再到河边时,熏肉不见了,虽
然没有办法证实,但他相信,肉一定是被双袜衔走的。
                  2
邓巴中尉怀念某些东西。他怀念人们的陪伴,怀念豪饮的快
乐,更重要的是,他想念女人,他想要有一个女人,性欲使他更加
地寂寞,席格威治简单的生活,已变得轻松而自然,因此,他更想
与人分享,每当想起这些失落的东西,邓巴中尉便会低着头,没
有焦距地注视前方。
    不过,这种惆怅的情绪很快便会被赶跑,在这里,他的心灵
十分自由,没有工作,没有娱乐,日子一成不变,无论他去河边汲
水,连是为自己做一顿丰盛晚餐,都可以随心所欲,而没有一丝
束缚:他被隔离,他就是全部,这种感觉十分美妙。
    他喜欢每天骑着西斯可的光背出去兜一圈,每天的方向都
不一样,有时候,会远离营地五、六里路,一路上,他从未见过水
牛和印第安人,不过,他并不感到失望,大草原如此美网,处处都
有艳丽的野花,而最美的还是水牛草,它们像海洋一般,在微风
中款摆摇浪,这种景象,是他永远也不会厌烦的。
    在邓巴洗衣前的一个下午,他和西斯可又离开营地出去兜
风,离家一里路时,他偶而回头,竟然看见双袜跟在百码之后。
    邓巴中尉勒住缰绳,狼立刻慢下脚步。
    不过,它并没有停。
    一会儿之后,它加快脚步,在高草中穿梭,很快便来到距离
中尉十五码之处,它站立,似乎在等待中尉给予它下一个动作的
指令。
    于是,邓巴便政开纪绳,让西斯可前进,双袜跟上前来,为了
试验,中尉曾在路上停停走走,双袜有一时神采奕奕的黄眼睛,
它紧紧盯着中尉,也跟着走走停停。
    于是,中尉便改变路线,他走锯齿形,双袜仍旧尾随在后,更
巧妙的是,它总是保持十五码的距离。
    然后,中尉让西斯可随意小跑步,设想到双袜也能跟着西斯
可而小跑步。
    当他们停止时,中尉回头看他的忠实跟随音,或许这只狼有
一半狗的血统,它知道人类是可以结交的,不过,当中尉睁大眼
打量双袜时,他确定,它是一头纯种的狼,野狼。
    “好吧!他叫。
    双袜竖起耳朵。
    “一起走吧!”
    他们一起走了一旦路走,中尉很惊喜地发现一群羚羊,他睁
大眼注视着白色跳跃的羚羊群,直到它们消失在大草原为止。
    他想口过头来看双袜,对羚羊群究竟有何反应,没想到后面
空无一物。
  这只狼走了。                                  
    云在西方堆积,远天传来滚滚雷声,并有闪电,中尉和西斯
可折回头,风暴就在他们眼前,慢慢移动过来,即将来临的雨,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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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中尉闻到自己身上的酸味。
    他实在是应该洗衣服了。
    他的毯子开始有臭袜子的味道了。
                        1
    邓巴中尉预期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他错了。
    西方天空上的那团乌云,井没有在那个晚上下雨,即使第二
天早晨也没有,天空澄净明亮,阳光灿烂地照耀大地,每一根青
草叶上都闪耀着金光。
    喝过咖啡以后,邓巴中尉把来到席格威治营地所写的报告
记录重新阅读一遍,日记已有相当份量,他拿起笔,想要修正某
些地方,但是只画了一条线便停下笔,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没
有更改。
    倒第二杯咖啡时,他注意到远方西天上的乌云有些奇怪,这
团乌云并不是灰色的,而是棕色,混浊的棕色乌云,低低压在地
平线上的天空。
    它不是云,太脏了,看起来倒像是大火的浓烟,昨天的闪电
可能击中什么东西,而引起大草原发生火灾,中尉下了一个决
定,如果到了下午,这团由浓烟所形成的乌云,仍旧没有散去的
话,他就要骑着西斯可直奔那个方向去查看,他听说过,一旦大
草原失火,火势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2
    他们在前一天黄昏时来到此地,和邓巴中尉不同,他们被雨
淋了。
      不过,他们的情绪并没有效浇熄,扎营使他们快乐,从南方
遥远的冬日营地,来到此,是一旦长途跋涉,现在已经走完全程。
春到人间,是最快乐的时光,小马每日长大长胖,人们也活络筋
骨,等待盛夏来临。
      由于夏日是繁衍的季节,水牛群会回来,盛筵即将展开,所
有人,男人、女人,和儿童共有一百七十二名,因此而雀跃欢欣,
打从心里高兴。
      为了避冬,他们游牧到南方,今天是回家的第一个早晨,大
家面露微笑起来,男人们聚集在马群中聊天说笑,女人则刘草准
备早餐,这一餐,她们做得比平常丰盛。
      他们是苏族人。
      邓巴中尉以为是大草原夫火所引起的黑烟,其实只是他们
的炊烟。
      他们扎营在同一条河边,离席格威治营地、只有八里路而
已。
                    3
    邓巴中尉把所有要洗的衣服全部塞皮囊里,把臭得黄人的
毯子挂在肩上,拿了一块肥皂,便往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把衣物全部从皮囊里拉出来时,他又想到,其
实,他身上穿的衣服,更应该洗一洗。
    不过,如果连身上这一套衣服都洗的话,他就没有衣服可穿
了。
    除了一件大衣。
    蠢!他骂自己。笑着大声说:“这里只有大草原和我!”
    裸体的感觉实在美妙,他甚至连军帽也一并丢入待洗的衣
物中。
    然后,他抱着衣服,弯身向河面,清清的河流反映他的容貌,
这是两个星期以来,他第一次看见自己,他停下来,仔细地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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