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背对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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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目送前夫离去。”她露出可人的笑容。
“那你就好好记住这历史性的一刻!”好样的!居然还笑得那么娇美。
罗束气势慑人,重重地哼一声, “别想我会跟你说珍重之类的屁话!”
“随便你。”华蘅芳耸了耸肩,表情像在应付一个任性的小孩。
“这句刚刚为什么不说?”那他也不会签下离婚协议书。
随便你、随便你;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绝对不像表面的放任。她话永远只说一半,另外一半留待他猜想。她晓不晓得他并不是神,万一他猜错了怎么办?事到如今,现在就算他猜错了,也不会怎么样吧。
“你在使性子。”华蘅芳老实点出。
“那又怎样?”罗束狂妄应道。
“你没变。”华蘅芳黯道。她真的不懂他。
“是没变。有人倒变得挺多的!”罗束讽刺。
“或许吧!”华蘅芳微微侧着首看他,一时语凝。
天空突然飘起细雨,披风吹拂的雨丝弹到了她那白皙的脸庞。 “真麻烦,离了婚的夫妻,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别。”
“那就什么都别说.不见。”罗束很干脆,把分别的场面弄得相当豪迈又不拖泥带水。他从车库里开出跑车,跑车似支充满劲道的箭矢射出远扬。
华蘅芳思忖着:罗束要是去当一个浪人或侠客,一定很称职。
而浪人或侠客的身边,是不需要有女人的,如同天和地,亘古对立。屠龙、冒险,自由自在才是浪人与侠客的天职,女人只会既无聊又可笑地牵制他们。
关上门,玄关又是一面镜子。
她望了镜中人一眼,镜中人也回望向她。
那张脸,据说好看美丽,她却觉得像颗不起眼的尘埃。
“嘿,离婚快乐!”她朝镜中人细语轻轻,只因怕惊扰那眸底的无限感慨。
他呼啸而走,她的世界没塌下来,这应该就叫好聚好散……
第二章
巷闾寂静。
从西街到东街,仅隔一巷.那街热闹喧哗,这街却清幽得仿佛闭世隐处。
政府曾说要拆广东街老旧有特色的屋舍,说是违章建筑,里民们亮出美国知名刊物,上面刊着此地为台湾最具特色民宅,观光与文化价值并存,还请出国际级的艺术大师背书。官民几番斗法,最终宫胜民败,半年俊此地将被夷为平地,居民们统统得搬家走人。
一条条五颜六色的棉被扬飞着,这里的居民喜把棉被拿出来曝晒.一个老妇穿梭在棉被之间,风稍微一大,扬飞的被单就能够遮掩住那佝偻的身影。
老妇弯腰把最后一件被单披上竹竿,提着桶子正要走进屋内,却又倏地凝结住老迈的脚步。她慢慢地转身,看见大榕树下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唇畔漾着盈盈的笑。
老妇人没反应地又转过身去。
“妈。”华蘅芳轻喊了声。
听见这声叫唤,老妇人僵住身子。
华蘅芳走上前,轻轻从背后抱住老妇。“妈,我回来了。”
“阿芳,真的是你!”罗母直至碰触到华蘅芳温暖的手臂,才敢相信她是真实的。她老泪纵横地反身抱着华蘅芳,“我刚刚以为是在作梦,才没理你……最近我常作白日梦,老梦见你怕我辛苦、怕我受寒……”
闻言,华蘅芳为之鼻酸。婆媳两个人抱在一起,比起今早夫妻的久别重逢,场面更加温馨感人。
“过来和我一起住,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华蘅芳鼻酸地吸了口气。
“你原谅我了吗?是我不好,我不会教儿子……”罗母满怀希望地抬头看着华蘅芳。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媳妇,儿子当年偏闹了堆绯闻,他嘴不甜的不道歉,还负气地扬言不留人。
“妈,你没错。罗束已经是成年人,他能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先别管我们,最近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接受治疗?”华蘅芳牵起罗母的手柔声道。
罗束有闲情逸致弄那些花来整她,就代表他还不知道罗母的身体状况。
而罗母又既然只把病情告诉她一个人,她先暂时尊重老人家的意思,再劝她不该瞒着罗束这么重大的事。
“还……撑得下去。”罗母泣不成声。“这次,你不走了?”
华蘅芳摇首,“不走了。刚刚我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罗束已经把房子让给我住,你住那边,不会看见他的.”
“你们已经见过面了?”罗母感到错愕。
“我们离婚了。”华蘅芳咬着唇,不想欺骗这位她敬爱的老人家。
罗母大势已去般地颠踬了下身子。媳妇没了,连抱孙子的希冀也成泡沫……
“对不起!我和罗束,再拖着也没有意义。”华蘅芳重重叹了一声。当初给自己的期限只有一年,只因为她对这段婚姻不舍,才会一年拖过一年。
三年的希望和落空,够教一个人狼狈的了。最近半年来她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感到无以名之的倦怠。
虽然她到美国名为“进修”,不过熟悉她的亲朋好友都知道她是为情潜逃。也许起初的决定只是一时之气,但随着时间一久,和罗束的僵持变成自尊的一较高下,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可是,她心底明明希望罗束给她一个台阶下。
就算这个台阶很小,她也会心悦诚服地走下来。但这小小的台阶始终不曾出现,这样日复一日既矛盾又冲突的思绪,还有“距离”这个感情杀手,令她感到疲惫不堪。那是一种表面完全看不出来的折磨,甚至能用“腐蚀”来形容比较正确。
她曾问自己N次:他怎么不在她身边?许多时候,当她生病、寂寞、想有个人一起呼吸,或有个肩膀依靠,她总得为自己提出分居而忍受这样的代价。
当经历难言的创伤,人们有不同的方法恢复内心的平静。她的方式就是让生活充实,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实实在在地活。
“不怪你,是阿束不好。只是我不能跟你走,没有立场。”
“你是最有立场让我照顾你的人,你比‘那家伙’更重情重义,第一次打越洋电话就是给我,说很想我,让我好感动。”她们都心知肚明“那家伙”指的是罗束。
“留下来吃饭。我煮★你爱吃的菜。”罗母破涕为笑。
“好啊!像以前一样,我当助手。”华蘅芳搂着罗母走进屋子。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就像一对感情好的母女。
只是她们身后传来一道杀风景的急促话音,“罗妈妈,我来了!你快来帮我拿东西……”
李维菲双手提着水果,在看见那个随着罗母转过来的身影时,手里的东西陡地掉在地上。下一秒,她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华蘅芳。“啊!无情无义的家伙,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可惜了那些水果。”华蘅芳看了一眼利李维菲身后掉在地上的水果。“罗妈妈,对不起,我带这个失散多年的好姊妹到前面的饮料店坐一下,待会儿再把她还给你。”经华蘅芳的提醒,李维菲捡起水果交给罗母,
冷风直扑的饮料店里,听完华蘅芳言简意赅的叙述,李维菲大感讶异。“哇!玩这么大!你才回来就和他离婚,不会俊悔?”李维菲没给华蘅芳说话的机会,喝了口木瓜牛奶,又继续道:“你们两个人,不懂的人还以为你柔弱,其实是你强势,罗束哑巴吃黄连的时候多。别说他,就说我吧,有时候也会被你的冷淡给冻伤。”
“一口气说这么多,不累?”华蘅芳被利李维菲的直来直往逗笑。
老朋友就是这点可爱,没有多余的虚伪,话很实际,不会一昧讨好。
“看你们这出戏演了三年年,怎么不累!老实说,你到底会不会后悔逼他签字离婚?”李维菲想过,若这对梦幻情侣会离婚,必定是华蘅芳提出。
罗束和华蘅芳热恋时结婚,婚俊两人天南地北的生活习惯、价值观慢慢浮现,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多,容忍力却越少,感情仍浓,却抵消不了日渐增多的摩擦和抱怨。
至于真正令华蘅芳远走他乡的原因,当事人嘴巴紧,从没听过。
“他那么大的人,我怎么逼他?”原本没有的感受,被李维菲这一说,华蘅芳倒觉得真有那么几分。
她和罗束之间的所有决定向来是她先提出,包括结婚、分居、离婚。
“婚姻”这出戏之所以会被他们唱得变调,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一个强悍的主导局势,一个太随波逐流。
“说的也是。那谈谈感受吧,你当真刀枪不入、这么无情?”半点都看不出来伤心样。
“我还屹立不摇的万里长城呢。”华蘅芳掩嘴而笑,喝了口果汁。
说无情太沉重,她只不过要把带给她迷惑、痛苦的人忘记而已。
“长城喔,快被全世界的观光客踏烂了。去年我和知书去了一次。”叶知书是李维菲的男人,一个棒透了的男人。不过这么棒的男人身边却有一个形象不佳的狐群狗党:罗束。“这种事说多了,反而没意思。”华蘅芳坦言道。
感情中棱棱角角,最初的时光总是愉快,再来其中过程,就难以用三言两语交代。存心想感动人,或仍沉溺旧忆往事中,说上三天三夜也行。
这三年她反省很多,要经营一段婚姻不是那么简单,但也没那么难。如果她和罗束能各退一步替对方着想,或许他们会成为佳偶。偏偏他们的自我非常强。“妥协”对他们来讲,比爬上世界第一高峰还难。
“你说‘缘’嘛,事在人为。把‘随缘、顺其自然’这类话挂在嘴边,很吃亏”现在的美眉遇上好男人,个个快狠准。想要摆矜持或太过自然无为,可会等没人的。
“学姊不会以为学妹我是随缘的那种人吧?”
“哈哈,你会这么做,当然不是随缘,是大刀阔斧慧剑斩情丝。问题是罗束他怎么会同意?”这是李维菲最好奇的地方。
“他怎么不会同意?”华蘅芳随口反问。
“因为他还爱着你呀!”
“你在说笑话?” .
“不爱你的话,他何必拖着一个婚姻三年?”
“他爱我的话,又何必让我苦等三年?”
“这你比我更清楚!你们两个人太好强,谁也不认输……”
“说到底,我们根本就是不爱对方。”华蘅芳果断地下结论。“呃?”她说了什么?怎么话题跳得这么快?
“你是这么想吗?我们旁人可是见你们爱到不行,活像在演八点档!不过既然你都离婚了,未来有何打算?”
“把我婆婆的身体——”华蘅芳及时住口,不晓得李维菲知不知道罗母的身体状况。
“学姊,谢谢你时常来看我婆婆。”
“哪里。当初你特地拜托我的事,我既然答应就会做到。罗妈妈真慈祥,难怪你和她感情这么好”李维菲艳羡不已,杏眸瞟了眼生意好到不行的店家。
小小的冷饮店,居然也有这么多客人,大概是看她们两位大美女在这儿吧……呵,回去要和她的阿娜答好好炫耀一番。
“嗯,这大概是和罗束这段婚姻中,最令人愉快的事情。你这三年常来看她,有没有没见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华蘅芳旁敲侧击着。她想带罗母多去几家医院检查,好掌握实际状况。
“罗妈妈最近瘦了,但身体仍然硬朗。讲到这儿,我就思念起罗妈妈做的鲁肉饭,既然她要请你也顺便请我,现在赶回去正好……”鲁肉饭的香味似乎就在鼻前飘曳,李维菲咽了咽口水,不再废话,把零钱搁置在桌上付了帐,便拽起华蘅芳直奔罗家。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
每二、四周的星期五是淑女之夜,穿裙子进场的女士一律可以免费畅饮啤酒,至于帅性的牛仔裤女郎,则一律被拒绝在门外。今天适逢月底的星期五,许多男人抱着猎艳的心情,很早就来占好位置守株待兔。
角落边,有两个身高腿长,却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
身穿白衣的,有着斯文的学术气息;至于他身边劲装的男人,一眼即知是那种会令女人烈火焚身的男人,举手投足叛逆有个性,同时又散发出成熟男性诱人的性感。
“把我拖来这儿,被维菲知道,你会被她生吞活剥。”这种地方不是他叶知书的调调。他喜欢的是民歌餐厅。
“离婚万岁!”罗束高举着酒杯,豪气万千地道。
浑然天成的浪荡魅力,吸引着众家美女的目光,他却不解风情,一扫先前会流连在众美之间的习惯。“学长,你是我的麻吉,陪陪我会怎样?”他颓下双肩,喝着闷酒。
“陪一个自作聪明的失婚男子,有点浪费我的时间。”叶知书不客气地批评。
“你还真开门见山!”罗束扯了个不算笑的笑。眼前讲话犀利的家伙怎会被认为温和呢?
“我问你,你们真的离了?”叶知书环视了PUB一圈,视线再回到罗束身上。夜店里辣妹多,他这个沾满烟味的一介书生,回去准会被李维菲那个超级醋坛子杀了。
“这种时还假得了?华蘅芳那么拽,不签就显得我逊毙了。”罗束绞紧眉心,烦躁的感觉侵袭心头。
“这种事不是要顺她的意,是要顺你自己的意。”太荒谬了!听起来就像在办家家酒。“我问你,你真的想离婚……Sorry,算我白问。你要真想离,也不会找我出来喝酒解闷。”
“不用Say sorry,我早想和她离婚!”罗束醉言惊人。
“小心啊,倔强总会和遗憾画上等号。”叶知书不信他的话,认为这不过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在作崇。
“来不及了……一切全完了……完了!”罗束失意地喃喃吐露真言。
酒吧里人多音乐响,但孤独是那么的喧嚣,罗束心头涌上寂寞欲死之感。
真是让人不甘心哪!他结束了和华蘅芳苟延残喘的关系,却仍一心一意地把未来寄托在她身上。他是如此倾心于她,纵然有那么多阻碍,他对她的爱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对啊,干嘛这么快就结束,不让我们多看点好戏?”叶知书顺着罗束的话说。
“去你的!我三年的婚姻真的像出闹剧?”罗束有些黯然。被说多了,真会错觉自己似乎就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
真实常常只是表面的发现,有时候没有被发现的底层更真实。谁敢说自己没罪又或者没犯过愚蚕?
虽然结了婚,但他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美女,这算闹剧吗?果真如此,华蘅芳为何不明说?她总是心底介意得要死,嘴巴偏又不说。
况且是他们分居后,他才交起女朋友,且一个换过一个的。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那些女人的长相……在他来看,她们每个人都长得差不多,就算是有点个性的,他对她们的新鲜感也维持不久。
在他眼里,一个男人若被感情打击得一蹶不振,才是真正的闹剧。因此他尽量把日子安排得多辨多姿,就伯一有空档,寂寞会找上他。
在这样的努力之下,他事业出色,身价比结婚前可观,更荣登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前十名──这一点就有点可笑了。他明明已经死会了,那些女人居然无视那张证书的效力,硬是把票投给他,还让他摇身一变,成为女性性幻想对象的首席。
“很好看的闹剧。”情场浪子的挫败神情不多见,叶知书忍不住发笑。“没安慰到你?”
“有才怪。小心我诅咒你和学姊的恋情。”罗束攻击道